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房事
雪芙無奈,看着這個不速之客,“喂,這是我的床!”
時澗不動閉上眼:“你別吵,讓我睡一下,就一下,我困得要死。”
雪芙氣得直跳腳:“哪有你這樣的人,跟一個素昧平生的姑娘搶床睡。”
時澗閉着眼一臉疲憊輕聲道:“喂,你知道多少人想爬上我的床,跟我睡都沒有這個機會。”
雪芙哪裏肯讓,直接将時澗推到一邊,搶過平日慣常用的小枕頭,時澗被推到一角自然不肯,伸手把雪芙推到床邊。
時澗此時困到極致,“喂,小姑娘,我不習慣與人睡一張床,你去別的地方睡去。”
雪芙氣嚷起來,“這是我的床,你憑什麽來睡?”
她直接伸手拉起時澗的雙臂,企圖把他從床上拉起來,可未曾想,時澗反手一個用勁,竟然直接将雪芙拽到他的身前。
雪芙從未與陌生男子這般接近過,心髒怦怦直跳,眼底亂作一團,時澗的力氣很大,直接把她腕子握疼了。
雪芙蹙眉,“你松手,你弄痛我啦。”
時澗睜開困倦的雙眼,仿佛在空氣中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而這個味道猶如催眠劑一般,讓他放松下來。
聽見雪芙的氣惱,他瞬間松了力道,輕聲道“小姑娘,我勸你最好別動,不管怎麽樣,先讓我睡上一會如何?”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了。
雪芙更加氣了,本來嫁給一只雞心情就不佳,半路又出現這麽一個人,雪芙此時的怒氣已經達到定點,她真的讨厭死這個人了,更何況這個人現下還握着她的手腕,閉着雙眼,這副模樣簡直太欠揍了。
想到這裏,雪芙的雙手一把握成小拳拳,毫不留情地垂在時澗的胸口上。
這一錘不要緊,險些将時澗的命都捶沒了,他一睜眼,看着那胸前的始作俑者,正一臉怒意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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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起眉頭,胸口的劇痛讓他喘息起來,勉強從牙關擠出一句話來,“小姑娘.你.能.換個地兒.捶嗎?”
剛才雪芙捶過的地方正好是自己受了傷的地方,那兩拳下去,估計傷口又要崩裂了。
雪芙一臉蒙,剛想說些什麽,看着時澗的臉色似乎不對?
“你.怎麽了?”
紀家祠堂中。
紀天龍輕輕推開門,看到祠堂內燃着昏暗的燈光,照例命人直接将堂內燃起紅燭,照得四周锃亮。
紀天龍走到一個塗着桃紅色的牌位面前,上面用燙金字體赫然寫着,愛妻王氏之靈位。
牌位前擺放着一只又大又紅的鮮桃,他吩咐下人每日都要換上一個,紀天龍看了十分滿意,這可是他的愛妻生前最愛吃的果子。
他又從牌位旁拿起一本磨得有些泛着油的詩集,溫聲道:“今日我應該讀到第二十篇了吧,這是我寫給你所有的情詩中,你最喜歡的一篇,你是天空裏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一首情詩讀下來後,紀天龍照例會和王氏說上一會話,“寶寶,姑娘今日成親了,找不到合适的贅婿,我先讓她以雞為婿,我的時間不多了,需要盡快将家業交到她手上,才會出此下策,想來你不會怪我吧,你不要着急,待我給姑娘尋到合适的贅婿,我就要.咳咳.咳咳咳.我就來陪你.”
說完這番話,紀天龍又照例地看了看那桃粉色的靈位,又伸手擦了又擦,才轉身離去。
從紀家祠堂出來,紀天龍忽然想着雪芙今日嫁給小五,心情定然不佳,不若去賠上她一會。
他負着手,走到雪芙的雲香閣,剛到了雲香閣廊下,便聽到從裏面傳出輕聲細語來。
“能換個地方.”
“往裏去去.你輕點.”
“嗯!~”
“小姑娘.你.”
紀天龍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自己怎麽好像在姑娘的閨房中聽到男子的聲音,兩人狀似親密,正是在.
他加快了腳步,一把推開雪芙的房門,踏進房內,往內間看去。
只見四處紅燭高燃,紅紗慢掩,自己的寶貝女兒正在床帳間,穿着大紅的裏衣,衣衫略有不整,甚至隐約可見胸口的小衣,騎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胸口上,眼神奇異地盯着那人的臉,兩人幾乎都要貼了上去。
紀天龍幾乎是一瞬間,腦瓜子直接嗡嗡地響了起來,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眼。
“哎呀呀呀呀呀,閨女,你這是在做什麽?”
這怎麽自家女兒在新婚之夜竟然騎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身上,還離人家那樣近,還是騎在人家上面,啧啧,這姿勢甚是狂野勁爆,簡直比當年她娘玩得還花。
雪芙聽見外間有人說話,才反應過來屋裏進了一個人,轉頭一看,正是自己的老爹捂着眼站在外間面向兩人。
雪芙低頭看了看時澗,又看了看站在外間的老爹,直接愣住,此時雪芙的心情簡直就是尴尬給他媽開門,尴尬到家了。
雪芙朝外對着紀天龍道,一臉難堪,“爹,你聽我解釋.”
紀天龍捂着眼扔下一句,“穿好衣服出來說話。”随後退到了外室去等着。
雪芙看着身下的時澗,緩緩從他身上起來,臨起來的時候還不忘給時澗抹平他淩亂的衣襟。
她輕聲對他道:“你安靜等着,要想活命,就別添亂。”
時澗點了點頭,最後直接用手掌支着自己的頭,好整以暇地看着雪芙慌亂地整理自己的衣衫下床,心想看這小姑娘怎麽和她爹解釋。
雪芙理了理自己的亂發,走到紀天龍身前,輕聲喊道:“爹爹。”
紀天龍對着雪芙皺起眉,“到哪一步了?”
“啊?”雪芙瞪大眼,“什麽哪一步?”
紀天龍此時急得不行,“我是說,你們,你們.那個了沒?”
雪芙看着自家老爹急的不想樣子,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我們哪個?爹您能說清楚嗎?”
雪芙以雞為婿,婚前便未安排喜娘給她說房事,如今自家女兒床上來了一個陌生男子,紀天龍自然擔心自家女兒失了清白之身。
紀天龍料想那人應該不能對自己女兒做什麽,直接問道:“他是從哪來的,怎麽會在你閨房裏?”
雪芙道:“他?”她眼珠子一轉,夾起嗓子,一臉委屈險些掉下淚來,“爹,他就是隔壁村的張二狗,他愛慕女兒已久,奈何家中落魄,又未能考取功名,聽聞女兒以雞為婿,才來找女兒訴說自己對女兒的愛慕之情,奈何路上遇見歹人,傷了身子,好不容易見到女兒,女兒于心不忍,收留片刻,剛才只是幫他查看傷口而已,竟不想被爹爹瞧見。”
躺在床上的時澗聽見,簡直要氣吐血,隔壁村的張二狗?
這小姑娘竟然說自己家中落魄,簡直笑話,這天下都是朕的,何曾家中落魄。
未能考取功名?
自己從小熟讀四書五經出口成章,文武全才,考取功名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他竟然會愛慕一個商賈女?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啊。
若是他有朝一日能夠脫身,定然要他們為奴為婢,将今日所受之屈辱盡數讨回來。
紀天龍道:“閨女啊,有這樣一個人愛慕你,為什麽不早說。”
雪芙想了想,一臉的委屈上來,“不是女兒不說,而是他不讓女兒說,他自卑啊爹爹,他窮他又沒有功名,自然覺得配不上女兒,不知爹爹可能體諒?”
時澗聽此咬牙憤恨,自卑?配不上.
紀天龍看着女兒委屈的模樣,直接轉了話風,“既然如此,那不知閨女你意下如何,若是覺得好,爹爹馬上叫他入族譜,給你當贅婿。”
雪芙急道:“哎呀,爹爹,此事不急,我紀家的贅婿豈是那麽容易當的,不若多考察一段時間,若是不得女兒心意,再擇就是。”
紀天龍點了點頭,“你若喜歡,此事便這樣辦,只是你切記,這小子沒有入族譜之前,可千萬不要讓他碰你的身子。”
雪芙聽此又犯了疑惑眨着眼睛問,“為什麽不讓他碰我的身子?”
紀天龍聽此,抹了一把臉,望了望房梁,頗為郁悶道:“沒啥,我明日讓你姨娘跟你說吧,今日你就跟他分床睡就好了。”
雪芙點了點頭,“哦,知道了。”
紀天龍起了身,“行了,我走了。”
剛走到門口,雪芙看着紀天龍似乎有些蹒跚的背影,出聲叮囑了一句。
“爹爹,晚間涼,出門要記得多加衣。”
紀天龍轉過身又看了一眼雪芙,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他卻覺得雪芙是她的小馬甲,總感覺有些漏風,可随着雪芙的長大,紀天龍才覺貼心,只可惜.
“爹,您慢走哦。”雪芙目送着紀天龍離開。
又回到時澗的床前,她抱臂看着他,“眼下你暫時安全了,可以走了。”
時澗看着雪芙溫聲道:“誰說我安全了,我就要走?娘子,我張二狗愛慕你已久,沒有錢財,沒有功名,只能倚仗娘子了?”
雪芙此時氣那是不打一處來,“你想當我贅婿,也得看我願不願意,我不願意!你快走!”
雪芙有些不耐地催促着。
時澗一聽直接上頭,“什麽?你.你說什麽?給你當.贅婿!”
他堂堂大寧天子,竟然要給一個商賈之女當贅婿!
窗外剛要來報消息的李勇聽見時澗竟然要給一個商賈之女做贅婿,直接傻眼了,他緩慢地蹲在牆角,低頭沉思着,想不到自家爺竟然要給一個小姑娘當贅婿,爺可是堂堂天子,怎麽可以?
更何況京城那邊對爺可一直都是虎視眈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