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表演
惠州城的春日宴上, 是各家族門閥的小姐公子展示自己的絕佳機會。
無論是誰,皆都想借此機會一展風姿,遂在春日宴上進行才藝表演已經成為傳統。
才藝展示正式開始, 各家小姐公子, 皆都躍躍欲試。
雨花閣的後臺亂作一團,皆都是各家準備才藝的小姐公子, 排隊上臺。
雪芙站在一方角落, 腦海當中還在想着昨日下午練習的出水芙蓉舞。
時澗坐在臺下候着, 心裏想着小姑娘登臺演出的模樣一定十分耀眼,小姑娘在家中練習了一個下午,可見對于這場表演的重視程度,她這個時候會不會很緊張?
時澗此生看過的表演不計其數,還從未這樣期待過一個小姑娘的表演, 左右其他人的表演他也無心思欣賞,不若去後臺看看她在幹什麽?
想到這裏,時澗起身信步朝雨花閣後臺的方向走去。
演出正式開始, 各家公子小姐皆都使出看家本領,琴棋書畫,歌唱舞蹈, 吟詩作賦, 百花齊放一般。
其中王家小姐的呼聲頗高,只見王芊芊上臺,舞了一曲長袖舞,靈活的手臂将長袖甩得眼花缭亂,叫人見了就知曉, 王芊芊的平日的舞蹈技藝頗為高超。
一曲結束, 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王芊芊十分自信的,揚起頭來,帶着自信的笑意,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般走下臺去。
王芊芊下臺時,眼神瞥過後臺,嘴角浮上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雪芙終于在腦海當中演練過所有的動作,忙将挂在一旁的月光百蝶穿花茜紗舞裙從架子上拿下,準備拿到內室去更換。
拿下舞裙的時候,雪芙低下頭一看,發現原本月光白的舞裙上,竟然塗有一點點墨跡.
雪芙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嗡嗡作響,這該怎麽辦.
她從未遇見此等情況,為何好端端的潔白舞裙上竟然出現斑斑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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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春日宴上表演過幾次,可今年的演出尤為重要,想要繼承家業,就要獲得城中商會的小姐們支持,春日宴正是拉攏人脈的好時機。
可現在,她難道要穿一聲髒污的舞裙上場表演嗎?
雪芙的心越想越沉,她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裏,手裏握着髒污的舞裙怔怔的發愣,大顆淚珠從鹿眼中湧出,在精致白皙的小臉上留下,一顆顆垂在潔白的舞裙上。
心情糟糕到極點。
“怎麽了?”
有人在她耳邊溫聲問。
雪芙含淚擡起頭,見是時澗站在她眼前,躬身眉眼溫柔地看着她。
看到時澗出現在她眼前,雪芙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她咬唇,顫着聲音道:“夫君,我的裙子髒了.”
時澗聽此,見雪芙十分難過的模樣,心中一窒,在她面前慢慢蹲下來,看着小姑娘的神情眉頭緊鎖着,一滴滴淚滴在髒污的紗裙上,格外叫人心疼。
時澗不禁伸手将雪芙的一縷亂發別在而後,随後将她抱在懷中,輕聲道:“芙兒,你別哭。”
雪芙靠在時澗的肩膀上,心中忽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逐漸安撫她焦躁不安的心。
她點了點頭,仍舊抽泣着,“可是,這場演出對我來說很重要。”
時澗伸手拍了拍雪芙的後背,“讓我看看你的裙子。”
雪芙起身,将懷中髒污的紗裙打開,給時澗看。
時澗拿起,這身紗裙,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仔細地瞧了瞧。
如今再找一身合适的裙子已經來不及,不若就着,這點點墨跡來做文章吧。
他左右看了看,正巧一旁的桌案上放着用來表演繪畫的顏料與筆墨。
時澗拿起一支筆,沾了沾墨汁,對着紗裙開始勾勒線條。
又調制了一些顏色,在裙上開始作畫。
雪芙在一旁,看着時澗幾乎是寥寥數筆,就将一枝芙蓉花勾勒出來,又點上淡淡粉色,暈染墨跡,一朵出水芙蓉便開在雪芙的裙上,正與自己要跳的舞蹈相合。
片刻後,時澗放下筆,回過頭看着雪芙,溫聲道:“好了,這樣應該看不出來。”
雪芙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感激地給了時澗一個擁抱,她靠在時澗的懷中,擡起頭道:“夫君,謝謝你。”
時澗淡淡一笑,“快去換上吧,期待你的舞蹈。”
雪芙重重地點頭,十分小心地将裙子取下,去到內室換上。
時澗見雪芙從內室出來,一身月白百蝶穿花茜紗裙,已然襯得她清新脫俗,仙子下凡一般,更遑論她表演舞蹈,好在舞裙上的芙蓉被時澗畫的極為自然,并不能看出曾經染過的髒污。
雪芙對時澗粲然一笑,準備登臺,時澗對她點了點頭,做了一個加油的口型。
走到組織演出的雨花的管事上,低聲跟他說了幾句,随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準備欣賞雪芙的舞姿。
随着古琴聲慢慢奏響,雪芙一身白衣翩跹而至。上臺便是一套行雲流水的旋轉,叫衆人驚呼。
“這是誰家的小姐,舞藝好生了得。”
“害,她你怎麽沒看出來,正是紀家的少主啊。”
“啊,紀雪芙?嫁給雞的那位?果真是她。”
“人家是嫁給一只雞了,可後來是有了贅婿的,聽說那贅婿人中龍鳳一般,又俊又知書達理,今日也來了的。”
“今日紀雪芙好亮眼啊,舞蹈跳得也好。”
王芊芊看着雪芙在臺上行雲流水一般的身影,加之臺下的議論,顯然比剛才她的舞蹈更受歡迎,她不禁蹙起眉頭,手裏的帕子險些被她撕碎。
人群之中,時澗靜靜欣賞着,臺上雪芙的舞姿,小姑娘的舞技純熟,是多年打下的底子,看來從未荒廢過。
看着雪芙的臉上揚起自信笑意,時澗想起剛才還在哭鼻子的小姑娘,不禁淡淡一笑。
一曲舞畢,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雪芙在臺上帶着淡淡笑意,輕輕喘息着,人群中朝時澗望去。
時澗揚起嘴角,朝雪芙點頭,小姑娘演出十分成功,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現在很開心。
時澗起身又去到後臺,接雪芙下臺,看着雪芙的一身潔白紗裙,看到時澗在門口,她提裙疾步向時澗跑來。
時澗負手而立在那處看着雪芙帶着笑意向她奔來,他張開手臂,雪芙給了他一個滿懷的擁抱。
雪芙将頭靠在時澗的胸口,輕聲道:“夫君,謝謝你.”
時澗輕輕拍了拍雪芙的肩膀,“你既喚我夫君,便不用客氣。”
雪芙用力點點頭,“嗯。”
時澗溫聲,“你去臺下等我一下,我稍後就來。”
雪芙擡起頭看了看時澗,“夫君有事?”
時澗道:“有事,你坐在臺下就知道了。”
雪芙聽此,轉身回到臺下,做了下來,立即有一群小姐将雪芙圍中間,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雪芙你的裙子好漂亮啊。”
“雪芙你的舞技好好呀。”
雪芙一一點頭應着小姐們,就在自己下臺不讀時候,一道素白的身影,飛旋至舞臺中央。
時澗一抖衣襟,一手持劍,伸手随意又娴熟地挽了一個劍花,立在身後,他身姿俊逸地立在那處,面如冠玉的容顏,盛氣淩人一般。
時澗的一個亮相,惹衆人驚呼,“好!”紛紛私議起來。
“這是誰家公子?”
“這是誰啊?怎麽從未見過。”
“他是誰?他就是紀家小姑娘那個新納的贅婿啊。”
“這就是紀雪芙的贅婿?這等風姿俊逸的人物,竟然是那小姑娘的贅婿,也太屈才了些。”
“害,你知道什麽,定然是紀家老爺子給紀家財産了呗,不然這樣的人物能答應嗎。”
“有道理,有道理。”
“想不到紀雪芙的贅婿如此一表人才,将來紀雪芙繼承家業的時候,也就有了幫手,想來經營起家業來定然容易一些。”
時澗一套劍法下來,惹得臺下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掌聲。
雪芙坐在人群中,整個過程不禁愣住。
她怎麽也沒料到夫君會上臺啊,她以為像是夫君那樣的人,應該不會喜歡在臺上表演才藝吧。
可她怎麽也沒曾想,他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下公開表演,這可算是幫了她大忙了,今日他以自己贅婿的身份出現,來日她繼承家業需要進到商會當中的時候,當然會有更多的人支持。
在整個園林當中,李勇與嚴綱看着臺上表演劍法的時澗不禁驚呆了。
李勇道:“我是不是看差了,爺竟然在登臺演出?”
嚴綱擦了擦眼睛,“你沒看差,爺确實是在登臺演出.”
兩人對視一眼是,蹙起眉頭,李勇一臉幽怨,“這樣的爺,還是我們的爺嗎?”
嚴綱道:“爺在我們面前還是從前的爺,可是在夫人面前,早就不是從前的爺了。”
兩人重重嘆息一聲,“爺啊,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啊,您趕緊回來吧.”
一套劍法完畢,時澗看了一眼臺下的人群中的雪芙,小姑娘一臉的驚呆,坐在人群中靜靜地望着他,眼中有欣賞也有崇拜。
時澗收了劍,慢慢走下臺。
雪芙忙起身,走到時澗身邊,聲音有些激動,“夫君,你的劍法真的好厲害啊。”
她知道他很厲害,但是她沒想到這麽厲害啊。
人群中的明清軒,看着時澗與雪芙站在一起的身影,心道,這家夥不過就用了三重宮裏功力而已,只好看不中用,這就能唬得你們這樣了?
若是見過他殺人的模樣,啧啧,那才有趣呢。
明清軒盯着時澗看着雪芙的眼神,滿是寵溺溫柔,他輕聲笑了出來。
看看,這不就是心動了嗎,看來,他自己倒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