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看過排球少年後産生的腦洞,比賽純瞎掰,就只是把大家放進球隊裏而已。cp看tag,只是傾向,濃度不高,主要還在木葉十二小強和宇智波件套上。
全文字數4w+,分上下發。
0.
一球。
漩渦鳴人下意識地腿用力,高高跳起來,眼中只剩下那一球。
對手的手指直挺挺地伸過網,幾乎要摸到他的最高摸高,他們還沒有落下去,仍然是最高的、最堅硬的防禦,可是球已經落到了手邊,到了不得不打出去的時候了。
新仇舊恨一同湧上來,他以為他會更沖動,但是沒有,他甚至沒有意識到對方落在他手上的灼熱的視線,只是盯着那一枚球,那一枚結束這場比賽的分數。
這一球,會被攔下來。
優秀的排球選手在球落下前就能看到結果,漩渦鳴人暫時還沒有到那個程度,但他的直覺和經驗告訴他,這一球,如果真的打了直球,他會輸。
漩渦鳴人從來不是會拐彎抹角的類型,雖然技術沒有佐助那麽好,跳的也不如寧次和犬冢那麽高,身高也沒有正常的排球運動員那麽有優勢,但是毫無疑問,站在這個賽場上就是教練對他最大的認可了。
不想浪費這份認可,也不想讓自己和隊伍到現在的努力都變成雲煙。
他們還想要繼續走下去,走到全國大賽的賽場上,即使對手都在輕視他們。
于是卸去了全部力氣的手摸到了球,微微旋轉着将它送過了網。
成功了。
1.
木葉高中是縣內有名的高中,雖然升學率并不如其他學校高,可是提到佐賀縣,人們第一個想起來的還是木葉高中。想起他們的排球隊,想起當初稱霸排球場的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還有那一串挂在牆上的獎章獎牌。
毫無疑問,如果要在全國選出排球強校的話,木葉高中一定會有名字。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排球不是一個人的運動,盡管每一屆都有人才出現,卻由于整個隊伍的水平不足而落寞。好像再也找不出當初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在時那樣完美的隊伍了,當那個勝利的隊伍的自由人也畢業了的時候,木葉高中終于沒有了銳氣,開始走了下滑路。
排球部仿佛得了病一般,再也沒有打進過全國大賽決賽 ,到最後甚至在預選賽就被刷下來了。
“诶——”漩渦鳴人拉長了尾音,像貓一樣緊盯着波風水門手腕上墊起來的球,跳起來去夠那個最高的高度,“現在呢?木葉高中有振作起來嗎?”
“沒有。”波風水門單手接住球,熟練地轉了轉,臉上的表情若有若無地透出一股壓迫感,“比我在的時候還要低迷。”
漩渦鳴人瞪大眼睛,語氣略有點不可置信:“可是老哥你都畢業兩年了的說!兩年時間沒有出現像老哥一樣撐起球隊的嗎?我記得你當初還和我炫耀說找到了螺旋球發的比我好的接班人呢!”
波風水門沉默着墊了墊球,突然起手發球,球以非常不科學的旋轉角度擊中挂在牆上的挂牌,然後垂直擊在地上。這是他當初在球隊時自己研究出來的螺旋球,也是當時球隊得分最多的發球法,為了提升得分率,他幾乎給每個隊員都教了一遍。
但是最終學會的也只有兩個人,他看好的隊長接班人也就是那兩個後輩。
那兩個後輩,誰都沒能帶領隊伍站到全國賽場上,甚至放棄了排球。
波風水門抿抿嘴,也沒說什麽,沉默着撿起被打碎的挂牌。這是他高中的時候畫的牌,上面元氣滿滿的一行大字‘要去春高!’,但是到畢業了也沒能去上一次。
他的表弟漩渦鳴人屁颠屁颠地去給他撿球,趁他還沒要回去多墊了兩下,那種拿到球就很開心的表情像極了吃足睡飽的小狐貍,看得水門也沒了悲傷的心思。
“明天你就要去排球部報道了吧?”水門問他,同時手上給他傳球。标準的二傳手姿勢,是專門給鳴人扣球用的。
“對!”鳴人愉悅地下手扣球,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打到了牆上。他們兄弟倆打球的地方是家後面的空地,不僅雜草多地方也不夠大,水門要是發球再用力一些說不定會飛到隔壁宇智波家的院子裏去。
不過沒關系,明天就有更大的場地練習了!
漩渦鳴人越想越興奮,忍不住扒着隔壁家的大門大喊:“佐助——我明天要去排球隊啦——”
隔壁家二樓窗戶突然被打開,少年怒吼着把筆記本扔下來:“吵死了你個呆瓜!”
做鄰居這麽多年了,佐助都知道這家夥會從哪個角度扒門了,筆記本精準地擊沉熱血白癡。
波風水門偷笑着撿球,向佐助喊:“要下來練球嗎?我的二傳始終沒你的準哦。”
佐助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那個熱血白癡,雖然看着就是一副高傲的臉但對待居于前輩位置的水門倒是尊敬:“不了,水門前輩,我已經不打排球了。而且我要準備開學考。”
“不打排球了?!”鳴人一躍三尺高,“為什麽的說?!”
“啊?”佐助眯了眯眼,撂下一句就關了窗:“誰要繼續和矮子玩排球游戲啊。”
初中畢業前鳴人身高一米五,佐助身高一米五五。
高中入學前鳴人身高一米六六,佐助身高一米七。
始終沒在身高上贏過的旋渦鳴人青筋暴起,這就想沖過栅欄給那個一直鄙視他身高的混蛋一拳,可惜被波風水門理智攔下。
“哥你攔我幹什麽!他說不打排球了诶!”
我以為你上去是要出個頭的仇……
波風水門尴尬地笑了笑:“就那樣沖上去不太好,而且也天黑了,明天我陪你去問問。”
然而從第二天起,漩渦鳴人沒再見到佐助了。
佐助好像回老家了。
2.
“魚躍一圈!”
“是!”
排球部的訓練意外地很輕松。
漩渦鳴人穿着一年級的排球服,輕輕躍起,從手、手肘到胸腹再到腿依次貼地滑行,待沖擊力和慣性結束再站起來,助跑重來。魚躍是排球手必備的技能,當球已經到了無法下墊、即将落地的時候,魚躍就是唯一能救球的方式了。
木葉高中的排球部,怎麽說呢,和水門表哥說的差不多,死氣沉沉的。尤其是三年級那一邊,簡直是烏雲制造機,渾身都充滿了想要快點結束訓練的欲望,仿佛已經在說“贏不了了”。而混在其中的一年級小鬼就像是太陽一樣十分顯眼,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隊長簡簡單單一句“魚躍一圈”就能把這群技術和體力都不夠的小鬼打趴。
魚躍一周,五十個扣球,五十個墊球。明明距離全國大賽的預選賽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隊長卻好像沒有任何鬥志一樣一點也不加練,和其他高三生沒什麽兩樣。
真是——
“沒有幹勁啊。”
心裏的話與其他人的聲音重合,鳴人看去,他不認識那個人,看起來是高一的,臉上最大的特點大概是有着非常惹眼的眉毛和齊劉海。
這個人不會控制音量似的,一邊魚躍一邊大聲和身邊的同伴吐槽:“明明熱血和青春才是排球的主基調來着!為什麽木葉排球部并沒有激情呢!”
他身邊的同伴紮着丸子頭,魚躍動作标準,語氣平靜:“大概是已經輸慣了吧。”
“诶嘿嘿,沒辦法的說,我聽我老哥說高三那邊的前輩們上次輸得超級慘,被對面宇智波的隊伍完全碾壓呢。”鳴人聽着聽着,按耐不住多滑了兩厘米與兩個一年生并排,也加入這場‘說壞話’的行動。
并排了才能發現,丸子頭其實眼神一直關注着看似沒有動靜的前輩們的隊伍,發現他們對哪個詞有反應就示意粗眉同伴把話題歪過去,勢必要在前輩們的陰影上反複踐踏。
真狠啊,這樣會引起衆怒吧。
這樣想着,鳴人嘴上反而更起勁地跟上了粗眉的話,把波風水門上次告訴他的情報(排球部黑歷史)全抖了出去。
只要是有球尊的選手都不會允許這種程度的羞辱,何況是後輩對前輩的失禮,包括隊長在內,幾乎所有的高三生都對一年級這邊施以怒視!
但即使這樣,也沒有誰站出來說高一的如何如何。
因為高三生發揮不好導致輸賽是事實,無法反駁。
無法燃燒的樹葉。
隊長表情很難看地宣布解散,高三生和高二高一幾乎割裂,分先後出了排球場。高二生只有兩個人,一個二傳一個副攻,都不是擅長組織的人,看高一這邊的眼神有些苦兮兮的,說話也沒什麽底氣:“高三前輩也很努力了啊……”
“每天五十個墊球的努力?可是我每天在家練都比這多的說?”鳴人這句疑問其實真的只是疑問,但高二們愣是聽出了一點嘲諷,臉色變得很難看。
“切,這麽看不起前輩,有本事你們就自己組球隊啊!”高二二傳臉色難看地撂下這麽一句,像是要把地板砸破一樣把排球館的鑰匙和排球一摔,帶着副攻轉身就走。
看着他們壓抑的背影,漩渦鳴人格外不服輸地高叫:“等着看吧,沒有你們排球部會更好的說!”
大話放了出去,鳴人回頭,和一年級們在排球館裏圍着鑰匙和球面面相視,似乎沒有了烏雲壓迫,彼此都知道想幹什麽了。
——球,還沒摸夠。
漩渦鳴人終于忍不住了,屁颠屁颠地跑去撿球。對于他來說,今天的運動量根本不達标,說不定晚上會睡不着呢。
有了第一個動手的,其他一年級也終于動了起來,試探着彼此交談,想要知道所有人的站位——盡管誰都沒有意識到,他們把漩渦鳴人圍在中間,就像是已經确認了他會是主攻一樣。
不知道是誰嘆了一句:“終于走了。”
3.
缺少了高三高二之後排球場上的氣氛确實好了不少,高一小鬼們聚成一堆,分組開始訓練。不知道為什麽木葉排球部的教練不在,經理也沒來,連排球筐都是他們高一自己去搬來的。
剛才每個人都墊了球,興奮勁下不來,幹脆商量了一下分成兩組來場訓練賽。鳴人在排球場上的位置是主攻手,分成兩組的時候被分到了右邊,隊友是一個鳳梨頭和一個穿舊版校服的眼鏡男,對手是粗眉毛和丸子頭,還有一個頭發很炸的人。
标準的3v3,雙方打手勢要求先修整隊伍。
漩渦鳴人立刻回頭,一臉興奮地說:“我叫漩渦鳴人,位置是主攻,夢想是打進全國大賽!”
“聽起來超溫度了,好熱……”鳳梨頭頹廢地彎了彎腰,這是一種有一點駝背又被強行矯正的姿勢,讓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麽幹勁,“我叫奈良鹿丸,位置是二傳。”
和佐助一樣的二傳啊!鳴人粘過去,和他站在一起,小聲說:“诶嘿嘿嘿,親愛的二傳啊~一會兒多給我球好不好的說?”
排球場上二傳就是心髒,是司令塔,每一次攻擊都少不了二傳托球,每個選手最致命的就是被二傳冷落,在賽場時卻摸不到球一直熬到換人,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二傳掌握着扣球的閥門。
奈良眼神渙散,像是極為不适應鳴人這種性格活潑的主攻,又像是習慣了被強行搭話一般應道:“等打了再說……那邊的你,什麽位置?”
“……油女志乃,是自由人。”油女志乃這個人不知道對自己的樣貌有多不自信,不僅把舊校服的衣領拉高還要戴加厚眼鏡,乍一看完全記不住這家夥的臉。說話聲音很低,好在似乎還有年輕人特有的稚嫩,不然鳴人都覺得是哪個大叔喬裝打扮來了。
這邊的隊伍就是主攻、二傳和一個自由人,乍一看有守有攻,防備得當。
“對面會更難辦一點。”奈良鹿久在網邊找好位置,懶散地開口說,“那個頭發很炸的和丸子頭一樣應該都是副攻,粗眉毛的那位看起來像是主攻,沒有在後面接一傳的人啊……”
他一回頭,對上了鳴人和志乃看神仙的眼光:“你沒和他們交流過吧,怎麽看出來的?”
“看手腕,他們三個都不是會帶護腕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吧?”鹿丸指點道。
鳴人看去,剛剛自主練過球,手上确實十分清楚。粗眉毛的手腕紅色很輕,倒是手心有不少紅色壓痕,明顯是大力扣球扣得,低頭一看鳴人自己其實也有這種痕跡;而丸子頭和炸毛都沒有這種痕跡,只有手腕上的墊球留下的紅痕。
漩渦鳴人仰望鹿丸高大巍峨的身姿。
不愧是二傳,觀察力就是強啊!
“喂——那邊的,準備好了嗎?”粗眉毛非常有活力地跳起來高叫,他身後炸毛拍着排球,似乎正準備發球。
“哦!”鳴人立刻上前一步,位于三人最前面。鹿丸則是邊盯着炸毛的手邊後退了一點,小聲叮囑志乃:“往後點,這家夥發球感覺不像會靠近的。”
果不其然,炸毛直接暴力發球,排球在他手裏仿佛進了炮膛,炸得志乃踉踉跄跄,一傳不穩。但好在鹿乃眼神好,球穩穩的到了手裏又托出去,鳴人跳起扣球,越過丸子頭的攔網用吊球險險得分。
“有點高……”鳴人落地,吃痛地揉了揉手指尖,剛才能夠到球完全是他運氣好,以至于可以用指甲碰到球,要是跳的稍微晚一些說不定球就飛了。
鹿丸毫無誠意地懶散道:“抱歉,下次注意。”
喂喂你這語氣更像是下次就不和我打了喂。
原來二傳都是這種一言不合就換主炮的人嗎……
鳴人驟然感受到了危機感。
第二發球是志乃發球,鳴人歡天喜地地叫:“發個好球!”,卻沒想到其實志乃不擅長發球,球甚至差點沒過網——一個擦網運氣球。
丸子頭站的離網很近,輕松地墊了起來,粗眉毛兩步上前全力一扣,這一球精準地從自由人手肘上方挑釁一樣擦了過去,砸在了代表着界限的白線上。
志乃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手僵在原地。鹿丸瞥了眼鳴人,這家夥跟對面粗眉毛死瞪眼,誰也不讓誰,渾身都充滿了青春的燃燒特質,好像下一個球就能砸掉對面的腦袋一樣。對面粗眉毛揚眉吐氣,和丸子頭互相擊掌振臂高呼青春,炸毛則是嚣張地大笑着向這邊挑釁。
看來這場練習今天不會輕易結束了。
鹿丸頹廢地嘆了口氣:“麻煩。”
4.
新來的一年級排球隊員和前輩叫板的事情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知道領頭的那個‘大逆不道’的高一新生是個黃頭發、看起來很像小混混的矮子少年,叫旋渦什麽的。每次看到走廊有黃色頭發的人經過,就有不少學生把目光投過去,小聲說:“那是漩渦鳴人嗎?”
“不是吧,不會那麽高吧。我記得是不到一米七的小矮子。”
“诶——那麽矮還去打排球啊。”
“嘛,勇氣可嘉,但是感覺好莽,而且一點也不禮貌……”
讨論的同學仍然在讨論,完全沒看到身邊有個黃頭發晃悠了過去。漩渦鳴人放空眼神,像個傻子一樣晃進了自己班教室,教室裏一片安靜,都在看漩渦鳴人要幹什麽,最後發現對方只是回到座位上睡覺時才松了口氣。
不得不說,流言的力量是偉大的,現在全班都覺得這個跟前輩叫板的男孩是個混混,而且很會打架。
嗯,這個是高三的鍋,排球部高三生中有一個很會打架的肌肉男,那天垂頭喪氣地出了排球場的門,就好像輸了什麽一樣。結果傳着傳着就成‘漩渦鳴人打架贏了xx’之類的。
托他的福,現在沒有人靠近鳴人了,男孩也是女孩也是。
原本還幻想過被女孩子包圍的高中生活的漩渦鳴人徹底放棄了後宮之術的夢想,注意力偏到了另一件事上。
佐助。
今天是第三天,已經三天沒見到竹馬了,三天沒有和佐助練扣球,鳴人有點二傳成分不足。
倒不是說學校裏的二傳不好,畢竟奈良鹿丸在初中也是拿過獎的優秀二傳,而且頭腦很好使,球在半空的時候就會小聲告訴鳴人他要給球了,雖然給的擊球點忽高忽低以至于有的時候鳴人不得不用手肘,但第一次配合感覺還算是不錯——除了奈良鹿久太懶了根本不想額外訓練。
只是宇智波佐助的二傳太好了,而且還和鳴人一起練了十幾年,一朝換了二傳反而不适應了。
而且佐助判斷的比奈良還要快一點,給的擊球點永遠都正正好好是鳴人最喜歡的高吊,以前打2v2的時候需要戰術配合,可是和佐助一隊的時候就感覺不需要交流就能完美配合——是鳴人最喜歡的二傳沒錯了。
佐助從小就是宇智波家族出來的優秀二傳,從小就在所有人的視線下練球,所有人都說他是天才二傳。同樣是從小一起打球,一直負責給佐助扣球拿分的鳴人反而被說是帶飛。
有一點可以确定,宇智波佐助是最優秀的二傳,他能傳出讓鳴人放心扣下去的球,奈良在這方面确實比不上他。
——可是他說他不打了。不和矮子打球。
漩渦鳴人頹廢地把臉貼在課桌上,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奈良托出的明顯力量不足的球和以前佐助給他托的正正好好的球,兩方一對比,差距十分明顯。這麽一想,鳴人越來越覺得二傳成分不足了。
“果然還是去找找佐助吧……”鳴人頹廢地自言自語。
“佐助?那個初中的天才二傳?”有人拉開了鳴人身前的椅子,是之前和鳴人一起挑釁過高二高三的丸子頭——日向寧次。他的位置是左副攻,一個經常攔網的位置,順便一提那個粗眉毛——李洛克,來自遙遠東方的交換生——是右副攻,雖然這兩個位置在賽場上的交流不算多,但兩個人關系似乎不錯。
寧次問鳴人:“是那個宇智波嗎?你和他是竹馬?”
“嗯!”鳴人點頭,恍然,“說起來日向好像也……”
如果說宇智波家族是專門出二傳手的家族,那日向家可能就是專攻攔網位的家族了,無論日向家族的人站在哪一個位置,他們的攔網都十分完美,百無一漏。
這種完美的準确并不是依靠蠻力,而是靠那恐怖的觀察力,那雙在燈光下略有些泛白的瞳孔就好像細密的監控攝像頭,走位、站位、肌肉的發力、二傳的眼神,無論什麽假動作似乎都欺騙不了他們。
不懂這方面的人可能覺得他們會預知未來,因為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球已經落地了。
理所當然的是日向所在的隊伍得分。
鳴人眨眨眼,作為主攻,隊伍裏有這種可靠的攔網真的是太安心了,如果可以真想給隊裏所有人都來一遍。但是昨天的練習來看,這種準确沒有長年累月的練習是練不出來的,有些可惜。
“總覺得你在想什麽奇怪的事。”寧次笑着戳了一下鳴人的腦袋,雖然在打排球的時候氣勢很強,但散下頭發又覺得他整個人都軟下來了。鳴人聽到他說:“如果你要去拜訪宇智波家的話,我可以一起去嗎?”
“诶?”
真是意料之外的請求,因為正常人不會對剛認識一天的人說要去他竹馬家的吧,會顯得有些失禮、沉不住氣。不過漩渦鳴人就喜歡這種小意外,對方怎麽想他不打算深究,畢竟對方都把話說出來了,他也不能放着不管對吧。
“OK!我要去的話就打電話叫你們!”鳴人答得十分幹脆。
寧次悄悄在心裏比了個yes。
那可是人才輩出的宇智波家诶,十幾年前畢業的全能型球員宇智波斑,前兩年剛畢業的力量型球員宇智波富岳,現在高三的完美自由人宇智波止水、和高二的完美二傳宇智波鼬,宇智波家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潭水,你永遠不知道譚底有多少恐怖的怪物。
這種觀察學習的機會不常有。
寧次暗自激動着,面上則是非常沉穩地與鳴人交換了手機號。
5.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宇智波家的看門人沉悶地豎着指頭數過去,一個大金毛帶着一個小金毛,小金毛身後跟着鳳梨頭丸子頭……等幾個看起來造型各異的學生,一副來郊游的樣子。
但這是宇智波家啊!你們組團來刷卡嗎?
“抱歉……”波風水門撓撓頭,雙手合十,“和富岳打過招呼了,雖然人有點多……”
“嗯,富岳少爺确實有打過招呼。”只不過少爺沒和他說會有這麽多人啊!
在看門人和波風水門尴尬的對視下,有一把懶散的聲音從門裏飄了出來:“既然打過招呼,大叔你就讓他們進來呗。”
聽起來略耳熟。波風水門微微瞪大眼睛,輕聲說:“卡卡西……?”
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沒什麽精神氣的家夥,臉上戴着口罩,銀白色頭發散亂地垂下去一邊,十分恰好地遮住一只眼睛,另一只則是懶洋洋地瞪着死魚眼。鳴人擡頭去看表哥的表情,又看了看對面銀發哥哥的表情,想說什麽卻被鹿丸和寧次捂住了嘴,被迫沉默吃瓜。李洛克同樣待遇,他看起來可比鳴人更加憤憤不平。
這個瓜,對于同為排球運動員的他們來說着實不甜。
如果要概括波風水門和旗木卡卡西的關系,用同部門的前後輩太生疏了,該說是師徒才對。
宇智波富岳和波風水門其實是同一屆的,當時也在同一個球隊,波風水門是接應位置,宇智波富岳是主攻。硬要說的話,他們大概是當時唯二撐起球隊的人了,他們的配合确實擊敗了很多人,但也止步于整個球隊的低技術。
簡單來說,隊友太菜,帶不起來。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們想了很多辦法,不奏效。後來打了一年,高一入學了,排球部開始納新,正值高三的宇智波富岳沉迷學習少管球隊,同為高三的波風水門一個人邊學習邊撐起球隊,最後只留手底下養的兩個高一學生接手。
其中的一個就是旗木卡卡西,螺旋球的繼承人之一。
師徒見面總要說些什麽,更何況水門是帶着卡卡西入了排球隊的老隊長,更不該失禮。可是卡卡西的臉藏在口罩下面,黑色的眉眼糾結了一番,最終眼神定格在腳邊的雜草上,呈現出不熱不冷的态度來:“好久不見,水門前輩。”
“确實是好久不見。”波風水門乍一下也不知道說什麽,只好指着身後的一群小鬼說,“這是木葉高中的高一排球隊,來這裏找佐助……學習的。”
“噢。”卡卡西沒什麽好說的,他比小鬼們高了不少,卻比他們都要拘謹,仿佛水門是什麽猛獸一樣。看門人左右看看,招呼客人進門,用很熟悉的語氣對卡卡西說:“別擋在這了,去告訴後廚搞點客茶什麽的。”
“比起客茶,我覺得他們更需要熱牛奶和巧克力奶茶。”卡卡西幾乎游蕩着從門口離開,這腳步可比他懶散的語氣更有緊迫感。
鳴人又擡頭去看他表哥。巧克力奶茶是他表哥愛喝的東西。
後方,志乃拉高了校服的衣領,遮住臉,小聲地問似乎知情的小李和寧次:“那個卡卡西,不會那個copy卡卡西吧?”
“就是那個copy!”小李同樣壓低了聲音,就像是在說什麽驚天世俗的秘密一樣,“奇怪,他怎麽會在這裏的,我聽說宇智波家在那件事之後對他一直是排外态度……”
“什麽事?”鳴人後退,加入讨論圈。出生平民并沒有渠道了解事情經過的小李把臉轉向了寧次,寧次眼神漂移到鹿丸身上,鹿丸想了想,言簡意赅道:“水門前輩離開隊伍之前不是說養了兩個接班人嗎,其中一個是copy,另一個據說是宇智波家的。後來出了事故,宇智波家的前輩不能繼續打球了,copy也不打了。”
真是夠言簡意赅的。
“按年齡算,copy應該是現在的高三才對,他不會連學都不上了吧?”寧次問,“不會吧,旗木家不會放任他到這個地步的吧?”
“旗木家也很有名?”鳴人仰臉問。
“是個商業家族,以前很有名,不過宇智波和千手興起後沒落了。”寧次簡單地略過這個問題,順便糾正了一下坐姿非常随便的李洛克的腿,“喂喂,好歹也是別人家,稍微注意一下!”
“诶,青春熱血的少年人都該盤腿!端坐是老年人的做法!”李洛克端端正正地盤着腿,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身邊鳴人非常贊同地點頭,然後在表哥充滿壓迫性的視線中壓腿端坐。
“嘛,還是一群孩子呢,放松些,當自己家也可以。”門被拉開了,入目的不是卡卡西那顯眼的頭發,而是一個頭上綁着發帶的長發少年。波風水門有些呆愣地看他把牛奶一一遞給孩子們,又把巧克力奶茶放到他面前,好半天才認出來:“……鼬君?”
“好久不見,前輩。”被喚作鼬的少年尊敬地行禮,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看起來不像是打招呼倒像是在提醒什麽,水門比了個OK。
肮髒的交易在木葉排球隊眼皮子底下成型了。
宇智波鼬轉頭,臉上的笑容溫文爾雅,黑色的鬓發在臉邊微微晃動。他的衣服款式很眼熟,鳴人一眼就認出來佐助也有一件相同的衣服,但是佐助穿着那件衣服顯得更加容易親近,鼬穿這件衣服則是顯得距離很遠。
沒等鳴人開口說,鼬就搶先說:“抱歉,鳴人君,請回吧。”
——“佐助不會再打排球了。”
6.
卡卡西從門口挪到廚房的時候,忍不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手腕上的護腕仍然戴着,但是他卻不會繼續打球了。他原本以為他可以一直保持淡定的,畢竟那只是一個愛好,只是陪着摯友找樂子玩而已。
可是真的和波風水門再見面了,又想起當初跟着他一起打球的日子了,又覺得手癢,癢得心髒疼。波風水門身後跟着的小鬼們,他一眼就能看出這群小鬼站什麽位置。
就好像他當年站在二傳的位置,死死地盯着對面的發球,然後波風水門就會墊起第一球,接着摯友就會跟着前輩們活躍地飛奔到網邊,起跳,用眼角看他。那是一個渴望扣球的眼神,讓他無法拒絕,這一球在他手裏穩穩地被托住,托去了摯友手邊。
扣球,得分。
“你看,卡卡西!我得分啦!!”
大概是因為球隊很少得分,每一次扣球得分的時候球隊都很興奮,摯友會推起護目鏡,撲到他背上歡快地和他拍手,前輩們也會來拍他的背,說他扣得好。不得不說,那種氣氛即使冷淡如卡卡西也不得不加入進去,一起笑。
後來,後來就不行了。
那是一場春高預選賽,對手是遙遠的北海道的高中,球隊實力非常強,尤其是他們的主攻手,那種扣球的力氣甚至不像是未成年。他們的二傳也很有本事,網上推球時甚至差一點扭了卡卡西的手。
他們優勢很大,木葉高中這邊士氣低迷。
“那有什麽!球還沒落地,還沒輸!”摯友把護目鏡戴好,一巴掌拍在卡卡西背上,背對着燈光裂開嘴角,“來都來了,不能說無功而返吧?不會吧小天才卡卡西,你怕了嗎?”
“誰怕了!”卡卡西咬牙拍開摯友的手,眼神兇狠地瞪着對面的二傳,“看我擊碎他們!”
“就是這種氣勢哈哈哈哈,我又想起咱倆初遇的時候你那中二的樣子了!”
“唔!給我忘掉!混蛋!”
但是運氣有的時候就是不會光顧樂觀的人。
第三局,北海道始終領先木葉一分,一直持續到第二十四分,假如這一球落地了,對方就會贏。打到現在,雙方的體力都見底,本來就不擅長運動的卡卡西甚至沒辦法從網邊離開,生怕二傳不到位。
對面的主攻手發球,球旋轉着飛到木葉場地後方,波風水門飛身搶救這一球,明顯一傳不穩。
“抱歉,救球!”水門甚至來不及站起來。
救了這一球的是站位稍靠前的摯友,他借着球落下的高度冒險直接扣球,卻被對方的副攻直接攔網,卡卡西一把撈起球,對方的主攻手當場扣殺。
——沒落地。
等再回過神,球已經落在了對方的場地上,摯友一臉痛苦地捂着右邊胳膊蹲下去,半天都起不來。在裁判慢了半拍的哨聲中,在觀衆的歡呼中,卡卡西像是個雕塑一樣呆呆地站在那裏,距離自己的摯友只有三步遠。
是自己撈起的那一球讓摯友受傷的嗎?
那是記憶裏最後一場聽到歡呼的排球賽了。自那之後,摯友沒有再來上學,也沒有再扣下他托出去的球,即使有新的主攻手扣了球,似乎也沒有摯友扣的那麽完美、那樣令人歡喜了。他們最終也沒去成全國大賽,摯友用一條胳膊換來的預選賽冠軍被士氣低迷的木葉高中徹底浪費,卡卡西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即使是波風水門也無法讓球隊再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