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同床
如果要徐枝月描述目前她和岑格非的關系, 她有點犯難。
糊裏糊塗地繼續合住,糊裏糊塗地……好像就在一起了。
大年三十的早上,岑格非語氣很平常地問徐枝月, 晚上要不要去他父母家吃年夜飯。
徐枝月當時窩在床上刷小視頻,吓得iPad都差點摔地上, 拿穩之後連聲拒絕。
開玩笑,她腹诽,哪有才剛确定戀愛關系沒幾天, 就去對方家裏見父母、過節的啊?
岑格非聽徐枝月說不去,單手解開襯衫的前兩顆扣子,攬住她的腰,随意般地, “那我也不去了。”
“別啊, 哎……”徐枝月被溫熱的大手撩得有發癢,邊笑邊躲閃, “過節你得和家人……哎別弄我……好癢……得和家人吃……團圓飯啊……”
岑格非眸色微沉, 将徐枝月的iPad奪走, 放在床頭櫃,闖進她的被窩裏。
“啊,過分!”徐枝月柔荑握成拳錘到他的胸膛上。
“你不是要去開會嗎?你可別亂……”徐枝月後面的話全被淹沒了。
胡鬧了一個上午, 午飯時,徐枝月還有點氣鼓鼓。
徐枝月吃了幾口菜,實在憋不住,沒好氣地勸他:“晚上你去你爸媽家吃飯吧。”
岑格非細致地挑了塊魚腹的嫩肉, 蘸上醬汁,送到徐枝月的碗裏。
“你要是不想去,也別拿我當借口。”徐枝月自以為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雖然以後不一定會接觸到岑父岑母, 但是她不希望他們覺得岑格非是因為她而不陪家人,不太希望他們對她有意見。
“不會拿你當借口。”岑格非涼冽昳麗的眉眼間透出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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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她的神态,恢複了幾分高中時期的驕縱,這樣很可愛,很好。
……
從除夕到正月初五,岑格非都沒有外出工作,也沒有去岑皚的宏碧莊園。
徐枝月幾乎是每天睜眼到閉眼,身邊都是岑格非。
初一上午,在徐枝月的提醒下,岑格非吩咐岑許安的保镖兼保姆,将小朋友送過來。徐枝月這個大孩子,和安安這個小孩子,玩了一整個白天。
徐枝月、岑格非和安安三人一塊兒吃的晚飯。
六道菜一上桌,樣樣色香俱全。據勇叔說,其中有兩道菜是岑格非做的,每一個步驟,都不假人手,親自動手。
岑格非竟然會做菜?做得看起來還不錯?徐枝月有些驚訝。
她謹慎地夾起湖藕燒牛排裏的一塊牛排,小口地碰了碰地嘗味道——哎,還挺好吃的?
徐枝月不再猶豫地吃掉整塊牛排,又夾了片切得厚薄均勻的湖藕送進嘴裏。
另一道出自岑格非之手的金湯焗澳洲龍蝦也很美味。
吃到最後,徐枝月發現,自己的筷子光顧得最多次的是這兩道菜。
晚飯後,徐枝月摸着有點脹的小肚子,邊和岑許安看着重播的春節聯歡晚會,随口感嘆了句想放煙花。
岑格非坐在旁邊翻閱集團報表,沒擡眼,說最近的夜景不錯,讓她和安安上頂樓的露臺玩。
徐枝月以為是播電視的聲音以及自己和安安偶爾的聊天聲音吵到岑格非,便拎了兩瓶橙汁,牽着安安上樓頂吹夜風、看星星。
沒多久,勇叔和何燦晖扛着一大箱東西來到她們跟前。
“這是什麽?”徐枝月看不懂紙箱外面印着的幾串意大利文。
勇叔周到地劃開包裝封條,“岑總半個月前專門定制的煙花。”
徐枝月驚喜而期待,“可以馬上放嗎?”
“當然可以。”勇叔将精制紙箱打開敞口,遞上小巧有質感的打火機,“您自便,祝您玩得愉快。”
徐枝月笑着向勇叔道完謝,立刻扭頭招呼岑許安,“我們一起來放煙花吧。”
粗略看去,箱子裏至少有十二種煙花。徐枝月先取出一支半臂長的煙花棒,口端朝向天空,點燃尾端的導火線。
火星一路攀爬,引燃棒筒內部,咻——拇指頭大小的光團沖向夜幕,倏而炸開,幻化出形象可愛的一杯珍珠奶茶。
徐枝月還是頭一次見到奶茶圖案的煙花,岑許安也是。大朋友和小朋友一氣兒将紙箱裏的所有棒狀煙花逐一點完,解鎖了好幾種新奇有趣的圖案。
方塊狀煙花做得像個雅致的禮盒,有點重,在紙箱的最下面的角落。
別的煙花都燃盡了,徐枝月将留到最後的它點燃。
一輪璀璨的“月亮”飛升到藍黑天空,散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格外柔和漂亮。
就在徐枝月和安安以為這個煙花結束的時候,它“砰”的變得閃耀,“月亮”中間顯現出清晰可辨的內容:CGF(愛心圖案)XZY。
天啊,這好像有股直男式審美的俗氣……
徐枝月嘴上忍不住小聲吐槽。
安安小朋友沒聽清徐枝月姐姐說的話,但看到姐姐白皙的臉頰眨眼間泛出好看的粉紅色。不愛說話的小朋友,圓滾的眼睛寫滿了疑惑。
……
安安和徐枝月一直玩到晚上十點多,何燦晖不得不提醒小朋友該回去休息了。
徐枝月看出小蘿莉黏着自己,不太想回去,就建議讓她今晚留住在這邊。
“今晚住。”安安揪住徐枝月的衣角,“和姐姐,住一個房間,睡一張床。”
徐枝月摸摸小蘿莉的圓臉蛋,也沒多想,溫軟笑說:“好啊。”
“這……”辦事穩妥的何燦晖拿不準主意。正好此時岑格非出現在樓頂,他快步上前去征詢老板的意見。
岑格非的目光落在夜幕裏的徐枝月身上,長腿也朝她走去,淡聲回應何燦晖:“留在這過夜可以,但要自己一個房間。”
“是,岑總。”何燦晖相當善悟人意地,“我現在帶安安下樓,順便去收拾客房。”麻利地抱起懵懂的還沒來得及掙紮的小朋友離開露臺。
“安安年紀這麽小,你怎麽讓她一個人睡?”徐枝月秀氣的眉微蹙,放下先前和安安玩的玩具小酒杯。
“六歲不小了,她可以自己睡。”岑格非握住徐枝月的柔荑,将她拉得站起來,淡紅的唇貼近她耳邊,“難道你要讓我一個人睡麽?”
徐枝月反應過來,這幾天自己莫名其妙都和他住到一個房間,“你、你自己睡就自己睡……誰要跟你睡啊!”
“我要跟你睡,需要你陪。”岑格非回得理所當然。
“我不要。”掌在腰間的大手有些燙,徐枝月掰了兩下,沒掰開,“你要幹什麽……哎我還要在樓頂玩一會兒……”
岑格非舌尖碰了下她雪頸間的紅痣,“該休息了。”
……
徐枝月的奶茶店在正月初六正式開張。前三天做開業活動,主推的幾款飲品打六折。
第一天客流量還可以,當晚清點下來,營業額有将近四千。第二天比第一天有小幅度增長。但沒有達到徐枝月的預期,她不是很滿意。
第三天中午,店裏來了個徐枝月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熟人。
“我要一杯芝士奶青,去冰全糖。”
“這款不打折,十六元。”
“沒有友情價嗎,枝月姐?”
“啊?”忙着核對進貨單的徐枝月擡眼,看清收銀臺前的客人,眼眸一彎,“是你啊,阿達,這杯請你喝吧。”
阿達,今年一月初麥優甜品店新招的員工,十八九歲,膚色健康,陽光俊帥。他和徐枝月的同事關系約摸一個月,在店裏共同工作時相處得算融洽。
“那就多謝枝月姐了。”
“給,小票。”
新手上路的徐店長沒有空和阿達寒暄,有客人來就收銀打單,沒客人的間隙就檢查電子文件。等到手頭的緊急材料整理清楚,奶茶店裏已經沒有阿達的身影。
徐枝月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開業打折活動的峰值過後,客流量減少了,營業額下降到日收兩千五左右。
徐枝月心知,這樣的營業情況能達到同規模飲品店的平均偏上水準了,保持下去,每月也能有兩三萬的盈利,比她以前給別人打工好得多。
但是徐枝月并沒有滿足,除去回岑格非家吃飯、睡覺,幾乎全副心思投在工作上,竭力改進存在的不足,挖掘放大現有的優點,打造有別于其它品牌的特點。
努力是有成效的,奶茶店的生意每天都比前一天好一點。
正月十七這天,客人格外的多,比開業第三天還多。徐枝月不得不動手幹活。
其中,含芝士的飲品尤其暢銷,下午三點剛過,店裏今早調配的芝士就告罄了。
之後點單的好幾個顧客,得知不能再點芝士芒茶、芝士奶青或芝士莓茶,都遺憾地提到什麽“不能打卡”什麽“安利”——徐枝月沒有聽得清楚——然後可惜地選擇其他飲品。
人來人往,客聚如潮。
臨近朝華地下商場結束營業的時間,奶茶店裏終于逐漸清靜。
徐枝月拾掇幹淨收銀臺,走向坐在綠植牆邊的最後一位顧客,溫聲提醒:“女士,感謝您的惠顧,我們店即将關……”
“你就是徐枝月吧?”對方撫了下指甲上的水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