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喜歡娘娘腔(1)
第11章 喜歡娘娘腔 (1)
遲倦懶得理他,随手點燃了根煙,夜色迷離,虛幻缥缈的煙霧随着微風從窗口飄遠,紅色的街燈映在遲倦漂亮精致的眉骨上,拉出了一條凜冽的線,孤冷寂寥又欲望叢生。
只不過可惜的是,那眸子太過黑白分明,缺少人情味,所以之前姜朵總是熱衷于給遲倦挑美瞳,越是淺淡的顏色,她越喜歡,說好像下一秒遲倦就能進化成吸血鬼,蠱惑的要命。
但遲倦倒不是很樂意,總對姜朵說戴了跟得了白內障一樣,看着腦子就不聰明,要是你真喜歡吸血鬼,那就跟吸血鬼愛德華過一輩子去。
那時的姜朵對着他擠眉弄眼,問他是不是吃醋了,遲倦冷嘲熱諷,只丢下一句,
“你見過爺吃醋?”
這四九城,可沒人見過遲大爺吃過醋,只見過女的對着遲倦争風吃醋的。
想到這兒,遲倦扯開禮盒瞥了眼裏面的東西,精美的包裝被他拆的稀碎,不過他也無所謂,反正就算不要包裝,拿個報紙封着給那女的,她估計都高興的要腿軟。
檢查了一會兒後,遲倦又重新扔回了盒子裏,魏佐正好開了口,“到了,下車吧。”
遲倦掃了眼車窗外,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估摸着快好幾年沒回這宅子了,翻新了好幾次,看着跟頭一次來一樣,連入口在哪他都分不出。
算什麽家,不過是遲硯長的旅館而已。
只是現在打着他遲倦生日的名頭找找樂子,至于他來不來,遲硯長似乎也漠然不關心。
有時候,宴會重要的只是交際,而并非是為了主人公。
遲倦下車的時候正巧碰着了穿的端莊得體的傅從玺,她臉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主動又自然的攬過了他的手臂,眼尾掃到了他手裏提着的袋子,笑着問,“給誰的?”
遲倦冷淡的回應,“跟你無關。”
傅從玺并沒有挫敗惱怒,反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無所謂地牽着他往大廳裏走,打算去跟遲硯長打招呼,甜甜的叫了聲,“伯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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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倦卻只是略微欠了下身子,便打算離開,遲硯長皺眉,冷不丁地用拐杖震了兩下地板,喝令住他,“你忘了自己姓什麽了嗎?”
遲倦眼底劃過一絲不耐煩的光,他背着手沒看遲硯長,漠然的開口,“我累了而已,上樓睡覺。”
傅從玺在旁邊附和,“是啊,遲倦最近幾天有點忙,困了也很正常。”
遲硯長冷哼,聲音渾厚的說,“他累?成天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累什麽累?還有,你看看手裏拎的袋子,不曉得裝的什麽不入流的髒東西。”
傅從玺下意識地瞥了過去,望了眼購物袋上的 logo,連忙開口解圍,“伯父,你誤會了,這是遲倦給我挑的禮物,我讓他幫我拿着了,是不是啊?”
傅從玺順手去牽那購物袋,努力的使眼色給遲倦,可那男人手上的力氣并沒有松開,傅從玺狠狠地拽了過來,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購物袋裏的東西,然後笑着說,
“伯父,你放心好了,馬上我要跟遲倦訂婚了,到時候會來這邊多看看您的。”
二樓拐角處,昏黃的燈光映在遲倦的臉上,漂亮精致的眉眼此時正略帶漠然,他望着傅從玺的笑,冷冰冰的開口,“在遲硯長面前表現表現,現在滿意了?”
傅從玺挑眉,耳墜亮閃閃的,顯得格外明豔照人,“不打算謝謝我麽,好歹我也幫了你一回,做人要講良心的吧?”
她晃了晃手裏的購物袋,輕飄飄的瞥了一眼,然後笑了幾聲,“別的我也懶得求了,正好看你手裏有禮物,送我,不過分吧?”
遲倦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聲音四平八穩毫無起伏,“你要是真缺項鏈戴,就找你爹撒撒嬌,沒必要動這個心思。”
“啧,遲倦,你這話也說得太難聽了。”
傅從玺尾音上翹,像是不自覺地埋怨,臉上又挂着明睐的笑,顯得很不誠懇,“我看了眼這牌子的項鏈,左右都過不了千,送女人的話,這也送的出手?”
遲倦挑的是一個藍色的蝴蝶項鏈,設計的漂亮,但牌子沒那麽響亮,頂多算輕奢,甚至還不如遲倦每天喝的咖啡貴,送禮物的話,要是她傅從玺送,估計頭得埋地裏去裏都送不出手。
“不過,”傅從玺打了個轉,繼續說,“要是送給姜朵那小姑娘的話,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她也不需要用什麽好的,漂亮就成。”
姜朵麽,頂多就一個花瓶,花瓶一貫是經不起推敲的,送點跟她價值匹配的東西就夠了,太貴重,怕折煞她了。
傅從玺一貫嘴皮子厲害,總能用最簡單輕松的語氣,把人貶得一文不值,在她眼裏,姜朵無非就是遲倦暫時的無聊消遣而已,女人千千萬萬,遲倦這人,每個都會戀上一戀。
不過是在她姜朵身上停留的稍微久了些,但也沒什麽。
不足為患。
傅從玺毫無留戀的将禮物還到了遲倦的手裏,正準備下樓的時候,她頓了一下,回頭朝着遲倦笑了一聲,“聽說你那小侄子帶了女朋友過來,有沒有興趣去看看是哪家小姑娘?”
蘇渡。
遲倦狹長的桃花眼泛着冷意,只是輕輕的掃了傅從玺一眼,她就了然的點點頭,“那我去看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宴會估計要很晚才結束。”
遲倦懶得理她,随手推開門,将購物袋扔到了床上,然後随意的脫掉了外套,坐在椅子上看手機,蔣鶴難得主動給他發了個“生日快樂”,魏佐問他等下結束了要不要喝一杯,就連魏如煙也發了條消息過來。
他簡單的掃了幾眼,然後關了對話框,不想回。
蘇渡倒是發了個朋友圈,是一個女人的背影,身材高挑纖瘦,料很足,屬于遲倦會多留意的類型,他随手點開看了一下,正準備退出的時候,卻瞥到了那女人腳踝上的一處青色的文身。
遲倦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他就算隔着屏幕,隔着衣服,都能在腦子裏 3D 環繞的模拟出姜朵的身體。
遲倦想罵髒話,給魏佐發了條短信,問蘇渡在哪。
魏佐回的很快,就幾個字:在你家一樓。
遲倦又問:他身邊有沒有女的?
魏佐:剛才好像看着帶了個過來,現在估計分開了,具體的不知道。怎麽,你又看上他女伴了?太禽獸不如了吧。
遲倦利落的發了個語音,寥寥一字:滾。
比這還禽獸不如的事情,遲倦都做過,他站了起來,掃了眼購物袋裏的東西,随手一扯拿了出來,然後從房間離開。
姜朵剛來宴會的時候,就碰着了哆啦,她此時此刻正挽着一個大款,捏着紅酒杯醒着酒,似乎女人都有點心靈感應,很快,她的視線就瞟到了姜朵身上,哆啦像是挺訝異的,牽着裙擺往姜朵這邊走。
姜朵跟她,在這場宴會上都算不上什麽臺面人,盡管兩個人都沒那麽熟,但好歹是一個圈子裏的,在這裏,至少還能抱團取暖,歸為一類。
哆啦今天打扮的很火辣,姜朵倒是溫婉的不行,長裙飄飄的,還有那麽點校園女神的味兒了。
哆啦笑着說,“朵姐,今天穿的可不像你的風格。”
平日裏姜朵身材自信的很,長靴都很少穿,能露腿就露腿,全身上下印着倆字——辣妹。
那時候哆啦還挺羨慕焚一老板娘的,事業和皮囊都屬上乘.
有陣子她去焚一的時候,還會故意學着姜朵的穿衣打扮,只可惜,拍了照片發網上後,粉絲倒沒漲多少,老男人的私信倒是一沓接一沓的來。
她露個小腰露個鎖骨的,臉上像是貼着廉價物品的标簽一樣,那老男人都覺得她挺好拿下的,所以姜朵這次淑女起來,哆啦倒覺得她在故意給自己包裝。
越看起來宜室宜家,那标簽就顯得越貴,看起來也就沒那麽輕浮了。
哆啦啧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朵,笑着說,“早知道我也學學朵姐了,穿這種小禮裙,說不定更讨男人喜歡。”
姜朵略頓了一秒,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意思,但她懶得反駁,多說無用,只是淺淡的勾了下唇,随意搭腔的問了兩句,“今晚宴會什麽時候結束啊?”
哆啦晃着酒杯,“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但聽說這次是遲家少爺的生日宴,估計不會太早,欸,遲家?朵姐,這遲倦跟他們難不成也沾親帶故?”
姓遲的少,當初姜朵跟他談的時候,遲倦也沒避諱,只是說是遠房親戚,八竿子打不着,逢年過節說不定會見上一面,姜朵沒過多的問,畢竟的的确确也沒見着過遲家的人,高不可攀的事兒,她很少感興趣。
所以姜朵只是委婉的說,“估計是撞着了。”
哆啦也點點頭,抿了口酒,然後搭腔,“也是,要遲倦真跟遲家有點什麽關系,也不會落得個四九城第一白臉的名,說出去得多難聽啊。”
姜朵沒吭聲,只是突然隔得不遠看到了蘇渡,她揮了揮手,也吸引到了哆啦的注意,很顯然,蘇渡跟她那個土老板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前面這個風華正茂長身玉立的,那土老板大腹便便還樂此不疲的在哆啦身上揩油。
哆啦有點牙酸,啧了一小聲,突然開口,“朵姐,好福氣啊。”
前男友是遲倦那種妖豔賤貨,現男友是蘇渡這種幹淨書生,誰看了不紅眼,同樣都算不得是什麽幹淨的網紅,可姜朵的命就偏偏那麽好。
蘇渡往姜朵那邊走的時候,哆啦揚了揚聲,猛地開口說,“對了朵朵姐,上次脫衣舞的那個視頻,對你應該沒什麽影響吧?我聽說白溪最近破産到都快去小發廊裏坐臺了。”
姜朵臉上的笑微微冷了片刻,望着哆啦故作關心的臉,只覺得厭煩,她挑了挑眉,“怎麽?你是想學跳舞,還是想跟她一起去小發廊?”
蘇渡此時此刻正巧站在兩人面前,但姜朵并沒有故意壓低聲音,反而就那麽輕飄飄的說了出來,哆啦的表情尴尬了一瞬,擡起酒杯欠了欠,然後就識趣的走了。
蘇渡倒是挺驚訝的,朝着姜朵問,“怎麽突然有脾氣了?”
姜朵反問,“我不能有?”
蘇渡笑着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要不要跟着我出去散散風?”
姜朵驟然的松了口氣,連忙點頭答應,她站在這人群裏陪笑只覺得渾身僵硬,恨不得立馬脫了高跟鞋往外跑,這裏高大上的氣氛簡直要壓着她喘不上氣來。
她正準備開口時,眼尾往門口一掃,卻瞥到了一抹熟悉至極的人影——
遲倦的皮囊,是沒人能複刻的。他此時此刻正站在大門的門口,就那麽隔岸觀火一樣的望着她,隔着紛雜的人群,姜朵卻照樣能一眼望定。
姜朵牽着裙擺,突如其來的跟蘇渡開口說,“失陪一下。”
還未等蘇渡反應過來,她就拎着裙擺往門口走。
遲倦看着她朝着自己跑過來的樣子,并不覺得意外,他挑了下眉,利落的将手裏的盒子扔到了姜朵的手上。
她伸手一接,随意的看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遲倦很少送什麽禮物給她,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之前分手炮的那次,遲倦倒是從門口的花壇裏扯了根白玫瑰送過,其次就是這串蝴蝶項鏈了。
姜朵手裏捏着盒子,回頭望了眼華光四射的遲宅,突然開口問他,“你來這裏做什麽?”
遲倦并未踏進裏面一步,只是那麽遙遙地望着這場為他舉辦的生日宴,眸子漸漸清明冷淡,随便的開口,“無聊而已,散步到這兒了。”
姜朵将盒子放在了地上,沉默的片刻後,她才開口,“沒有邀請函的話,你是進不去的。”
遲倦沒理她這句話,只是望着地上的盒子,眼底劃過一絲情緒,淡淡的問她,“是不喜歡麽?”
姜朵搖頭,誠懇的回答,“喜歡,但不能要。”
她早說過,一刀兩斷,即使現在根本斷不幹淨,看到他仍然會不自覺地走過來,但沒關系,習慣是可以改掉的,禮物是不能收的。
姜朵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卻突然覺得無從開口,她勉強的笑了一下,“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遲倦沒理她,彎腰将地上的盒子拿了起來,目光掃了一圈後看到了一個垃圾桶,他擡起手來,像是高中投籃一樣,射中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清脆的擊中箱底的響聲傳來的時候,姜朵的身子明顯的僵了片刻。
而遲倦的聲音在後面,低低沉沉的,像是很無所謂,不足挂齒一樣,“不要就扔了,反正也不值錢。”
遲倦慢悠悠的往她那邊走,順着姜朵的方向,看到了遠處正在觥籌交錯的蘇渡,莫名的嗤笑了一聲,“啧,是打算棄暗投明,去蘇家當個少奶奶了?”
姜朵沒吭聲,卻覺得臉燙的駭人。
遲倦點了根煙,懶得顧忌姜朵喜不喜歡了,他眯着眼,性感的喉結滾了一圈,舌尖抵了下上颚,無厘頭的來了句,“小朵朵,是覺得以後跟他一起叫我小叔,會顯得更好聽麽?”
他又頓了一下,繼續說,“也是,普普通通的戀愛談起來也沒什麽稀奇的,要是來點別的什麽,說不定會更刺激,你說是不是?”
遲倦說話永遠有一口氣嗆死你的本領,姜朵剛想反駁幾句的時候,卻撞着了遲倦過分危險的眸子,不似往日的不着調般的散漫,而帶着一絲令人警覺的危機感。
黑夜之中,唯有遲倦像是發着光一樣漂亮着。
姜朵努力定了定心神,讓自己別那麽快就被這妖孽勾走魂魄,“遲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話,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不打擾,好不好?”
遲倦說,“不好。”
跟他講道理擺事實,那都是放屁,遲倦大少爺向來按心情,不講邏輯的。
姜朵被迫的站在原地,“那你想怎麽樣?”
遲倦繼續大言不慚,臉不紅心不跳,死皮賴臉的說,“要你陪我,不是陪他。”
說“他”這個字的時候,遲少爺還特意咬重了音節。
但很顯然,姜朵的骨氣沒那麽容易屈服,她就那麽看了他幾秒以後,就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遲倦被留在原地,孤零零的,挺好笑。
魏佐大老遠看到遲倦的時候,沒忍住打趣了一聲,“不是說姜朵最聽你的話了麽?”
遲倦掐滅煙,碾的連火星都滅了,眸子裏的冷光閃閃的,像是能下一秒就能淬出火一樣。
魏佐沒少閑着,看熱鬧麽,不嫌事大,繼續說,“你也不能進你家把她搶出來,要被人認出來你就是遲家大少爺,姜朵估計恨不得連夜賣站票離開四九城。”
魏佐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遲倦,然後開口,“啧,你還挺委屈了。”
遲倦寡淡的掃了他一眼,“笑夠了?”
魏佐正經了片刻,說,“差不多了。”
遲倦從手裏掏出車鑰匙,輕車熟路的彎腰進了駕駛位,魏佐也沒多想,跟着進去了。
然後開始念叨,“要我說啊,你真想跟她多玩一會兒的話,幹脆就收收性子,她喜歡什麽你就打扮成什麽樣子,她愛吃什麽就給她做什麽,俗話說,要想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先抓住她的胃。”
遲倦眼尾瞄了一眼過去,冷冰冰的問,“你做飯給魏如煙吃了,還是打扮成鴨給艾拉睡了?”
魏佐罵了句髒話,然後才開口,“那你就單着吧。”
遲倦沒吭聲,沉默的開了一段車後,突然開口,“要從哪方面入手?”
魏佐重重的“啧”了一聲,然後點燃了一根煙,好整以暇地開始傳授經驗,“平日裏那姜朵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知道麽?”
遲倦稍一沉思,“喜歡吃我的棍。”
魏佐二話沒說就想罵人,要不是仗着遲倦這臉蛋燙一個疤估計得吃官司,他真有可能把這煙頭摁在他臉上燙個月亮讓他當包青天。
魏佐氣結,連聲說了幾個“行”,然後繼續問,“別的呢,她還讨厭什麽?多說幾個,我好對症下藥。”
這個遲倦知道,利落的開口,“酸奶。”
魏佐問,“沒了?”
遲倦說,“不知道了。”
魏佐覺得,他要是姜朵的話,死也不會淌遲倦這渾水,惹一身腥不說,拉拉扯扯過後,除了那點膚淺的皮囊以外,這男人記不住分毫姜朵的好。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但魏佐胳膊肘還是往遲倦這邊拐的,繼續說,“那她喜歡你穿什麽衣服之類的?”
遲倦皺眉,“戴美瞳和穿裙子算麽?”
魏佐覺得姜朵這人還挺重口味的,不過他僅僅只是腦補一下,就覺得很上頭。
遲倦這人雖然禁欲系,但騷起來也是格外的騷,他要是穿個小裙戴個美瞳,朝你那麽一笑,估計沒幾個女的能扛得住,鼻血都得流一地。
魏佐感嘆,“沒想到姜朵喜歡娘娘腔。”
他又側過頭,上下掃了眼遲倦,覺得他最近剪得寸頭太不娘了,于是出了個主意,“不如再買頂假發,往頭上一戴,我保準姜朵見到你都挪不開眼。”
遲倦冷冽的睨了他一眼,說了聲滾。
等回到家的時候,遲倦破天荒的從衣櫃裏找出來了一條黑色的山本耀司風格的裙子,這是之前姜朵給買的,說是中性風,他穿起來絕對好看,不過遲倦并沒采納,一直放在箱底壓着。
抽屜裏還有姜朵買的好幾盒美瞳,各色的都有,直徑也剛剛好,說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但遲倦也沒碰過第二次,覺得太娘,沒意思。
而此時此刻,他正捏着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劃來比劃去。
遲倦想着,等拿下姜朵以後,得好好的在床上“懲罰”她一下,不然都對不起他今晚的犧牲。
遲倦少爺穿完了那一套裙子後,對着全身鏡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不忍直視慘不忍睹,但看久了一會兒呢,突然又覺得順眼不少,那裙子都顯得沒那麽娘們兒唧唧了。
他随手拍了張照片,沒露臉,正想發給姜朵看看,想要先色誘她一波,結果剛準備發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她拉黑了。
遲倦抿了會兒唇,思忖着等會兒要讓姜朵乖乖的在床上叫哥哥,然後心甘情願地把他加回來。
正這麽想着呢,他就随手戴好了姜朵最愛的那對美瞳,然後慢騰騰的走到了門口,啪的一聲把燈關了,再慢條斯理地出門,打算開車去姜朵家逛逛。
姜朵剛到家的時候,公寓一片漆黑,她提着高跟鞋赤腳走了進來,疲憊的倒在沙發上放空自己,原本蘇渡說要送她回來,但她執意不肯。
原因很簡單。
她就那麽吹着冷風在外面等所有人散了後,去了那垃圾桶裏,把遲倦扔掉的項鏈給撿了回來。
很沒骨氣吧?姜朵也這麽覺得。
但沒辦法,遲倦好不容易送的一個正兒八經的禮物,她真的很難不去惦記。
包裏的手機一陣一陣的響着,林擒在微信轟炸了無數條,無非就是問蘇渡他們家怎麽樣,蘇渡怎麽樣,宴會裏有沒有看對眼的帥哥,姜朵看了以後都覺得精神疲勞了,一個字也沒回。
林擒那邊似乎也大概知道了她的心思,最後一條消息是——
【林擒:朵,你要實在是忘不掉,不如随你的意思來,你開心就成。】
姜朵看完消息後,嘆了口氣,撐了撐手肘,費力地站了起來,将身上繁瑣的禮裙給脫了下來,家裏又沒別人,她也懶得找睡衣套上了,就那麽穿着一套內衣走到了衛生間裏開始卸妝。
以至于公寓的門突然響了幾聲時,姜朵只能手足無措的扯了條浴巾披着,然後警惕的鎖住了衛生間的門,再試探的開口問,“是蕭燃嗎?”
清脆的腳步聲漸漸逼近——
姜朵咽了咽口水,繼續問,“是陸北定麽?”
門外那人的黑影就那麽立着,隔着磨砂玻璃,姜朵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誰,只好穩住心神說,“我老公馬上就要回來了!”
那黑影突然晃了晃,像是輕笑了幾聲,遲倦抵在門外,手指在那磨砂玻璃上無聊的畫畫,然後聲音四平八穩的戲谑,“哪裏來的野老公?充話費送的還是 KTV 一萬一千的公主?”
姜朵語塞。
她差點就忘了,這公寓的另一把鑰匙,一直都在遲倦手裏。
姜朵閉了閉眼,突然覺得也沒什麽好害羞的,跟遲倦在一起,什麽沒皮沒臉的姿勢都試過不少了,什麽沒見過,何況是現在。
她索性推開門,剛剛擡眸撞入遲倦的眸子裏時,有一瞬的失神。
姜朵早說過,遲倦麽,性感尤物一個,只是他平時懶得打扮,随意穿穿也又痞又野,更別說現在這一套日式的 Look 了,四九城要有一個能把這裙子穿出遲倦這範兒的,姜朵立馬改名換姓。
但顯然,遲倦在看到姜朵的那一瞬間時,也怔了幾秒,然後開始陰陽怪氣的開口,“怎麽,平日裏跟蕭燃陸北定那些野男人在一起,你也是一套內衣穿的大搖大擺,恨不得席地拍一套男人裝?”
姜朵眯了眯眼,絲毫沒什麽羞澀的遮遮掩掩,反而就那麽光明正大的挺直腰杆給他瞧,然後也跟着冷嘲,“是啊,不然呢?”
遲倦眼底的玩味漸漸消弭,占有欲裹挾着滾燙的火焰在瞳仁裏發酵着,原本就嗜血的眸色,此時此刻更顯得漂亮又詭異,姜朵想,就算是遲倦現在往她脖子上來一口,她也值了。
事實證明,遲倦也的确這麽做了。
遲倦咬的歡快不止,像是太久沒碰過女人一樣,對着姜朵白皙的脖子反複碾壓,他很懂姜朵後頸敏感,于是伸出手,指尖輕輕的在她的脖頸上跳躍着。
姜朵沒能拒絕,換句話說,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拒絕。
她一邊備受蹂躏一邊想起了之前林擒給她講的話,說什麽感情都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要用平常心看,別太鑽牛角尖。
可姜朵覺得,她偏偏就不。
意亂情迷之時,她反手摁住了遲倦的衣領,扯掉了那顆黑色紐扣,遲倦勁瘦的肌肉泛着光,兩條漂亮的鎖骨滾動了一下,更顯暧昧。
遲倦望着她的褐色瞳仁,有一瞬的吃驚,在這方面上,姜朵很少這麽主動,她大多時候都外強中幹的很,表面上看起來風流的不行,實戰起來跟剛出嫁的姑娘一樣,羞澀的嬌滴滴的。
以前遲倦每次約她,她總是痛快答應,還備一條煙裝大爺,結果剛洗完澡出來見真章的時候,就忸忸怩怩的像條菜花蛇。
所以說,姜朵能主動,遲倦還挺倍感意外。
但此時此刻,姜朵腦子裏沒那麽多彎彎繞繞,她覺得遲倦這塊肉是她吃過最好的了,沒有再好得了,要是傅從玺真要在裏面杠上一筆,那她就奉陪。
她想過了,焚一哪裏有遲倦重要。
就算傾家蕩産輸的底褲都沒了,大不了姜朵就跟着林擒繼續當網紅,直播帶貨搞美妝,不怕養不活自己。
姜朵眨眨眼,單手揪着遲倦脖子上的領帶,往自己面前拉了拉,遲倦被迫又半推半就的湊到了她跟前,然後聽到了這輩子他聽過最狠的一句話——
“遲倦,雖然感情都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事兒,但我姜朵偏偏不肯,我非要連根拔起叫你一輩子不舉。”
她動手摸了把遲倦的小臉蛋,然後語氣一軟,又跟着說,“當然,你要是乖乖從了我,我保證讓你天天舉。”
遲倦覺得,姜朵身上這流氓的氣質,這輩子估計是沒救了。
她一邊在遲倦身上揩油,一邊上下其手的擺弄着遲倦的裙子,還感嘆說穿裙子就是方便,都不用解皮帶扣,輕輕松松一脫就完事兒,希望下次遲倦多穿裙子,不僅涼快還省事。
遲倦忍無可忍,語氣短促的問她,“到底做不做?”
姜朵“啧”了一聲,又摸了把遲倦的小臉,覺得自己找到了當初包養遲倦的快樂,“急什麽,好事多磨。”
她長腿一壓,把遲倦抵在了沙發上,正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時候,遲倦側了側身子,從背後摸出了一條東西出來,他睜眼瞧了會兒,突然玩味地朝着姜朵笑了笑,
“什麽時候姜大美女改行當清潔工了?”
姜朵微頓,眼瞧着遲倦拎着那串蝴蝶項鏈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她利落的一把扯過來,然後扔進了包裏,才開口說,“怎麽,有問題?”
遲倦被她壓着喘着笑,脖子上的青筋都笑出來了,他一邊摸着姜朵的手腕,一邊把她扯過來往臉上親,然後說,“行行行,沒問題,要真那麽喜歡,趕明兒爺給你親自做十條戴你脖子上。”
姜朵冷哼,“行啊,現在滾去做。”
遲倦病怏怏的叫了一聲,“別啊,還沒吃飽呢,喂飽了爺才有力氣。”
姜朵從茶幾上扯了條桌布,将他手捆在椅子背上,然後打了一個死結,拍了拍手後得意的笑了一下,朝着遲倦笑眯眯的說,“那遲大爺今晚在這兒好好睡,我姨媽來了,先回房了,要不要麽一個?”
姜朵給遲倦抛了個飛吻,然後就扭着腰往卧室走,順便還鎖了門,房間隔音效果一般,遲倦在客廳都能聽到姜朵放的歌,又吵又鬧,遠沒有她那嗓子癢癢的叫兩聲舒坦。
遲倦掙脫了下手,花了點功夫才将那桌布解開,弄完了後端詳了會兒手腕,紅了一圈,像是激烈了千百回大戰後才能有的痕跡。
實際上呢,衣服都沒脫完。
他換掉了身上的裙子,從次卧的衣櫃裏打算找兩件衣服穿下,結果剛打開,就看到了蕭燃留下來的東西,估計也是不愛收拾,亂七八糟塞得滿滿的。
遲倦罵了句髒話,将蕭燃的衣服用倆手指拎了起來扔到了地上,順便踢了兩腳,然後赤裸着上身慢騰騰的走到了姜朵的房門口,不耐煩的敲了兩下,“開門。”
姜朵像是早知道遲倦會耐不住寂寞過來開門,故意把音樂聲開的震耳欲聾,輕輕松松就把遲倦的聲音覆蓋的好好的。
遲倦又敲了兩下,姜朵沒理他,他樂的冷笑了兩聲,然後提高音調,“再不出來,把你沙發上的香奈兒給你扯爛了。”
姜朵沒吭聲。
遲倦繼續說,“行啊,我看你那雙高跟鞋是最近新買的吧?跟給你掰斷了信不信?”
姜朵照樣風雨不動安如山,在裏面忘我的蹦迪。
遲倦扔下一句,“你牛批。”
然後他就走到了沙發前,捏着剛剛送給她的項鏈,朝卧室那邊說,“再不開門,我把這項鏈送給傅從……”
話音未落,咔噠一聲,門開了。
姜朵換上了睡衣,雙手交叉,冷冰冰的望着他,“你送啊,多送點,怎麽,你們同居這麽多天,她就沒找你要過什麽禮物麽,非要動這個項鏈的心思?”
遲倦挑眉,狹長的桃花眼翹着,美瞳還沒卸下來呢,顯得妖孽的很,“我跟她同居了?”
姜朵犯了白眼,覺得遲倦這樣睜眼說瞎話挺無語的,“啧,這種私密的事情就不需要跟我彙報了吧?遲倦,好自為之。”
遲倦也跟着“啧”了一聲,搓捏着手裏的項鏈,一步一步的往姜朵這邊走,他伸手摁了摁姜朵背後的蝴蝶骨,輕輕的揉着,語氣很低,“朵朵,是不是覺得今晚我沒辦法把你就地正法了,所以你說話就能這麽肆無忌憚了?”
姜朵本來站的很直,昂首挺胸的,結果呢,遲倦那堪稱百萬級技師的按摩技術,把她渾身上下的刺兒都給按平了,身子軟塌塌的靠在他手上,嘴裏再狠的話聽起來也沒多少可信度了。
姜朵想,在怎麽瓦解對手的氣焰上,遲倦簡直就是無師自通。
遲倦一邊給她按揉着一邊輕聲細語的問她,“朵朵,從哪裏知道我跟她同居的?”
姜朵冷冰冰的開口,“你不是有她社交軟件的號麽,你自己長眼睛不會看?她就差沒把你裸.照發上去了。”
遲倦頓了一下,“我沒跟她同居。”
姜朵白眼快翻過頭了,“行,嘴是你的,想說什麽說什麽,我不信就成了。”
姜朵這張小嘴,得理不饒人起來就叭叭的,都不帶歇着的,哼哧哼哧的能跟你說一天,絮絮叨叨的跟遲倦高中時班主任一樣。
他的手法加重了一些,直到停到了姜朵倒吸冷氣的呲聲後,他才停歇下來,然後收回手,“行啊,你不信你的,那我來問問你,次卧裏那一櫃子男士內褲是誰的?你別告訴我你有這方面的癖好。”
姜朵的癖好不少,百分之九十都跟遲倦有關,要麽就是收集他用過的所有,要麽就是收集他嶄新的愛用物,就那麽放在一排,不碰不動,姜朵看着也舒服。
所以蕭燃那堆東西,姜朵是沒什麽心情收藏的,只能說,那間卧室曾經住了個非遲倦的男人而已。
對此,姜朵也沒想過要隐瞞,而是随口應了,“是啊,他來公寓住過一段時間,怎麽了?”
語氣輕飄飄的,感覺像是異性同居在姜朵這兒,根本不算什麽,遲倦氣樂了,恨不得現在點根煙壓壓驚,咬着牙問她,“你這兒是辦了個青年旅館吧?專門收留單身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