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16.
要說起拂曉和帶土的淵源,那可就要追到兩年前剛進醫院的時候了。那時候所有人盯着宇智波帶土的右臂,生怕這家夥一個不小心截了肢從此四體不勤一蹶不振,宇智波斑都來走了好幾趟,瞅着人還算精神才回去公司上班。
但也只是看着精神,內裏怎麽樣可就不知道了。
這家醫院離拂曉不近,但不知道為什麽那段時間帶土總是能看到拂曉的校服,要不是從來沒有哪個拂曉的人進他的病房而是都進了他隔壁,他都要以為拂曉看不下去他浪費排球才能來拉他入夥了。
隔壁住着的是誰,帶土懶得去看,他胳膊還沒養好呢,哪來的閑心去管別人。
直到某一天,某個迷路的鐵憨憨撞開了他房門,不知道是有幾個心髒不怕死地把一束花扔到他臉上還笑嘻嘻大喊:“老大,住院快樂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花糊了一臉的宇智波帶土:?
“诶呀老大,你怎麽把頭發剪成這狗啃樣還給染了?彌彥大哥同意了?”鐵憨憨飛段撸了一把抹了很多發膠的銀色頭發,苦口婆心勸道,“跟角都一樣的黑色有什麽好啊老大,銀色才是正道啊!”
一頭橙色毛的彌彥面無表情從他身後路過,假裝不認識飛段也不理會他的問好,轉身推開了隔壁的房門。
宇智波帶土默默拿下臉上的花束,露出一張标準的宇智波臉,飛段驚為天人:“彌彥大哥你快來,老大去整容了!!!”
“我求求你長眼睛別丢人了!”彌彥和迪達拉一同捂住飛段的嘴巴往後拖,赤砂之蠍幫他們撐着門,順帶嘲諷:“不愧是你,飛段。”
最絕的是,最後來宇智波帶土的病房道歉的竟然是個病號,問題兒童飛段被這個病號壓着給他道歉,宇智波帶土恍惚間仿佛看見了被止水鎮壓的自己,不禁淚目。
“抱歉,我們這邊失禮了。”名為旋渦長門的靠譜病號鞠躬,右手摁着飛段的腦袋,左手邊則是同樣鞠躬的彌彥。同一色的隊服在彎腰之後就能清晰看到背後印着的“拂曉”字樣。
拂曉?那個有名的強校?
尚久未聽到面前的人回複,長門悄悄擡頭,剛好對上這家夥如狼似虎的目光。這人仿佛看到了什麽稀世財寶一樣用左手扶住離他最近的彌彥的肩膀,活潑地請求道:“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幫我複健嗎?——你們是練排球的吧?對吧?只要二傳一下就好!”
“诶?”彌彥愣了,眼神落在帶土的右臂上。
當時還沒有差板釘,帶土這只胳膊看起來就像要截肢了一樣悲慘,彌彥小心翼翼地問他:“你的手臂,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沒有右手我還有左手啊!”帶土說,“只是你們家小病號別出問題就好。”
長門皺皺眉。實際上他是因為早産而造成的體虛,抵抗力不足導致他骨骼脆弱,經常住院,但實際上他本人覺得自己沒那麽弱的,不然也不會加入排球部當外聯經理。
然而他愛操心的幼馴染彌彥非常靠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堅定道:“放心吧,在長門勉強自己之前,我會把他抗去病房的!”
身後一衆問題兒童在偷笑,被長門狠狠瞪了一眼。
從那以後,帶土在每天下午止水不在的時候就會和拂曉的人出去練球,然後在止水回來之前收拾好自己,假裝乖巧地躺在床上。和他玩的最好的自然是性格逗比的飛段和靠譜的彌彥,其他人要麽不在要麽圍觀,個個懶得陪他,但當他像他們求助要他們去糊弄止水的時候他們也是毫不含糊。
止水最開始兩個周還被糊弄了一下,時間一長,當醫生說奇怪這手怎麽越養越廢了的時候才意識到帶土自作主張幹了什麽好事。
于是連這一點自由也被剝奪了,帶土不得不全天活在止水的視線裏,拂曉看他的眼神都有種憐憫。
就算是骨頭脆的長門也沒被憋成這樣。
深深的革命友誼就是在憐憫和練球裏建立起來的,畢竟帶土只是一條胳膊不能動,就像他說的,他還有左臂。只要能跑能跳,他就不會停下練球,這可能是他唯一的底線了吧,連止水也阻止不了他。
“為什麽要這樣拼命呢?”彌彥把球抛給赤砂之蠍,蠍二傳托起來,帶土左手扣球。但不知道是哪裏沒做好,落地後帶土捂着右胳膊直吸氣,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如果止水在這裏肯定又要念他了。
“什麽為什麽?”帶土聽不懂,“不想退步是需要理由的嗎?”
“明明受傷的話休息也是可以的吧。”蠍說。
“那樣就會離卡卡西更遠啊,我才不要,我可不想他給我托球的時候我揮空,多難受。”帶土理所當然地說。
這種話卡卡西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在自己荒廢自己、獨自悔恨的時候,帶土已經完成了振作自己、尋找方法開始訓練等一系列過程了,沒有想好的失敗結局,只是一味地向前看,帶土總是能讓人吃驚,讓卡卡西覺得要是某一天自己也能變得那樣積極就好了——
與之有着同樣特質的鳴人吵着說:“想和拂曉打訓練的說——!”
如果這麽吵鬧的話還是算了。
17.
比較巧的是,當鳴人一行人緊趕慢趕到醫院的時候,剛好趕上穿着‘拂曉’校服的高中生們出來,在門口狹路相逢。彌彥帶着他的隊友站在臺階上,鳴人帶着隊友站在臺階下,四目相對,倒是和三個月前佐助對鳴人宣戰時的場景不謀而合。
“我記得你們是——”彌彥微微皺眉,似乎在想什麽。
“決賽的對手。”外聯經理長門陰森森地一手肘戳在彌彥肚子上,“拜托你花點時間記對手的名字謝謝。”
彌彥委委屈屈地揉肚子,退居二位。而長門作為外聯,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木葉隊伍此行的目的,沒等卡卡西和鳴人開口就率先說:“不會和你們打的。”
“練習賽也不打?”
“不打。”
他身後飛段蠢蠢欲動地搓手,小聲說:“雖然對方是探查情報來的,但打打也沒什麽吧,我們也能知道他們的情報。”
“就是就是,上場比賽沒打夠呢。”迪達拉也暗搓搓着打算起哄,赤砂之蠍面無表情地離他遠點,免得被拉着一起起哄。
宇智波鼬不在,現在拂曉的二傳是赤砂之蠍,宇智波佐助的戰意一下子就被點燃了,指着赤砂之蠍就叫:“讓我看看你和鼬哥差在了哪裏!”
“這語氣,不愧是姓宇智波的。”赤砂之蠍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難看了,迪達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立刻開口為二傳挽尊:“邪惡的宇智波,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旦那說話!”
這方佐助和蠍的戰火沒來得及熄滅,那方的大塊頭鬼鲛又悠悠開口:“主攻手看起來好弱……”
“嗯?”鳴人和小李眉毛一挑,一臉不服輸:“有本事來打一場啊!”
位于中間的彌彥一抹臉,一邊感謝角都勒住了飛段的脖子不讓他參加這場混亂的口角,一邊打算說點什麽來緩和一下兩隊的關系,畢竟還是以和為主的體育競技,到了大學還不知道要如何呢,鬧得太僵沒有好處。
然而沒等他開口,可靠的外聯經理長門就打斷了他,一口斷絕了隊伍裏所有的聲音:“都閉嘴。”
長門頂着一臉遮不去的蒼白,淡紫色的瞳孔仿佛帶有敵意一般看向木葉的隊伍:“我們會贏。無論怎麽樣,都會贏過你們,去往全國大賽。”
他身後,拂曉的隊伍齊齊愣住,然後刷的興奮起來,嘻嘻哈哈的擁着他們的外聯往前走,表現出一種仿佛什麽都不怕了的氣勢直接無視了木葉的隊伍,任憑木葉的小鬼們怎麽鬧。
彌彥站在最後,面上呆愣,似乎并不是很開心。實際上他也不知道他這種情緒該如何形容,明明這時候是長門難得的有精神氣的時候,他應該去鼓勵長門、贊賞他的氣勢,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只覺得有股涼氣從後脊背爬起來,沖上大腦,讓長門的背影變得格外陌生。
是什麽時候,長門開始會對對手說“要贏”這種話的呢?明明以前會更加友好地握着他們的手,說請多指教的。
跟在隊伍後面經過木葉主力身邊的時候,彌彥用他那非常不良的臉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還微微彎了彎腰,木葉主力似乎把這理解成挑釁,當時就要跳腳,他的二傳搭檔立刻捏住他的後頸,小聲說:“你給我友好點!”
“是他們先不友好的嗚嗚!!”鳴人不服輸的掙紮起來。
以拂曉的教育理念是無法理解這種搭檔之間的不服輸的,他們更喜歡互怼、經常地換搭檔,這也是他們整體實力強的原因。但是偶爾、偶爾看到配合好的搭檔,彌彥還是會冒出想法來,如果拂曉也是這樣的培育理念會不會更強?
然後在問題兒童的吵鬧聲中掐斷了這念頭。
算了吧,這群長不大的問題兒童。
18.
“各位觀衆好,現在是上午九點鐘,全國排球大賽預選賽的總決賽正在進行。”在直播中,女解說員和男解說員同時點頭示意,攝像機轉向了正在熱身的排球場上的球員們,挨個地給了一個鏡頭之後才繼續介紹。
“總決賽雙方正在熱身。其中一方是來自若葉縣的預定冠軍隊拂曉高中,另一方則是來自佐賀縣的黑馬隊伍木葉高中。”
“在此之前兩個隊伍都顯示了自己的實力。木葉高中依次擊敗了若南高中、風卷高中等非常具有實力的隊伍,晉級總決賽。此前木葉高中連續三次止步三十二強,這次可謂是巨大的進步。”
“讓我們期待今天兩支隊伍将會帶給我們如何激烈的戰鬥。”
解說員控制的語速還是可以的,當他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兩方隊員剛好熱身完畢,日本标準機械式介紹音響了起來:“接下來全國排球大賽預選賽,男子組總決賽,佐賀縣立木葉高中對戰若葉縣拂曉高中,比賽正式開始。”
“下面介紹木葉高中首發隊員。”
女音從‘一號,奈良鹿丸’開始念,三號是李洛克,四號是日向寧次,七號是漩渦鳴人,八號是宇智波佐助,等女音念到‘十號,犬冢牙’的時候,隊伍裏膽子最小的志乃一直在畫人字往喉嚨裏吞,犬冢牙拍了拍他的肩膀,跑上去和教練擊掌。
首發陣容沒有自由人,可是志乃緊張的就好像他自己被推上場了一樣。
“哦,我們可以看到兩隊的隊長友好地握手。說起來木葉高中今年的陣容全部都是高一新生,這位以腦力見長的奈良隊長此刻沒有退縮也很有勇氣啊。”
以腦力充當隊長的鹿丸和對方的隊長彌彥握手,一高一矮眯眯着眼睛相對,倒也沒說些什麽來挑釁。
首發陣容第一排依次是漩渦鳴人、日向寧次和犬冢牙,後排則是李洛克、奈良鹿丸和宇智波佐助,發球權在木葉這邊,宇智波佐助發球。佐助拿到球的時候表情就很興奮,他哥哥就站在網對面等他發球,鹿丸小聲提醒他別太興奮發球出界了,他還小聲回嘴說才不會。
第一球很重要,這代表着是否能鼓舞氣勢。
宇智波佐助高高把球抛起,助跑,就像騰飛的烏鴉一般在觀衆席的吸氣聲中跳出了他的最高摸高,以最遠的距離打向敵方後排——一個宇智波特色球,搞後排心态的。
十分不巧的是,拂曉後排是自由人大筒木曉、接應角都和主攻手鬼鲛,無論是誰似乎都能很好地借助這一球打出一個穩妥的一傳。不僅如此,明明是在打比賽,宇智波鼬還是沒忍住他的嘴:“佐助,你這一球過于急躁,打得高了……”
“喂喂,鼬,打比賽呢幹什麽呢!”剛把球完美地接起來的大筒木絕嚷嚷開了,一副要找宇智波鼬算賬的混賬樣子,“不許放水啊。”
宇智波鼬眨眨眼,托球,鬼鲛沖上前直接下扣,非常暴力地沖脫了寧次和鳴人組成的攔網防禦,球砸在地上竟然發出了小小的爆炸聲,裁判判定界內。不僅如此,還拿來了新的球。
這怎麽看也不像是放水了。但宇智波佐助眨眨眼,惡狠狠地透過一層網威脅他哥:“請·全力和我打!”
至于那之後鼬放沒放水就真的沒人能看得出來了,那雙仿佛盛着笑意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的黑色眼睛靜靜地注視着網那邊的敵人,額發投下的陰影裏似乎亮起兩道泛紅的光芒,令人心生寒意。鼬只會給鬼鲛二傳,而鬼鲛的力氣相當大,鳴人捂着蹭紅了的手呼哧帶喘也沒能攔下鬼鲛的攻勢,竟然一連失去了五分!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夢回風卷高中的艱難處境啊。
不過好在這五局下去,犬冢牙輪換到了後排,接球不好又無法攔網,被卡卡西技術性換人換上了六號自由人志乃。說實話心理素質沒那麽好的志乃在候場區看着的時候就覺得緊張,現在上來了更緊張了。
隊長鹿丸跟他說:“就看你上來是想贏球,還是想輸球了。贏了就大家一起走全國,輸了大家一起坐冷板凳。”
“不,不坐冷板凳。”志乃似乎被這一句話喚回了狀态,拉高的校服領子早就被放了下去,他穿着屬于自由人的特殊隊服深吸一口氣,神情專注起來。盡管緊張,但也不想下去坐冷板凳,他也是打球的,怎麽可能輸給對面的呢。
“有志氣。那你就替我多接兩個吧。”鹿丸說,仔細一看,他額頭上的汗都要流成小河了。如果說前排消耗了三分體力去攔網,那他就要消耗八分體力去接球,而且不僅要穩還要分析對面的走位,腦力體力都消耗的太快了。
但他還想打,還想贏。
鹿丸深吸一口氣,看着對面發球。
19.
有一點不得不稱贊,宇智波鼬的托球确實比佐助的精細的多。鼬比佐助更善于思考,動作也更加精細,只不過鬼鲛似乎和他配合的有些錯位,導致有些球扣得失誤了。
佐助雖然技術沒他哥的好,但也好歹是練了個十幾年的,和鳴人的默契也沒的說,乍一看兩方竟然勢均力敵。
但佐助始終覺得,他哥在計劃着什麽,在等什麽,他哥的實力不該是這種程度的。這種感覺就好像擠牙膏,使勁用力對方才肯稍稍出力,這種要命的窒息感讓佐助險些開始發瘋。
隔着一層網,頂着敵人标簽的宇智波鼬看着他,燈光照着他的發帶和被束起來的烏黑的頭發,還有那雙始終隐藏在陰影裏的眼睛,佐助定定地回示哥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哥看他的眼神 ,沒有焦距。
球旋轉着從佐助頭頂飛過去,被身後的志乃接起來,佐助原地起跳托球,鳴人和他對視一眼想扣,但佐助把這球給了正在前排起跳、并沒有敵方攔網的小李。小李大約也沒想到這一球真的到他手裏了,一時間減輕了力道,變成了個弧度球。
球的落點是宇智波鼬,他擡頭看向球的方向,對他來說這一球該是毫無壓力的,可是鬼鲛卻上前一步把球勾了回來,彌彥借着鬼鲛這一球扣了過去,速度得分。
宇智波鼬的狀态不對勁,所有人都知道。
拂曉沒有教練,全靠兩個經理喊暫停,長門冷冷地看着場地裏腳步都開始晃悠的鼬,終于是讓小南去喊停了。這個時候曉已經拿下了第一局,還差五分就能拿下第二局,也就是20:18。
宇智波佐助看着那邊所有人都圍着鼬,似乎看不到鼬怎麽樣了。
“發作了啊。”不知道什麽時候,波風水門和宇智波止水站在了一起,兩人皆是一副意料內的樣子。卡卡西的眼神有些意外,但也不是非常意外:“我倒是聽過他的論調,那到底是在指什麽?”
“遺傳病什麽的,宇智波的通病。”趁裁判沒有注意這邊,止水彎腰看了看佐助的眼睛,确定沒什麽問題才直起身,準備去看鼬。佐助默不作聲地揪住他的衣角,執拗的擡頭看他。
也無非就是那兩句話,想和他打,打到最後。
“鼬一定會和你打到最後。”止水的聲音聽起來很堅定,也很殘酷,“這也一定會是他最後一場比賽。”
“為什麽?”佐助問他。
“因為病發之後大量運動會出事。”止水以自己的醫學知識為基礎回答他,“用眼過度導致大腦神經壓迫什麽的,家裏很多人都有的毛病,宇智波斑也有,他弟弟就是因為這種病失明的。”
“鼬哥也會失明嗎?”佐助瞬間就明白了止水的意思。這或許就是止水說他自己上大學就不打排球了的原因吧,因為也怕病發失明。
宇智波鼬的最後一場比賽,這個名頭怎麽看都覺得非常悲傷。鳴人和隊友們站在佐助身後,想開口卻不知道怎麽安慰,直到佐助轉身,用非常具有壓迫性的眼神看他們:“要迅速結束比賽,懂?”
啊?在對方贏了一局還領先兩分的情況下要如何快速結束比賽?輸還比較快。
“要認輸嗎,佐助?”鹿丸喝了一口水,眼睛并未看向佐助,“但你要知道,我們訓練了四個半月,不是為了輸球才來這裏的。”
“誰說我要輸?”佐助說,“給我瞄準鼬哥發球,讓他不要跑來跑去就好,剩下的就是贏。”
盯緊二傳,老常規戰術了。讓二傳被迫接刁鑽的一傳,徹徹底底的打亂思考和進攻,鹿丸原本也是這樣想的,沒想到佐助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也是,讓宇智波鼬下場,他本人也不願意吧。
鹿丸不知道宇智波鼬到底是個什麽想法,他也不想知道。那種遠謀深慮的人大概是把之後的事情全部都想好了才去實行的,失明這樣的意外大概也阻止不了他。
跟着佐助回到場上,對面宇智波鼬果然沒有下場,赤砂之蠍還是在坐冷板凳。隔着一層網,鹿丸總覺得鼬在盯他,不像是有陰謀的盯,似乎只是在催促着什麽。
不盯着你弟弟盯我幹什麽?鹿丸假裝沒發現他的目光,穩定地接起一傳,佐助接起二傳,鳴人扣球,依然是被對方的自由人接起來了。
大筒木絕似乎已經适應了小李和鳴人的扣球,接的毫不費力。主力彌彥休息過後異常活躍,倒是鬼鲛始終圍在鼬旁邊,幫他接球,好像默認了只讓鼬托球,不會跑動。
“機會球——”寧次上手托球,再一次把球傳給了佐助。
啊,果然又是鳴人扣球。
鹿丸好像明白鼬為什麽盯着他了。鼬在催促他,也在催促佐助,要他們快些快些成長起來,快點進攻。
對于攻擊力超凡的拂曉來說,已經适應了的扣球沒什麽威脅力,而佐助的思考又過于短暫、過于簡單,以至于同樣是二傳,鼬組織起來的進攻會比佐助更有威脅性。意識到這一點,鹿丸把手伸到背後,對佐助打了一個進攻手勢。
佐助愣了。其實那個手勢是專門給主攻手和副攻手制作的,沒二傳什麽事,但鹿丸的表情又不像是給錯人了……
又是拂曉發球,鬼鲛跳發,這球接得志乃手都麻了,好在上來了。鹿丸緊盯着球,眼角瞥了瞥鳴人,對方的副攻迪達拉和飛段立刻齊刷刷往鳴人和小李的方向跑,但他們卻沒有等到鳴人或者小李的扣球,因為鹿丸毫不猶豫地用墊球的手勢把這球往邊角送。
不用主攻,也不用副攻,而是給了身為二傳的佐助,也不是二傳的托球,僅僅是一個墊球而已,甚至高度都不合格,但佐助瞪着那球,跳的毫不猶豫。這球被佐助往下一扣,闖着空地狠狠地砸在地上,得分。
對方的副攻迪達拉目瞪口呆:“過分了吧,二傳不說扣球也好,鼬你把你弟弟當六邊形戰士養嗎?”
鼬看起來很開心,略驕傲地說:“嘛,畢竟是我弟弟。”
鹿丸抽了抽嘴角,和自己的隊員們挨個拍手。總決賽竟然被拂曉玩成了訓練賽,托他們的福,木葉這邊現在一點緊張感都沒有,甚至覺得像護着心肝一樣護着鼬的鬼鲛都萬分可愛,志乃現在都敢直視看起來非常不良的彌彥了。
拂曉似乎不在乎結局,只是在陪隊員玩一樣,和在醫院放狠話的時候判若兩隊。長門在場邊乖巧地坐着,不知道誰跟他說了什麽,他現在竟然有種輕松看電影的感覺。
這年頭,真是什麽都能發生。
20.
關于是哪支隊伍進擊全國大賽了,請看0卷必勝宣言是誰發出來的。
賽後,不管比賽結果怎麽樣,宇智波鼬都被他永遠的大哥止水揪住了命運的小辮子,拖着去了醫院。止水邊呵呵地笑邊轉頭對佐助說:“打電話給老爺子,不聽話的小孩需要老爺子的教育。”
老爺子,雖然是個調侃式稱呼,但對比在小一輩裏撐天撐地的氣勢,止水稱呼這位的語氣可要尊敬的多。宇智波鼬還沒能拯救他的小辮子,一聽這話冷汗刷的就下來了。
佐助從善如流,将原本要給帶土的電話撥給了老爺子。
宇智波斑,一個被印在宇智波家族門面上的男人,在排球界被稱為‘日本的修羅’,商業上的you know who,在家族裏影響也是非常大的。雖然嘴上經常叫着‘老爺子’‘混蛋老頭’,但無論是止水還是帶土,其實都非常敬畏這位一路把宇智波家帶上巅峰的商業鬼才……
……和他的魔鬼教育手段。
能管住皮猴子的都是神,沒看當年富岳也那麽喜歡搞事,結果從宇智波斑手底下出來後穩重的像個假富岳嘛。馬上升上大學了,止水也快要去斑手底下實習了,在那噩夢般的時刻到來之前,他覺得該先把喜歡折騰自己身體健康的二弟扔去斑大爺手下接受人格改造。
據說斑大爺的弟弟就是毀在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執意要去打排結果病發再也沒好過,那也是斑放棄排球還和千手柱間決裂了的源頭,現在看到同樣不珍惜身體的鼬,可能會更加真情實感地‘照顧’他吧。
止水如此憐憫地想着,将鼬的小辮子交給了斑的助理宇智波火核。
“止水哥,看在我們多年的兄弟情的份上——!”鼬企圖垂死掙紮,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幺弟。
老大低頭看了眼小幺,彼此都看出了被驚吓後的怒火,于是兩人不約而同地無視了老二的求助,還特意告訴火核別讓這家夥逃了他可會逃了。
宇智波的家事暫且不論,那方漩渦鳴人陷入了認親戚狂潮。
拂曉的外聯經理漩渦長門是玖辛奈的表親,波風水門無論是作為木葉隊的監督還是玖辛奈的男朋友都應該去打個招呼,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尴尬,他還拽上了小表弟鳴人。鳴人似乎對于長門在醫院門口的獲勝宣言有很糟糕的初印象,還顯得有些不情不願:“他肯定又是一副冷冰冰的臉色……”
但是沒想到這個人比賽前後就像兩個人,面對勝隊的主力和監督,竟然破天荒地笑了。這時候他可比比賽之前好看多了,遮住一只眼睛的紅色半長發也用紙花卡子別了上去,看起來有些孩子氣了。
“我為我之前非常失禮的沖突抱歉。”長門笑着對鳴人說,“鼬說的沒錯,該享受的是過程而不是專注于結果。我隊裏的那群白癡玩得很開心,恭喜你們晉級全國大賽。”
鳴人委屈地撇撇嘴,伸出手指在長門手上碰了碰就算是握手了,只不過他生氣的似乎不是什麽失禮的話,而是拂曉的态度:“下次對決給我從一開始拿出真的實力啊,放水算什麽嘛!這樣贏得都不爽了。”
“放水什麽的,其實是因為鼬君身體撐不住,大家也只是配合了鼬君的動作而已。”長門點頭,“下次一定竭盡全力。”
波風水門看到眼睛放光走過來的工作人員和他手裏的攝像機,剛想提醒一下鳴人和長門讓他們注意一下形象,卻聽到一把爽朗的聲音湊了過來:“喂喂,這可就是承認了你們沒用全力啊,這可是直播啊喂喂。——話說其實後半段所有人都在用全力的吧,我看得出來哦。”
這個自來熟的人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留着一頭柔順的長頭發,還綁着木葉隊的周邊頭帶,一笑起來能看見八顆大牙。鳴人總覺得這張臉挺眼熟的,看了好幾分鐘才發現,這不是排球部活動室裏貼在牆上的照片之一嗎?
那個叫做千手柱間的全能型球員,把木葉帶上了全國大賽的隊長。
“鳴人,這位你要叫……舅舅吧?”波風水門語出驚人,“他的妻子是玖辛奈的平輩。”
同樣算是親戚的長門在鳴人目瞪口呆的視線下點頭,還叫柱間為叔叔——明明這人才不到三十歲,就被十幾歲的長門叫了叔叔還舒舒服服地應了。
那工作人員不知道打了什麽雞血,嗷嗷叫喚着想來采訪,結果被千手柱間帶來的助理桃華堵在半路,怎麽繞都過不來。柱間拍着鳴人和長門的肩膀哈哈大笑:“不錯的小夥子,這比賽打得我熱血沸騰!”
“啊、嗯,感謝謬贊……”長門縮了縮腦袋,雖然這一圈都是自己家親戚,但還是露出了怕生的表情。
鳴人則是呆滞地看着千手柱間傻呵呵的笑臉,有種偶像破滅的感覺。要知道活動室貼的那張照片裏無論是宇智波斑還是千手柱間都高冷得不行,相當帥氣逼人,隊裏有不少熱血少年都拿他們當榜樣呢。
結果竟然是這麽個沒有架子的性格嗎?
沒等他說點什麽,日向寧次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揪着鳴人的衣領子來回晃蕩,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漩、渦、鳴、人!”
“啊啊啊?我又幹什麽了啊我??”鳴人圈圈眼吐魂。
小李用盡全力拉開處于暴怒buff加成下的寧次,一問才知道,剛才寧次的妹妹給他打電話,說在電視上看到了他們和拂曉的總決賽,也吵着要去打排,還說要做主攻,因為木葉的主攻超級帥。
——沒有誇哥哥去誇一個第一次看見的男人,小妹妹把哥哥的狂暴buff徹底點燃了。
頒獎的時候佐助和鳴人都是心不在焉,一個想着陷入苦境的自家哥哥,一個想着要怎麽逃過日向寧次的死亡視線,原本野心勃勃地盯着的預選賽金牌看起來也沒那麽誘人了。卡卡西一個人堵着想要采訪的記者們,死魚眼被閃光燈閃的都快睜不開了。
木葉這次真的做到了洗刷過去的恥辱,所有人都看着在臺上閃閃發光的隊伍,就像看到了過去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帶領的隊伍一樣激動。
燃燒着的樹葉點燃了屬于他們的時代的篝火,持續不斷地燃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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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x那些在正文裏沒有出現的小片段。
1.
其實最開始聽說自己和女朋友被塞了個弟弟的時候,玖辛奈是拒絕的,水門那段時間也很沉默。她和水門還沒有結婚,雖然自己有覺悟一定要留住水門,但她其實心裏沒有底,她害怕水門會介意她家裏塞來一個小拖油瓶,直到波風水門耐不住寂寞帶她去看了眼那個據說要來到他們家住的孩子。
一頭金色頭發跟水門真像啊,湛藍色的眼睛也好像啊,可是這性子靜不下來,怎麽看怎麽是玖辛奈的模樣,寂寞地看着其他孩子的目光倒是誰都不像了。
水門和玖辛奈沒過多久就簽了字,還特意去買了兒童喜歡的小自行車和足球排球籃球,在家裏堆成一堆等小孩來玩。
2.
去木葉初中上學是佐助提出來的,雖然遠了點,但木葉小學教育質量确實沒得說,但要說宇智波富岳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那就是把佐助交給了損友水門關照。
作為佐助的叔叔輩,富岳一向靠譜,佐助在他手底下訓練排球的時候簡直就是六邊形戰士,什麽都能學。等佐助從水門身邊回來探親的時候,除了那一手讓他腦殼疼的螺旋球以外,佐助竟然真的專攻二傳了。
作為一個宇智波,專攻需要腦力和眼力的二傳是要幹什麽!英年早逝嗎!
當時的小佐助委屈地說:“因為鳴人需要扣球嘛。”
“他就不能找其他二傳手?”
——“只有我能配合他。”
3.
所有人都以為鳴人和佐助這對組合中放不下手的是鳴人,因為他習慣了佐助的二傳。但其實兩個人都知道,不是,是佐助主動往外走、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适應沒有鳴人的排球,鳴人也就放了他三天讓他去感受生活,結果兩個人發現不行,又回來了。
事後問他倆這算什麽,他倆說這叫朋友之間鬧別扭。
至于是不是真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我tag先打上了。
4.
其實最初的拂曉戰隊是自來也和大蛇丸帶隊的,自來也是主攻,大蛇丸是自由人。
是的沒錯大蛇丸也是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