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趕緊跟渣男斷絕關系(1)
第6章 趕緊跟渣男斷絕關系 (1)
魏如煙笑了一陣,擡眸卻看到了一對長得出挑的美女,一個正紅着眼眶望着魏佐,看來是情債未了,另一個呢,怔怔地望着垃圾桶,像是有點不可思議。
魏如煙歪了歪頭,下意識地開口,“你們是?”
姜朵扯了一下嘴角,望了一眼正牽着遲倦的女人,魏如煙笑得很歡,一臉正室的模樣依偎在遲倦旁邊,那笑像是在她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痛的火辣辣的。
她突然明白了之前可兒姐叮囑過她的話,別對炮友動感情,虧的是自己。
他們的人生座右銘可叫做:只進入身體不進入生活。
曾經姜朵甚至還看到過一富二代發了一條微博,幾句話,把她現在的生活倒是描寫的死死的。
【最好的床伴就是,上床不接吻,在我洗澡時,獨自離開關好門,交替主動,也要滿足對方,真實熱情禮貌,微信互道晚安,我繼續睡覺,你自己回家。】
而動了感情的女人占有欲又一向的強得可怕,別說炮友單身了,就算他只是抽出的太毫無留戀,或者是完事兒後睡得太死,你說不定都會傷心得掉眼淚。
姜朵斂眉,望了眼垃圾桶的紅繩,突然笑了一聲,很淺,但遲倦還是聽到了。
這紅繩是姜朵曾經特意為他求的,那天正好下暴雨,姜朵硬生生地摸黑也要上山給他求個符,後來腳底打滑摔了一跤,眼角還破了,可她認死理,流了一臉的血也要給他求。
最後她眼角縫了七針又打了美容針做了醫美,換來了一根細長的紅繩。
原因很簡單,不過是路邊的算命随口一提遲倦會有災,她就聽了進去硬是要保他平安。
那時的遲倦心甘情願得帶着,雖然跟他一身的氣質極其不符,但他倒也從沒嫌棄過,就那麽戴了一年多,直到今天,他說那不算什麽東西。
原本姜朵并不覺得那傷疤可怖,碎發一遮近距離看也不明顯,可她現在卻覺得那疤痕像個笑話,原來在他那,姜朵付出的所有,什麽都不算。
姜朵擡眸,對上了那張妖孽的臉,但話倒是朝着那女的說的,“我是遲倦朋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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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煙松了口,她望着姜朵那張臉,本來還有點警惕,生怕是今天過來搶男人的,但既然只是朋友,倒也沒什麽,于是爽快地笑了聲,“我啊,遲倦未來女朋友。”
艾拉紅着眼,愣了一秒,望着魏如煙的臉,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明明就是魏佐放在書裏夾着的一張照片上的臉!
也是那天她親眼看到跟魏佐開了房的那個女人!
艾拉往後退了兩步,望着魏佐,一字一句地開口,“她是誰?”
魏佐不悅的皺眉,冷聲,“魏如煙,魏家長女,怎麽?”
不可能!
曾經魏佐“教訓”她的時候,讓她跪在地上學着另一個女人的樣子說話,讓她朝着另一個女人的外貌去打扮,所以她乖乖去學,去學着讓自己看起來火辣一些,去學着那些根本不适合她的歐美妝,更去學着如何整的能看起來像混血……
而那個女人,就是面前這個魏如煙!
艾拉皺眉,一雙杏眼瞪着他,聲音帶着一絲顫抖,“你騙我!”
話音剛落,她就直接沖出了 jerkoff 的門口,魏佐神色一斂,冷面的起身去追,蔣鶴也看着形勢不對,連忙扔了手裏的酒杯往門外跑。
人一少,空氣都變得靜了。
姜朵望着那膠着在一起的一對,低眸,開口,“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玩。”
魏如煙挑眉,放下了搭在遲倦身上的小腿,“別啊小姑娘,既然來了,就玩個游戲怎麽樣,弄點小賭注玩玩,當個消遣如何?”
魏如煙眼尾掃了眼姜朵,看她沒有走的意思,也就笑了一下,繼續說,“我剛回國,新鮮的玩法也不太懂,不如就玩真心話大冒險如何?”
遲倦自然沒有異議,他閑适地躺在沙發上,眉梢裏都藏着一抹濃郁的興味,他好整以暇地望着站得筆直的姜朵,等待回應。
而後者呢,勉強的擠了一抹笑出來,“好啊。”
既然遲倦想玩,那她就陪他玩,不夠盡興的話三天三夜她都能陪着,還不夠的話她甚至會聯系微信裏所有的波大腿長的網紅來陪。
她就是這樣,遲倦想幹的事,姜朵每一件都會好好完成的,即便是賠上自己的所有。
魏如煙看了會兒桌子上的轉盤,再拿了一疊牌出來,笑着說,“那我開始了?”
遲倦輕點了一下她的大腿,惹得魏如煙笑了會兒,姜朵迅速地垂眸不看,低聲回了句,“開始吧。”
第一輪,轉到了魏如煙。
遲倦慵懶的開腔,“選哪個?”
魏如煙想了會兒,“真心話吧。”
遲倦抽了張卡片出來,低徐地說着上面的問題,“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魏如煙歪頭,“技術好的,叫遲倦的。”
姜朵掃了一眼她,收起眼底的情緒,并沒有搭腔,而遲倦卻啞啞地笑了一下,暧昧地問,“你怎麽知道活好不好?試過?”
魏如煙低頭掃了眼遲倦,勾唇,“看也看得出來啊,姐姐我又不吃素,一眼定長短。”
遲倦玩弄着手上的骰子,腕上的鏈子泛着性冷淡的光澤,跟他的脾性倒是格格不入得很,怎麽看都是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他的聲音也好聽,低醇有質感,不像網上那些油膩的氣泡音,而是很幹淨的低音,聽聽聲就能腿軟的那種。
而此時此刻,他瞥了一眼姜朵後,才開了口,“我昨天還聽說有人罵我短小快,你猜猜是誰?”
魏如煙笑了,嘴裏蹦出兩個音節,“俗女。”
姜朵冷的發顫,她甚至覺得遲倦的笑聲都變得刺耳了起來,是啊,她是濫俗到極點,不用洗白證明了,她姜朵還被罵得少麽?
焚一老板低俗、整容臉、拜金又濫情、母親幹那事的,還腳踏兩只船。
單拎任何一樣出來,她都能被人一口一個唾沫淹死,畢竟麽,在整容都能被罵的網絡輿論下,更別提別的了,能不把她人肉到社會死亡就算不錯了。
魏如煙并沒去看她,準确來說,魏如煙現在沒心情去打量除了遲倦以外的任何人,像遲倦這種天生妖孽的人坐在身邊,沒幾個有定力的能不去關注。
她迅速地轉了第二圈,巧了,是遲倦。
魏如煙笑笑,捏着煙尾掐滅,“真心話?”
遲倦挑眉,“嗯,你問。”
她輕車熟路地抽了一張卡出來,jerkoff 的游戲牌一個比一個赤裸,跟它店名一樣的嚣張,魏如煙彎唇,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說說看,前女友身上最壞的地方。”
遲倦慢悠悠地拿起了酒杯,眼尾輕掃了一眼坐的端正的姜朵,然後聲音染着笑氣的開口,“喜歡年下,喜歡綠帽,喜歡不帶東西進去。”
魏如煙罵了句髒話,輕輕地打了一下遲倦的肩膀,又感嘆了一下他肌肉很實,“經常健身?”
遲倦搖搖頭,“那種運動算健身的話,那倒是經常。”
魏如煙罵他沒正形,身子卻往他那邊貼近了許多,渣男就是這樣,毫不掩飾自己的缺點和張揚,僅憑一張臉,就足以讓別人忽略所有去上他的鈎。
曾經姜朵,也是這樣上鈎的,啊當然,現在也是。
魏如煙跟遲倦玩弄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冷落了姜朵,于是她朝着姜朵倒了杯酒,說道,“不好意思哈小姑娘,你朋友實在太有魅力,不過我挺奇怪一件事的,怎麽這麽好的貨,你怎麽不上呢?”
姜朵笑笑,這麽好的貨,她怎麽可能沒碰過,真是開玩笑,這圈子裏但凡跟遲倦有點聯系的人,她都認識得清清楚楚,甚至還能在微信裏分享護膚品,還以姐妹相稱。
她怎麽可能會身邊留着一個妖孽讓別人染指。
要染就一起染。
但想是這麽想,姜朵卻不打算這麽說,而是抿了一口酒,說得誠懇又老實的,“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
遲倦晃酒的手略微一頓,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大半的眉眼,徒留一張足夠薄情的臉,他唇瓣微動,音色醇厚,“我怎麽不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姜朵笑得很客氣,“你不知道得多了去了。”
魏如煙笑了笑,手指無意地撥動着轉盤上的針,那針轉了幾圈後乖乖地停到了姜朵的面前,魏如煙挑了挑眉,“大冒險還是真心話?”
姜朵微怔,“大冒險吧。”
魏如煙點點頭,從遲倦的手裏搶了煙,遞入自己的唇裏,“不如就給你喜歡的人發條我愛你吧?或者讓他過來接你?”
姜朵淡淡的笑,“好啊。”
話音剛落,她就拿了手機翻微信,敲了幾個字過後,點了發送,然後在魏如煙面前晃了晃,“發了,繼續轉吧。”
魏如煙正準備下一輪,遲倦卻突然把煙一掐,瞥了眼沒亮的手機後,冷着聲說,“不玩了,我困了。”
魏如煙點點頭,順着把手搭在了遲倦的身上,“要不要去我那睡?”
遲倦微眯的眼睛彎了彎,似乎挺滿意這個問題,一張足夠游戲人間的臉挂着淺笑,默許了魏如煙的那句話,睡一覺嘛,對他來說,穩賺不賠。
魏如煙更是沒話說,剛回國就能睡個小帥哥,正好解解乏,讓她試試國內男人的尺寸。
兩人這眉來眼去得着實火辣,絲毫沒避諱,更沒把坐在一邊的姜朵當回事,現在他們倆滿腦子的黃色廢料,壓根沒心情去看姜朵這種局外人。
遲倦攬着魏如煙的細腰,利落幹淨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渾身上下那股禁欲的氣質濃郁又醉人,姜朵望着他那微微滾動的喉結,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很邪惡的想法——
她想在遲倦的脖子上系一個蕾絲的 choker,最好是黑色的綢緞邊,往下稍微拉拉襯衫口,就能看到那深淺的鎖骨和硬邦的肌肉。
再配上男人精瘦的窄腰和手臂蜿蜒的經脈,光是想想,姜朵就都快流口水了,不過很正常,定力這玩意兒,碰上遲倦之前有,之後的話,那早就灰飛煙滅了。
畢竟遲倦可是擁有着宛如吸血鬼般的雕塑身體。
她肖想很久了,只可惜一直沒機會實施,畢竟這一個月來,她壓根就沒碰過遲倦的床,整個人幹淨得如同剛進聖母院的修女。
興許是姜朵的目光太過毒辣,魏如煙的唇微微下沉,輕聲開口,“你那位等下會來接你吧?那我跟遲倦就先走了。”
姜朵“嗯”了一聲,遲倦眼尾掃了她一眼,帶着若有若無的譏諷,挪開目光後,便走出了 jerkoff 的大門,隔着五顏六色的玻璃,她看着遲倦上了魏如煙的豪車。
不得不說,遲倦這人,才叫真正的斬女殺手,就憑着他那個皮囊,也是一頂一的男女通吃的大佬,沒人能逃過他的圈地。
倏地,姜朵手裏的手機一震,有人回了消息。
她打開一看,是陸北定發的,因為她剛才叫陸北定來 jerkoff 接她,陸北定回了一個字,好。
言簡意赅,從來不讓姜朵失望。
很多時候,姜朵會想,要不幹脆跟陸北定閃婚算了,蔡淳再怎麽狠,也不至于會跟她自己的兒子斷絕來往。
但後來姜朵又想了想,還是算了。
遲倦有句話說得沒錯,人貴有自知之明,不要成天做着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更不要妄想将別人拉下神壇與你共沉淪。
數年前,她害了陸北定,如今,不要再錯了。
姜朵只等了十幾分鐘,陸北定就來了,他穿得很幹淨妥帖,跟酒吧裏燈光肆意的氣氛格格不入,怎麽形容呢,很像被騙子拐到地獄裏的天使。
這個騙子呢,就是正好端端坐在卡座裏的姜朵。
陸北定穿越人群向她走來,周身像是鍍了一層華光一樣,怎麽看都那麽與衆不同,姜朵感嘆,她何德何能啊,能被一個學術天才挂在心上。
等他走過來的時候,姜朵歪了歪頭,陸北定望着她,目光很溫和,“不是說喝醉了麽?”
姜朵挑眉,“我要是真醉了,手機估計都能被我扔進垃圾桶,哪還能給你發信息啊?”
陸北定不置可否,陪着她坐了下來,倒有點正襟危坐的意思,姜朵看樂了,她突然覺得陸北定這一身制服,還挺誘惑的。
平時正兒八經的環境裏顯得呆板,但在 jerkoff 這裏,燈光一掃 DJ 一打,漫天的彩紙再那麽一飛,加上酒精的揮發起了點作用,這白衣黑褲的制服,都顯得暧昧至極。
姜朵手肘撐着腦袋,歪着看他,突然蹦出了一句,“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帶你來酒吧的時候?”
陸北定微怔,随即勾了唇,“怎麽會不記得。”
那個時候的姜朵還是個人人喊打的不良少女,染着一頭紅發,裏面還挑染了幾縷白的,整個人看起來倒有點非主流的意思,要不是顏值能抗生圖能打,估計陸北定也是瞧不上眼的。
畢竟,她實在是太過特立獨行,對陸北定來說,更像是一張無法把握的彩紙,雖然吸引人,但更容易被淪陷進去。
在陸北定枯燥的實驗裏,姜朵稱得上是唯一的變數。
熱情、聒噪、充滿好奇。跟陸北定身上那股小老頭的氣質,算不上合得來,但他倒是挺樂意的,有時候聽姜朵罵娘,他都覺得有意思。
那天姜朵帶他來酒吧,說是牛奶局,軟磨硬泡地把陸北定給牽扯過來了,結果氣氛一起來後,成了生死局。
那晚,陸北定輸的所有酒,都是姜朵喝的。
因為姜朵知道,陸北定厭惡煙酒的味道,更別說碰了,他連聞都不願意,既然他不能,那就通通由姜朵代勞好了,反正她名聲早臭了,多點也無所謂。
其實每次喝醉吐不出來的時候,姜朵有個絕招,只要用手指扣下喉嚨,就什麽都好了,但那天,她喝得爛醉卻死死的閉嘴不吭聲。
畢竟,在喜歡的人面前吐,實在是……太難看了。
姜朵強忍着離開,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就是不讓陸北定碰,一頭紅毛的在人行道上橫沖直撞,見誰就混誰一眼,像是別人欠了她百八十萬。
那個時候的姜朵,張揚得很,她穿着火辣的吊帶短裙,在紙醉金迷裏面栩栩如生,在煙酒爛漫的地方倔強生長,有時候陸北定隔得遠遠地看她,會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那仿佛像是,隔閡。
因為只要姜朵進入了他的圈子,就會被所有人诟病,他們望着這個另類的少女出現在實驗樓下,只會覺得她惺惺作态不知廉恥。
姜朵每次都只是無所謂地笑笑,說很正常,沒什麽,早習慣了。
但陸北定知道,沒有什麽比一個女孩子的自尊更重要了,從那天姜朵主動說“我下次不去你學校找你了”開始,陸北定就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兩條平行線,都該在各自的軌道行駛了。
不過現在——
陸北定很慶幸,自己還能用自殘這樣的方式留住這只蝴蝶,留多久他不在乎,只要能留住,就什麽都是好的。
陸北定望着她一杯一杯的灌酒,沒出聲阻止,姜朵也放縱自己爛醉,反正她很放心陸北定君子般的定力,就算她脫光了求他睡,陸北定說不準還會幫她穿衣服。
不過這次姜朵還是留了個心眼,她設了遲倦為特別關心,只要消息一來就能看到。
但很可惜,這期間她收到了蕭燃發的幾條露骨的表情包,還收到了可兒姐發來的賬單,就是沒收到遲倦發來的一個字。
姜朵覺得自己挺可笑,蕭燃的約她不回,可兒姐發的錢她沒收,偏偏等一個不會理她的遲倦發消息。
姜朵撐着腦袋嘆氣,眼尾掃了眼抿唇不語的陸北定,突然笑了一聲,“北定,咱們去做頭發吧?”
還未等陸北定回應呢,姜朵就扯着他的袖子拽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門口走,“你染一綠的,我染一紅的,咱紅配綠,氣死遲倦!”
話音剛落,姜朵就皺了皺眉,連忙搖頭,“不行,染綠的不吉利,換個色兒,哦,陸北定,蔡淳是不是不讓你染頭發啊,我記得她以前背地裏罵我不知檢點來着。”
姜朵記得很清楚,陸北定裏家教很嚴,蔡淳以前雖然表面上和和睦睦的,可暗地裏照樣跟那些豪門太太嚼舌根子羞辱過她。
姜朵穿個小短裙,蔡淳說她沒教養,姜朵穿個小吊帶,蔡淳罵她傷風敗俗,姜朵後來乖乖的長袖長褲,但一頭紅毛,蔡淳說她不知檢點。
反正,在蔡淳那些人眼裏,姜朵做什麽都是錯的。
後來姜朵乖乖地把頭發染黑,蔡淳卻笑着說,有些人啊,表面看起來還像那麽回事,裏子啊,爛透了。
姜朵想到這,抓着自己的頭發瞅了一會兒,“養了這麽多年,該找個理發師拱拱了,不然太虧了,爛就爛得表裏如一好了。”
陸北定深深地望着她,眼睛裏藏着溫柔的光澤,“我可以染。”
姜朵挑眉,眯着眼朝他笑,騰出一只手來搭在他的肩膀上,全身的力壓在陸北定身上往前走,迷迷糊糊地說着,“好啊,咱去做頭發,上次我給遲倦辦了卡,估計現在還有個幾千沒用,走吧,我請客。”
姜朵後半句話說得財大氣粗的,很有一股富婆的錯覺,但與此同時,她正坐着陸北定的賓利上誇下海口。
陸北定耐心地幫她系好安全帶,再将她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松開,姜朵皺眉,不滿意自己兩手空空,直接拽着陸北定的耳垂不放。
一邊捏着玩一邊說,“陸北定,你好軟。”
話音剛落,陸北定的手機屏幕突然一亮,遲倦倆字紮眼得很,他準備挂掉的時候,卻鬼使神差地點了接通。
遲倦的聲音清晰凜冽,還帶着一絲不耐,“北定,跟老子出去捉奸,我估計姜朵跟那個娘炮跑了,白眼狼。”
陸北定微怔,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正昏沉的打哈欠的姜朵,然後輕聲開口,“小姜在我這。”
那邊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是麽,她給你發短信了?”
陸北定正準備回答,一旁的姜朵卻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發着光,揉着陸北定的耳垂感嘆,“陸北定,你怎麽這麽軟啊,比我的軟多了。”
說完了後,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繼續一本正經地掰扯,“啊,好硬,都是骨頭,沒有肉,沒你得舒服。”
倏地,姜朵像是斷電了一樣,突然松了手,躺在座椅上嘟囔,“真軟……好好……”
喝大了。
陸北定緩緩地瞥了一眼手機,而聽筒那邊安靜得可怕,良久後,那邊才開了口,“祝你們共度良宵。”
屏幕一暗,那邊挂了。
可遲倦那句話,怎麽聽都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土豪會所,蔣鶴此時此刻正躺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逍遙得很。
而遲倦呢,也抽着煙看着電視,穿着一身奢牌黑西裝,随意地敞開着,露出裏面的微透的襯衫來,怎麽看都一股子落拓般的性感,尤其是解了領口的扣子,難以言喻。
蔣鶴吸了幾口煙,睨了眼氣壓低沉的遲倦,“你怎麽從魏如煙床上下來的?看起來,她可不像那種會放人的性格。”
遲倦的手指骨一頓,輕輕地掰開了煙盒,撚了根煙出來點燃,冷着聲說,“還能怎麽說,女人不滿意男人的事,你自己想不出來?”
蔣鶴倒吸一口涼氣,“你不會……真萎了吧?遲倦,我家阿姨那個壯陽湯做得不錯,你要不……”
遲倦,“滾。老子就沒碰她。”
蔣鶴皺眉,“看不出來啊,你胃口變這麽刁了,魏如煙那身材的都滿足不了你了?”
遲倦彈了彈煙灰,眼尾掃了過去,蔣鶴吓得抱着氣筒縮在沙發角落裏求饒,“錯了錯了,下次還敢。哦對,你不是說找姜朵麽?怎麽沒去?”
遲倦冷哼,“去了做什麽,看男女動作大片麽?”
“喲,”蔣鶴興致來了,“咱朵姐也有天能把你綠了啊?可喜可賀,快說說情敵是誰,我幫你把他給做了!”
遲倦眼神裹着一層笑,陰冷得很,“陸北定,你敢不敢?”
蔣鶴抱枕一扔,“算了,我怕蔡淳叫我媽過來把我宰了。”
遲倦掐滅了煙,正準備往門口走,手機卻突然一響,他下意識地點開,卻是一條短信,正準備删掉的時候,遲倦頓了頓。
【尊敬的遲先生您好,您于 2020 年 8 月 2 日在新四九發型設計室消費了 3888 元,祝您生活愉快。】
牛啊。
他能帶着一票子女人開房舉啞鈴,姜朵能帶着一男人跑去做頭發。
還挺天生一對的。
遲倦關了手機,慢悠悠地往門口走,蔣鶴多嘴地問了句去幹什麽,遲倦倒是慢條斯理得很,心情似乎都愉悅了不少,
“做頭發去。”
他想了一會兒,望了眼門口的車,皺了下眉,然後轉過身跟蔣鶴說,“你去給老子買一輛二手破車。”
蔣鶴一臉的莫名其妙,“你有 BugattiVeyron 了,你還要什麽二手車?”
遲倦高深莫測地搖頭,“你懂什麽,叫你買就買,別廢話。”
蔣鶴認命地說了句“行”,反正麽,現在的有錢人最大的愛好就是燒錢,比如遲倦這樣的,成天裝窮裝的一套一套的,明明拔根毛都能養二奶三奶,他偏偏自己去當別人的小白臉。
也不知道圖什麽,還特別喜歡穿假貨,關鍵吧,穿得比正品還漂亮,就算再次的東西,只要往遲倦身上一套,就全都熠熠生輝了起來。
蔣鶴曾經無聊地想過,遲倦照鏡子,會不會想着跟鏡子裏的自己翻雲覆雨一場,畢竟……那張臉,誰能拒絕得了呢?
遲倦走到了車庫裏,挑了輛最普通的開,一路上他放着舒緩的音樂,心情還挺美妙,甚至還想好了等會兒做個什麽樣子的頭發。
但很可惜,當他到了目的地,看着理發店裏面那個挂在陸北定身上的人影後,嘴角往下沉了沉,妖孽的桃花眼都冷了幾分。
他來這,可不是為了看小兩口你侬我侬的。
姜朵到理發店後,酒也差不多醒了一半,還挺鎮定地給自己選了個色卡,只不過輪到給陸北定挑的時候,她又回心轉意了。
沒什麽比黑發更适合陸北定的氣質了,每次跟陸北定走一塊,她都覺得自己靈魂被洗滌了一樣,估計是近朱者赤,待久了感覺自己也是個讀書人了。
姜朵琢磨了一下,“北定,算了,你簡單的修一下就挺好看的了。”
陸北定沒有反對,就算姜朵現在叫他去燙個爆炸頭,他也是心甘情願的,理發師給他挑了個發型,順便給他夾了兩個小卡子,粉色的,頂在陸北定頭上,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姜朵等着人來漂發,無意中掃了一眼他的發卡,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湊了過去給他換顏色,畢竟嘛,惡趣味這種東西,還是要分人的。
在陸北定身上,姜朵可不敢亵渎分毫。
換發卡的時候,兩個人隔得很近,陸北定甚至能清晰地觀察到姜朵卷翹的睫毛,以及臉頰上那一刻淺淡又獨特的痣。
之前大學的時候,姜朵特喜歡那些玄乎的東西,找了幾個江湖上的算命大師看臉相,都說她左臉上居中的那顆痣大忌,得找個機會去掉,本來姜朵對他們深信不疑,但那次卻死活不肯去痣。
那小紅毛姜朵化着濃妝,穿得不倫不類的,說話也很嗆,“現在美妝博主還興給自己點一個痣呢,我這怎麽了,漂亮得很。”
後來那算命得搖搖頭,又對陸北定說,“這小姑娘克你。”
就那麽一句話,姜朵氣地把錢一甩就拉着陸北定走了,還一口一個“糟老頭子”的罵,走到了燒烤攤後她又歇下了,樂滋滋的點了盤臭豆腐。
那個時候,陸北定望着她無辣不歡的模樣笑了一下,姜朵以為他也想吃,就大發慈悲的點了一盤給陸北定,可陸北定卻皺了下眉,姜朵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陸北定怎麽會吃這種街邊小吃呢,就連他坐在攤位上,姜朵都覺得違背天意,還未等陸北定開口拒絕,姜朵連忙把盤子挪到了自己面前。
她胡亂地扒了幾口後,連忙說,“算了,這不幹淨,還是我吃。”
那時的陸北定并未出聲,只是因為他自己心裏也抗拒那盤燒烤,那些東西破壞了維生素,蛋白質發生變性,減少了利用率,甚至還會致癌。
可此時的陸北定卻望着面前換發卡的姜朵,眸色深郁的開口,“你要是喜歡粉色,我可以不換的。”
姜朵一愣,捏着他頭發上的小卡子發呆,過了一小會兒才開口,“啊,其實吧……”
話音未落,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幽幽的聲音,性感磁性又熟悉至極,是屬于姜朵每夜每夜魂牽夢萦的嗓音——
“朵朵,這演得一出什麽戲啊,扒着北定的頭發準備接個吻麽?”
姜朵的手一抖,像是碰到了什麽火焰後的應激反應一樣,立馬松開了陸北定,臉上過分的慌亂還帶着一絲像是出軌被抓的緊張。
她多可笑,兜兜轉轉,還是在這兩個人中間反複橫跳。
舍不得這個,抛不下那個,活脫脫的一個渣女人設沒跑了,要說還有點純真,那就是她只跟遲倦發生過關系,起碼還不算濫交。
理發師看到了遲倦後,連忙拿着色卡圖走了過來,笑得很禮貌,“先生,你想做什麽發型?”
遲倦眼尾掃了眼他圖上的顏色,輕輕地點了一下一個顏色,笑得妖孽十足,“白色。”
理發師愣了一下,挑眉笑着,“您和這位姜小姐還真是有緣分,選的都是一個顏色。”
聞言,遲倦睨了一眼姜朵臉上的表情,伸出手來點了點她的下巴,笑得張揚,“有緣麽,朵朵?”
那微涼的觸感停留在姜朵下巴的時候,她渾身顫栗,如果硬是要把遲倦比喻成一種植物,說難聽點,估計要叫食人花還差不多。
就那麽碰一下下,姜朵七情六欲都快随着他的觸碰而出竅了,跟吸鐵石一樣,恨不得直接貼上去。
遲倦滿意地抽回手,跟着理發師選了個座位,正好挨着姜朵的,還真是挺巧。
兩人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聲一下又一下的,很有規律,像是一個群聊發的消息,而陸北定倒像是個局外人一樣,格格不入。
遲倦難得的點開了那“猛男妙妙屋”的群聊,望着上面的幾條消息,挑了挑眉,“他們在群裏開撕了,你站哪邊?”
姜朵望着裏面一條又一條不堪入目的消息,皺了下眉,其實她早有預感,魏佐當初選擇艾拉,不過就是看中了她乖巧的那面,如果把她打造成魏如煙那樣的,會更簡單方便一些。
畢竟麽,他有難以啓齒的癖好。
說得好聽點,就是要上演個德國骨科的情節了,不過,或許是魏佐心裏還有點道德殘留,不至于真的跟魏如煙發生點什麽,但成天跟“替身”做,也足夠顯示他是個人渣了。
姜朵突然想起之前艾拉跟她聊過的事,無非就是魏佐嫌棄她長得太幼、面中不夠立體,想讓她去整整容,本就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艾拉,差點就去動骨頭了。
畢竟魏佐喜歡得如煙那樣的,那可是一張歐美立體度的臉,又媚又風騷,一雙腿都能讓人眼睛挪不開,艾拉跟她比,倒顯得有點小家子氣。
其實當時的姜朵,也有一些蠢蠢欲動。
尤其是她看到了遲倦那些前女友們,一個個漂亮得很,身材也很絕,雖然動過臉吧,但醫生審美很好,又純又欲的,堪稱絕作。
有時候,姜朵跟她們比了比,也就對臉上很多地方都不滿,特別是看到遲倦那驚心動魄的臉蛋時,她更自慚形穢了。
要不是艾拉後來找了幾張失敗案例後,她倆說不定就手挽手上戰場了。
說到底,還是怕,不過姜朵倒是很慶幸,遲倦雖然家裏藏着個嬌嬌小千金,但還不至于讓所有女人按照顏寧的打扮來,也不做像魏佐那種禽獸不如的事。
這樣看來,遲倦除了濫情了點,別的都還好,也不 pua,甚至還挺人文關懷的,從不會在他身上找到任何意外。
行走河邊這麽多年,就沒見過誰大着肚子跑到遲倦面前讓他喜當爹的,更搞笑的是,他那些一票子前女友們也都相處得挺好,從來不撕逼,更不潑婦罵街。
看看姜朵就知道了,她甚至上周還送給了那倆網紅幾瓶酒,讓她們常來呢。
姜朵那個時候對着艾拉嘆氣,眼神淡淡的,藏着些許的情緒,“我倒是不想整容了,打打玻尿酸做做醫美就行了,要是動骨頭的話,我怕遲倦會分不清我跟那些網紅的區別,畢竟怎麽說呢,我還算個純天然吧。”
那時的姜朵說得很誠懇,她挺擔心自己被扔到那網紅裏面,遲倦認都認不出來,那也太失敗了,無論好歹,她還是希望自己給遲倦留點什麽印象。
姜朵望着猛男妙妙屋的群聊突然多了幾個人,遲倦像是不嫌事大一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