第51章 ?我要讓你身敗名裂(2)
第19章 ?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2)
道,“傅總,咱們就當積積德,反正已經弄了兩根了,不虧。”
傅啓山擡眸,“好啊。”
魏佐斂眉,退到了一旁,其實遲倦是故意讓他出手的,要是真把紅庭裏的狗放出來,那估計救都救不回來。
誰不知道,這紅庭是傅家的地盤,養的狗,也是傅家的瘋狗。
魏佐下手的話,心裏有數,并沒斷,只要及時做個手術,八成都能恢複。
該清算的都清算了,剩下只有遲倦的賭還沒算清。
他讓傅啓山贏了,所以理應,傅啓山得無條件答應他一件事。
而此時此刻,遲倦正靠在沙發上,漫無目的玩着傅從玺的頭發,一圈一圈的纏在手指上,樂此不疲。
他掃了眼傅啓山,笑着說,“差點忘了,傅總還欠我個條件。”
傅啓山抿唇,冷着聲說,“只要不出格,我能辦到的,傅某都盡力而為。”
遲倦“啧”了一聲,面具下的那張臉乖張又肆意,他扯着傅從玺的發梢,笑得虛虛僞僞的,“傅總放心,我的條件很簡單。”
遲倦站了起來,順便伸出手,将傅從玺也拉了出來,他輕輕的推了推傅從玺,低聲問她,“你鋼琴有沒有拿過獎?”
傅從玺一怔,不明所以的說道,“拿……拿過。”
遲倦一笑,邪氣萬分,他松開手,說道,“那就好,也不算太可惜。”
傅從玺一頭霧水的盯着他,卻聽到遲倦說道,“傅總,我就一個條件,把我這女伴的小指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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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傅從玺腿驟然發軟,她扯住遲倦的手,“不!不要!”
而遲倦卻一臉冷靜,置身事外的站着,仿佛沒有絲毫的觸動。
傅從玺心如死灰的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一把拽下了自己的面具,然後跑到了傅啓山的面前,拉扯着傅啓山的衣服說,
“哥!是我啊,我是傅從玺,我不該瞞着你來這個地方的,求求你,我知道你不會的,求求你了!”
……
女人的求救聲像是蚊子一樣,很吵。
遲倦沒了看戲的心情,他只是瞧着一旁的姜朵,眸子就冷了不少。
傅啓山面上的表情一變,要是随便一個女的也就算了,可這個是傅從玺,他不可能因為一個賭約而把自己的親妹妹給賠了進去!
遲倦有一下沒一下的轉着袖口裏的佛珠,默念了幾句經文後,突然睜開眼,然後笑着說,“原來是傅總的親妹妹啊,我眼拙了,這樣吧,我也不願意讓您為難不是?我自願換個條件,傅總您看?”
傅啓山:“你盡管說,這次傅某一定有求必應。”
遲倦扯扯唇,陰冷的眸子掃了眼一旁的女人,然後伸手一指,“我要她,陪我一晚。”
傅啓山順着他的手一看,神色一冷,僵在了原地。
那女人赫然就是——姜朵。
遲倦把人帶走的時候,魏佐正站在紅庭外,他捏着手機,眉頭緊緊的擰着,過了半晌後,才轉頭問道,“蔣鶴,剛才那女的你認不認識?”
蔣鶴搖搖頭,“今兒個是頭一次見,不知道遲倦是發什麽瘋,非要把那女的帶走。”
魏佐斂眉,不動聲色地收起了手機。
……
……
遲倦并沒有把姜朵帶到什麽酒店裏,而是轉了個場,将她扔進了附近的酒吧包廂裏,順便掐了所有電線,讓她一個人在裏面待着。
姜朵就那麽手腳都被捆着塞到了沙發上,但還算那變态有良心,沒給她蒙眼。
這包廂裏一股煙味,姜朵躺着并不算舒服,她翻來覆去半天,才勉強讓自己坐直了身子。
說來也巧,算她姜朵命大,之前被李麗罰在衣櫃裏捆着不能發聲,小時候就訓練了好幾年,掙脫捆綁的本領高超了不少,她只需要使幾把巧勁,就能輕松的掙脫開來。
這不,女人費了幾分鐘功夫,就将那粗制濫造的繩子扔在了地上,順勢還踩了兩腳。
姜朵揉了揉泛紅的手腕,然後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這包廂,然後罵了句,“還真是密不透風,跟座棺材似的。”
這包廂,估計是那死變态精心挑選的,連個窗戶都沒,唯一的門還被反鎖上了。
姜朵以為陪他一晚,得賠個身子進去,結果呢,原來是把她關在這不見天日的破地方!
女人摘下了面具,扔在了桌子上,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盒女士煙,再從抽屜裏翻出了個打火機,頓時舒了口氣。
姜朵點燃了煙,細細長長的夾在手裏,慢騰騰的吸了一口。
只是還沒等她享受夠呢,門口就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女人的脊背一僵,怔在了原地——
半晌過後,落鎖聲清脆傳來,門開了。
那死變态還頂着一張面具臉,從外面走進來時,甚至“貼心”的把門給關了,遮得一絲光亮都看不見。
人越是在黑暗的環境中,其他的感官就越敏感。
姜朵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變态在一點一點的朝着她的方向靠近。
女人吞咽了下口水,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腳背卻無意地觸碰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她吓得驚呼了一聲,連忙弓起腿,叫道,“你往我身上扔了什麽!”
姜朵平日裏挺強勢的,但怕的東西也有不少,尤其是蛇啊,毛毛蟲啊,她看一眼就能冷汗直流。
遲倦冷冷的擡眸,望着女人那張豔麗的俏臉,陰冷的神色迅速在他的瞳孔裏泛濫開來。
他天生不是善類,更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無害。
準确點來說,五髒俱毒,挖心剖肺的毒,誰讓他不好過,勢必要千萬倍的反噬回去。
可凡事都有例外。
遲倦的例外就是——姜朵。
男人掃了眼地上那不慎掉落的玻璃杯,然後惡意的笑了笑,壓低着嗓音,一字一句地慢慢開口說,
“還記得剛剛賭局上那兩根斷指麽,我猜你應該會喜歡,就給你送過來了,你怎麽還不領情?”
胃裏湧起一陣灼燒的暗流,姜朵閉上眼,妄圖将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一筆勾銷,卻發現她越是排斥,那些惡心的東西越是湧入她的思緒之中。
女人挪了挪身子,離遲倦更遠了一些。
她盡量抑制住自己喉腔裏的顫音,然後說道,“我很……喜歡,太謝謝你了。”
遲倦側目,那細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不錯過姜朵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直到過了快五分鐘,他才低低的笑了笑。
那古怪詭異的笑聲,讓姜朵控制不住的顫栗。
這聲音,跟遲倦的實在是太像了——
她每晚熬夜驚醒的片段,就是遲倦那漫不經心的調笑,他只要一笑,姜朵就能想起那些她恬不知恥心甘情願被人踩在地上的滋味。
遲倦總是說“我愛你”“我喜歡你”,這些示愛的話像巴掌一樣,把她打了個面紅耳赤。
而眼前這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在她的眼睛裏,正跟遲倦的臉漸漸重合着,姜朵瞳孔緊縮,突然弓起了背,像一個被人折斷翅膀的鳥一樣。
她一想起遲倦,總能想起那些最不堪回首的日子。
姜朵的頭發無力的垂落下來,露出了後頸那塊白皙又脆弱的皮膚。
女人不可遏制的顫抖着,就連聲線都顯得虛弱,她悶着頭,問道,“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麽?”
遲倦扯了扯唇,目光晦暗的盯着她因為緊張過度而上下起伏的背部。
多可笑,明明她已經近在咫尺了,唾手可得了,早已經淪為他的掌中之物了,可遲倦卻偏偏沒有一丁點亵渎的心思。
他的儀式感像毒藥一樣,将自己歸位了那堪稱柳下惠的處境。
遲倦挪開目光,彎下腰,将地上那玻璃瓶撿了起來,然後捏在手中把玩着,笑着問道,“聽說姜小姐之前談過一次戀愛?”
姜朵一怔,渾身冰冷,她擡眸望着那可怖的面具,才說道,“所以?”
“沒什麽,随口問問而已,”遲倦将那玻璃瓶放回了桌上,然後雙手交叉,繼續說道,“我只是在思考,如何美妙的度過今晚。”
姜朵胸腔裏泛起一股惡寒,她冷着聲說,“男人腦子裏的那點破事,還有什麽好想的?”
這變态把她從傅啓山手裏搶過來,不就是等着這一刻麽,又何必在這裏裝模作樣,讨人厭惡。
遲倦垂眸,望着她那張過分誘惑的唇,然後扯了抹笑,“姜小姐就這麽急不可待了?”
“你說呢?”姜朵嘲弄的問道。
遲倦“啧”了一聲,然後從桌上将姜朵的那包女士煙拿了過來,也抽出了一根,夾在手裏點燃了。
煙霧缭繞中,他問,“你不恨傅啓山麽,明明你是他的人,他卻想也不想地就把他拱手讓了出來。”
恨不恨?
姜朵自嘲地笑了笑。
她又有什麽資本跟傅從玺比,從傅從玺摘下面具的那一霎那,姜朵就知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了。
男人再怎麽樣深情,也不會因為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而把自己的親人給賠進去。
更何況,傅啓山對她也并不深情。
姜朵借着那猩紅的煙頭,仔細的望着那死變态的下巴,然後回敬道,“當然不恨,而且,我也不算是他的人。”
遲倦的眸子瞬時凜冽了起來,他咬着牙說,“親也親了,床也上了,姜小姐怎麽還不肯認他了?”
……
姜朵翻了個白眼,她蜷縮着身子,但頭卻昂的挺高,“你親眼看到我跟他做了?哪只眼睛看到的?幹脆挖出來算了,反正也是個瞎的。”
遲倦擰眉,突然往她面前一湊,手指狠狠的捏在了那塊痕跡上,沉着聲逼問道,“那這是什麽?”
姜朵瞥了一眼,低嗤道,“昨晚被狗咬了,你信不信?”
遲倦的手微微一頓,藏在面具下的臉稍微緩和了一分。
姜朵費力地離他遠了點兒,然後側過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腫成鼓囊囊的,都是拜這兩個瘋子所賜。
女人揉了兩下,嘲弄地問道,“你跟傅啓山是不是一個娘胎出來的?都喜歡拿手指往別人身上蓋章,顯得你們手勁厲害些?”
莫名其妙被傅啓山故意搓兩下就算了,現在這個死變态還不知深淺的往裏面摁,差點沒把她脖子摁穿。
姜朵冷着眼睛,然後繼續說,“你要是沒什麽事兒,就放我走,成嗎?咱也別耗彼此的時間了,我一天都沒睡了,你讓我清靜下。”
她的處境明明處于下風,可嘴裏說的詞兒,沒一句是好聽的,活像是個祖宗一樣,得被人供着。
姜朵揉着脖子,費力地扭了兩下。
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的赴宴,現在還跳了快一小時的舞,累的骨頭都散架了,結果最後還被人當賭注送給了這個死變态。
她現在恨不得倒地就睡,就算身旁還有個變态陪着。
遲倦一言不發的望着她,過了很久後,突然往她身上丢了把鑰匙,然後說,“你走吧。”
姜朵一愣,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幻聽了。
快要吃到嘴的肥羊,這死變态也舍得?還是說——
女人下意識地看了看,結果房間太黑,什麽也看不出來,她只好收回目光,說道,“不後悔?”
遲倦冷聲說,“再多嘴,就不一定了。”
姜朵立馬乖覺的閉上了嘴,然後将高跟鞋一脫,拎在了手上,赤着腳往門口走。
咔擦一聲——
女人迅速的消失在酒吧的包廂裏。
她一手揣着高跟鞋一手拿着鑰匙,渾身冰冷的站在酒吧門口,手機也沒電了,身上一分錢也沒,窮的連走路都聽不見鋼镚的響聲。
姜朵嘆了口氣,打算找個過路的要手機,她毫無方向的亂走,卻發現自己又七拐八拐走到了紅庭的門口。
這輩子怕是跟酒吧杠上了。
女人索性找了個長凳,她脫力的坐在上面,長籲短嘆的。
結果剛坐了沒五分鐘,就碰見了一個熟人,還是個不想碰見的死對頭——陳歡。
啧,周老板的寵兒,公司裏睡老男人最多的網紅,業績長期盤踞第一的位置,拽都拽不下來。
之前,林檎走後門似的把她姜朵塞進公司的時候,陳歡暗地裏沒少使絆子,更絕的是,四九城太小了,姜朵後來才發現,這陳歡原來是個老熟人——
曾經李麗的鄰居,還“幫”姜朵帶過孩子的陳阿姨。就是陳歡她媽。
此時此刻,陳歡正挽着一個喝醉了的老板,看那走的方向,估計是往最近的那輛卡宴去的,八成下一步就是訂房間了。
能在馬路邊瞧見姜朵這麽狼狽的一面,陳歡還挺意外的。
陳歡勾着那男人的肩膀,費力地朝姜朵笑了笑,滿臉的得意,“這不是小新人姜朵嗎,怎麽連個鞋都不穿,不會是被野男人甩了吧?”
姜朵扯唇一笑,将手裏那雙高跟甩了過去,然後淺淡開嗓,“Prada 高定,你穿不起的牌子貨。”
陳歡臉色一變,這句話死死的戳在了她的心頭上。
之前周老板也想把陳歡包裝成一個名媛,試圖把她塞進上流社會的圈子裏,奈何那張臉太低級,無論穿什麽名貴的東西,都像高仿。
周老板也挺會因材施教,直接讓陳歡賣高仿了。
雖然名聲不好聽,但賺的也是盆滿缽滿,只是陳歡自己心裏頭也膈應。
姜朵掃了眼她那張矽膠臉,然後說,“其實我挺早就想奉勸你的,下次找醫生找個審美好點兒的,別把自己整成了豬剛鬣。”
陳歡臉色漲紅,她剛打算說什麽,身旁那老板卻突然一彎腰,跟她撞個滿懷,渾身的酒氣撲了她全身。
姜朵隔岸觀火的瞧着,沒忍住笑出了聲。
陳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那老板站直了些,她瞪着姜朵,咬牙切齒的說,“姜朵,你也別太張揚了,我聽說遲倦都跟你分了幾個月了,你以為誰還能給你撐腰?”
“我知道啊,沒人給我撐腰了啊。”姜朵無所謂的歪歪頭,說的真心實意的。
陳歡一愣,她張了張嘴,卻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而姜朵呢,也嫌她煩了,索性從長凳上站了起來,慢騰騰的說道,
“我自己有腰,還用不着靠着別人。而且,我奉勸你老實點,別以為穿的光鮮,裏子就不髒了。”
姜朵掃了她一眼,然後把目光挪到了那雙高跟鞋上,笑着說,“這雙鞋,姐姐我送你了,你可要好好穿着,別浪費了,畢竟,你應該還沒穿過高定吧?”
女人慵懶一笑,紅唇豔豔,她二話不說的轉過身,往紅庭那繼續走着。
姜朵慶幸的“啧”了一聲,她剛才看了看陳歡身邊的老板,白襯衫勒着肉,一圈一圈的,油膩的發指。
而遲倦,怎麽說也是個衣冠禽獸的敗類,那皮相可是頂級的,人中龍鳳這四個字都不為過分。
姜朵一邊想着一邊慢騰騰的走,過了幾分鐘後,她看了眼慘不忍睹的腳,疼的倒吸了口涼氣。
平日裏被嬌養着,現在光腳走路都難。真越活越回去了。
她環顧四周,看到了一輛正往她方向開來的車,女人舉起手,費力地搖了搖,那車竟然亮了下燈,停在了她的跟前。
姜朵有些詫異,畢竟她舉手的時候,可沒抱什麽希望,人家不拿她當瘋子就不錯了。
她搜刮了全身上下,只摸出了根口紅。
姜朵咬咬牙,将那根口紅塞進了那窄窄的車窗裏,然後說,“能捎我一程嗎,等到了目的地,我肯定付你兩倍油費!”
車窗從裏面搖了下來,姜朵眯眯眼,下意識地看了看,卻對上了一雙熟悉地眸子——
啧,真巧啊。
……
“傅先生啊,好巧,故意在這兒蹲點呢?”
姜朵這個人,是有點記仇的。
陰陽怪氣這四個字,她拿捏的最為恰當,比如都坐上車了,她還故意翹着腿,讓傅啓山看到她滿身的狼狽。
傅啓山掃了一眼,雖然看起來很淩亂,可衣服都是完整的,沒人動過她。
命還挺大。
男人收回目光,轉了下方向盤,然後說,“上次你求我的事,有眉目了。”
“啧,”姜朵揶揄着說,“我還以為貴人多忘事兒呢,沒想到傅先生倒是把這件記得很清楚。”
當初在直播間有人特意人肉她的事兒,她是求過傅啓山的。
傅啓山沒理她,而是把車停到了寶格麗酒店門口,給了她一串房間號,淡淡地說,“先去整理一下,你的東西我已經安排過了。”
“得,傅先生說什麽就是什麽。”
姜朵下了車,渾身乏力的往房門裏挪,甚至還心平氣和的捏着手機繳納了姜河欠的醫藥費。
等做完這一切,她才舒了口氣,卻無意中瞥到了化妝鏡裏的自己。
就在那一剎那,女人的脊背都僵住了。
她從紅庭出來後,就沒時間照鏡子,本來就頂着一臉大濃妝,走在路上估計都能把人吓個半死,怪不得陳歡那長相都有底氣來諷刺她。
原來是脫妝脫的親媽都不認了。
那眼線睫毛膏早就暈染開來,把姜朵的眼睛染成了個熊貓眼,臉上的粉更是結了塊,蒼白的臉色頂着一嘴紅唇,倒挺像個豔鬼的。
姜朵立馬站了起來,跑到衛生間裏卸妝。
等幹幹淨淨洗了把臉後,她雙手撐着洗漱臺,一言不發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她還是得承認,自己就是沒有那傅從玺身上那一股貴氣的勁,人家就算是哭,也是梨花帶雨的,連脫了妝都顯得清新脫俗。
而她呢,俗裏俗氣的。
過了幾分鐘後,姜朵嘆了口氣,給傅啓山發了條消息,讓他過來。
女人關了手機,瞥了眼窗外的夜景,下意識地抿了下唇。
傅啓山把她送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而且地點還是個酒店,明眼人都知道要做什麽事。
成年男女之間,能做的事不算少。
姜朵沒有猶豫,趁着還有時間,直接從衣櫃裏挑了件嶄新的小吊帶,然後套上了黑絲,随意的選了件白色西裝後,接着撩了下頭發。
噴了點之前用來勾引遲倦才會用到的香水,她對着鏡子抹好口紅,才停頓了一會兒。
她躺在床上的時候,一點兒也沒覺得後悔。
姜朵近二十多歲的這條賤命,左右都已經被遲倦折騰廢了,她壓根就沒想過尋找什麽幸福、真愛。
上天要真願意給她好運,早給了。
她現在活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說白了,連上天都沒想讓她好過。
姜朵瞥了眼窗外燈光肆意的街景,卻感到了從腳底鑽起來的冷意,仔細算算,她這半輩子掙的那些錢,都只是為了救姜河。
現在讓她放棄姜河,她做不到,也不想做。
姜河還小,機會大把的有,以後病治好了出人頭地了說不定還能給她養老。
至于她自己,當初不知深淺非要跟着遲倦的時候,就已經爛掉了,把她連人帶骨放進油鍋炸個精光,說不定還能贏得滿堂喝彩。
因為啊,這世界上,就沒人愛她。
半晌後,門鈴響起。
女人把門推開,傅啓山的臉就那麽映在她眼底。
不得不說,姜朵覺得自己也不算虧,好歹傅啓山長得不錯,算是個放進網紅圈也能小紅一把的長相了,關鍵是,還特有錢。
只可惜啊,無關情愛。
姜朵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然後脫了白色西裝,問他,“帶了套嗎?不帶不給做。”
傅啓山:“抽屜裏有。”
姜朵“嗯”了一聲,然後坐在床上,像是做生意一樣問,“是事後告訴我人名,還是現在?”
傅啓山擡眸,笑着說,“我不急,先聊聊天也行。”
姜朵問,“我們有什麽好聊的?剛才還不歡而散呢,我怕我情緒上來了,又把您給得罪了。”
傅啓山點亮了手機屏幕,問道,“你很急?”
“急啊,”姜朵随意的說,“怎麽可能不急,我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匿名網友的頭給擰掉。”
傅啓山點頭,但面上卻還是很冷靜,“你一個人急沒用。”
姜朵一怔,垂眼看了下他的褲子,然後勾唇,“要我幫你點火?”
傅啓山掃了她一眼,眼神銳利的問:“你願意嗎?”
姜朵無所謂的笑了下,眸色暗了一瞬,天知道,她當初跟着遲倦的時候,最會的就是這套了。
沒想到,離開了遲倦,她還得接着幹。
女人蹲了下來,然後說,“願意,我怎麽敢不願意?”
……
可她當打算動手的時候,傅啓山卻将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一扔,直接扔到了姜朵的頭上。
女人被吓得一愣,蒙着臉問,“這什麽新玩法?蒙眼 play?”
傅啓山淡淡地道,“起來。”
姜朵一把拽下了外套,然後坐回了沙發上,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他,然後問,“這麽容易就放過我了?該不會是不行吧?”
傅啓山瞥了眼她,“想繼續試試?”
“不了不了,”姜朵上道的說,“您最行,誰敢說您不行我第一個不同意。”
傅啓山沒搭腔,而是打開了電腦,敲着代碼,然後說,“那人用的就是這酒店的電腦,你要是閑,就自己一戶一戶敲過去,看看有沒有認識的。”
姜朵罵道,“那我估計會被保安當瘋子拽出去罵。”
傅啓山挑眉,“興許。”
姜朵捏着西裝上的紐扣,漫不經心的說,“其實也好猜,每次這破公司舉辦活動,訂的都是這家酒店,對我的消息了如指掌的人,也就公司那幾個八婆。”
傅啓山問,“幾個?”
姜朵抿唇,不情不願的說,“幾十個。”
她在公司裏的人緣,說白了就是沒有人緣,除了林檎,願意跟她搭話的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再說了,姜朵也是個愛得罪人的性子,跟她交惡的都數不過來。
女人撐着下巴,無聊的拿指甲劃腿上的絲襪,勾的亂七八糟後,突然來了個電話——
她接通,随意的“嗯啊”兩句,然後念了酒店的地址,就給挂了。
傅啓山問,“誰?”
姜朵說,“送快遞的,估計網購的東西到了,我讓他送酒店來就行。”
傅啓山看了眼表,“淩晨三點了,誰送快遞?”
姜朵後背一涼,立馬站了起來,盯着手機裏的那個陌生來電,連忙說,“那怎麽辦,我們直接退房吧?”
傅啓山搖頭,把她的手機拿了過來,然後重新撥了過去——
幾個滴聲後,通了。
那頭一陣寂靜,傅啓山問了幾句“喂”也絲毫沒有回應,正當他打算挂掉的時候,那邊傳來一個幽幽的嗓音……
“傅啓山?”
很低很沉,似乎語氣不大愉悅。
“滴”的一聲後,電話就被掐斷了——
姜朵皺眉,“這人認識你?”
傅啓山搖頭,腦海裏沒有絲毫的線索,他重新撥過去,也只得到一串冰冷的機械女聲。
姜朵立馬站了起來,套上外衣,突然擰開房門,沖了過去,可走廊卻一片寂靜,她試探的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聽見了衛生間裏的調笑聲。
要說這世界怎麽會這麽巧呢。
她又遇見陳歡了。
女人扯了下唇,回到了房間,朝着傅啓山昂了昂下巴,“托您的福,我猜到是誰了。”
……
……
半山別墅,氣氛沉到令人窒息,書房裏只開了一盞燈,昏暗的要命。
而在這寂靜的夜晚裏,居然摻雜了一道不和諧的鳥叫聲,那鳥在角落裏被金絲籠關着,撕心裂肺的上跳下竄,極不安分。
這是他在路邊撿到的一只小鳥,受過傷,叫起來很難聽,他好心的養在了籠子裏,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肯安安分分的待在籠子裏。
遲倦朝它走了過去,然後重重地将手機摔在了鳥籠前,看着四分五裂的屏幕,他詭異地笑了笑。
遲倦盯着黑暗裏的那只鳥,它羽色光滑,甚至能反射出光芒來,他伸手摸了摸,滑膩的宛如女人的肌膚一般。
男人收回手,無意的觸碰到了那冰冷的籠子。
他一把攥住了兩根鐵絲,然後狠狠的将它扭在了一起,兇狠的對着那只小雀兒說,“朵朵。”
次日,蔣鶴照例給遲倦送藥,結果剛踏進半山別墅一步,卻看到了滿地的羽毛,他皺起眉,迅速的往書房裏走。
啪——的一聲,門被推開。
那個瘦削的男人正靠在書桌上,睡得昏沉,蔣鶴走了過去,确定他的呼吸聲還在,立馬緩了口氣,注意到了角落裏的那精致的鳥籠。
裏面的小鳥正奄奄一息的歪在鐵絲上,蔣鶴正準備走過去的時候,身後幽幽的傳來一句話——
“怎麽了?”
蔣鶴微怔,轉過身問,“你這兒怎麽還養了鳥?”
遲倦撐起手肘,緩慢的站了起來,眸子裏劃過一絲迷茫,然後說,“我的麽?”
“要不然呢,我剛進來就瞧見了,啧,怎麽還受傷了?”
遲倦收回目光,捏了下自己的眉心,只覺得腦仁一陣陣的抽痛了起來,他立馬扶住桌角,然後說,“給它上點藥,放了吧。”
……
……
姜朵找助理要了陳歡的行程,仔細一瞧,喲,還真是安排的挺緊湊的,估計連補妝的時間都沒有。
周老板對待自己的姘頭,到底還是不一樣,最貴最好的資源都給了陳歡。
也不知道陳歡是喂了什麽迷魂藥,能把男人都栓的這麽緊。
姜朵抿唇,手指在屏幕上嘩啦一下,看到了最近的時間點,啧,正巧就在寶格麗酒店參加一場奢飾品的展覽會。
明明長了一張土味肆意的臉,卻非要往上流圈子裏鑽,陳歡還真是費盡心思得很。
過了會人,她又給林檎打了個電話,“林檎,你幫我查下,之前在巷子裏住我媽隔壁的那家女兒叫什麽?”
姜朵關了手機,就直接往那展覽廳裏跑了,當然,她順路還換了一身行頭,都快要把卡刷爆了。
畢竟撕逼這件事,烈焰紅唇都是最普通配置,講究點說呢,誰穿的越貴誰就能撕得越爽。
再者說,陳歡那樣的大衆網紅,她姜朵還真不放在眼裏。
女人停好車,把剛買的項鏈包包往身上一挂,喲,還真是那麽回事兒,高貴冷豔的駭人。
姜朵撥弄了下頭發,剛走進了宴會廳裏,卻發現門口有人檢查邀請卡,她頓了頓,随便找了個挺高的男士,然後挽着他的手,笑着說,“他是我老公。”
撒謊張口就來,是她的本事。
更何況,姜朵還特意披了件貂,确實有幾分名媛的氣質,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像個闊太。
忽悠完那幾名服務員後,姜朵就松開了手,朝着身邊的人說,“抱歉,剛才唐突了。”
那人似乎還想說什麽,可姜朵心裏頭裝着事,頭也不回的甩手走了。
她在大廳內轉來轉去,都沒找到陳歡的人影,索性找了個休息區,聞別人的二手煙。
打開手機一瞧呢,林檎正好也發了短信過來,上面絮絮叨叨說了不少陳阿姨家的情況,連人祖宗十八代都快挖出來了。
最後,女人的視線凝在了一句話上——
【你隔壁那陳阿姨,有個女兒,随她姓,叫陳歡,就是咱公司那小頭牌,賺的不少,但一分錢都沒給那陳阿姨花,不過這陣子好像倆人和好了。】
和好了?姜朵低嗤了一聲。
這和好,怕是為了故意從陳阿姨嘴裏挖出點“猛料”出來。
姜朵關了手機,眼睛在場內掃了一圈,盯住了一個看起來就富得流油的老總,那白襯衫上一圈一圈的勒痕,讓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挺眼熟的,特別像那天晚上,陳歡身邊醉的不省人事的老板。
姜朵手臂曲了起來,好整以暇地等着,直到有一個嬌小的女人出現,堪稱歡呼雀躍的撲進了那老總的懷裏,你侬我侬的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那人,姜朵不能再熟悉了。
打從她進公司的那一刻,陳歡就做了不少不入流的事,但姜朵那時候也不靠直播吃飯,每天都得忙着跟小三小四鬥智鬥勇,也不在乎公司裏的那幾個錢,所以沒跟陳歡杠上。
但現在,陳歡把手指都伸到姜河身上了,算是踩到了姜朵的底線。
她姜朵再不發作一下,當她是病貓呢?
女人随意的撩了下頭發,側目從鏡子裏瞥了眼自己,她勾出一抹笑來,從桌上拿了瓶香槟,一扭一扭的走到了那老總的面前,半帶撒嬌的說,
“這不是陳歡姐姐嗎,怎麽遇着老板也不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
這四九城有句老話,小姜一撒嬌,石獅子都得彎腰。
姜朵這樣清冷豔麗的臉,撒起嬌來,旁人的腿就算不軟臉也會笑僵了,這不,她剛往前湊了湊,那老總就松開了陳歡的腰。
陳歡的神情扭曲了一會兒,但立馬就恢複如常,回敬道,“你不是很少來公司嗎,我也沒機會介紹你認識。”
姜朵心裏冷笑,“現在也不晚,我加一下您的微信吧?哎呀,陳歡姐姐不會不高興吧?”
老實說,陳歡也就比她大幾個月,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的确把人給叫老了。
要是旁邊有人看着,說不定都會罵姜朵是個綠茶婊,還是那種用雪水煮出來的純綠茶。
那老總很爽快的給了微信,還問起了姜朵的名字,話裏話外好像有繼續發展的意思,姜朵也很上道的聊着,把老總哄得不行。
只是話鋒一轉,姜朵皺了下眉,低聲說,“我覺得您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