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號重新登錄
伏黑惠少見地慌了神。對練室的隔音很好,離這邊有一定的距離,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跑回虎杖悠仁的房間,氣喘籲籲地拿起七海建人的公文包,兩面宿傩的咒力依然嚣張且狂妄地外洩着。哪怕他還小,再具體的利益糾紛并不易分析,但他知道這鐵定會給五條老師帶來麻煩。
更何況五條家并非所有人都是咒術師。
他急忙敲了敲長姐的房門:“津美紀!”
“等一下——”伏黑津美紀悠哉的聲音響起,适時地安撫了些許伏黑惠緊繃的神經,門被拉開,少女臉上還留有笑意,“怎麽了?惠。”
“你……”伏黑惠話語一頓。
不要跑?萬一戰場被擴大呢?
快逃?她會是自己一個人逃走的人嗎?
我該說什麽?伏黑惠握着公文包的手緊了緊,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伏黑津美紀見少年有些蒼白的面龐和其手中的公文包,也斂了笑意:“怎麽了?”
“我們要玩躲貓貓游戲,和之前的沒有什麽兩樣。”伏黑惠看着地板,偷偷地讓白色玉犬鑽入房間,機械地說出借口,“……所以你要躲好,不被我找到,就不能出來。”
伏黑津美紀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伏黑惠一怔,擡起頭,看向少女認真的面龐。
伏黑津美紀見狀噗嗤一笑:“放心啦,我不會出去的,喜歡的動漫還沒看完呢。”
“惠也要小心,不要玩得太厲害噢。”她彈了一下少年的額頭,“受傷了我會生氣的。”
“嗯。”伏黑惠退開兩步,待少女關上門,便拿出手機來,踟蹰片刻,還是撥通了五條悟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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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津美紀躺到床上,關掉視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在來到五條家之前,她便隐隐約約覺得伏黑惠有事情瞞着她。
他總是帶着大大小小的傷,衣服也會經常弄髒,每當考試周、換季,甚至于秋冬的時候尤其厲害,這時他就總會攔下洗衣服的活,讓她去洗碗,說什麽都不聽,倔得要命。
少年在外,行為有時會帶着些許古怪、些許狠戾,可待她又一如既往。這令她摸不着探尋的方向。
書上說,男孩子打打架無可厚非。
少年有意隐瞞,她也不願深究,可又看不得少年受傷,無法避免地大大小小冷戰了不少回。
這件事情,直到五條悟找上他們才緩和。
後來的伏黑惠喜歡上玩手影,雖然偶爾也會有幾塊烏青,但她明白是五條悟在課外時間教他“防身術”,所以并不會對此插嘴。
她很高興,來到五條家之後,伏黑惠才開始擁有一個少年人應有的俏皮,學會對外界擁有好奇心,處事變得相對柔和。他會學着去犯錯、去認錯、去吸取教訓,會笑會怒會吐槽,嘗試着努力去變成一個穩重的大男孩。
所以像少年方才這種染着不安、內疚,甚至于緊張的神情,确實是久違了。
同樣,她也開始發生變化。她不再是那個站在陽臺上束手無策的女孩,只能眼觀落日,焦急地等待遲歸的少年。
她依然會擔憂,卻在努力讓自己不再去否定少年危險的正義感,因為她知道有誰能真正地幫到他。
她拿出手機,盯着五條悟的電話界面看了一會,最終還是撥通了另外一串未署名的號碼。
“我留了一只玉犬在津美紀的房間裏,有什麽事情我能知道。”伏黑惠一邊跑一邊焦急道,“兩面宿傩是七海先生能對付得了的嗎?虎杖會怎麽樣?”
“不要急。”五條悟的聲音從聽筒一方傳來,“按理來講悠仁是能夠把宿傩頂下去的。悠仁還小,宿傩只有一根手指,在五條家的結界裏面對七海,能用這個身體發揮的空間不大。”
“七海先生會殺了他嗎?公文包裏有那個人的武器。”伏黑惠在緣廊拐了個彎,直奔對練室,“七海先生是好人,我不想他吃虧,但我也不要虎杖出事。您快想想辦法!”
誰知五條悟噗嗤一笑,問他:“是私情嗎?”
伏黑惠反問道:“什麽是私情?”
“好吧,對小學低年級可能有點難了。”五條悟笑道,“你放心吧,七海能解決的。宿傩特地跑出來,應當是有想親自确認的東西。”
伏黑惠眼神暗了暗,說:“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就——”
“不要放大招。”五條悟打斷道,“沒有如果,相信七海吧,那是個靠譜的成年人。”
伏黑惠跑入對練室,意外地發現七海建人和兩面宿傩并沒有打起來。
兩面宿傩只是安靜地靠牆而戰,看到他才露出玩味的笑容:“哦,來了。”
“伏黑君,放下包就走。”七海建人警惕道,“他的目标是你。”
“別說得那麽難聽,把幼崽吓跑了你又賠不起。”兩面宿傩嗤笑着晃了晃手,“伏黑惠,你那以影子為媒介的咒術叫什麽?”
對方的殺氣絲毫未經收斂,見七海建人沒有走過來的意思,伏黑惠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乖巧地抱着公文包,扔也不是,遞過去也不是。
“不要這麽警惕,我今天不取你性命。”兩面宿傩挑眉,“對你也不是壞事吧?曝光咒術只會讓你變得更強。”
伏黑惠瞥了一眼七海建人,回答道:“十種影法術。”
“十種影法術。”兩面宿傩摸了摸下巴,片刻才悠悠道,“啊,似乎有點印象。”
他對人類實在是沒有什麽興趣,對弱者更甚——哪怕只是在他标準裏的弱者。現在想來,當年被封印的戰役裏,好像有過一個用類似術式的。
“今天心情好,想和你多聊兩句。剛好那六眼仔也不在。”兩面宿傩随意地将右手插.入褲兜,悠悠地走向伏黑惠,見七海建人又要妨礙,便沉聲道,“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我只是來聊聊。下一次,我就殺了這小子。”
語畢,他用左手的利甲指了指虎杖悠仁的胸口,邪笑着威脅道:“想必這心髒會鼓動得十分有活力。”
七海建人咋舌,計算了一下他與伏黑惠的距離,尚且在能趕上的範圍內,便不再動了。
“那我們繼續吧,伏黑惠。”他笑着用手捏住伏黑惠的臉頰,用上一點力氣将其臉擡起,“對你來講式神是什麽?”
伏黑惠眨眨眼,愣是沒想到對方會問這種問題:“哈?”
見少年雲裏霧裏,兩面宿傩耐心地補充道:“式神是你的武器,你為何将它的安全優先于自己?”
“是因為式神種類受限,覺得自己只有十次機會?還是說你已經狂到可以讓式神放水?”他嗤笑道,“你這樣可很難讓我盡興。”
“式神是……”伏黑惠頓了頓,這才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麽,他在指方才自己被蝦蟇摔到地上,優先去擔心玉犬的事情。
他可以和式神溝通,可以情感共鳴,想來他從未單純把式神當做過純粹的武器。他會去安撫害怕的玉犬,也會放玉兔出來玩,想來之後也會讓蝦蟇去玩水。
兩面宿傩是什麽意思,想說這是錯誤的嗎?
“式神有感情、有智力,和武器不一樣。”伏黑惠冷靜下來,回答道,“武器是鐵塊,并沒有思維能力。”
“這種想法會拖累你。我說了,我只希望自己能盡興。”兩面宿傩将手輕輕下滑,摁上小孩纖細的脖頸,“我會給你長大的時間、變強的時間,但如果讓我發現你的上限比我的預期要低,我會殺了你。”
他輕笑着湊近少年的面龐,啞聲道:“魅惑我吧,伏黑惠。”
手腕被鉗住,兩面宿傩一怔,擡頭看向伏黑惠身後的男人。
伏黑惠整個人注意力都在兩面宿傩身上,身後突然伸出一只手吓了一大跳,回頭望去,兩眼睜大、瞳孔微縮,遂即腦袋被那人寬大的手掌狠狠揉了揉。
“那不如讓我來魅惑一下你,怎麽樣啊?帶不帶勁啊?”伏黑甚爾笑道,“擱這釣我兒子玩文字游戲,瞧不起誰呢?”
“嚯?”兩面宿傩頗感興趣地皺眉,眼前的人竟是一點咒力都沒有,又屏息隐藏蹤影,宛如透明人一般接近。
“小孩才聽不懂,大人可聽得明明白白。”伏黑甚爾手上用力,強行将兩面宿傩的手洩了力道,把伏黑惠往身後一帶,“你這樣是要叛無期的,懂不?”
這麽看來,伏黑惠長得與對方有八分相似,兩面宿傩心下了然。
“怎麽,他是你兒子?”手被捏得青筋暴起,見此人實力非凡,他興致盎然地笑着挑釁道,“替你教學,竟不知感恩。”
“嗨喲,那我可太謝謝你了。”伏黑甚爾笑着示意門外,“那我們出去談談?”
兩面宿傩的表情逐漸染上狂氣:“好啊,你可得讓我盡興。希望你不會不如你兒子。”
七海建人皺眉,這兩人放出去肯定要掀飛小半個五條家,便想開口阻攔:“你們——”
咒力突然消散,三人皆是一愣。
虎杖悠仁一臉迷茫地眨眨眼,喃喃道:“沒完了?把我身子還我??”
“……?”虎杖悠仁頓了頓,猛地開始哀嚎,“手腕啊!痛痛痛痛,爹!!痛!!!”
“誰是你爹?”伏黑甚爾嫌棄地松開手,方才的壓迫感像是錯覺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你小子怎麽回事?”
“虎杖!”伏黑惠眼前一亮,繞開伏黑甚爾跑到虎杖悠仁面前,看到對方紅腫的手腕,心疼道,“吹吹?”
“嗚嗚,伏黑——”虎杖悠仁見到對方,揉着自己的手腕委屈巴巴道,“宿傩他、他搶我身子!!”
“?”伏黑甚爾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他朝着室外一指,對虎杖悠仁說:“小子,借一步說話?”
誰知伏黑惠立刻跑出來擋到虎杖悠仁身前,對伏黑甚爾喝道:“不行!他是無辜的,不準欺負他!”
伏黑甚爾:?(警覺)
作者有話要說: 兩面宿傩:……小鬼。(髒話) 伏黑甚爾:怎麽有個陌生小孩叫我爹?(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