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鄭魁站在放學的校門口,手裏拿着早就喝完的酸奶,他無聊的反複咬着嘴裏早就沒有味道的吸管,鄭魁無意識的動作受到了很多周圍女同學的目光。
十分鐘後,鄭魁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他又看了看周圍,很明顯人比剛才少了很多,鄭魁吐掉嘴裏的吸管,扔掉被他□□了半天的酸奶盒,轉身又重新往教學樓裏走。
他來到林諾言的教室,果然教室裏只剩下他一個人。
“諾言!你怎麽還不走!”
正在認真打掃衛生的林諾言被鄭魁的突然點名吓了一跳,“啊!你吓我一跳!”
鄭魁瞪了他一眼并走到林諾言的位置上開始幫他收拾書包,“我在門口都等你半天了,謝君他們已經先走了。”
“我不是告訴你先別等我了嗎?”
鄭魁把書包扔給他并搶過他手裏的掃把丢到一邊,“你說不等就不等啊,我為什麽要這麽聽你的話啊!”
林諾言知道他在生氣,可是鄭魁越生氣他就越開心,“可是我的活還沒幹完啊,明天老師來了又該……”
“少廢話!他能把你怎麽的!他要是敢動你一根頭發,我就能把他變成禿瓢!”鄭魁抓住林諾言的手往外走。
鄭魁沒有看到他身後的林諾言幸福的笑臉。
等兩人來到約定的地點時,揚子華與季傑已經與外校的學生開始了飙車比賽。
林諾言與鄭魁站到人群裏尋找着楊子華他們,林諾言看着前面正要開始的比賽,心裏膽戰心驚的,“鄭魁我可告訴你啊,你可不能再去比賽了,這太危險了。”
“哼!我當然不會再比賽了,上次因為這個比賽還害得你受傷了呢!不過我喜歡你的警告。”
林諾言伸手掐着鄭魁的胳膊,但是他用了半天勁,對方愣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鄭魁被他撓癢癢式的攻擊給逗樂了,“呵呵,你別掐了,我這裏這麽多肌肉,不管你用多大勁都掐不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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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諾言被鄭魁挑起了怒意,他對着鄭魁的腰狠狠地掐了下去。
“哎呦!”
等鄭魁找到謝君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謝君!子華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你怎麽才來,季傑都比完了。”
鄭魁将手搭在林諾言肩上,一臉浮誇的疲倦,“這不忙着料理內務呢嗎!”
謝君冷着臉對林諾言說道,“看來教育還是不夠啊。”
林諾言贊同的點點頭。
鄭魁捏住林諾言的臉,不滿的沖他喊:“你點什麽頭啊!什麽教育不夠啊?”
“鄭魁……疼……”
林諾言裝出一副很疼的樣子,他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很享受。
謝君有點受不了他們倆的折磨正想給季傑打電話時,他就回來了,“哎!你們怎麽才來呀!我都比完了!”
鄭魁放開林諾言說道:“不好意思啊,你比的怎麽樣啊?贏了嗎?”
被放開的林諾言沖着季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是誰啊!光看人就能分出勝負好不好!”
“吹!接着吹!還吹不死你怎麽的!”
“我沒吹!我真贏了,贏了對方整整三十秒吶!”
“行!你厲害行了吧!我要是不承認你厲害呀!你今天都得磨叽死我。”
“知道就好,對了,現在到子華了,咱們快過去吧。”
鄭魁他們找到楊子華時,他已經和對方打了起來。
鄭魁和季傑包括一向冷靜的謝君想都沒想扔掉書包就跑過去加入戰局。
林諾言想要拽住鄭魁但是卻晚了一步,他沒有預測到鄭魁的速度有這麽快。
戰火一觸即發,鄭魁這邊雖然他們都很厲害,但是對方勝在數量多,鄭魁剛剛拉起楊子華就被身後的人絆倒了,後腦重重的磕在了地上,他強撐起身體回過頭,他看到那人手裏居然還拿着刀要向他揮過來。
“鄭魁!”
鄭魁的視線突然變成了紅色,有什麽東西濺到了他的臉上。
林諾言看到那人拿着壁紙刀要對着鄭魁的臉劃下去,他已經想不了那麽多了,他只知道他要保護鄭魁,他不可以讓鄭魁受傷。
林諾言伸手擋住了那一刀,他的手掌出現了大概五厘米的血痕。
“諾言!”看着為自己受傷的林諾言,鄭魁就像一只爆發的野獸,眼睛充血死死的盯着那個拿着刀的人。
他猛的站起來,跳到那個人身上将他壓倒,對着他揮動自己的拳頭。
他身下的人在看到林諾言受傷的時候就已經被吓到了,他只是想拿刀吓吓他們的,沒想到真的傷了人,現在面對鄭魁的猛攻他更加無力回擊。
“對不起!饒了我吧!對不起!”
林諾言上前拉住鄭魁,再這樣下去,那個人會被他打死的,“鄭魁!快住手!我沒事!快住手!你會打死他的!”
林諾言手上的血沾滿了鄭魁的白襯衫,血腥的味道萦繞在鄭魁的鼻尖,這更加挑起他體內的暴力因子。
林諾言看那人的臉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了,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人命的,他抱住鄭魁的腰喊道:“鄭魁!我好疼!我的手好疼!”
鄭魁聽到了林諾言喊疼馬上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轉過身握住他的手,“諾言,你的手怎麽樣!很疼嗎!”
這時遠處有人在喊警察來了,鬥毆的人竄的竄,逃的逃就剩下幾個傷勢嚴重沒法跑的人。
“諾言我馬上叫救護車,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鄭魁你不要那麽緊張,我沒事,不疼,鄭魁我不疼!真的不疼!”
“怎麽可能沒事呢!這麽長的口子!還出了這麽多的血!怎麽會沒事呢!你別動!我看看。”鄭魁激動的對着林諾言喊道。他握着林諾言的手,不敢去觸碰那道傷口,心疼的快要碎掉了,仿佛那一刀是割在了他的心上。
“鄭魁我真的……”擡起頭的林諾言愣住了,他看到鄭魁哭了,他不知道鄭魁也會有這麽脆弱的一面,林諾言的手好像也沒那麽疼了,因為他看到了可以治愈他傷口的良藥。
謝君他們也跑過來扶起鄭魁和林諾言,鄭魁剛站起來就一陣天旋地轉,又要向後倒去。
“鄭魁!鄭魁!鄭魁!”
所有人都圍住了鄭魁,鄭魁的眼前出現很多張焦急的臉,但是他的眼中只看得到林諾言。
“鄭魁?鄭魁?鄭魁……”
鄭魁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丁唯緊張的臉。
“鄭魁?鄭魁?你怎麽了?”
鄭魁做起來看了看四周,眼前熟悉的一切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事只不過是一場夢。
“我剛才好像做夢了。”
丁唯一聽他說只是做夢便松了口氣,于是笑着說道:“是什麽夢能把我們鼎鼎大名的鄭魁,鄭大少爺給吓哭啊?你看你都哭了。”
鄭魁茫然的摸摸臉,還真的濕濕的,“我……哭了?”
“嗯,剛才聽到你叫,我可吓壞了呢,起來一看你居然哭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鄭魁擦了擦眼淚,他把丁唯摟在懷裏。
“鄭魁?”
“丁唯,你不會離開我對吧?”
丁唯回抱住他,“鄭魁,我愛你,我不會離開你。”
同一時間,在林諾言的家,陳景的打呼聲充實着整個房間,林諾言坐在陽臺上看着天上寂寞的月亮,今晚天上沒有星星,無形之中增添了一絲冷清的感覺。
要不是有陳景的打呼聲,林諾言可能真的會以為自己聾了,對他來說太安靜會讓他心生不安,就像很久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有些事就是發生在無聲之中,無論是那些可怕的噩夢,還是痛失真愛的痛苦,他都不想再經歷了。
林諾言擡起右手,借着月光他看到自己蒼白的手上那條難看的疤痕,這個地方已經不痛了,但是為什麽他的心還在痛呢?
他看着這道疤痕就像在看着鄭魁,林諾言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變态一樣,他居然對着自己的右手意淫。
林諾言放下手再次将視線放回天上,“鄭魁,你現在做什麽呢?”
林諾言特意跟陳景換了送牛奶的負責區域,這樣他就可以天天看到鄭魁了。
這次他早上還是沒看到鄭魁,反而又讓他碰到了丁唯,但是這次林諾言覺得他已經沒有必要再跟他說話了,該說的話已經都說了,他現在的目标只有鄭魁。
林諾言送完牛奶就沒什麽事了,因為他為了鄭魁已經把快遞的工作辭掉轉向酒吧了。
林諾言鼓足了勇氣,按下了鄭魁家的門鈴。
“叮咚!”
屋裏傳來了不規則的腳步聲,“誰呀?”
“早上好。”
還沒睡醒的鄭魁打開門看到了林諾言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昨晚剛夢到他,現在就見到了本人,這感覺好像還在做夢。
“你來幹什麽?”
林諾言還是像以前那樣對着他笑并說着以前鄭魁對他說過的話,“我想你了,就想來見見你。”
“你看到了,我關門了。”
“哎!等等等等!”林諾言及時伸出手擋住門。
“你還要幹什麽?”
“鄭魁,我們可以談談麽?”
“你要談什麽?如果你要說你橫刀奪愛的計劃呢,恕我不奉陪。”
“我不是要說這個。”
鄭魁可能是沒睡好腦子有些迷糊,他也說不出再見到林諾言的感覺,看見這個人就像在看他的過去,讓他想起過去的自己有多愚蠢和可笑。
“行,你有什麽要說的?說吧。”
“鄭魁,我這次回來希望我們可以……”
“不可能。”
“可是我還沒說完啊。”
“不管你要說什麽,我都會回答不可能。”
林諾言愣愣的看着鄭魁,苦笑着說道:“鄭魁,你變了呢。”
“你也別這麽說,當年我也是生活所迫嘛,你都變了,我能不變麽?”
“可是我現在又變回那個我了。”
“林諾言,對你來說我是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你說撒手就可以撒手,說收回就可以收回?”
“不是這樣的,鄭魁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我告訴你,你當初扔掉的垃圾,現在是別人手中的寶貝,我也勸你不要奪人所好,不然的話我會質疑你這個人的人品。”
“鄭魁,我是愛你的,就算我當初的離開也是因為我愛你啊!”林諾言想要抓住鄭魁的手,卻被他厭惡的閃開了。
“別跟我提愛!你不配。”
“砰!”鄭魁無情的關上了門,将林諾言隔絕在他的領域之外。
林諾言無奈的嘆氣,他早就預料到會這樣,他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面,他以為他已經可以冷靜的接受鄭魁的指責了!但是他錯了,他的心還是會痛,就像針紮一樣。
“我還會來找你的!”林諾言對着大門喊完便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屋內鄭魁站在窗口看着林諾言遠去的背影,比起厭惡林諾言,他想的更多的是怎麽讓林諾言也嘗嘗那個時候自己所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