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洗眼睛
究竟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又指的什麽?
南月沒有說,無名也沒有再問。
無名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南月說看見了不幹淨的東西,所以魂不守舍靜不下心來,那麽今天幹脆就不要練武。無名帶着南月出了公主府,前去碧波潋滟的長京湖游船,好好賞景洗眼睛。
卻不想在路上,遇見了兩個熟面孔。
南曉依雖然很少出門,但畢竟身為南家二小姐,在京城中還是認識一些膏粱子弟的。今日靖王世子邀她參加詩會,她便帶上丫鬟和護衛,早早出發前去靖王府。
沒想到,在路上竟有個商販沒長眼睛,将一盆肮髒的豆汁兒潑到了她的衣服上,害得她渾身上下都彌漫着豆汁兒的酸臭味。
南曉依瞬間紅了眼睛,埋頭嘤嘤哭泣。
她身後的衛鸠大怒,沖上前去拎住商販的領口,痞裏痞氣道:“喂,大爺,你沒長眼睛嗎?故意往我家小姐身上潑豆汁兒?”
商販“咿咿呀呀”地極力擺着手,竟是個啞巴。
這麽一鬧騰,周圍老百姓圍上去,将路給堵住了。
無名和南月正好被堵在路口。
兩人透過人群,看見裏邊的情形。無名臉色古怪地挑了挑眉,南月則是臉頰一紅,往無名身後躲了躲。
剛才別人看不清,可無名卻是看得一清二楚。衛鸠是故意伸腿絆倒賣豆汁兒的老人,現在又故意在南曉依面前搏好感。呵,當初對着無名的時候,衛鸠可半個字兒都不敢說,現在面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啞巴商販,就他娘敢作威作福了?
這麽看來,衛鸠不僅心思深沉臉皮賊厚,還不知廉恥,只敢欺淩弱小。這一點倒是和南曉依一模一樣,他們兩人倒是絕配。
不愧是原文中的男女主。
想到原文二字,無名突然想起了什麽。
Advertisement
今天是九月十一,沒記錯的話是靖王世子詩會。而原文裏的确簡單提到過,南曉依在去靖王府的路上,被濺了一身豆汁兒。後來到了靖王府,南曉依當然被其他府裏的女眷們瘋狂嘲笑,沒想到靖王世子卻為她說話,替她打了一衆貴女的臉……嗯,在原文中,靖王世子也是個癡戀女主的男配,不過戲份沒偏執男配唐炙那麽重,頂多算個男炮灰。
畢竟是古早虐文,喜歡南曉依的男配一抓就是一大把,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怎麽出場。
無名眸子微微眯起,原文中寫是寫了豆汁兒的事,卻完全是一筆帶過,根本沒有提到那個啞巴商販。
所以原文中,還有多少類似的事情發生?
無名的眼神冷了下去。
而人群中央,衛鸠正舉起手,一巴掌就要打向那個啞巴。南曉依還站在他身後,不住地發出嘤嘤哭聲,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那商販欺負她了呢。
人群中原本還有人替那商販求情,然而随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知道事情經過的人越來越多,人群裏逐漸響起喝彩聲:
“打!”
“小哥打得好!”
而剛開始那些看見事件原委的小攤販,大多默默隐入人群,閉口不言。畢竟南曉依穿着華貴,身邊還跟着幾個丫鬟,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若是将她惹得不開心,他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無名低頭的一瞬,一直躲在她身後的南月也忽然擡起頭,漆黑的大眼睛輕眨,扯了扯她的袖口。
南月什麽都沒說,但無名讀懂了她的意思。
不僅是無名自己想多管閑事,南月也想幫幫那可憐的啞巴商販。
“好,我幫他。”無名柔聲道。
無名思索一瞬,看見自己左前方站着的人影後,狐貍眼倏地眯了起來。
那是個身材壯碩的魁梧男子,很巧的是,他正好是商隊中的一名護衛。無名大咧咧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男子一回頭看見無名,眼睛立馬亮了起來:“殿下!”
無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懷中掏出一塊銀子給他,低聲道:“去勸那小哥收手,等他們走遠了,再将銀子給啞巴。”
護衛連連點頭。
無名手上捏着不知從哪兒撿到的小石子兒,看似輕巧地向前一扔。
眼看衛鸠就要打到啞巴身上,他腿部忽然被什麽狠狠擊中,劇痛之下,他猛地往前一跌——
跪倒在了啞巴身前。
看熱鬧的人群一陣大笑:“小哥你行不行吶?”
啞巴商販慌張地擺擺手,扶着衛鸠起身。那名商隊護衛也在此時站出來,大聲笑道:“這位小哥,這位大小姐,我看啞巴他做生意也不容易。你們呢,大抵也急着有要事兒,我讓他給你們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好不好?”
那位商隊護衛是渭北的退伍老兵,長得壯碩不說,臉上還有一道碩大的疤,絕不是衛鸠那種欺軟怕硬的人惹得起的。
果然,衛鸠下意識就又想打人,結果手腕被護衛牢牢拽住,動彈不得。他一擡頭,看見護衛那張臉,臉上立刻堆起一個笑:“這位大哥……”
無名沒有繼續看下去,牽着南月離開。
“無名姐姐,剛才你為什麽不親自幫那位老爺爺?”南月低聲問。
無名不主動出現的原因很簡單,她現在還沒想好怎麽解決衛鸠和南曉依這兩個麻煩,而目前南月的內力也不強。打臉一兩次,讓男女主怕了,不敢主動來惹南月倒還好。可若是她們出現在男女主面前的次數多了,無名不确定會不會發生什麽變數。無名怕男女主會嫉恨上南月,對她做出什麽事情來。
畢竟無名不可能随時随地陪在南月身邊。
同時,無名剛才還有試探衛鸠的想法。原文中,衛鸠此時雖然武功一般,但由于在軍營呆過一段時間的緣故,學到了一手絕世刀法,腕力極強。按理說,那名護衛根本抓不住他才對,衛鸠也不應該怕他。
可早在第一次和衛鸠見面時,無名就注意到了。
衛鸠當時故意沖撞她和南月,速度很快,腳步卻略顯虛浮,當過兵的人絕不會如此。
所以……自己在渭北的時候沒抓到衛鸠,不是他僥幸躲過,而是根本沒參軍?
無名暫時不再去想男女主的事兒,注意力轉回到南月身上,反問道:“你不是不想見到他們倆嗎?”
剛開始,南月往無名身後躲的時候,無名還以為她是害怕。可很快無名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果然,現在她一問,南月的臉頰就紅了起來。
“我……”南月低下腦袋,又揉了揉眼睛,“嗯。”
無名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很快到了長京湖,包下一艘烏篷船。沒有船夫,無名輕輕一撥船槳,船兒便輕輕滑到湖中央,留下一條漂亮的長痕,化作波紋散開。
現在不過朝陽初升,湖上還泛着一層朦胧的霧氣,幾乎沒幾條船。或許是接近秋末,天氣寒涼的緣故,湖邊也沒有看湖景的人。
無名手握雙槳站在船頭,英氣逼人。
南月裹着一層厚厚的白狐領子,小臉泛紅,乖巧坐在後邊,仰頭看無名側臉。
“看我幹什麽。”無名沒有回頭,卻注意到南月的目光,不由得無奈道,“看湖景,洗洗眼睛。”
南月便乖乖望向湖面。
湖水十分清澈,可以看見木漿在水中擺動的痕跡,每動一下,水面就漾起好看的波紋。水霧的氣息也清新怡人,洗淨肺中塵埃。
南月看了會兒,卻又想起昨晚的畫面。她皺起眉頭,不開心地揉揉眼睛,目光轉到無名身上。
“無名姐姐……”南月委屈道,“洗不幹淨。”
無名無奈地輕笑一聲,扔開木槳,拉着南月走進船艙中。
兩人在小小的桌案前面對面坐下。
無名問:“你昨晚看見的不幹淨的東西……是不是和衛鸠還有南曉依有關?”
南月臉頰立馬紅了起來,她伸手想要揉眼睛,卻被無名捉住了。
“別揉了,再揉眼睛會痛。”無名聲音很淡,卻顯得十分輕柔,“你昨晚看見他們做什麽了?”
“他們……”南月的手指攪在一起,聲音弱得不行。
同時無名也在思考,那對狗男女該不會在院子裏行茍且之事,被南月看到了吧?雖然目前,南月應該是不喜歡衛鸠,甚至是害怕衛鸠的,可小姑娘性子單純,如若不小心目睹那種畫面,的确很有可能覺得眼睛髒了。
無名手指握拳,倏地生出一股戾氣。
倘若他們真的髒了南月的眼睛,就算因為男女主光環的原因,無名殺不了他們,她也要挖出他們的眼睛來賠!
無名垂眸,暴戾地舔舔唇。
可就在這時,南月忽然閉着眼,湊了上來。
無名一怔,忽然感覺舌尖觸到什麽極其柔軟的東西,像是棉花糖一般甜軟,還有些香,有些暖。
無名意識到自己舔到什麽時,全身戾氣倏地消散,大腦突然空白一瞬。就連身體都不受控制地向後倒了倒,雙手撐在床板上。
無名深灰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舌尖茫然地露在嘴唇外,一時忘了縮回去。
南月親她了?
為什麽?
無名雖然偶爾會饞南月身子,可現在,不,剛才,她絕對沒有那種想法!
無名雖然活了兩世,可不管哪一世,她都沒有喜歡過什麽人,更沒有和喜歡的人親密接觸過。所以舌尖第一次觸到那麽甜軟的唇,身體的反應才會如此劇烈,一股強烈的電流傳遍全身,就連大腦都變得混亂。
南月沒有察覺到無名的失态。
她仍然閉着眼,只是臉頰更紅了些,連帶着耳根都燒了起來。
南月沒有觸碰過他人的唇,所以她并不知道,剛才的那一抹濕潤,代表着什麽。
她只是感覺,有些癢。
唇是癢的,舌頭是癢的,上颚也跟着癢了起來。
就連整顆心髒,都莫名癢癢得厲害。
她聲音微微顫抖:“我昨晚看見他們……他們像剛才那樣做了。”
寒冷的湖風從烏篷船外吹進來。
聽着南月軟綿綿的聲音,無名一點點恢複冷靜。
呼……原來南月她,她只是想要演示南曉依和衛鸠究竟做了什麽啊。畢竟小姑娘第一次看見接吻的場景,有些羞于說出口,也是正常的。
無名驀地松了口氣,她舔了一遍仍然殘留着甜軟氣息的唇,坐回剛才的姿勢,面色如常。
可是心裏卻仍然躁動得厲害。
心跳仍然很快。
像是有什麽鼓動着她,誘惑着她,吃掉面前這個面色緋紅,雙眼緊閉,坐姿溫順無比的小姑娘。
南月在這時睜開了眼,她漆黑的眸子浸着一層水霧。
無名第一次感覺,想要舔舔那水霧的味道。
“所以南月,昨晚你無意間看見他們親了一下?”無名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顯得靡麗無比。
南月呆愣愣地點點頭。
“我知道要怎麽洗眼睛了。”無名輕聲道,“要試試嗎?”
像是誘惑。
南月再次點頭。
“閉上眼睛。”
南月又一次閉上雙眸,長長地睫毛微微顫抖。
無名迅速湊過去,輕吻她的眼角。
左眼,右眼。
各一次。
“好了,洗幹淨了。”無名說完便站起身,快步逃出船艙。
她右手持漿,用力一劃,烏篷船立刻在水面留下長長一道波影。同時她擡起左手手臂,白皙的小臂露在袖子外,她狠狠咬了一口,有血絲滲出。
無名沒有任何表情,略顯詭異地将手臂上血絲舔盡。
船艙內。
南月整個人縮成一團,雙手捂住滾燙的臉頰。
她剛剛竟然……竟然親了無名!她、她明明是可以直接說出來的,可是當時,她看見無名緊皺的眉頭,感覺到無名身上的戾氣,心裏便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她想要安撫無名。
可她不知道該怎麽做。
最後鬼使神差地,就閉上眼,鼓起勇氣親了上去。
無名身上的戾氣果然散得一幹二淨,還溫柔地親了親她的眼睛。
現在南月的确将那兩人忘得差不多了,她感覺一睜眼,看見的就是無名。
可是心裏又有一中說不出的怪異。
就好像,少了些什麽。
南月臉燙得不行,許久都沒有消散。最後她自暴自棄地往後一躺,一只手背掩住眼睛,可憐地嗚咽一聲。
……
無名蹲在船艙外,吹了許久冷風,終于從內到外徹底冷靜下來。
她開始思考男女主昨夜的舉動,能為她和南月帶來什麽?
《鎮北》原文中,由于小時候見過的原因,南曉依一開始就對護衛衛鸠很有好感,可兩人正式互通心意,已經是在一年後了。并且當時由于身份原因,南曉依雖然向衛鸠表示喜歡,卻只敢暗地裏和他幽會。表面上,南曉依不僅只将他當成護衛,還常常當着他的面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當然原文将這些內容美化得很好,畢竟是狗血古早虐文嘛。
而現實裏,他們昨晚就已經親在一起,而且是在無人的南家庭院中。
這說明什麽?衛鸠和南曉依在一起了?不,不是在一起,而是現在的他們已經喜歡上了對方,并且已經克制不住發生過什麽。
無名猜測,或許是因為衛鸠沒參過軍,本質上就是個空有野心,沒有能力的小混混。他沒有原文中那麽隐忍,一個沒忍住就向南曉依表白了。而南曉依那綠茶的性格,當然是……欣然接受。
于是劇情就這麽提前了。
無名眼眸微垂,唇角勾起一絲冰涼的笑。
她知道要怎麽對付男女主了。
不一會兒,南月從船艙中鑽出來,她臉上上的緋紅已經褪去,乖乖地坐在無名身後,安靜吹着風看着景。
無名放下船槳,也坐了下來,讓烏篷船随風而飄。
她們的肩膀自然地靠在一起。
……
九月中旬,兩年一度的秋狩快開始了。
消失一個月的大師父,終于快馬加鞭回京城。沒有多少人注意到,當初和他一塊兒離開的親信,卻留在了大興山中。
日日流連于青樓的二師父,終于也收斂幾分,住回了府裏。
當晚無名敲響二師父的門,笑嘻嘻道:“二師父,你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沒見,徒兒想死你了。”
二師父妖嬈倚在門欄上:“出門的是你大師父,又不是我。小無名,直接說重點吧。”
無名認真道:“我有兩件事兒拜托二師父。”
“說吧。”
“第一件事,二師父,你那兒有沒有什麽厲害的迷魂香?最好是外用的,用一次就能消散在空氣中,不留下任何痕跡。”無名思忖道,“我準備做個陷阱,将人引到陷阱裏,然後正好讓迷魂香發揮作用,将他們困在裏邊,一天就好。”
二師父沒有打趣什麽,也沒有問無名想要對付哪兩個人,而是問道:“你需要它什麽時候發揮作用?”
“五天後,秋狩。”無名道。
“什麽時候挖陷阱?”
“就在明天,我和唐池雨一塊兒去。所以二師父,我拜托你的第二件事兒就是,明日公主府中只有南月和司漣在,我不放心司漣,麻煩你幫我看着南月。”無名裝乖,努力地眨眨眼。
“答應你便是,別眨眼了,你二師父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二師父笑道,“迷魂香明早給你。”
清晨。
餐桌上,二師父果然掏出一個小瓷瓶:“喏,小無名,今天你将陷阱布置好後,便将瓷瓶中的藥灑在裏邊。你自己注意不要吸多了,灑好立刻離開。接下來五天時間,它都會不斷發揮作用,直至最後揮發殆盡,不留一點兒痕跡。”
無名接過瓷瓶,笑嘻嘻地道了謝,又囑咐二師父今日一定要幫她看好南月,這才策馬離開。
無名一走,一直捧着書卷埋頭打哈欠的大師父,終于幽幽擡起頭來:“宇文,你就不問問小無名要對付誰?”
“有什麽可問的?”二師父輕笑,“小無名做事,我放心。再者,唐正則,你既然好奇,剛才怎麽不自己問?”
大師父咧起唇,老實道:“我這不不敢嗎?”
無名從小就告訴他們,女孩子的隐私不能多問,不然……就等着挨打挨罵吧。
二師父趴在桌上大笑。
“唐正則,你才從外邊趕路回來,今日就好生歇息罷。我去替小無名看着小南月。”笑夠了,二師父仰頭喝完一碗豆漿,潇灑地一抹嘴唇,起身離開。
大師父走出餐廳,望着熟悉的王府,想着二師父和無名的臉,深邃的眸子中透着無比柔和的光。
是,無名說得對,他是懦夫,他沒有奪天下的野望。可他想要護好這小小的王府,以及王府內外為數不多的那幾個人。
……
無名昨天就和南月說過,她今日大概會和唐池雨出城一趟。無名還問過南月要不要休息一天,可南月卻堅持要去公主府練武,所以無名又拜托司漣在旁邊照看好南月。她不放心司漣,回府後又拜托二師父一趟。
今日一到公主府,唐池雨便騎上駿馬,在外邊等着了。
無名先和南月告別,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消失在公主府內,才揚起馬鞭在清晨的長京城內策馬。
唐池雨騎在無名旁邊,賊兮兮地挑眉:“無名,才和南月分別一天,就舍不得啊?”
無名白她一眼:“說什麽呢?”
“嘿嘿……”唐池雨笑了幾聲,不再打趣,正色道:“無名,所以你今天約我去哪兒?還只有我們二人,做賊似的。”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我陪你闖的禍還少嗎?偶爾就算我什麽都沒做,到頭來還是要幫你收拾爛攤子。所以今天輪到你幫我了。”無名輕笑一聲,“今日去秋狩獵場,挖陷阱。”
“秋……”唐池雨瞪大眼睛,卻沒有吐出一個字。
四日後便是秋狩,此時獵場外重兵把守,若被抓住有人私闖獵場,那可是死罪!就算唐池雨和無名身份特殊,恐怕也免不了一頓責罵。而且若是有心之人故意抓住此事不放,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那可就麻煩了。
無名挑眉:“怎麽?不敢?”
“敢!當然敢!”唐池雨一拍胸脯,“不就是闖秋……那什麽場嗎?我唐池雨連匈奴營帳都他娘敢闖,這有什麽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