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二更】
秋雨淅淅瀝瀝了大半個上午。
客人稀少, 店長沒來,麥優甜品店裏的員工難得清閑。
前廳的WiFi信號比較強,連曉淑賴着不走。
幾個員工湊到一起, 很容易聊起八卦。
“昨天周進焰來咱花梨了哎,有人在岑金酒店看到, 就天湖路這家。”
“周進焰是誰來着?”
“靠,連他都不懂?前幾個月最火選秀節目的亞軍啊!你現在喝的多果粒的最新代言人,就他。”
“長得還行, 沒有很帥。”
“好家夥,這叫還行啊?人不比你陸海船帥啊?”
麥優甜品店店草陸海船撂下手機,“廢話,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哪個素人能和明星比?”
“你別說, 真有。”連曉淑馬上想到,“光見市首富的大兒子岑格非。”
“幾年前找回來的那位少爺?”
“對啊。他不比周進焰帥嗎?”
“別說周進焰了, 岑少爺的顏值啊, 丢到娛樂圈裏也是秒殺一衆男明星的好嗎?”
“對對對, 上個月我在千達看見他,那大長腿,那細腰, 那挺拔的背,那性感的喉結,那……”
“得了,很帥很帥, 你要即興來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嗎?”陸海船受不了地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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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事阿茵翻了個白眼,“帶你的妹玩你的農藥去吧。”
“帶什麽妹?從不帶妹好吧?”陸海船打開手機游戲,“誰知道隔着網線另一頭是男是女。”
眼見話題要轉了, 徐枝月佯裝不經意地,“岑格非經常出現在千達廣場嗎?”
“上半年我見過他兩次吧。”
“畢竟他家的岑金酒店開了一家在千達廣場邊上。”
“不止哦,聽說千達裏的超市也是他家投資的。”
“他爺他爸好特麽有錢啊,靠,好羨慕!你們說,我會不會也是哪個富豪流落在外的崽?”
“讀小學時我真做過夢,盼着哪天有錢的親生父母找到我,把我領回豪門。”
“嗐,誰小時候沒有過幻想?誰不想年紀輕輕擁有豪車豪宅?”
“你們以為你們和岑格非的區別只在家境嗎?不曉得他個人本身也是很厲害的嗎?”
“有多厲害?”
“躍知集團聽說過嗎?”
“搞房地産、搞電子産品、搞娛樂行業等,總之賺錢的行業都搞起的躍知?”
“對,就這個。”
“這和岑少有啥關系?難不成……他是躍知集團裏的管理層?不能吧,他不是在自家的岑金酒店當高管嗎?”
“不止,人家是躍知的創始人兼董事長。”
阿茵目瞪口呆,連打游戲中的陸海船都抽空感慨一句“我靠這麽牛逼!”
“他這、這得多有錢啊?他和他爸岑皚誰更有錢?”
“這我就不曉得了。據相關博主扒,岑少戴的表啊,半個月都不重複的。”
“靠,有錢真好!世界上窮人這麽多,為什麽不能少我一個?”
陸海船開玩笑:“岑少沒結婚沒女朋友,你可以努力抱個大腿,過上揮金如土的生活。”
“拉倒吧,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人岑少咋可能看得上我?”阿茵說,“像枝月這樣的,才有可能。”
徐枝月幹笑兩聲,跟着自嘲:“怎麽可能看上我這種普通的打工人?”
“沒事,咱們打工人是人上人。豪門的後媽可不太好當。”
“啥玩意?啥後媽?”
“你不知道?——岑格非養着個幾歲的小女孩,以兄妹相稱。這小女孩呢,說是收養的,但是啊,不少人私下說可能是岑格非的私生女。”
“淦,我以為岑少潔身自好呢,咋整出個私生女來咧?”
這說的是那個叫“安安”的小蘿莉吧,徐枝月皺了皺眉,“假的吧……”
安安長得不像岑格非。而且她都五六歲了,岑格非現在二十二歲,意味着他在高中的時候“造”的人?
不可能。
徐枝月很清楚,十六七歲的岑格非,身邊除了她,沒有走得近的異性。他也不是那種會做出糊塗事的人。
其他幾個同事仍在議論。
徐枝月的手機振動,收到鼎雅藝術中心梁瑞老師的消息,問她這周六或周日哪天有空。
上次梁老師遞給她名片,加微信好友後,對方描述了店鋪風格,發來店鋪介紹視頻和相關圖片。
徐枝月有了大致的了解,對這份兼職挺感興趣,和梁老師溝通了一番。
工作量不大,一周拍攝一到兩次,薪酬當日現結。梁老師相當有誠意,給她這個新手模特開出的報酬不低于市場價。
徐枝月接下了這份活兒。
“星期六有空。”徐枝月回複。
沒多久梁老師發來:“星期六早上八點在稻榭公園大門集合。PS:記得抹防曬霜。”
外面的雨勢不知不覺變小。
叮咚。店門口的紅外感應迎賓器提醒。
閑聊的幾人停下,“歡迎、迎……”
徐枝月從手機上擡眼,明白了同事變磕巴的原因。
來人深衣黑褲,手上提着把長柄黑傘,手腕精致骨節凸起,冷白凜冽。
正是他們剛剛八卦的對象,岑格非。
阿茵小聲留下句“我回後廚”,鞋底一抹油溜之大吉。
連曉淑迅速仿照。
陸海船勉強算幾人中最淡定的一個。
“歡迎光臨,”他把手機反扣在桌面,微笑待客,“看看需要些什麽。”
說話的同時,陸海船悄悄用眼神示意徐枝月。
他們兩個前廳銷售員,任務劃分明确,一個在收銀臺打包結賬,一個在貨架區引導或幫顧客取甜品面點。今天輪到徐枝月負責貨架區。
陸海船暗示了兩次,見往常挺靈醒的徐枝月,這會兒木頭樁子似的杵在收銀臺,他只得自己走去貨架區。
岑少周身散發無形的氣場有點冷,陸海船不敢走近一米之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岑少好像瞥了收銀臺那邊一眼?
“椰汁芒果糕,朱古力奶凍。”岑格非點了這兩樣。
陸海船麻利地從玻璃櫃裏取出甜品,放在托盤裏,“先生您是要堂食還是打包帶走?”
“堂食。”岑格非走向收銀臺。
徐枝月今早出門帶的口罩不小心弄髒,丢進垃圾桶了。
豬腦袋,這個豬腦袋。她暗惱自己失策,沒多備一個口罩在身上。
岑反派怎麽會來這裏?不會是特意來的吧?徐枝月想到上次進醫院前,在監控攝像頭前摘下過口罩……
為了避免和岑格非對視,徐枝月全程低着頭,輸入貨品代碼,計算金額,“你好,一共五十三元。電子支付請出示二維……”
“加一杯飲料。”岑格非不疾不徐。
徐枝月等了一會兒,“請問要什麽飲料?”
雨沙沙地驟大,從鉛灰的天空不停跌落。
唯一的客人遲遲沒有回答,店裏分外安靜。
徐枝月指甲輕摳了下鍵盤縫,硬着頭皮重複:“請問您……”
“冒昧問一句。”
客人嗓音冷冽,像深秋不近人情的風,“你用的是哪款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