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宴會
時澗忽然好奇, “雪芙母親,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
紀雪靈想了想,“我知道的也不多, 但是只記得一句話, 她是一個奇女子。”
時澗若有所思地颔首,若是一個奇女子, 能有雪芙這樣的也實屬正常了。
“夫君?”雪芙在院內輕喚, 時澗随即信步走進院內。
看着雪芙被許多小姐圍着, 十分熱情地在七嘴八舌地讨論近況。
張家小姐道:“芙兒,你最近幹什麽去了?可要老實招來?”
劉家小姐道:“就是,聽說你真的有了贅婿,不知長什麽樣子,可叫我們來看看。”
趙家小姐道:“芙兒你繼承家主春考通過了嗎?我最近也在考, 好難哦。”
雪芙坐在中間,一一跟許久不見的姐妹團聊着天。
時澗則是擇了一處幽僻處坐着,既不會離雪芙太遠, 也不會離雪芙太近,能夠随時聽她們說什麽。
他眼看着小姑娘被衆多小姐圍繞着,想不到她人緣倒是極好, 小姑娘性子單純善良, 長得又是一副十分讨喜的模樣,無怪乎大家喜歡。
只聽到,其中一位小姐道:“芙兒,聽聞你新得的貴婿十分英俊,不若介紹給我們看看呀。”
衆小姐一聽, 忙跟着附和起來, “就是, 就是,讓我們看看嘛。”
雪芙聽見臉上立刻泛起了紅暈,眼神飄在時澗身上,一時不知該如何抉擇。
她也怕擾了他清靜,知道他不喜與生人接觸,也不知這般貿然,拉他到人群中好不好。
架不住被衆家小姐起哄,雪芙起身,蓮步輕移走到了是時澗身側,輕聲道:“她們想要看看你,不知你可否去略做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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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澗道:“可。”
雪芙聽此顏色一亮,笑着點頭,帶着時澗來到衆貴女身邊,笑着介紹,“這位公子便是我的夫君。”
只見時澗一身素白的月牙長袍,十分的幹淨工整,他身姿俊逸,面如冠玉,恍若谪仙入了凡塵一般,氣質卓然出衆。
他躬身拱手,彬彬有禮,輕聲,“在下,姓張,字若石。”
衆家小姐見此直接,紛紛心花怒放一般,帶着笑意羞澀,掩面的掩面,打扇的打扇,私議的私議.
“這誰家公子啊,長得這般俊逸,怎麽從未見過。”
“他氣質好出衆啊,想必一定非富即貴。”
“這位公子好生眼熟,怎麽好像在哪見過.”
只見衆貴女對時澗紛紛私議不止,時澗消無聲息地退在雪芙身邊是,帶着淡淡笑意。
雪芙料到時澗真的站在這裏,她十分感激地站在時澗身邊,輕聲說了句,“謝謝啊。”
時澗淡淡回道:“無妨。”
衆人将時澗與雪芙圍在中間,如同衆星捧月一般,瞬間襯的兩人在人群中十分耀眼,真可謂郎才女貌,只羨鴛鴦不羨仙。
王芊芊看到雪芙與時澗的時候,正是衆人誇贊雪芙的時候。
王芊芊本是與雪芙同日出嫁,沒想到陣仗排場,都未比過人家。
本以為雪芙嫁給了一只雞,今天春日宴,她可以好好壓她一番,可未曾想雪芙竟不知從哪裏找來這般仙姿卓然的贅婿。
王芊芊一臉的不滿,嘴角翹得老高,看着雪芙在衆人中間得意洋洋的模樣,便不打一處來。
明明是同等地位的小姐,為什麽,紀雪芙事事都要壓自己一頭。
王芊芊攪着手裏的帕子,疾步進了正堂,身邊的姐妹淘,在她身後輕呼,“芊芊,別走那麽快,等等我嘛。”
春日宴很快便開始,這第一項,就是去園子中,踐花神。
衆位小姐公子,皆都去往開了百花的園子中,手持香囊綁在花枝上,祈求來年自己事事順遂。
雪芙手裏拿着一只精美的荷包,時澗站在她身邊,幫着雪芙壓下一枝開得正旺的海棠花。
雪芙親手将那只荷包綁在上面,并用雙手合十,又仔細祈願一番。
看着小姑娘認真的模樣,時澗不禁淡淡一笑,他向來不信神佛,可看着眼前的姑娘如此誠心的祈願,倒是希望神佛能夠允了她的願。
雪芙祈願過後,看着時澗手中仍舊捏着荷包,問道:“你不挂嗎?”
雪芙問得很認真,時澗看着手中的嫩粉色香囊,是小姑娘親手所做的,不忍她失望,只得點頭,“我挂。”
說着,他将那只粉色的香囊挂在雪芙挂過的枝頭上。
兩只一模一樣的香囊,挂在同一個枝頭,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對。
雪芙見此,嘴角浮起笑意,“剛才我祈願的時候,也幫你祈願過了,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願望?
他的願望是什麽呢?
帝王的願望,無非就是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可眼下他是她的夫君,那便願她,事事如意,時時喜樂吧。
他以帝王身份許願,大概會更靈驗一些。
心裏想到這,時澗便站在樹下望着對香囊,輕輕閉眼祈願,片刻後又睜開。
時澗看着站在繁華下的雪芙,一時間倒是分不清楚,眼前的姑娘,到底是人,還是花中仙。
他輕聲回了句,“多謝。”
今日陽光上好,已然是三月春末,花期已經開到荼蘼,只有在這春日宴,最後的觀賞期限,雪芙邀時澗,“你怕是還未來到這園子中走過,現在花期極好,我帶你走走。”
時澗點頭,兩人相攜着,慢慢走進繁花深處,漸覺佳境,兩人心中滿是歡喜。
紀雪靈正在樹下,捏着手中的香囊,沉思了半晌,無非就是一個民間風俗罷了,自己幹嗎要随他們一般,真是無聊得很啊。
她看着手中嫩粉色香囊,當然是出自她那好姐姐手筆。
并且雪芙可是再三叮囑她,一定要挂到最高的花枝上。
紀雪靈望着最高的那花枝興嘆,一臉的迷茫和惆悵,還是算了,挂不到也沒什麽.
正要轉身,只見那最高的花枝直朝着自己壓下。
她不禁回首,只見一人站在她身後,伸手将那最高的花枝壓在她的面前。
她剛要謝,待看清那人容貌,瞬間冷下了臉,“怎麽是你?”
明清軒道:“怎麽不能是我?”
紀雪靈沒料到會在這裏再次看到明清軒,她随意冷笑了一聲,“呵,我的損失可是賠償完了?”
明清軒聽此有點幽怨地看了紀雪靈一眼,随即嘴角浮上一抹笑,“剛見面就談錢是不是俗了些。”
紀雪靈冷眼道:“哦,不陪?那也沒什麽好談的了。”
說罷,便起身要了離去,連挂香囊也是不挂了。
明清軒見此,忙阻止,“哎,別啊,我不是不換你,只不過是我去了那書局好幾次,找你,你都不在啊。”
紀雪靈納悶,“那可真是巧。”
明清軒狂點頭,“害,可不就是那麽巧嗎?”
紀雪靈道:“行,我現在人在這,給你機會,來,還吧。”
明清軒聽此十分尴尬一笑,“今日我不是來赴宴,我.我沒帶.”
紀雪靈聽此更不打一處來,這人簡直油嘴滑舌,沒一句好話,再不想跟他糾纏下,紀雪靈點點頭,臉冷的不像話,“行,你自去,赴你的宴,我就不陪了。”
明清軒忙跟紀雪靈身後,“喂,你別走啊,我這赴宴,不還是為了找.”
紀雪靈見明清軒吞吞吐吐,更是不想理他,“為了找什麽?”
明清軒心道,自然是為了找你呗,他跑去問書局掌櫃,人家又不肯說。
搞得他成日在街頭晃蕩,也沒見有那小姑娘的身影。
可算聽聞這春日宴是本城姑娘都會赴的宴會,他才巴巴地趕了過來,不就是為了能夠再見她一面?
想他堂堂一股首輔,他什麽時候,見個姑娘都要這般麻煩?
他可真是,有十足的誠意了。
明清軒話鋒一轉,“對了,你怎麽不挂香囊了呢?我剛才看見你明明想挂的啊,我幫你啊。”
紀雪靈被明清軒念叨的腦瓜子生疼,“我不想挂了,不行嗎?”
明清軒忙道:“哎,不是要來玩的嘛。”
紀雪靈心道,看到你真心不想玩了。
明清軒攔住紀雪靈的去路,“你不會真的還在生氣吧,我真心跟你道歉還不成嗎?”
紀雪靈只得止住腳步,看着明清軒,心道你是誰啊,讓我一直生氣,莫不是太好笑了些?
“你莫要當我去路,我無暇跟你打趣。”
明清軒又是一番辯駁,嘴裏說個沒完 ,紀雪靈煩躁得緊,怎麽也躲不掉。
衆人祭過花神,慢慢都往園中的雨花閣走去,這是雲世園林,用來表演的地方。
通常聚會中會有戲班子在此搭臺演唱,也有一些伴舞,或是世家小姐善舞的也在這裏表演。
雪芙想着,自己一會要去跳舞,一早把要跳舞的衣服送進了雨花閣的後臺。
雨花閣的後臺此時卻是亂作一團,有舞蹈的,唱戲的,以及各項準備才藝的小姐公子,皆都在此準備。
雪芙還在被一群小姐圍着,說話。
那一身月光百蝶穿花茜紗舞裙,就挂在演出的後臺上。
見過的人都會驚嘆一聲,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要登臺演出,怎會要穿如此漂亮的如仙女的衣裙?
一道身影,站在那衣裙面前看了許久,直到被人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