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未免太看得起她了(2)
第5章 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2)
好。
多不公平啊。
但偏偏就是這麽戲劇。
魏佐睨了眼垂着眼睑一句話都沒說的艾拉,話卻朝着姜朵那邊說,“既然你這麽想的,那就這樣吧,今晚焚一開間房,讓你們好好交流交流。”
姜朵正準備回一句話,身邊的遲倦卻先開了口,他攬着旁邊那波濤洶湧的小網紅,笑得風月失色,“先走了,興致來了,姜老板,給開間房呗?”
興致來了。
姜朵用膝蓋想都能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荷爾蒙作祟,趁早發洩。
“報我名字,可兒姐都會安排的。”
遲倦眯眼,狹長的桃花眼能電死人,笑着呵氣,“姜老板,大方得很啊。”
是啊。
她是大方得很,愛到骨穿心死的男人當她面找人開房,她也能笑着去安排,說不定最後還給遲倦來一個免單,讓他打個全世界最便宜的炮。
多大方啊,誰能有她這麽大方啊。
姜朵笑了一下,望着遲倦跟那網紅扭着腰纏腰的背影,突然覺得像是被人往心口紮了一刀,怎麽紮的呢,正中第三根肋骨之下,搗碎的力氣紮的。
遲倦一走,姜朵渾身的氣也跟着消失,她望了一眼魏佐,“時間不早了,我跟蕭燃去休息了,艾拉,照顧好自己。”
艾拉遮掩在發絲後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像是有星點的淚光,姜朵立馬轉身不去看,任由蕭燃牽着她的手往包廂走。
Advertisement
怪得了誰呢,怪艾拉沒骨氣跟魏佐說一個“不”字麽?怪她姜朵聖母心泛濫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麽?
都不怪。
怪的只是,她們愛得多,所以輸得更多。
蕭燃拉着姜朵往走廊那邊帶,望着她一副要去赴死的樣子,低低徐徐地笑了,“姐姐,帶潤喉片了麽?”
姜朵“啊”了一聲,表情呆呆地,惹得蕭燃笑得更歡了,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對梨渦,很甜,“姐姐,我有這麽差麽,提到要跟我開房,你手心都冒汗了。”
他揚起姜朵的手,表情一臉無辜。
姜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忙收回手,臉頰有點燙,沒想到被一個小三歲的弟弟給撩了,還毫無防備的。
蕭燃望着她碎發下的眼睛,睫毛一顫一顫的,揶揄道,“姐姐不會第一次開房吧,這麽緊張。”
姜朵微怔。
第一次?不,應該是千千萬萬次了,但除了跟遲倦以外的人開房,算第一次。
姜朵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挺財大氣粗的,至少在開房這件事上,每次約到遲倦以後,她就會毫不猶豫選擇價位最高的開,眼睛都不眨一下,闊綽得很。
反而要輪到自己旅游住酒店的時候,她又摳摳索索地開始貨比三家,選性價比最高的訂。
怎麽說呢,姜朵舍不得給遲倦用差的,就是舍不得。
遲倦就應該金貴的穿名牌睡名媛,至少在姜朵的心裏,他值得。
不知不覺走到了房間門口,姜朵捏着房卡走了進去,蕭燃貼心的關好門,望了一眼她,笑着說,“今晚委屈你跟我睡一個房間了。”
姜朵客氣回了句,“都是為了艾拉,沒什麽。”
蕭燃點點頭,幫姜朵拿了一張面膜,然後繼續說,“但今晚魏佐那偏執狂估計會找人打探,咱們戲還是要做足。”
姜朵卸了妝,一邊拍水乳一邊問,“怎麽做?”
蕭燃望着她拍臉的樣子,沒作聲,卻笑着跟着她的節奏也拍了拍臉。
清脆的聲音傳來過來,姜朵臉一紅,立馬關上浴室的門,将蕭燃的低笑聲隔絕在外。
她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突然有些感慨。
說實在的,姜朵這一生不缺有帥哥追,學歷高性格穩重的陸北定,說話又甜又聽話的蕭燃,再加上之前找她要過幾次微信的富二代們,個個都漂亮有錢。
但很可惜,遲倦一來,她那眼睛裏就只有他一個了。
姜朵嘆了口氣,利索地在裏面收拾了一下,然後穿好浴袍走了出來,擡眼一看,蕭燃正躺在床上打游戲,看到她以後立馬關了手機,笑着說,“姐姐好。”
太甜了,甜的姜朵的臉紅了又紅。
她這人,最怕的就是有人朝她撒嬌,更別提是個長得端正又乖的小孩了,分分鐘能要了她的命。
蕭燃這長相,就算放在娛樂圈裏,也是炙手可熱的小鮮肉,出道即收獲一堆死忠粉的那種。
姜朵垂着眼,搓捏了下手指,略有點僵硬地問,“等下……等下要怎麽演?”
蕭燃立馬回答,“體力活我來幹就行,但……聲音,可能要麻煩你了,還有,你帶了那個東西嗎?”
姜朵頓了一下,翻了下床頭櫃,卻發現并沒有,她只好開口,“也許服務生忘了準備了,之前都會有的,要不我現在出去拿?”
蕭燃點點頭,擡眸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姜朵因為水汽而變得紅潤的臉,突然晃了一下神,笑着說,“其實你挺好看的。”
這類的誇贊姜朵聽得很多,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誇漂亮誇美女了,随便走進一家店,那都能把你誇成天仙,賽過劉亦菲那種。
她懶懶地回了句,“好看算不上,但我每次站在焚一的時候,總有老男人問我三百五百走不走。”
蕭燃罵了句,“那是他們眼瞎,要是我,巴不得傾家蕩産求你睡我一晚。”
姜朵眼尾一翹,“這不夢想成真了麽?就今晚,快打錢。”
蕭燃笑得前傾後仰,捶着枕頭說,“要不是你早就有心上人了,我估計真的會帶着一卡車的票子過來求你睡我。”
姜朵一愣,“你怎麽知道?”
蕭燃手裏捏着游戲手柄,斜斜的睨了一眼姜朵,“記得上次艾拉把我叫過來陪你喝酒麽,姐姐張口閉口都是那兩個字,想不知道都難呀。”
遲倦。
是麽?就算她喝酒尋歡想要忘記他,卻照樣喊着他的名字灌自己麽?
姜朵嘆了口氣,“算了,我先去找人拿東西,免得戲演砸了。”
蕭燃放下手柄,突然說了句,“我剛剛來之前看到遲倦好像開的房就是我們隔壁,要不我出去拿吧,不然萬一碰到,怕你尴尬。”
孽緣。
姜朵頓了一下,突然自嘲地笑了,她還怕什麽尴尬,她最不怕的就是尴尬了,連自尊和清白她都能扔得義無反顧的,怎麽可能會怕這玩意兒。
就算碰到了遲倦,她興許還會問一句是網紅的身體軟,還是她的技術好。
姜朵:“不了,碰到就碰到吧,我拿個大尺寸的,吓死他。”
蕭燃笑得梨渦一深,朝着姜朵比了個大拇指,“還是咱們姜總厲害!自愧不如啊自愧不如。”
姜朵利落地開了門,正準備關上的時候,隔壁的門卻突然一松,開鎖的聲音清脆入耳,姜朵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姜朵撐在門框上深呼吸,眼睛都不敢往旁邊瞥,她實在是高估自己了,要是真碰到遲倦,她估計慫得連一抹笑都擠不出來。
隔壁那房裏似乎還夾雜着吃雞手游頁面的聲音,姜朵旁邊傳來一陣高跟鞋的響聲,她才稍微緩過勁來,不是遲倦,是那個網紅。
那網紅朝裏面說了句英文,遲倦沒理,但就在她關門的時候,他開了腔,聲音很慵懶,是姜朵一聽就能腿軟的調子。
只有一句話,卻足夠讓姜朵心死。
“再找個漂亮的來,兩個人太少了。”
那小網紅臉猛地一紅,連忙嬌羞地把門一關,匆匆地跟姜朵擦邊而過,看那走路的姿勢,不難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就連她走的方向,姜朵都熟悉得很,網紅圈麽,不缺“待價而沽”的美女,能泡上四九城第一白臉遲倦,吹出去也是一個資本。
就算那小網紅走得很快,姜朵卻照樣敏感地記住了她的長相。
人工臉,但底子很好,畢竟需要上鏡,多少都會往自己臉上動刀子。
有時候姜朵會覺得遲倦挺奇怪的,你說他喜歡清純的吧,找的床伴卻一個個身材賽過矽膠人,你說他喜歡妖豔挂的吧,家裏又藏着一個白淨的小姑娘。
歸根到底,男人就是喜歡漂亮的,他們壓根不在乎是不是天生的,只要賞心悅目,就算是動過九九八十一刀,那也是會當個寶貝寵着的。
這麽一比,姜朵唯一的資本——臉蛋。
放在遲倦這裏,倒是成了最不值錢的玩意。
畢竟遲倦是誰啊,笑一笑就有大把的人往懷裏鑽的存在,哪會在意區區一個姜朵呢,興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隔壁的正是他的前女友吧。
姜朵抿唇,擡腿往前臺那邊走,剛準備拿那東西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幽幽的話——
“朵朵。”
姜朵後背一涼,猛地攥着櫃架上的盒子,塑封被她捏得一響,倒是引起了身後人的注意。
遲倦瞥了一眼她手裏捏着的東西,輕輕地冷笑了兩聲,譏诮的開口,“這怕是不夠吧,送你兩瓶油怎麽樣,免得不夠盡興。”
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遲倦比誰都知道姜朵那點難掩的心理病症,明明知道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能讓姜朵起反應,可他卻偏偏要笑着送這些東西要姜朵難堪!
姜朵垂眸,望着他手裏那些輔佐工具,突然扯了一下嘴角,“遲倦,你是不是覺得我只喜歡你那玩意兒啊,是不是覺得我非你不可啊?”
她倏地擡眸,瞳孔裏映着那男人薄情的俊顏,“既然大家都把話攤開說了,那我也實話實說好了,遲倦,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外號叫短小快?”
遲倦的眼神驟然變冷,刺在姜朵的臉上甚至帶着一絲痛感,可偏偏就是這抹泛着光的眼神,襯得遲倦整個人更加的妖孽性感,姜朵說過,遲倦的手指甲都是近乎完美的,他壓根就沒有不完美的時候。
要是往常,姜朵甚至會心甘情願地被他揪住頭發滾在一起,但今天,她不會朝着遲倦像狗一樣搖尾巴了。
姜朵往前走了一步,近到可以看清楚遲倦根根分明的睫毛,“我倒是挺擔心你的,叫這麽多女人,真的不怕自己熬不過今晚麽?”
話音剛落,遲倦瞬間鉗制住姜朵的下颌,鈍痛的感覺直沖腦門,可姜朵臉上仍挂着明晃晃的笑容,眼底更是輕蔑至極。
她承認,遲倦給她的每次體驗都很爽,但不妨礙她繼續罵,畢竟麽,爽不爽這件事,還不是靠女人一張嘴說出來的。
姜朵想撒謊就撒謊,想誇張就誇張,遲倦又能怎麽樣?
下巴的痛覺一步一步放大,姜朵臉上卻笑得更豔了,望着遲倦的目光甚至帶着一絲憐憫,她正準備開口繼續諷刺,旁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柔柔的嗓音——
“遲爺,您怎麽啦……”
姜朵側了下頭,餘光中瞥到了剛才見過的那個小網紅,遲倦似乎心思從姜朵的身上飄走,驟然抽回了手,輕車熟路地搭在了那小網紅的腰上。
那小網紅笑得咯咯的,害羞的悄聲朝遲倦說了句話,遲倦唇梢一彎,眼神往遠處找了找,然後回了句,“是長得不錯,叫來一起吧。”
小網紅點點頭,連忙去卡座那邊把小姐妹帶了過來。
等倆位都走了過來時,姜朵都快覺得自己臉盲了,敢情天底下網紅都一個主刀醫生麽,整得跟流水線上的作業一樣,就連鼻子的假體都一個弧度,假得出奇。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你喜歡的樣子我都有錢整。
姜朵扯了一抹笑出來,掃了眼遲倦的臉,“沒想到你還挺喜歡雙胞胎啊,怎麽以前看不出來呢?”
遲倦似乎懶得跟她計較那麽多,仿佛為了姜朵的幾句話生氣感到不值,只是左右各一個攬着細腰,笑着說,“你要是願意來,三胞胎我都不挑。”
畢竟一個姜朵麽,跟這些網紅一樣,沒什麽太大區別。
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一個是露水情緣,一個是處了一年多的露水情緣。
都只是遲倦五彩缤紛的人生裏,一抹不輕不重的色彩而已,算不上什麽。
姜朵眼睜睜地望着遲倦笑得朝她們呵氣,又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進了那間姜朵給他們訂好的免單房間。
多可笑,他的饕餮盛宴,都由姜朵來買單。
像這種打臉的事情,姜朵做過不止一次,上次她還不是犯賤的要程厭去勾引遲倦麽,為了遲倦,她姜朵的底線三觀早就崩裂得一塌糊塗,拼都拼不起來了。
姜朵站在原地很久,直到回過神後,她才突然笑了一聲。
是啊,她贏了,敢罵遲倦不舉的全世界估計也只有她一個了,然後呢,輸的也是她。
姜朵捏緊了手裏的盒子,一步一步地往房間走,剛推開門的時候,蕭燃就驚呼,問她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姜朵勉強的回了幾個字,“看到他了。”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姜朵出去不過半刻鐘,回來的時候臉色都難看了許多,像是被人澆了一盆水一樣,從頭到尾都透着一股灰敗的感覺。
蕭燃扔了游戲機,從小冰箱裏拿了瓶酸奶,遞給了姜朵,“緩一緩。”
姜朵望了一眼手裏的酸奶,突然笑了一聲,淡淡地說,“我不喝酸奶。”
從小到大,姜朵都不太喜歡喝酸奶,久而久之,也就碰也不碰了,但蕭燃并不清楚,他愣了一秒後連忙把酸奶換成了牛奶,再重新給姜朵。
蕭燃撓了下頭發,歉疚地說,“我不知道你不喜歡,下次肯定記住了。”
姜朵無所謂地笑了笑,反正她的喜好麽,從來就沒一個人當回事,曾經醉心實驗的陸北定是,現在不把她當回事的遲倦亦是。
習慣了。
她将手裏的東西遞給了蕭燃,“我拿來了,等下要怎麽做?”
蕭燃正準備說點什麽,隔壁的房間突然砰的一響,一聲極盡刺耳的女聲見縫插針地穿了過來,那邊的戰況似乎很激烈,兩道尖細的喊聲此起彼伏的,讓人很難不去想歪。
姜朵這邊的隔音并不差,通常根本沒有客戶會投訴這裏的隔音,要怪只能怪那邊的聲音跟殺豬般的嚎叫有得一比。
蕭燃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姜朵的臉色,卻發現她像是沒反應一樣,就那麽雲淡風輕地坐在沙發上,那倆女人的聲音在她世界裏如同伴奏的交響樂似的。
氣氛太沉悶,蕭燃沒轍,掃了一圈房間也沒什麽活絡氛圍的東西,幹脆捏着游戲機跑過來,朝着姜朵說,“姐姐,要不要我叫你打游戲?”
姜朵瞥了一眼上面的畫面,立馬就知道了這是遲倦經常玩得一款,她眼神瞬間暗了一度,“算了,我游戲白癡,估計學不會,他們既然這麽響,不如我也試試。”
蕭燃一愣,眼睜睜地看着姜朵平靜地把窗戶打開,朝着隔壁開始對着喊,她們嚷的高音,那姜朵也對着唱高音,她們呢喃不止,那姜朵也跟着哼,這一來二去的,癢得讓蕭燃都開始面紅耳赤了。
差不多兩邊對着僵持了五六分鐘,姜朵嗓子開始啞了,小聲地朝蕭燃說,“你去晃晃床。”
蕭燃立馬響應,開始用腳踹床,倆人一來一回,倒是把隔壁的聲音淹沒了不少,至少沒剛才聽得刺耳了。
姜朵正準備歇歇,隔壁那女聲突然一變,夾雜着幾句日語韓語開始往外冒詞,玩起花一樣,開始進行國外語言對決。
遲倦,狠啊。
估計見識的不少啊,實施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比他們這邊倒是精彩得多。
姜朵沉默的關好窗戶,望了眼正在努力搖床的蕭燃,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沒忍住笑了一下,她靠在窗框邊,調戲地問,“你是不是第一次假裝做這種事兒?”
蕭燃臉一熱,還真是。
平時要是有漂亮姐姐來找他,也沒見到有人放着他這塊肉不吃,反而叫他去搖床的。
蕭燃眯眯眼,梨渦深深的,意味不明的朝着姜朵笑,
“姐姐要不委屈一下,其實我也不差的,勉強也能入入口的,你這樣把我晾在一邊,說真的,挺傷自尊的。”
要放在以前,野蝴蝶姜朵估計早就脫衣上陣了,可惜,她現在一對翅膀都被遲倦給扔了,想野也飛不起來了。
姜朵索性想要把電視打開放音樂,企圖把隔壁的聲音蓋掉,卻怎麽也沒找到遙控,她想了一會兒,朝着蕭燃問,“你看到遙控了麽?”
蕭燃手別再身後,笑了一聲,“沒看到。”
姜朵望了眼他別扭的姿勢,佯裝生氣了一樣往他那邊走,“別裝了,看到你藏起來了。”
蕭燃故意往後躲,姜朵俯身去拿他背後的遙控器時,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将蕭燃撲到了床上,他身上清新的洗衣粉味撲面而來,甚至讓姜朵晃了下神。
很幹淨青澀的味道,跟遲倦那樣的不同。
姜朵雙手撐在蕭燃的肩膀上,很清晰的能摸到他衣料下的肌肉,隐約還能感覺到他凸起的鎖骨,過了會兒,姜朵望着他發紅的耳朵,愣了一秒,“你打了三個耳洞。”
蕭燃微怔,沒想到姜朵第一句話是這個,他好整以暇地望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笑得很輕松,“姐姐關注點挺奇特的。”
姜朵默然,因為遲倦也有三個。
正在她出神的時候,小奶狗蕭燃的眼睛突然眯了眯,直接側過身子翻了一下将姜朵壓在下面,未等姜朵驚呼,他就先開了口,“姐姐,要不要試一試?”
蕭燃那張單純無害的臉實在太具有欺騙性,論誰看了都不忍心對他做什麽,可是呢,他自己飙車飚得倒是挺厲害,特像那種會撓你一爪子的乖乖貓咪。
姜朵反射弧略有點長,明明蕭燃都欺身而上了,她卻開口說,“我聽說人躺着的時候臉會變形,太難看了,快讓我起來。”
聞言,蕭燃下盤卻用力攔住姜朵了膝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蹭着她的臉頰,低低徐徐地開口,“哪會,姐姐最好看。”
此時此刻,要是蕭燃臉上有字,那肯定是:姐姐我都準備好了,快來欺負我吧!嘤嘤嘤!
姜朵騰出手,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蕭燃的頭,“沒大沒小,快讓我起來。”
蕭燃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原來姐姐喜歡這種的啊,放心,我有不少工具,等下你想怎麽打怎麽打,我都承受得來!”
姜朵:……
她無奈地開口,“別鬧了,乖。”
蕭燃悻悻地松開了姜朵,順勢在床上滾了一圈,像是很受挫,“姐姐,我用這招十有十成,你怎麽不上鈎啊?”
不上鈎?
姜朵也懶得起身,這床墊其實很軟,躺着也挺舒服的了,很難說,要是在遇到遲倦之前,她八成就把持不住上了,但現在遲倦就在隔壁,她心思也早就飄遠了。
緩了一會兒,蕭燃去拿着盒子去衛生間弄假證據,等結束了以後他将那些東西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對着姜朵說,“姐姐,你可別告訴別人今晚發生的事兒啊!”
姜朵瞧了眼垃圾桶的東西,笑得花都開了,“那當然,那我總不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話音剛落,蕭燃作勢就要把姜朵抱着往窗外扔,倆人鬧了一會兒後,像是有點累,姜朵順便點了根煙夾在手中,眉宇之間還有點賢者的模樣,特像那種饕餮完了的客人,事後還要抽根煙回味一下。
良久,蕭燃望着她吐出的煙霧,突然靈光乍現一拍大腿,“姐姐,你想不想讓遲倦氣得跳腳?”
姜朵興致一起,挑眉,“怎麽說,要是讓我再送幾個女人讓他腎虛而氣到跳腳,那還是算了,傷不起。”
蕭燃擺擺手,“那哪能啊!你不是挺想知道你在遲倦心裏什麽地位麽,我有一招,準管用。”
姜朵:“什麽招?”
蕭燃笑得不懷好意的,“那可就委屈姐姐得疼一下了,我用蚊子給你咬倆痕出來,不過分吧?”
姜朵醒來的時候轉了個身,就看到了旁邊隔了一個枕頭睡得安穩的蕭燃,他倒是避嫌得很,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縮在床邊動也不動,睡姿乖得不行。
姜朵蹑手蹑腳地下了床,走到衛生間的時候正好對上了鏡子裏的自己,鎖骨那一圈紫青的“痕跡”紮眼得很,癢的姜朵現在還忍不住撓了一下。
她是過敏體質,身上很容易泛紅,而且很難消掉,倒成了暧昧過後留下來的證明了。
簡單的上了一個妝後,姜朵準備出門,剛剛扭開門鎖的時候,隔壁那扇門突然一響,巧得像是一直有人蹲守在門口等她一樣。
姜朵将門打開一個縫,靜靜地望着那扇門的動靜。
那倆小網紅先從裏面出來,臉上還帶着一副滿足的模樣,朝着遲倦說拜拜,遲倦笑得很妖孽,送走她倆的時候,順帶還不忘摟一摟腰。
姜朵自然知道這個舉動是什麽意思,很明顯,遲倦很滿意她倆昨晚的表現,那一摟腰,八成意思就是“再約”。
姜朵垂眸,低頭望着自己腳尖,她很難去形容現在的心情。
正準備收拾好情緒開門的時候,姜朵一擡眸,就對上了那雙似笑非笑又薄情的眼,瞳仁明亮,黑白分明,眼底像是深海,姜朵在裏面窺到了正慢慢溺亡的自己。
遲倦身影颀長,就那麽随随便便地靠在牆壁上,卻精致得像是中歐時期壁畫上走出來的人兒一樣,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一絲貴族特有的漫不經心。
他似乎心情很愉悅,望着姜朵的目光都很柔和,嗓音也是足夠低啞性感,寥寥一個字,就很絕,“早。”
這句話帶着一絲尾音,撩人于無形。
姜朵下意識地偏頭,不想讓自己對上那雙勾人的眸子,遮住了鎖骨的頭發也微微挪開,露出了那一圈張揚又肆意的痕跡——
遲倦眸色一變,俊俏的眉目染着一絲火星,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摁在了那吻痕上,刺痛的感覺傳來,沒防備的姜朵往後一退,驚詫地望了他一眼。
遲倦生起氣來,眼角的淚痣都活靈活現,漂亮得逼人,而他的聲線卻冷的如至冰窖,“真做過了?”
那一瞬間,姜朵想說沒有,想告訴他這都是蚊子咬的,想告訴他昨晚不過是她跟蕭燃逢場作戲而已。
可房間裏的蕭燃卻突然嚷了一聲,“姐姐,你人呢?昨晚不是還在我旁邊嗎,怎麽不見了?”
遲倦撤回手,仿佛那紫青的痕跡是一盆火一樣,燙得讓他避如蛇蠍。
姜朵望着他冰冷的眸子,下意識地開口,“不是,昨晚我沒有……”
“算了,”遲倦仿若無事地望着自己的尾戒,聲音低沉,“朵朵,何必總騙我呢,做了就做了,我又不聾。”
是啊,她昨晚那麽奮力的叫,是個人都聽得見吧,何況是隔壁正刺激的遲倦呢。
姜朵垂眸,複爾擡頭,笑得明媚,“是啊,本來還想騙騙你,免得你不高興,下次不願意上我的床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懶得瞞着了,年輕就是好啊,光體力就比某些人強多了。”
某些人。
遲倦目光驟冷地凝着她,突然扯了下嘴角,笑得風月失色的,僅僅一眼就能讓姜朵迷醉,“那姜老板多睡幾個,補充一下膠原蛋白,免得以後熬成黃臉婆了,我估計就不會再願意上姜老板的床了。”
末了,他還比了個手勢,朝姜朵喊了句,加油。
姜朵僵在原地,她覺得自己在遲倦面前像極了一個跳上跳下的小醜,拿着莫須有的東西去騙他,而他卻毫不在意,反應如同一個素不相識的甲乙丙丁一樣。
姜朵爛或不爛,在他眼裏都沒差。
蕭燃從後面走了過來,遞給了姜朵一杯牛奶,還嚷嚷着要不要戲做全套,今天當着魏佐的面吃牛筋喝牛骨湯順便補補腎。
姜朵強顏歡笑地開口,“行啊,我給你炖。”
蕭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她,反應過來姜朵的狀态不對,笑容僵得出奇,“你怎麽了?碰到遲倦了?”
姜朵點頭,沒吭聲。
蕭燃倒是激動起來了,他迅速地刷好牙,開始問,“他是不是氣的要把我頭往地上砸?還是現在去拿刀準備把我物理閹割了?還是……”
話還沒說話,姜朵擡眸,淡淡的說,“都不是,他沒什麽反應,叫我加油多睡睡你。”
蕭燃語塞,他捏着手上的毛巾,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姜朵了,只好打岔開口,“沒事,咱也是革命友誼了,姐姐要是想我了,一個電話打來,我必定馬不停蹄過來陪睡!”
姜朵擺擺手,“陪睡就不用了,陪吃陪喝陪聊還可以。”
蕭燃,“放心,這四九城騷話最多的就是我了,聊天也能讓姐姐體會到網戀的快感!”
姜朵又拍了一下蕭燃的腦袋,“就知道貧,趕緊收拾好了出來。”
蕭燃笑得明朗,“好嘞。”
姜朵關上了門,翻了一下手機的朋友圈,果不其然,看到了遲倦發的一條,只有一個詞——衆。
三個人的意思。
下面有幾條評論,無非就是“遲爺牛批!”“遲爺注意身體,別被人摁在地上玩啊!”“遲爺,什麽時候約約我,我都要結網了。”……
只有一條評論,遲倦回複了。
蔣鶴留言:來 jerkoff 喝酒麽?遲倦回了一個句號,高冷得不行。
看吧,她連知道遲倦的行蹤,都需要看他跟別人的評論才能知道,多可笑,硬生生地活成了一個免費炮友的模樣,情事結束,穿衣走人,性與生活完全隔開,撇得幹幹淨淨。
姜朵正準備關掉手機,艾拉卻正好發了一條微信。
幾個字,卻讓她瞳孔緊縮。
【艾拉:魏佐出軌了,我想分手。】
【姜朵:什麽情況?】
【艾拉:我親眼看到他跟別的女人開房了,千真萬确,但我不敢分手。】
姜朵下意識就聯想到了艾拉身上那些可怖的傷疤,要是她真的提了分手,陰鸷如斯的魏佐指不定會怎麽對她。
【姜朵:你先告訴我,你舍得分手麽?】
過了很久很久,那邊都沒有發消息,姜朵耐心地等着,差不多過了近十分鐘,艾拉才發了過來。
【艾拉:舍不得,但能怎麽辦?眼睜睜地看着他跟別人在一起嗎?我做不到。】
……
姜朵站在原地,一股涼意從腳底蹿了起來,多有意思,眼睜睜地看着他跟別人開房這件事,姜朵可不止一次地做過。
甚至她還心甘情願地給遲倦準備好房間,讓他開個痛快,還生怕他會不盡興,焚一這得天獨厚的作用就起來了,特意準備了幾個網紅招待。
遲倦永遠能仗着她,在她的地盤,找無數個妞泡。
她必須眼睜睜地看着遲倦在她面前對着別人笑,說那些曾對她說過的話哄別人,再用着她的地方跟別人纏綿。
姜朵多好啊。誰能有她好啊。怪不得遲倦這麽舍不得斷幹淨呢。
是個男人都不願意斷幹淨吧。
手機倏地一震,把姜朵的思緒拽了回來,艾拉發了一條新的消息。
【艾拉:我看到他跟女的去 jerkoff 了。朵朵姐,求你跟我一起去吧。】
jerkoff,蔣鶴特意找了個清吧的地兒,人少清靜,挺适合單純喝酒聊天的。
遲倦來得早,走路都走得搖搖晃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漂亮的醉鬼呢,蔣鶴瞥了一眼他的臉色,興奮地把手機一扔,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拽住了他,
“遲爺,我沒看錯吧,你這黑眼圈不會是昨晚幹厲害了沒收住吧?”
遲倦不鹹不淡地睨了他一眼,話都懶得說一句,靠在沙發上開始補覺,一副明晃晃的斯文敗類的樣子,一看就是那種長得人模狗樣的,背地裏成天三五成群開 party 的富二代。
蔣鶴在遲倦面前擺了擺手,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不至于吧遲爺,你怎麽這就萎了,要重振雄風啊,不然你四九城第一小白臉的面子往哪擱?”
遲倦睜開眼,冷冷地睨了一眼欠揍的蔣鶴,淡漠的開口,“再說一句,小心舌頭。”
蔣鶴咂嘴,別人說這話,他八成是不信的,但遲倦說這話,他不得不小心一點了,幾年前他就見過遲倦打架的模樣,簡直就是拿命在賭,頭破血流都沒往後退一步,一副必定會超度別人的模樣去抗架的。
遲倦躺了一會兒,挺安靜的,一貫妖孽的眸子閉上了後,難得的透着一股寡欲又青澀的氣息,要不是有熟人過來,還以為是哪家文靜俊俏的貴公子呢。
良久,魏佐也跟着過來了,身旁還帶着一個面生的妞,一副火辣的打扮,長得亦是漂亮又性感,甚至帶着一絲混血的感覺。
蔣鶴眼睛一亮,“哎,怎麽不帶你那個“随身聽”艾拉了?”
魏佐淡淡的掃了眼旁邊的女人,冷淡的開口,“這是魏如煙,我姐。”
蔣鶴笑罵:“你不早說,要知道你姐姐這麽好看,我還愁什麽單身啊?”
魏佐沒說話,一旁的魏如煙倒是先開口了,她朝着蔣鶴要了根煙,輕車熟路的點燃,咬着煙說,“那還是算了,栽我手上的男的,基本我都不吐骨頭的。”
這才叫真辣,辣手摧花那種。
蔣鶴差不多摸透了她的性子,笑着回應,“別說,越這樣我越有點心動了。”
魏如煙慢悠悠地吞雲吐霧,她拍了拍魏佐的肩膀,笑得張揚肆意,“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