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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右舍瞧破機關,偷告訴了這家漢子,今兒設的套,就為了捉奸呢。

他進了婦人房裏,兩人剛脫了衣裳,那漢子便領着一幫人,手裏拿着大棒子闖了進來,他唬的不行,提上褲子就要從窗戶跳出去,奈何被那漢子拖住了腳,一棍子打下來,正打在他□,險些兒成了廢物。

後雖尋醫問藥勉強治愈,到底留了個根兒,兼他又不知好生将養,略好些便來院中取樂,雖色大,奈何傷了根本,沒弄幾下便軟嗒嗒一條下來,日子久了,阮小二這個名兒倒叫的愈發響亮。

先頭他還有些惱,如今卻不當事了,旁人說什麽也只當個耳旁風,只有酒有樂子就成,是個看似精明,實則糊塗的荒唐子弟。

這會兒被賈有德揭了老底,也未見如何,吃了一盞酒下去,道:“他兩個天生好命,那器物驢樣大,我自是甘拜下風,只你那物件兒強在何處,也敢來取笑你阮二爺,便我的再不好,也比你的強些,若你非要不信,我倒有個法兒,未若你當一回相公,把你那屁,股門子洗涮幹淨,讓我入上一回,也好讓你見識見識你阮二爺的厲害。”

說的柴世延周養性兩個笑的不行,開口道:“這個法好,正巧我二人做個中人與你兩個裁度裁度,瞧瞧到底誰厲害。”

說的那些粉頭再也忍不得,咯咯的笑了起來,笑了一陣,周養性與董二姐使了顏色,董二姐知意,忙款款上前遞酒,一只手有意無意提起自己的裙兒,露出金蓮三寸。

柴世延見她生的白淨頗有姿色,早動了心思,這會兒又見她的腳也巧,便更合意,當夜宿在她房裏,攜手入賬。

這董二姐被周養性入搗怕了,待脫了衣裳,瞧見柴世延那□之物,見比周養性的更粗長幾分,便有些怯怯之色,倒不知她這樣的顏色更入了柴世延的眼去,見她一副怕怕樣兒,不免生出幾分惜香憐玉的心來。

與她嬉笑打趣道:“二姐也是久厲風月,這物事也不知經了多少,怎如今還這樣懼怕,倒讓爺稀奇了。”

董二姐定定神,想柴世延畢竟不是周養性,怎會那般要命的折騰她,卻身子一軟挨在柴世延懷裏道:“奴家自來身子嬌弱,媽媽憐惜,平日只讓給客人彈唱,便偶爾接一兩個,哪裏有爺這般唬人的,瞧着奴好不驚怕,萬望爺憐奴的身子弱,一會兒輕些才是。”說着話兒已被柴世延按在身下。

先頭還有些怕,後漸漸得了真趣,心說怪道那些婊,子都心心念着柴大爺,不似周養性那般一味胡亂發狠,幹起事來恨不得弄死人,柴世延倒是比旁的漢子強遠了,深入淺出,入搗的董二姐一聲聲浪,叫,嘴裏叫着:“親哥哥,親爺爺,且饒了奴家吧……”胡亂的不知怎樣了。

過後思想若得這麽個漢子還有甚不足,更按下心思來勾柴世延,變着法兒的依順他,末了柴世延終是應了納她進門。

董二姐夙願得償,歡天喜地進了柴府,不想自她進來,倒冷了下來,柴世延只進她房裏數得着的幾次,便腳步罕至,連個影兒都不見了,一兩日她還挨得,這一月兩月過去,她怎受的住。

想在院中,日日吃酒彈唱好不熱鬧,如今這冷月寒窗孤枕難眠,卻什麽時候是個頭,陳玉娘也不待見她,頭一回敬茶,也只淡淡的與她說了兩句場面話兒,不鹹不淡的,平日她去請安,也推說身上不好,讓她回去歇着,一來二去她便也不去上房了,只她這個小院,就一個丫頭兩個婆子,平日無事就在廊下做針線,與她們有甚話說,更是煩悶非常。

只得日日在角門哪兒倚門望着柴世延的影兒,可望來望去也沒望見,掃聽的他與那高家的浪,蕩寡婦勾上,董二姐心裏一陣酸苦,自己這新人還未當幾日,便成了舊人,暗想着,如何使個手段把爺勾在身邊,若得個一子半女也便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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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便見遠遠那邊仿似平安提着燈過來了,她揉了揉眼,問身邊的小丫頭钏兒:“你瞧那可是平安?”

钏兒瞅了幾眼,忙道:“可不是,平安提着燈,後頭是爺呢。”

董二姐聽了眼睛一亮,忙擡手理了理雲鬓,想着一會兒見了柴世延,如何如何說來,心裏想着,忽見眼瞅到跟前了,平安忽的轉了個身,瞧着要往書房院去。

董二姐好容易等來柴世延,哪裏肯就此放過,幾步過去,袅婷婷福了下去:“爺萬福,既來了,怎連院都不進,可是上回奴伺候的哪裏不周,心裏惱恨了奴不成。”

既被她攔住,柴世延也不好再往旁處去,又見她雲鬓半挽,瞧着自己的神色有些戰戰兢兢,一雙妙目中淚光點點,好不委屈的樣兒,不免生出幾分憐意,伸手挽她的手:“爺惱你什麽,莫要胡亂猜疑,便去你那裏吧!”

董二姐大喜,忙迎了進去,至外間,知道他已吃過,便讓婆子打了洗腳水來,脫鞋褪襪,親蹲下身子服侍他洗腳,一邊讓钏兒進寝室焚香薰被收拾停當,一時潑了洗腳水出去,先伺候着柴世延半靠在床榻之上,她自己去屏風後,洗了身子,重又塗了脂粉,換過一件薄絹裙兒,透紗衫兒,散了頭發出來,上榻來,把帳子放下,伸手與柴世延寬衣。

一邊寬衣,一邊偷瞄着他的臉色,見今兒臉色還算好,便大着膽子道:“爺不來瞧奴,奴連個說話兒的人都沒有,這院裏冷冷清清,竟似冰窖一般,奴心知大娘不待見奴,上趕着去了,面兒都不見,便讓奴回來,前些日子,奴尋了大娘的腳樣兒,熬夜與大娘做了一雙鞋送去,誰知過不幾日,便見穿在秋竹那丫頭腳上,想是大娘嫌奴蠢笨,瞧不上奴的針指活計,這才賞了丫頭,奴自是不敢有怨的。”

柴世延聽了,臉色略沉了沉,陰晴不定的盯着她瞧,瞧的董二姐心下發虛,不覺有些忐忑,柴世延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轉開口:“還說不敢有怨,這不是怨是什麽,你說這番話是想如何?玉娘是你的主子,爺不在,府裏大小事皆由得她做主,秋竹是她娘家跟來的丫頭,自來有些體面,平日便玉娘心愛的首飾衣裳,也不知賞下了多少去,你那一雙鞋,又算得什麽,爺以往倒不知,你竟是個在背後搬弄口舌是非的,想來你進來的日子短,不知爺的規矩也是有的,這次且饒過你,若有下回,莫怪爺家法伺候。”

說着推開她,撩起帳子下地,二姐一瞧他這黑沉沉的臉色,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忙着下來跪在地上,膝行兩步抱住柴世延的大腿,抽嗒嗒的道:“爺,奴是有口無心,并不是要怨大娘。”

柴世延有些不耐的推開她:“你歇着吧,爺還有事。”說着抽身便走,到了門邊兒上,忽地回頭瞧了她一眼道:“柴府不是你那院中,既進了府,便要收斂性情,莊重穩妥,若有甚龌龊傳在爺的耳裏,需知爺的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涎皮賴臉

柴世延安撂下話再不耽擱,出門直去了前頭書房,董二姐跪在地上半日沒起來,白等婆子攙了她,她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緩緩走到床榻邊上坐下。

哪想自己千方百計卻謀了這麽個結果,這才幾日,當日的溫存缱绻怎就半分不見了,可見人說男人皆薄情,真真不假,便枕前發盡千般願,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那婆子與她端了一盞茶來,遞在她手裏,欲言又止的瞧了她半晌,終是道:“三娘進府沒多少日子,想來不大知道底細,若不嫌老婆子多嘴,就說與三娘聽聽如何?”

董二姐是從院中出來,那老鸨子財黑,恨不得剔了她們的皮肉換錢,哪會給她們什麽陪送,柴世延倒是大方,給了一百兩的贖身銀子,另又拿了五十兩,讓給董二姐置辦些頭面首飾,四季衣裳。

那老鸨子收了銀子,雖給董二姐置辦了個齊全,卻不知從裏克扣了多少好處,董二姐出來時,只帶了她那幾個體己,統共也沒幾個錢,捏在手裏哪肯花用,更不要說買個貼身丫頭怎麽也要五六兩銀子,董二姐怎舍得。

故此進了柴府,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就是如今的钏兒跟兩個婆子,還是陳玉娘使過來的人,董二姐哪裏敢跟這些人交心,暗裏防着呢,也有心尋個自己的心腹,奈何沒得機會,今兒聽這婆子的話音兒,董二姐哪還有不明白的,這是要在自己跟前賣人情讨好處呢。

董二姐想着,先不管她安得什麽心思,且聽聽底細再說,便立起身來,款款一福下去:“二姐初來乍道,還望媽媽提攜,他日必有重謝。”

要說這婆子也不是什麽好貨,姓劉,都稱她一聲劉婆子,先頭是上房院裏粗使的,卻最喜搬弄口舌是非,被玉娘知道,打了十板子,罰了月錢,發落到竈上幹活。

後董二姐進來,身邊沒人使喚,就把她調到了二姐跟前聽用,這劉婆子心眼子不好,愛記恨,玉娘打了她十板子,記到了如今,思想着怎麽給玉娘添點兒堵才好,今兒正好得了機會,若董二姐能絆住爺的腳,便陳玉娘再是個原配老婆,漢子不進你屋,不沾你那身子也白搭。

故此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來試二姐,見二姐是個明白人,心裏暗喜,忙扶着她坐在床榻上,道:“先前爺沒娶親時,着實荒唐過幾年,成日在外不見着家,老太爺拘管不得,怕爺胡鬧的過了,惹出禍事,便思量着給爺尋一門妥帖的親事,挑來減去瞧上了陳家,爺去相看過便娶進家來,那時老太太在呢,也輪不上她管事,要說咱們老太太真真讓人記挂,哪裏尋那麽個活菩薩去,規矩是規矩,卻最是個寬泛性兒,家下小厮婆子便犯了錯,也不過罰了月錢了事,哪似如今這位,冷臉,冷心,冷性兒,便見了爺,輕易也沒個笑模樣兒出來,更莫說對下人了,芝麻綠豆大點兒的錯兒被她捏住,也成了西瓜般大,罰月錢不說,說不得就是一頓板子,外頭還都說咱們柴府這位大娘子好性兒,也不知是打哪兒聽去的,怪道娶過來沒多少日子,爺便撩開手不稀罕了,再說,這都幾年了,也未見肚子有信兒,爺心裏不定早惱她了呢。”

二姐聽了道:“媽媽這話哄我呢,剛剛那情景媽媽想也聽着了,我何曾說了什麽,只說她瞧不上我的針指,把我做的鞋賞了丫頭,爺便怒上來,哪是惱她的樣兒,倒是心念念念的惦記着呢,容不得旁人說丁點兒不好去。”

劉婆子忙道:“三娘這便想差了,雖是正經夫妻,平日也未見怎麽好,自年前就未見爺在上房歇過,算着日子可都小半年了,爺挨都不挨她,她空沾着大娘的名頭,有甚麽用處,倒是三娘,爺記挂着呢,不然,今兒也不能往三娘院裏來。”

董二姐嘆道:“來了又如何,坐都沒坐熱乎就去了,臨走那幾句話,說的我心裏這會兒還有些懼怕呢,倒不知他這些話從何處而起,我如今也沒了主意,媽媽是府裏的老人,經多見廣,還望媽媽與我指點一二才是。”說着,站起來去那邊妝臺上,首飾匣子中拿了兩支實心銀簪子遞在她手。

劉婆子眼睛亮了亮,假意推脫道:“這如何使得。”董二姐道:“兩支銀簪子罷了,值什麽,媽媽拿着就是。”

劉婆子這才收在懷裏,跟董二姐道:“雖爺不稀罕大娘,到底兒她是府裏的當家人,三娘若聽老奴的,明兒一早便去給她請安。”

董二姐道:“便我去了,她只托詞不見,豈不沒臉,她早擺明不待見奴,奴非要上趕着熱臉貼這個冷屁股作甚,便做出個妻妾和美的好樣兒來,又有何用?”

劉婆子道:“三娘這又想差了,好不好的也看這個,只三娘若不去,爺知道自然認定三娘不知規矩,三娘去了,一趟她不見,兩趟她不見,三趟四趟仍去,她還不見,爺瞧在眼裏,便面上不說甚麽,心裏不定就惱她不識大體,日子久了,落了個嫉妒的名聲傳出去,看誰還誇她賢良大度,三娘也不必在爺跟前說什麽話兒,這不說比說更有用些呢。”

董二姐聽了也覺有理,便記在心上,想着明兒一早便去給陳玉娘請安見禮,主意拿定,讓钏兒進來重整床褥,睡下不提。

且說柴世延,從董二姐院裏出來,直去了前頭書房,進了書房,不由想起玉娘行事,明瞧着董二姐言行不妥,也沒當面點出,卻讓自己私下說與她,這份體貼大度,怎不令人心折,二姐呢,為着一雙鞋,便在自己跟前說玉娘的不是,若不是先頭玉娘說了那番話,他記在心裏,只聽了二姐的片面之詞,豈不要錯怪了玉娘。

忽又想起往日因董二姐冷落了玉娘,心裏越發愧上來,恨不得這會兒就去上房,與她說說貼心話兒才好,且思及今日玉娘靈動妩媚,知情識趣的樣兒,越發心裏癢癢上來,奈何玉娘把他推了出來,親近不得,怎生想個法兒才是……

正想着,忽瞥眼瞧見炕上的鋪蓋,便有了主意,端起炕桌上的熱茶,手腕一抖,悉數倒在上面,平安進來正好瞧見,不禁愕然,心道,爺這氣糊塗了不成,好端端的怎把茶往被褥上倒,弄濕了如何睡覺。

正疑惑呢,忽聽爺道:“倒是爺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了鋪蓋上,如何睡得,不如還去上房你娘哪裏歇一宿便了。”

說着起身走了出去,平安咋了眨眼,明白過來,心裏不禁暗笑,爺這心裏可不仍念着大娘呢,為着去上房,這樣的招數都使出來了,卻想起大娘平日的性子,爺這抱着熱火罐過去,若被大娘一盆冰水澆下來,不定剛緩下來的夫妻又生份了,爺費了這麽大力氣,回頭沒進去門,說不得惱恨上來,自己第一個倒黴。

平安越想越忐忑,卻也只能硬着頭皮跟着柴世延去了上房,到了院外上前砸門。

玉娘早已歇下,卻躺在榻上半日睡不着,一閉上眼便是那個凄冷寒夜,冷的她從骨子裏發寒,想到這些,又覺自己實在矯情,都下了手段攏絡他,怎又把他推了出去,若這般下去,末了還不是那個結果。

想着這些,忍不住擡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若得個子繼好生教養長大,便柴世延納多少進來與她何幹,他若死了,自己守着兒子過活,豈不比如今要強些。

正胡思亂想着,忽聽外頭咚咚的砸門聲,她坐起身來,披衣下地,掀了簾子出了寝室,秋竹也早醒了,把桌上燭火點了。

玉娘道:“這般時辰,莫不是有什麽事……”正說着,聽得院中請安的聲兒,玉娘訝道:“怎他又回轉來。”

秋竹忙低聲勸道:“爺既回轉,娘再若推脫,爺那性子真惱起來,豈不麻煩,娘耐着些心思才是。”

玉娘道:“你倒是個操心的命,放心吧,我省得。”便迎了出去,出了明間門,一擡頭正撞上柴世延的笑臉。

柴世延上前一步攜了她的手,只覺有些涼意,瞥見她身上衣裳單薄,皺皺眉道:“怎穿這樣少,着了寒可怎麽好。”拉着她的手到了裏頭,見屋裏的炭火埋着,也不大暖和,便道:“怎不添炭?”

玉娘道:“什麽時候了,早該撤了這炭盆子,只我比旁人怕冷些,才讓緩幾天,夜裏埋着火還能省些炭。”

柴世延攬着她坐在榻沿上道:“雖開了春,還在二月裏呢,你這身子弱,夜裏寒氣上來,哪禁得住,不過這幾日罷了,便成日點着火,能費幾個炭錢,便省也不在這上頭。”

忽想起二姐屋裏,燃着倆個炭盆子呢,俱都撥的旺旺,一進去熱的人都穿不住外頭的衣裳,何曾想過省着使炭,恨不得多用些才便宜呢,喚秋竹進來添了炭。

玉娘暗暗打量他的臉色,問道:“還道你去了二姐那裏,怎這般時候又回來了,莫不是她伺候的不好。”

柴世延道:“什麽好不好,去她哪裏只打了個晃,便去了前頭書房,本想在書房歇一宿,不想失手打落茶盞,一盞茶水盡數灑在鋪蓋上,如何睡得,只得來了姐姐這裏。”

瞥眼見秋竹出去的身影,越發湊到玉娘身上道:“還望姐姐慈悲,且容弟叨擾一宿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半推半就

玉娘不知他怎麽去了董二姐哪兒,卻未留宿,想董二姐本是粉頭出身,風月場裏出來,最是有哄漢子的本事,若論姿色,卻也不算特意拔尖,卻不知使了怎樣手段,勾住了柴世延,任自己當日如何苦口婆心的勸他,也無濟于事,執意要納董二姐進府,如今想來,她與柴世延漸次冷下,以至于後來彼此連話兒都不說一句,追到根兒上,仿似是從董二姐進門時起的因,後高家那淫,婦也納進來,兩個狐媚子,勾着柴世延成日荒,淫無度,白等死在了這上頭。

想到此,玉娘不禁恨上來,哪裏會聽他的甜言蜜語,這厮最是個嘴裏生蜜的,百般好話兒說出來,什麽淫,婦都勾在手裏,當她是那起子淫,婦不成。

若念着這些,恨不得把他趕将出去,卻想起落後晚景,玉娘壓了壓心裏的惱恨憎惡,便自己再如何,那麽個娘家,她哥,她嫂子通靠不住,倒也只能依着他,或許尋個好結果,且自己前頭已經想的通透,做什麽與自己過不去,且為着自己忍一忍為上。

卻也不想與他親熱,玉手從他手裏抽出,往旁側坐了坐道:“如此涎皮賴臉,還虧了稱一個爺,我都替你臊的慌,只我先頭說了,身上不爽利,你若在這裏歇着,可得老實着,若惦記旁的,也莫在我這裏打饑荒,趁早離了我是正經。”說着,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這話兒玉娘以往也常說與他,也不知是不是新婚那些日子折騰的狠了,至後來,玉娘越發有些怵怕,常推說身上不爽利,把他拒之門外,日子長了,他便也不上趕着吃閉門羹了,後因二姐進門,夫妻拌了兩句嘴,越發冷下了,追根究底,柴世延也是嫌玉娘特意板正不知情趣兒,雖是發妻,終究比不得外頭那些粉,頭,便更在外胡混。

只這會兒,不知玉娘怎麽開竅了,明明一樣的話兒,如今她說出來,卻帶着那麽股子嬌媚,不僅不讨嫌,反而勾的柴世延一顆心麻酥酥的癢癢。

一伸手攬了她抱在懷裏道:“你我夫妻,情份怎與旁人一樣,便不幹那些事,我們夫妻拉着手說說體己話也是好的,怎麽玉娘,當爺是那等不知疼人的孟浪漢子不成。”

玉娘暗道,你知道甚麽疼人,若知疼人,自己又怎會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只想着以後,也不好再推,熄了燈,躺在帳內。

柴世延如今正稀罕玉娘,哪裏肯睡,先頭還老實的躺着,不大會兒功夫,手便伸進玉娘的錦被中去拉她的手,玉娘撥開他,他又去拉,白等玉娘不撥了,他才低笑一聲,把玉娘一只小手攥在掌中揉搓半晌兒,只覺滑膩膩如溫玉一般,令人愛不釋手,更是勾了饞蟲出來,胳膊伸過去摟了她的腰身,便往自己這邊拽,一邊拽一邊道:“姐姐身子弱,這半天身子還是冷的,待弟弟與你暖暖身子,也省得冷了姐姐。”

玉娘掙了掙,卻哪裏掙的過,這厮用了些力氣,攬了她的腰拖了過去,倒是他被裏暖和些,卻也怕他胡亂上來,手推在他胸前道:“既說給我暖身子,我便謝了你的好意,只若再不老實,我便離了你,拿了鋪蓋去外間睡去。”

柴世延聽了,倒笑了一聲道:“姐姐莫不是忘了我們是夫妻,怎防我防的這樣嚴實,好,好,我老實着睡覺便是。”

說着把她抱在懷裏,真個閉上眼,話也不說了,手腳也不動了,玉娘略略放心,卻仍睡不踏實,只被他抱在懷裏也不敢動,怕吵醒他,又來啰唣,迷迷糊糊聽得窗外雞鳴才朦胧睡去,只沒睡多大一會兒,就被身上的動靜吵醒過來。

柴世延這厮不知什麽時候早把她的中衣脫了,錦被下一雙大手,伸在她肚,兜內,忽而揉搓那兩團嫩,乳兒,忽而撫弄她的腰身。

玉娘臉大紅,急忙伸手推開他,攏着被子坐起來,不想這厮早把肚,兜的帶兒解了,玉娘一推開他,肚,兜便勾在了柴世延手裏,且她攏了錦被,柴世延便晾在外頭,她擁緊了被子,扭頭去瞪他,卻見柴世延手裏勾着她的肚,兜,瞧着她眸光如火,那□的物事,撐的老高,險些兒沒把褲子撐破去。

玉娘瞪了他一眼,從他手裏去奪自己的肚,兜,一邊道:“好個沒信義的漢子,瞧我下回還信不信你。”

柴世延卻不給她,反而湊到鼻下嗅了幾下道:“若讓我給你,需當依我一件事來,若不依,便喚了丫頭婆子進來也不怕。”

玉娘不想這厮這般無賴,往常便新婚時,兩人何曾有過如此時候,玉娘一時不知怎樣反應,又怕外頭婆子聽見聲響進來,瞧見了,若傳将出去,還不知被怎樣嚼說口舌,只得壓了壓心火,道:“甚事?”

柴世延道:“姐姐這薰的甚麽香,倒勾的爺一宿未睡。”

玉娘聽了,沒好氣的道:“甚香?我哪有甚香?不過平日裏挂的那幾樣香袋子的味兒,或是秋竹昨兒薰被子的香,還道你在外胡亂這些日子,見了些大世面,怎如今連這個都稀罕上了。”

玉娘這話說的輕,卻句句帶着刺兒,玉娘如今雖要攏絡他,卻也着實氣不過,逮到機會怎能不刺他幾句。

柴世延聽了卻不惱,笑着伸手把她按在身下,笑道:“如今倒越發伶牙俐齒起來,不過問了一句逗趣的話兒,倒招惹來你這一番夾槍帶棒之言,只任你怎樣說,這會兒卻是明白了,姐姐心裏着緊着弟弟呢,吃那些人的味兒了,只姐姐若依順讓弟弟弄上一回,便外頭多少婦人能放進眼裏去,不是每回姐姐都鬧疼,驚得我不敢使手段,倒不得趣兒。”

玉娘聽了心裏也知,先前夫妻冷下,與她怵怕這事兒有些牽連,她娘去的早,當年爹許了柴府親事,成婚前,雖尋了個老婆子與她說那些,想她閨中女兒,何曾的知道這些,聽個影兒便臉紅的不行,哪裏敢仔細聽,那婆子說的也含糊。

待行禮進了洞房,坐在喜床行,她心裏還怕的不行,柴世延進來的時候,已吃了不知多少酒,醉裏便把她按在身下,腿了衣裳便入将進來,把她疼的險些兒沒昏死過去,卻這厮醉中哪知個輕重,不定把她當外頭那些粉頭了,直折騰了足一宿,次日給公婆敬茶,都有些走不得,兩條腿兒一個勁兒打顫,勉強撐着才全了禮,未使人笑話了去,着實怕了那事。

有心避着,卻想起臨出嫁前爹爹的教誨,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只得依着他,心裏越怕越疼,倒是直挺挺的受着,哪得什麽趣兒,想他也厭煩,後來便也淡了,她倒是暗暗松了口氣,若不是為着以後,她恨不能與他越生份了才好。

如今想來真真有些後怕,便垂下眼,不去瞧他,也不應他,柴世延倒是有耐心法兒,哄着她,一疊聲在她耳朵邊上說那暖心的話兒,只他說破嘴,玉娘只一想到他末了納了那高家寡婦,便再也聽不進一句去。

兩口子正在這兒糾纏,忽聽外頭有響動,玉娘急忙推了他道:“什麽時辰了,還這般胡鬧,下人瞧了像什麽話?”

柴世延見她青絲散落,紅暈滿腮,身子雖縮在錦被中,卻兩只雪白的膀子露在被外,透白圓潤,好不惹人歡喜,伸手摸了兩把,見玉娘紅暈更甚,越發添了幾分明麗之色,越發愛上來,有心逗弄于她,哪裏肯輕放了她去,一動不動壓在她身上,低下頭輕聲道:“姐姐若容弟好好親個嘴,弟便放了姐姐去,若不依,咱們就這麽一日也無妨。”

玉娘不想他如此無賴,聽得外頭秋竹問了一聲:“爺,大娘,可起身了?”

玉娘哪裏敢再耽擱,只得紅着臉瞪了他一眼,不大情願的點點頭,這一眼卻嬌媚非常,柴世延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在她嘴上仍不足,伸了舌頭進去與她砸了半晌兒,聽得外頭秋竹又問了一聲,才依依不舍放開她。

卻湊到她耳邊嘆口氣道:“怎偏生身上不爽利,這幾日可不要饞死爺。”放了她起來,被下與她穿妥肚兜中衣才喚人進來。

秋竹一進來便瞧見娘兩腮暈紅,眉眼含春,爺更是臉上噙笑,不時瞅着娘,瞧這意思便沒成事,也不用着急了。

心下歡喜,伺候兩人洗漱收拾妥當,外間炕上放下桌子,擺了早飯上來,兩人吃畢,剩下的撤下去賞了外頭平安幾個,正對坐着吃茶,忽聽外頭婆子道:“三娘過來給娘請安來了。”

玉娘最煩她,還不如二房那個丫頭,倒是老老實實的不尋事,這董二姐卻也是個兩面三刀的貨,哪有甚麽好心,後來她與那鄭桂兒勾在一起,沒少給自己使絆子,打量她真不知呢,懶得理會她便了。

剛要托詞不見,卻瞥了柴世延一眼,暗道這漢子是個耳根子軟,最喜偏聽偏信的,也不見底下的真章,只瞧面上的官司,既如此,自己便要做足了面子才是,也省得在他眼裏落下不是。

想到此,便道:“倒是她這般周全,快請進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寸步不讓

董二姐心裏存着事兒,通一宿沒怎樣睡,只天明才略閉了閉眼,便起身了,剛起身,穿了衣裳正在妝臺前梳妝,劉婆子邁腳進來,見她打扮的甚是素淨,便小聲問道:“三娘平日最喜顏色,怎今兒倒裝扮的如此素淨起來?”

董二姐嘆口氣道:“有倒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我是瞧着上房那位,平日裏穿戴的好不素淨,我若打扮的花裏胡哨,豈不更入不得她眼去,既要哄她歡喜,哪裏能順着自己的意。”

劉婆子卻道:“三娘這話差了,哪裏是要哄她,不還是為着爺,她要搏一個賢良名兒在身,自然穿戴上要穩妥,更何況,她哪裏比得三娘青春年少,比爺還大上一歲呢,便心裏愛這些鮮亮衣裳,又怎穿的出,剛娶進來那會兒,倒也喜穿紅的,這兩年才略素淨起來,再說,今兒不同往日呢……”

說着湊到董二姐耳朵邊上小聲道:“剛我掃聽了,昨兒爺可沒宿在書房,也未去二娘那邊,竟不知怎的,又回了上房,兩人這小半年話兒都不見說幾句,不想怎又到了一處,聽着爺近日被那高家寡婦勾住了魂兒,莫不是想納那寡婦進門,才不得已去了上房,尋思讓上房的點頭應下此事。”

董二姐聽了,心裏更急,如今府裏沒個争的,都把她冷在這裏,若那寡婦進門,哪裏還有自己什麽好,勢必要使盡手段,勾了柴世延回心轉意才是,只如今,她卻有些拿不準他的心思了。

忽記起,當初他說自己一身紅衫兒子甚是好看,便讓小丫頭钏兒去櫃子尋了來,穿在身上,又在下頭系了條白碾邊兒的挑線裙兒,裙下一雙高底兒紅绫子繡鞋,滿頭青絲挽的巧,戴一頂銀絲髻兒,鬓邊貼了許多花翠,簪一朵大紅的芍藥花,描眉畫眼,精心打扮了一通,趕着一早便來了上房。

本還說若玉娘不見,自己這一身打扮,豈不白費了心機,不想玉娘倒讓她進去,且聽話音兒與常日大為不同。

董二姐暗道,難不成因着爺在跟前,心裏雖疑惑,腳下卻不敢怠慢,忙着走了進去,明間裏秋竹打起簾子。

董二姐略低頭瞄見她腳上那雙鞋,心裏便暗恨不已,合着自己巴巴的,又是繡花,又是納底子,到頭來,給個丫頭穿在腳上,卻想起昨兒自己不過提了一句,爺便拂袖而去,便心裏再有怨,也只得按下。

知道秋竹是玉娘跟前使喚的貼心人,也與她說了句話兒,才走将進去,這一進去,略一瞄炕邊上坐着的兩人,不禁咬了咬唇。

平日冷着一張臉的玉娘,雖今日仍不見什麽笑意,卻那眉梢眼底,不自禁透出的些許□,真真礙眼,且今兒穿的衣裳也鮮亮,大紅緞子襖沙綠紬裙,挽着疊鬓髻,旁插金玉梅花,前用金絞絲燈籠簪,耳畔明晃晃兩支明珠墜兒,映着的一張鵝蛋臉兒透白潤滑,更添幾許豔色。

可見昨兒夜裏不定如了心意,才如此這般打扮一番,想着,董二姐又瞄了柴世延一眼,這一眼含着七分妩媚,三分怨意,真真的惹人憐惜,袅婷婷與柴世延道了個萬福,才與玉娘見禮。

玉娘讓秋竹搬了繡墩,讓她坐在炕邊上,道:“妹妹何必如此周全,自家姐妹守着這些虛禮兒作甚。”

董二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道:“大姐姐好性兒,容得奴進門已是造化,奴怎敢越過一個禮字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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