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想不想幹點別的?(2)
第12章 想不想幹點別的? (2)
徑遲倦的時候突然頓了下。
她手肘撐在遲倦坐着的靠椅上,淡淡的開口,“有微信嗎,方便嗎?”
女生的嗓音并不大,但在沉默的化妝室裏,就顯得格外突出了,樂隊的吉他手正在換撥片,突然擡眸,笑了聲,“我們伽藍,也要成為顏狗了?”
伽藍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并未含蓄,更不閃爍其辭。
遲倦看她一板一眼的樣子,擡眸對上了她的瞳孔,很淺的顏色,不知道是不是戴了美瞳的緣故。
他說,“抱歉。”
今晚的心情,不适合撩騷,也不适合約炮,就連跟人簡單聊天,遲倦恐怕都做不到。
伽藍沒有堅持,背上了落在手肘的貝斯,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的化妝室。
吉他手突然擡頭,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湊到了遲倦的跟前,笑了,“我們伽藍來了差不多兩年了,可從來沒找人要過微信,你是第一個。”
遲倦沒覺得有什麽,找他要微信的人一抓一大把,于是敷衍的嗯了一聲,然後說,“榮幸。”
吉他手知道遲倦誤解了,連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伽藍挺孤僻的,好像還有個殘疾的男朋友,平時在樂隊都是連軸轉,幸虧學的是貝斯,不然兼容性沒那麽強。”
遲倦頓了一下,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根煙來,然後點燃,夾在手裏把玩,然後問,“她很缺錢?”
吉他手笑了,伸手扔了用廢了的撥片,然後說,“要不然呢,攤上個殘疾男朋友,誰不缺?她都算是四個樂隊的貝斯手了,從早到晚,演出都沒停下來過。”
怪不得成天冷着一張臉,不茍言笑的。
實際上,伽藍也沒什麽心情笑,更沒什麽時間來聊天,加遲倦微信,八成不是為了欲望,而是真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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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麽事呢?
遲倦可不是什麽大發善心的菩薩,不是誰有事,他就願意幫忙的,所以聽完了後,遲倦也沒感嘆伽藍活得幸苦,也沒留下微信給伽藍,而是收拾了下東西,擺了擺手,說,“走了。”
樂隊的人都沒敢攔着他,應和了幾聲,然後就開始忙自己的事兒。
結果呢,遲倦剛走出化妝室,還沒過多久呢,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溫潤的嗓音,很好聽,但在遲倦聽來,除了煩躁就是刺耳。
昏暗的走廊,蘇渡朝着那個高高的背影,喊了一聲,“小叔。”
遲倦不耐煩的回頭,拿捏了一下語氣,“我跟你,好像也沒有多熟吧?”
确實,蘇渡是遲倦媽媽家那邊的人,別說不熟了,見面能不對着嗆已經很不錯了,遲倦可沒什麽想要做些聯絡感情的無用功。
蘇渡微微一笑,繼續說,“我知道小叔不願意見我,但有件事情,我不小心知道了,還希望小叔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遲倦嗤笑一聲,掐滅了手裏的煙,冷着聲問,“有屁快放。”
蘇渡:“我聽說,遲硯長非常讨厭我姐和那個男人的孩子,所以經常打······”
後半截話突然悉數滾回了蘇渡的喉腔中,而剛才一臉漠然無動于衷的遲倦,卻一反常态,猛地伸手掐住了蘇渡的下颌,他本就比蘇渡高半個頭,氣勢上顯得更勝一籌。
可蘇渡仍是挂着那萬年不變的笑容,這笑像是一根刺一樣,狠狠的紮進了遲倦的眼底,他手上的力氣不免的加大了些許,嗆得蘇渡難得的皺了下眉。
遲倦沒使出全力,一來,不想鬧出人命,二來,想知道蘇渡的消息怎麽傳來的,按道理,這件事兒除了當事人以外,根本沒人會知道。
男人陰冷的目光掃了眼蘇渡,一字一句地問,“從哪裏知道的?”
蘇渡只是笑,臉色明明變得很難看,卻照樣笑着說,“小……小叔,天底下可沒有……不漏風的牆。”
焚一,這段時間,姜朵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順便帶着程厭見客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可兒姐跟程厭,八成快成了焚一的主心骨了。
說來也是巧,當初在焚一最不起眼,業務能力最上不得臺面的程厭,過了這一年多了後,在焚一這裏,愈發的得心應手了。
主要啊,程厭性子其實不算怯弱,算算身高,也是一米七二的長腿美妞了,初來乍到論誰都有些不适應,但程厭算是學得快的,上手也快。
而且呢,程厭的性子跟姜朵也有些相似,不過姜朵的長相偏美豔挂,程厭卻有點清純範兒,只看臉的話,說不定都會被人認為是個軟妹。
男人麽,對軟妹總是沒脾氣的。
程厭眨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管嘴巴裏說的是什麽颠倒黑白莫名其妙的話,中蠱的男人卻一個接一個,姜朵有時候都誇她這張臉,說什麽都會讓人沒脾氣。
自從上次焚一門口貼過關于姜河的事兒後,姜朵就特意按了個監控,有事沒事的就去看看,不過很可惜,線索像是斷片了一樣,一點也沒。
姜朵又托了蕭燃幾個去找找線索,但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也串不成一個時間線,姜朵後來只好被迫放棄,全身心的投入在焚一上,偶爾會去看看傅從玺的社交帳號。
雖然姜朵心裏也知道,視奸這事兒挺沒品的,可惜,知道是知道,但姜朵還是忍不住會去看,傅從玺連着半個月都沒發關于遲倦的一星半點後,姜朵甚至都有點……難以言說的輕松。
遲倦前陣子送來的項鏈,本來好好的放在沙發上,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姜朵把那公寓上上下下都給翻遍了,偏偏是沒找到那蝴蝶項鏈,她連蕭燃都懷疑了一通,蕭燃卻拿着他一櫃子內褲發誓這事兒不是他幹的。
姜朵心想,男人都拿命根子發誓了,八成沒假。
可惜,她不知道,蕭燃第二天就把那一櫃子內褲扔了,然後換了全新的,順便還把遲倦送的那項鏈丢進了湖裏,一氣呵成下來,臉不紅心不跳。
俗話說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蕭燃身體力行的說到做到,毫不愧疚,甚至還假惺惺的送給了姜朵一款耳墜。
姜朵雖然收了禮物,蕭燃卻瞥到了她手機界面上的租房 app,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連忙問,“姐姐,你下載這個幹什麽?”
姜朵莫名其妙的回了句,“難不成你要住在我公寓住一輩子?”
此時此刻,蕭燃很想說:是的。
但他臉皮目前還沒遲倦那麽厚,只好說,“也不是,不過我自己能去找,不用麻煩你。”
姜朵卻心裏有杆秤,之前讓蕭燃住進來是林擒怕自己半夜想不開跳樓,但現在她早看開了,獨居也不是個事兒,實在不行,到時候把艾拉弄過來住。
總而言之,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适。
雖然,蕭燃長得有點兒像姜河,但姜朵也沒喪心病狂到玩替身梗的地步,所以呢,找房要緊。
蕭燃只好從姜朵的各大鄰居身上下手,反正要搬出去住,還不如就住到姜朵隔壁來,近水樓臺先得月,一來二往的,還怕擦不出火花來嗎?
蕭燃想的很周到,結果去問的時候,卻發現姜朵那公寓的左右鄰居都在月底要把房子賣出去了,蕭燃急得滿頭問號,只好去問是誰買的。
鄰居也不好說得太明白,只是摸棱兩可地說了句,姓遲。
蕭燃:呵呵。玩陰的。
遲倦住過來的時候,并不低調,搬家公司要求員工輕拿輕放,他倒好,吊兒郎當的說誰弄出來的動靜越大,就給誰一萬塊當獎金了。
這不,從早到晚劈裏啪啦的一頓響,吵得連條狗都不敢路過。
長得好看的男人呢,多少腦子有點缺斤少兩,遲倦拿捏不住姜朵什麽時候在家,索性一鼓作氣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吵死姜朵。
反正這一片小區,除了姜朵那套公寓,剩下的就都是他的。
擾民也只擾姜朵一個。
果不其然,遲少爺大肆擾民了一周後,終于傳來了敲門聲,此時遲倦正在沙發上躺着打游戲,一聽這敲門聲立馬把游戲機摔在了一旁,從桌子上拿了瓶香水,噴了兩下,然後施施然地起身開門。
貓眼一看,遲倦肩膀一聳,皺了眉,不耐煩地扭開門,冷冷的朝着門外的人說,“怎麽是你?”
蔣鶴不樂意了,大老遠地跑過來祝他喬遷之喜,結果劈頭蓋臉一句“怎麽是你”,他把門踹開了點,“你以為是誰?姜朵還是傅從玺啊?”
遲倦側開身子,讓他進來,蔣鶴扭了扭頭,繼續說,“門別關了,等下魏佐也要來。”
關門的手一頓,遲倦的臉色更難看了,本來等的是大美女,結果呢,來了倆不搞基的大老爺們,擱誰身上都煩。
尤其是蔣鶴,剛進門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新款游戲機,他咂咂嘴,“遲爺,牛批,現在連游戲機都挽留不住你想泡妞的心了。”
遲倦眉頭一聳,滿眼煩躁,颀長的身子躺在沙發上,順手點了根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低啞開嗓,“你很吵。”
蔣鶴:……
要異性沒人性的狗東西。
蔣鶴起開了酒,側眸又瞥到了桌子上的香水,又開始陰陽怪氣的啧啧兩聲,說,“想泡妞就算了,還越來越娘炮。”
遲倦冷眼瞥過去,“想滾就直說。”
蔣鶴慫了,猥瑣發育一波,等魏佐來了他再繼續哔哔,現在看這大少爺一臉便秘,估計心情也不好,還是不去觸黴頭了。
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蔣鶴從口袋了捏了包東西出來,遞給了遲倦,“傅從玺讓我給你的,不知道是什麽,你看看?”
遲倦掃了眼那盒子,不太感興趣,懶得拆,随手扔到了一旁的角落裏。
蔣鶴着急了,女神給的任務,那應該做的十全十美才行,正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遲倦驟然開口,“怎麽,你還沒死心?”
蔣鶴一頓,噎住了,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世界的心哪有說死就死那麽簡單的。
明明曉得傅從玺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單純,明明知道她心思繁多手段也不少,但蔣鶴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讓自己讨厭她。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別人覺得不值一提的東西,在蔣鶴眼底,就是個寶貝。
話題一下子就止住了,可蔣鶴仍是倔強的把那盒東西放在了遲倦面前,好像遲倦今天不打開,他蔣鶴就能坐這裏不走了一樣。
遲倦拿他沒辦法,讓蔣鶴留宿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畫面,畢竟他又不搞基。
于是,男人的手指一屈,将那盒東西挪了過來,利落的撕開包裝,掃了一眼裏面的東西後,就立馬的關上了,然後推到了一旁。
蔣鶴皺眉,問道,“怎麽了?”
遲倦說:“沒什麽,你別管。”
什麽叫我別管?
蔣鶴二話沒說就把那東西搶了過來,還沒等遲倦出手阻止,就看到了裏面的東西。
滿滿的一盒安全套。
不愧是出國留學過的海歸,傅從玺別的東西沒學到,如何赤裸裸的勾引人這招,倒是學了個透徹,蔣鶴看清楚那東西後的瞬間,臉色就變得難看至極,一片灰白。
遲倦把那東西一扔,丢進了空蕩蕩的垃圾桶裏,然後重新躺在沙發上,撿起了游戲機繼續打,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魏佐怎麽還沒來?”
蔣鶴剛打算說什麽,門口就傳來了細碎的聲音,魏佐正巧關上門,聽到了遲倦那句話,有點訝異的啧了一聲,“這麽想我?”
遲倦罵他,“滾蛋,老子不搞基。”
魏佐不置可否地一笑,滿臉春風得意,看起來最近艾拉給滋潤的不錯,舉手投足都泛着酸臭味,遲倦偏開了目光,冷哼了一聲,“來我家,不帶點禮物來,好意思麽你?”
魏佐坐在單人沙發上,“好意思啊,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都是從小光屁股玩兒到現在的,還拘禮什麽,魏佐兩手空空的來,還準備從遲倦卷的煙盒裏拿煙抽,結果呢,剛打開抽屜的時候,眼尾瞥到了垃圾桶的玩意兒。
魏佐一愣,下意識地開口,“你挺有本事的,剛搬家不久,就開葷了?”
遲倦掃了一眼,然後繼續投身于打游戲的偉大事業裏,懶散的說,“剛扔的。”
魏佐內涵的看了眼蔣鶴,又轉了轉目光定在了遲倦身上,來來去去掃了幾遍後,他幹澀又不走心的誇贊,“很有情趣。”
蔣鶴此時此刻沒心情解釋,也沒心情打岔,任由魏佐滿腦子黃色廢料瞎想,而遲倦呢,本來就不是個愛解釋的性格,繼續躺着醉生夢死打游戲。
魏佐點了煙後,舒服的吸了口,冷不丁的突然說,“遲倦,你要我查的人,我找到了。”
遲倦一愣,捏着游戲機的手頓了一下,清晰分明的指骨顫了顫,然後恢複正常,不正經的随口問了句,“是麽,死的還是活的?”
魏佐眸光微變,“半死不活。”
游戲機立馬傳來“game over”的聲音,遲倦也沒有幌子借着打游戲掩飾情緒了,幹脆坐直了起來,望了一眼魏佐,“在哪裏?”
魏佐沉着聲說,“就在本市,住院住了快有兩年了,本來之前還能自理,後來聽說病情惡化,估計得截肢了,不過也是出了奇,按理來說他住不起醫院的,但聽說有個女朋友,照顧了他很久。”
遲倦垂眸,眼底的情緒一劃而過,沒有痕跡,只是淡淡地說,“打點錢過去,需要多少給多少。”
魏佐“嗯”了一聲。
那筆手術費,放在普通人身上,估計得把脊梁壓彎了都還不上,但在他們這些從小浸淫在金錢裏的富二代來說,就像是買了一盒煙一樣簡單。
又過了一會兒,遲倦皺眉,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問了句,“他女朋友做什麽的?”
魏佐沉思了幾秒,然後說,“這個沒去查,但不是什麽有錢家庭的,挺獨來獨往,像是沒什麽朋友,也請不起護工。”
蔣鶴在一旁聽的雲裏霧裏,幹脆懶得猜啞謎了,長驅直入的問,“聊什麽呢,背着我還有小秘密了?”
魏佐擡眸,瞧了眼遲倦的反應,見他沒抗拒,也直接說了,“姜河。”
蔣鶴:“我?”
魏佐擰眉,“姜朵的弟弟。”
蔣鶴突然覺得遲倦有點深情男主的味道了,這是什麽神仙劇情,幫姜朵的弟弟還錢,還樂意不留名不記賬,他立馬狗腿的說,“看不出來啊遲爺,你還是個情根深種的少爺,這麽有錢,分點給我買個車怎麽樣?”
可遲倦像是不願意再提這件事,要是擱在平常,他要是做了一丁點的好人好事,恨不得買個橫幅挂在客廳裏成天念叨。
但今天,遲倦一反常态,沒怎麽吭聲,重新捏起了游戲機,繼續欲仙欲死的打游戲。
魏佐也只是抽了根煙,沒怎麽搭腔。
深更半夜,隔壁裝修的聲音像是跟人對着幹一樣,吵得沒完,姜朵原本還指望着這小區裏左鄰右舍的熱心大媽們能出來罵罵,結果一連等了快一周,居然沒一個人出來扯皮。
她也就聽這噪音聽了一周。
姜朵的性子屬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願意給自己找麻煩,除非真的惹到她了,比如各個牌子的褪黑素都試了但還是睡不着後,她對着鏡子裏的熊貓眼,惡狠狠的罵了句髒話。
很快,姜朵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淩晨兩點,這個點,隔壁要是為愛鼓掌而弄出聲響的話,姜朵還能理解,也不好意思去打擾。
可——
此時此刻,隔壁跟循環播放海嘯、地震、各種自然災害的聲音一樣,吵得讓人腦仁都疼。
而且呢,姜朵觀察了一下,隔壁新來的鄰居,按道理來說三天前就搬好了,結果呢,第七天了,他居然還在家裏一個人搬來搬去,是神經病嗎?
姜朵換上了衣服,看着化妝鏡裏自己的眼袋,恨不得把隔壁的拉出來幹一架。
但她到底是個有素質的人,僅僅只是捏了捏手裏的掃帚,然後披頭散發宛若女鬼一樣,打開了大門,用腳跺亮了聲控燈,然後冷冽的掃了眼那扇跟她家一模一樣的大門。
貓眼裏亮堂的不行,像是徹夜在裏面蹦迪一樣。
姜朵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然後克制的沒把掃帚摔他家大門上,而是溫柔的敲了敲門,聲音不大不小的問,“有人嗎?”
不過一會兒,裏面雜七雜八的聲音消停了一會兒,一陣懶散至極的聲音響了起來,倆字,尾音拖得很長。
“有人。”
咔噠一聲,門鎖響了。
姜朵正在默念心裏早想好的腹稿,從容地挂起一抹假笑,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地沒那麽兇神惡煞一點,剛擡眸的時候,她眸色一變,嘴巴反應更快的脫口而出——
“怎麽是你?”
遲倦靠在門框上,他逆光而戰,整個人高高大大的,籠罩下來的陰影正好能把姜朵蓋住,明明此時此刻燈光晦暗,辨不清神色,可姜朵卻很确定,他在輕笑。
遲倦臉上的任何一個肌肉走向,或者身上任何一個下意識地條件反射,姜朵都默記于心,想忘都忘不掉。
就算跟蕭燃同居那麽多天,姜朵仍舊沒辦法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男人身上。
關于遲倦的所有,依舊被鎖在她那件獨有的卧室裏,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在姜朵眼底,是堪稱寶貝的存在。
興許就是因為姜朵戒不掉,所以遲倦才放心讓那些男人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身邊。
因為沒關系,無論出現多少異性,遲倦的危機感總是少得可憐。
那句歌詞怎麽唱的來着,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總有恃無恐。
遲倦在笑,聲音染着顫意,隔了有段時間沒見了,他的聲音聽起來都變得纏綿了許多,很奇怪,興許是某種生理反應,每逢遲倦這樣低低的壓着氣笑的時候,姜朵都能軟起來。
想被他拉進那低沉的氣壓裏來回穿梭。
他說,“怎麽,我怎麽就不能住這裏了?”
姜朵一時語塞,不知道是被他的出現吓得,還是大腦挂機後還沒反應過來。
反正,她捏着掃帚的手都開始出汗了。
很顯然,遲倦也瞥到了姜朵渾身上下的打扮,看起來不像是鄰裏之間美好問候,倒是挺像三教九流裏面約架的陣勢。
于是,遲倦矜貴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半截掃帚,笑着問,“大半夜呢,打掃衛生在麽?”
姜朵站在原地,筆直修長的腿都有些僵着了,很顯然,她沒料想過住隔壁的是遲倦,如果她早知道,就拿菜刀過來了。
可惜,遲倦将門敞開,毫無防備的轉身,意思很明顯,等着姜朵自己進來。
她捏了一下手裏的掃帚,嘆了口氣,扔在了門口,拍了拍灰,也跟着走了進去。
他的裝修風格很簡約,可以說是毫無章法,除了那些随處可見的油畫,看不出主人絲毫對房子上心的地方。
很明顯,遲倦買下來,也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
他泡了杯廉價的速溶咖啡,上面“贈品”倆字印刷的清晰可見,姜朵端着他送過來的陶瓷杯子,啞然的笑了一下。
遲倦很少在她身上花錢。
這句話,不管是擱在從前,還是現在,都是如此的正确。
她端着杯子,沒有了什麽喝的欲望,只是瞥了眼滿地的樂高和游戲機,看起來很不正經,她随手翻了一下,卻無意中瞥到了壓在地上的一本書。
好像是跟股市金融有關的,姜朵沒怎麽在意,可能是遲倦用來墊桌角的。
遲倦坐在她對面,似笑非笑地,不知道在醞釀什麽,可他剛準備開口說騷話的時候,瞥到了姜朵脖子上的項鏈。
還是那條老掉牙的項鏈。
遲倦皺了皺眉,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陸北定說的那句話——
“不過是街邊随意買的項鏈而已,她說喜歡,卻又騙我說身上沒錢,說到底,她只是想讓我送她一件東西。”
不可否認,有那麽一刻,遲倦有點不爽。
不止一點。
他掐着手裏的佛珠,出言諷刺,“姜老板做生意做這麽久了,連條項鏈都換不起了?”
姜朵垂眸掃了一眼,才開口說,“嗯,窮。”
嗆死人不償命。
但實際上,姜朵雖然人還在這裏坐着,其實心早飄到其他地方去了,林擒之前跟她聊天的時候提過遲倦,雖然大多都是在罵娘,但林擒還說了一句話。
“朵,你要是真有需求了,也沒關系,找他睡睡,睡完了給個一萬就差不多了。”
姜朵掐着自己的手指,突然頓了一下,開口說,“我聽說你跟傅從玺的訂婚取消了。”
遲倦挑眉,“嗯”了一聲,沒什麽反應。
原本是延期,只不過遲倦特意跑到醫院,“照顧”了一下傅老爺子,成功的把老人家氣的又進了監護室,傅從玺那一張漂亮的臉蛋皺成了一根麻花。
取消這件事,雖然沒擺在明面上說,但也快差不多了。
傅家既不落魄也不軟骨頭,遲倦這麽赤裸裸的羞辱了一頓以後,保不齊商業來往都得出問題。
遲倦可沒有什麽心裏負擔,再怎麽作,受傷的也都是遲硯長,遲倦巴不得遲硯長多虧點錢,也算是做點善事積積德了。
姜朵深吸了口氣,突然說,“多少錢,一晚?”
遲倦愣了幾秒,回敬,“要不要考慮不花錢的?”
姜朵:?
遲倦“唔”了一聲,“我的意思是,白嫖,不過有個前提,跟我複合。”
姜朵想也沒想的說,“不考慮。”
遲倦頓了一下,“再想想?”
姜朵繼續搖頭,“不想,沒那個意思,只想單純的睡你而已。”
遲倦“啧”了一聲,然後說,“只睡一次?朵朵,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上次你可不是這個态度的。”
姜朵:?這語氣,好娘。
她輕咳了一聲,“一晚一萬,我只有這麽多了。”
遲倦搖頭,鮮少的突然軟下了語氣,“求你了。”
遲倦撒嬌的次數屈指可數,姜朵見慣了他拽得一批的一面,也見慣了他在酒吧裏搖曳生輝的一面,卻很難瞧見他壓着嗓音撒嬌。
所以呢,姜朵就有點承受不住了。
也不知道怎麽的,遲倦身上好像有一股吸着人往他身上貼的香味,姜朵忍不住湊近了一點,卻不小心瞥到了遲倦衣領的地方。
也許是她的錯覺吧,姜朵總覺得,遲倦今天穿這麽少,就是為了勾引她。
襯衫的前兩粒扣子微微敞着,從她的角度看,還能瞥見那她貪戀很久的腹肌曲線,很快,姜朵不自然的将目光往上挪——
嗯,又瞥到了遲倦深淺的鎖骨,很性感,看起來就很好咬。
很奇怪,遲倦按道理是個懶得運動的人,可偏偏,身上的肌肉卻一點也沒落下,形狀也像是練的剛剛好那樣,不突兀也不瘦削。
是個很漂亮的身體。
姜朵如是想着,一臉淡定。
可遲倦卻有點兒坐不住了,香水也噴了,特意叫人買的大領口睡衣他也穿了,就連平時覺得最娘的腔調他也跟着學了。
她怎麽還不上鈎?
遲倦屈指敲了幾下沙發,像是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我買了幾件衣服,你要不要看看?”
姜朵說了聲好,遲倦立馬就起身,幾分鐘後,他捏着幾條粉紅色和黑色的不明物體走了過來。
一米八幾的高大個子,面無表情的将手上的兔子套裝和野貓套裝一一展平,然後冷不丁的開口,
“你覺得好看嗎?”
姜朵面上一燙,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杯子,別開眼,一語不發。
這,比上次她買的白龍馬跟唐僧套裝還過分,別說兔子的套裝露骨了,光是那野貓的尾巴,就沒幾個人能抵得住。
她穿……
姜朵猛地搖了下頭,結結巴巴的開口,“我不穿,你拿走。”
遲倦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抖擻了幾下衣服,各自評鑒了幾分鐘,然後才說,“沒說給你穿。”
“那你給誰……”
姜朵話還沒說完,擡眸一看,整個人僵在了沙發上,動彈不得。
此時此刻,遲倦正戴着小野貓的發卡,垂眸看着她,略長的睫毛微微顫着,臉上不知怎麽的也浮現了莫名的紅暈,就連平日裏一貫妖孽的眸子,都軟了許多。
怎麽看,都很秀色可餐。
有點太可愛了,姜朵一時半會兒沒收回目光,怔怔的看了好久,然後再次沒忍住的臉紅了。
明明穿的人不是她,可姜朵渾身上下都覺得羞恥的要命。
服了,好看的男人生出來就是為了睡的!
遲倦看她半天沒反應,跟卡機了一樣癡呆的望着他,以為是不夠勁爆,思索了幾秒後繼續面無表情地套上了衣服。
勾引無果的睡衣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上,而他身上,卻穿着毛茸茸的野貓套裝,遲倦不忍直視自己,索性只盯着姜朵,然後問,
“這樣行不行?”
姜朵噎住了,放下了杯子,捂着臉,悶悶的開口,“你要不要叫幾句?”
遲倦:?不可能,你做夢,呵呵,到底誰是上?女人,你休想。
可實際上,他只糾結了不到五秒,然後壓着嗓子,用昨天聲優給他惡補的知識,癢癢的喊了一句:喵?
姜朵身子抖了抖。
遲倦羞死人不償命,反正都豁出去了,不差這幾句,然後又跟着叫了起來——
過了差不多五分鐘,姜朵猛地站了起來,踮腳、伸手,臉色通紅的說,“別叫了,我睡,我睡還不行嗎?”
遲倦一本正經,滿口胡謅,“不僅僅是這個。喵 ~”
姜朵頓了一下,“談,跟你談,談談談!”
幸福來得太突然,遲倦把她抱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姜朵還昏昏沉沉的跟他嘟囔了好多,聲音細弱游絲,遲倦一句也沒聽清。
他試了試水溫後,才開口問,“你剛才說什麽?”
姜朵半眯着眼,手肘撐着腦袋,意識還未全部回籠,自說自話的開口,“你別過來!”
遲倦手一頓,正準備把她放進浴缸裏,心思又一飄,又把她抱了起來,然後故意用臉湊近姜朵的耳垂,小小的呼氣,引得懷裏的女人身子僵了片刻。
姜朵的敏感點,遲倦都知道。
本來她臉上的紅暈已經褪下去了,這下子一弄,姜朵覺得自己又熟透了,從裏到外都羞死了。
她費力地将手臂抽出來,然後捂住了臉,悶悶的開口,“洗澡去好不好?”
聲音又低又可憐的,遲倦笑了兩下,沒繼續逗弄她,将她緩慢的放進了浴缸,正準備幫她洗的時候,姜朵突然扯下了旁邊的浴巾,扔進水裏,小聲地說,
“我自己來。”
遲倦挑眉,“害羞了?”
姜朵別過臉,不吭聲。
遲倦只好走開,關上浴室的磨砂玻璃門的時候,他突然低笑了一聲,走到客廳,遲倦懶得開燈,只是借着一點夜色在卷煙。
差不多卷好十根,他才抽出了一根,緩慢的開始抽了起來。
遲倦承認,在跟姜朵分手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并沒有做到一個合格的挽留前女友的二十四孝的男人。
酒吧他照常去,傅從玺的消息也會回,美女的微信也加過,跟他聊天的人也絡繹不絕。
如果非要騙所有人說,遲倦失去姜朵後一蹶不振,成天躲在家裏,避開所有誘惑跟籌碼,僅僅只是為了伊人獨憔悴的話。
估計沒人信。
就連他自己,也會嗤之以鼻。
老實成這樣的遲倦,那就不叫遲倦了。
不過有一點,遲倦可以承認,只有在姜朵身邊的時候,不管是在幹什麽,他都能靜下心來。
每逢跟蔣鶴幾個去 jerkoff 或者其他新酒吧玩兒的時候,遲倦總覺得沒勁,就連跟異性在舞池裏搖擺,他都覺得胸腔裏憋着一口氣,不上不下,煩躁要命。
魏佐向來觀察入微,自然能發現遲倦的心不在焉,以為他最近身體不好,需要補補腎。
要是往常,遲倦聽這句話不把魏佐往死裏灌就不錯了,可那次他聽完以後,遲倦只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然後預約了醫院的體檢。
他還很反常的去了健身房,強身健體。
體檢結果出來以後,屁事沒有,遲倦捏着報告單,左手一瓶野格,右手一根煙,陷入了沉思。
蔣鶴後來知道這事兒了以後,特意找了幾個漂亮的妞出來玩,結果遲倦還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就連美女找他搭話,他像個結巴,半天不說一個字。
放以前,最會說漂亮話的就是他遲倦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讓人望塵莫及。
結果呢,現在一臉佛系,跟美女講話只用“嗯”“啊”“哦”代替的語弱,也是他遲倦,蔣鶴還發現,遲倦不僅撩騷技能退步,腦子似乎也不太好使了。
在 jerkoff 喝酒的時候,十次有九次,遲倦在發呆。
眼神挺憂郁的,網名都可以叫“憂郁王子”了,成天四十五度仰望窗外,搞得 jerk
off 跟學校一樣,他都能在遲倦眼底找到“歸心似箭”這幾個字。
後來,蔣鶴想明白了,還特意找了魏佐過來,神秘的說,
“遲倦,得了性冷淡了。”
這句話,要是給姜朵聽了,她能二話不說把蔣鶴罵個爽,什麽鬼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