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剿匪
一道清冷的嗓音在房中響起。
黃天霸一愣慢慢轉過頭, 看到在房中站着一道素白的身影。
今夜是他大喜的洞房之夜,先是壓寨夫人逃跑,後有不速之客來打擾。
真他娘的煩!
粗犷的嗓音嚷起來, “從哪來的毛頭小子, 竟然敢壞我好事?”
“壞你好事?”
時澗伸手在腰間一抽,一把軟劍握在手中。
他垂眸看了看劍上的銀光, “是哪只手?”
黃天霸被問得一愣, “什麽哪只手?”
時澗劍尖指向黃天霸, “我是問你哪只手碰了她。”
黃天霸聽此,真是狂放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碰自家的壓寨夫人他也要管?
聽此他不容分說,直接向前攻去,電光石火的一瞬間, 只聽到從新房內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黃天霸連對面人的臉都沒看清,低頭就發現自己的手斷掉了一只。
時澗轉眼之間已經坐在雪芙面前,用劍挑開綁着他的繩子, 拿下她口中的棉巾。
雪芙直接抱住時澗輕聲喚道:“夫君!”
時澗輕輕拍了雪芙的肩膀,伸手扯下雪芙發間的一根發帶,系在她的眼睛上, 溫聲道:“不想你見血, 不幹淨,你在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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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不知道時澗要做什麽,但是只要他在這,雪芙就安心,她點點頭, 安靜地坐在那。
時澗轉身提着劍, 慢慢走到黃天霸眼前, 眼中除了鎮定便是濃濃的殺氣。
黃天霸全身顫抖着,雙眼滿是驚恐地看着時澗,完全沒了剛才的霸氣,他的一只手緊緊握住斷掉的另一只手,殷紅的鮮血在紅燭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可怖,濃濃的血腥氣彌漫開來,黃天霸全身因為疼痛而顫抖着,說不出一句話來,完全沒了剛才的嚣張。
他眼看着時澗向前,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你,你要做什麽?”
時澗冷聲問,“他們給了你多少?叫你搶人?”
黃天霸不敢隐瞞,此次他下山劫人卻是恭王指使,除此之外一概不知,“十萬,十萬兩銀,好漢饒命啊。”
黃天霸看着時澗全身森然冒出的殺氣,猶如淩遲一般,他苦苦哀求着,可是一切都于事無補。
一道寒光劃過,只聽到又是一聲凄厲嚎叫,一股鮮血直接噴在貼着大紅喜字的窗戶上。
時澗的軟劍上,往下滴着血,他靜靜走到桌前,拾起上面的紅蓋頭,輕輕将軟劍上面的血擦拭掉,又插回自己的腰間。
外面已經隐約響起一些打殺聲,想來是明清軒他們到了。
時澗走到雪芙身前,打橫輕輕抱起她,低頭看了看,珍視的眼神猶如看着珍寶一般。
“芙兒,我們回家了!”
雪芙的雙眼仍舊蒙着發帶,雙手抱着時澗的脖頸,輕聲回好。
聯想到剛才,那山匪凄厲的嚎叫聲,她明白是夫君不想讓她看到可怖的場景。
想到這裏,雪芙又往時澗的懷中靠了靠。
時澗抱着雪芙剛出了院門,就看到明清軒身邊又站着一位長相十分清俊的男子。
天色已經見亮,山寨裏面的所有的山匪都一進被明清軒連着聽到信趕來的紀昀一起剿了,按照時澗吩咐的,一個不留。
紀昀看到時澗抱着雪芙出來,十分擔心地上前問道,“芙兒,你受傷了嗎,是否有事?”
時澗看見明清軒身邊站着的紀昀,正是紀家一直提到的,雪芙的義兄。
雪芙聽見紀昀的聲音,“是兄長來了嗎?我沒事,沒有受傷。”
時澗聽見雪芙回紀昀的話,抱着雪芙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
“夫君,這是我義兄。義兄,這就是我在信中多次跟你提到的夫君。”
時澗抱着雪芙未動,紀昀十分大方的拱手,“有勞妹婿。”
時澗微微颔首,算是回禮。
紀昀來的時候已經備好了馬車,幾人走到山下,時澗抱着雪芙上了馬車,明清軒則是還要把帶出來的軍隊送回去,就不與時澗一道去平陽。
紀昀看着時澗一路上十分細致妥帖地照顧雪芙,心裏不知名的酸澀湧起。
他喜歡雪芙多年,無奈紀家家規在上,盡管他喜歡她,卻不能入贅娶她為妻,只能默默遠走,為紀家為雪芙守着這份家業。
如今看了雪芙招了這麽出衆的一個贅婿,自然放心不少,可心裏遺憾和失落卻是怎麽也消解不了。
雪芙靜靜地靠在時澗的胸前,眼睛也不眨一下,紀昀的馬車上備了雪芙愛吃的小食和點心,還有喜歡喝的牛乳茶。
時澗看着雪芙不吃不喝的模樣,知道她經歷這一場劫難一定吓壞了,他垂眸問,“芙兒你要不要吃些東西。”
雪芙搖搖頭。
時澗又端了一些雪芙愛喝的牛乳茶,“那來喝點牛乳茶怎麽樣?”
雪芙還是搖搖頭。
時澗見此,蹙起眉,心裏想着小姑娘一定吓壞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到現在連一聲哭聲也沒有。
“芙兒,現在只有你和我,我是你的夫君,你靠在我身上,想哭就哭出來。”
時澗幾乎是溫聲軟語地在勸着她,又伸手輕輕拍了拍雪芙肩膀。
雪芙問道時澗身上熟悉的龍涎香,這個味道讓她那麽安心,想起兩人往日的閨閣時光,雪芙得鼻尖一酸。
擡起頭,看着時澗,他正在垂眸溫柔地看他,兩人經歷這一場劫難面色都有些風霜。
雪芙晶亮的眼眸中慢慢蓄滿了淚,再也止不住,她顫着聲音。
“夫君.”
時澗看見雪芙哭出來,終于放下了心,又伸手将摟在自己懷裏。
“芙兒,一切都過去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雪芙聽見時澗溫柔安慰她,更加抑制不住自己情緒,徹底爆發出來。
“夫君,嗚嗚.夫君.”
時澗則是一直抱着雪芙,輕輕拍着她的肩膀。
此刻,他從未覺得自己是這樣被一個人需要,經歷這場劫難,他已然覺得,這輩子都要好好保護她。
從他看見那山匪的髒手在即将碰到雪芙的一瞬,他就知道,這輩子,誰都不可以碰她,她只能是他的。
雪芙的哭聲從車內傳出來,紀昀在前騎馬聽見,不自覺地向後回過頭,又慢慢轉回來。
哭了半晌,雪芙嗓子又幹又啞,滿臉淚痕,哭得跟個小花貓一樣。
時澗一邊抱着她去,一邊拿過晾好溫度的茶給她喝,又伸手掏出一方軟帕,在車內的小銅盆中投了一下,為雪芙細細的擦臉。
雪芙仍舊穿着,被山匪換上的大紅嫁衣,發髻有些淩亂,一想自己此刻定然是醜極了,面對夫君,雪芙心裏尴尬得要死。
她忙奪過時澗手裏的軟帕,轉過身。
“哎呀,你別看了,我現在一定很醜。”
時澗嘴角揚了揚,小姑娘終于知道害羞了。
“不醜,芙兒一直都很美。”
這話說的雪芙臉色紅了起來,可是她還是還不想這幅狼狽的模樣,讓時澗看到,雖然兩人已經成為夫妻也曾睡在一張床上,可是現在的情形跟之前不同。
時澗看出雪芙的別扭,溫聲勸,“芙兒,無論經歷了什麽,我都是你的夫君,你我夫妻一體,很多事情都要我們一起來面對,乖,讓我幫你。”
雪芙聽見時澗這樣說,心裏才稍稍放下那點尴尬,讓時澗幫她擦臉,整理淩亂的發髻。
行了半日,終于到了平陽。
到了紀府,時澗抱着雪芙下了馬車,早有靈犀和青雲上前,看着雪芙一臉狼狽,兩人相視一眼,滿臉擔心。
不敢耽擱,直接小碎步引着時澗去到內院,雪芙的住處。
院內早已經準備好一切,一早有小厮準備好洗澡水,雪芙所有用的東西一應俱全。
時澗抱着雪芙走進她的房間,進屋看到,這間房幾乎與雪芙在惠州城的房子一模一樣。
他轉念一想,這定然是雪芙那義兄的安排,兩人從小到大,自然熟悉對方性格,生活習慣。
想到這處,時澗忽然覺得十分不自在,像是自己的看好的東西被人奪走了一般。
時澗将雪芙放在床上,立刻就有一群小丫鬟上前,幫着雪芙脫衣沐浴更衣。
時澗被層層的紗幔阻攔在外,身上亦是狼狽。
此時有侍女上前對時澗福樂福身,“姑爺,公子給姑爺背了廂房,姑爺可去那裏沐浴更衣。”
時澗看着那侍女,他要在廂房沐浴更衣?
難道不是在這裏?
他已經跟雪芙同居一處多日,為何到了這邊,就要住到別處?
時澗不由地生出一股煩悶來。
可眼下看着自己一身的髒污和狼狽,也只得先去收拾一番。
被侍女退下衣物,一步步走進滿是花瓣的浴桶中,浴室裏滿是氤氲的水汽。
靈犀和青雲仔細又耐心地為雪芙擦拭着每一處,可雪芙覺得怎麽擦身體都是髒髒的。
大概是心裏作祟,靈犀和青雲又細細的為雪芙洗過發,雪芙才從浴桶中出來,兩人一起為雪芙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身上确認雪芙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換上一身嫩粉色寝衣,靈犀與青雲又吩咐人在正廳內擺膳,雪芙坐在桌前。
擡眼問“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