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密謀離府
賀丘岩登時一驚,說道:“傅兄你這可就更不好辦了。”
他當然知道這一點,傅遠心中也升起了一絲煩悶,“所以我才求賀兄助我。”
“那是自然,咱倆什麽關系。”賀丘岩一拍傅遠的肩膀,随即便感到了幾道目光不善的放到了自己身 上,他讪笑兩聲,待那些視線都離開了,才後怕的拍了拍胸口說道:“這些人盯得也太恐怖了吧。”
看着眼前人一驚一乍的樣子,傅遠嘆了口氣,他早該知道賀丘岩靠不住了,遂盯着茶盞裏漂浮的茶葉, 似是出神。
賀丘岩手肘撐着桌面,托着腮幫子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麽東西,說道:“傅兄你不用 擔心,到時候花燈節,人山人海的,咱們趁亂溜。”
“但是,人山人海的,說不定也會遭來殺機。”傅遠反駁道。
殺機?賀丘岩迷惑了,“傅兄你什麽意思?”
“前不久在滿月,有人僞裝成小厮刺殺我。”
“阿。”賀丘岩倒吸一口涼氣,“那刺殺你的是?”
傅遠搖了搖頭,“暫且不知是誰的人,但可能會有下次。”所以他說要去看花燈的時候,燕榮桢其實是 不同意的,但耐不住他想要讨好傅遠,只是在那一日,傅遠身邊的護衛肯定只多不少,悄悄逃走什麽的,幾 乎不存在。
“那我們怎麽辦?”賀丘岩頭疼了,但每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我去找宇仟幫 忙,你不要擔心,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語畢,他開始招呼着下人給他拿吃食去 了。
其實要離開王府的事情,傅遠生怕自己成功與否都會連累到賀丘岩,畢竟屆時燕榮桢一旦遷怒起來,誰 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可若是沒有賀丘岩相助,傅遠就只能孤立無援,他此刻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但也清 楚不可急切。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如常,傅遠又恢複了榮寵,甚至九皇子對他的疼愛也更甚以前,王府裏的下人們在閑 談碎嘴的時候,都覺得這傅公子以後可能真的是府裏的第二個主子了。
沐浴後,拿過一旁幹燥的毛巾為坤澤披上,因着溫調房裏暖如春季,傅遠也不擔心燕榮桢會着涼,披上 以後,便細細的為他擦幹身上的水珠。
方才兩人才鴛鴦浴過,九皇子看着同樣赤裸的乾元暗了目光,眼前人并不似那些多年習武的乾元那般魁 梧,卻也不是纖細瘦弱的,薄薄的肌肉紋理附在其身上,乍看不驚豔,卻越品越有味道,燕榮桢這般想着, 擡手間已撫上了傅遠的胸膛。
怎會不知道九皇子在想什麽?傅遠握住燕榮桢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不着聲色的為他穿上了裏衣。待 彼此都穿戴完畢,這才牽着燕榮桢回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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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在這途中,九皇子默默的看着傅遠的背影,卻總是覺得乾元好似有哪裏不太對勁。
雖然傅遠依舊會在每日戌時在府門口等他歸來,并在用膳時為他布菜,就寝時與他沐浴更衣,慣例歡 愛,在他心中,這人永遠像個完美的夫侍,舉手投足間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但是他就是覺得,就是有東西 變了味道,可要說是什麽,他卻說不出來。
讓房內候着的下人都退下,燕榮桢一把将乾元橫抱起來,力道極輕的扔到那足夠躺下五人的大床上,随
即欺壓而上。
展臂摟住身上的人,傅遠神情淡然,相比較燕榮桢的熱情,他似一塊火燒不化的堅冰,心中沒有一點漣
漪。
暖昧的在乾元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幾處痕跡,可是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燕榮桢從傅遠的身上擡起頭 來,疑惑道:“遠兒怎麽了?”
唇邊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傅遠回道:“方才沐浴時不是才做過。”
“那,遠兒可是累了?”
傅遠垂下眼簾,“算是吧。”
可燕榮桢豈會看不出身下之人是否真的是勞累?只怕是心情不好,不願行那床笫之事罷了。
也罷,他在傅遠額上印下一吻,柔聲道:“那遠兒是否能告訴本王,為何不高興?”
未曾想九皇子會如此敏銳,可傅遠卻也不屑撒謊,只能将話題繞幵了去,“聽聞每當北苑落雪之時,南 邊的荟峰山上便會出現白色的越鳥,可是真的?”
“是真。”燕榮桢在乾元身邊躺下,可懷抱着傅遠的雙臂卻不曾離開過,“卻也難得一見,北苑雖然極少 落雪,但深冬的寒冷比之時常白雪皚皚的東岳要有過之而無不及,越鳥身上雖有厚厚的羽毛,卻也會躲藏到 樹林的某處避寒,輕易見不得。”
傅遠沉默了下來,他本就是因從書上看到,随口一提罷了。
“你若想見,宮裏的回芳閣內便有一只,是父皇的侍君曹貴君的寵物。”
見燕榮桢說的認真,傅遠側過身來,對上坤澤含笑的雙眸,“殿下這話說得,陛下的後宮怕是您也不能 随意進去,遑論是傅遠?”
“本王說你入得,你便入得。”
這還是燕榮桢頭一次在傅遠面前這麽明顯的展露出野心,那貪婪的欲望如同燎原之火,在這雙鳳眸裏愈 演愈烈,幾近癫狂,令傅遠不由得怔楞一瞬,他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只能替九皇子撚好蓋在身上的被褥,說 道:“殿下,夜深了。”
“好。”
翌日一早,傅遠剛送了燕榮桢上了馬車,還不等他回府再歇息片刻,賀大公子就屁颠屁颠的來了。
“我可是你們傅公子的知音好友,還不快讓我進去?”
“賀公子請留步,請容小的先通報一聲。”
“通報什麽,九皇子又不在,傅遠說了算。”賀丘岩的嗓門極大,府門外吵吵嚷嚷的,傅遠折返時看到 賀丘岩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不由得無奈一笑。
他上前兩步喚道:“賀兄。”
見正主出來了,賀丘岩這才放過了那苦着臉的小奴才,喊道:“傅兄,可把你盼出來了。”
“這一大早,難得一見賀兄的面容。”傅遠誇張的作了個揖,對其說道。畢竟以賀丘岩平日裏游手好閑 的性子,不睡到日出三竿是不會起身的,這個點看到他,可說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聞言,賀丘岩嗔怒道:“哼,也就你敢埋汰我。”
傅遠笑笑,“不知賀公子有何貴幹啊?”
“也沒別的,就是想傅兄陪我去買點東西。”賀丘岩對着傅遠眨了眨眼,一副狡黠的模樣。
買什麽東西這麽神秘,傅遠雖是疑惑,卻也點頭應了下來。
因着要逛街采買,傅遠謝絕了府裏的馬車,與賀丘岩在熱鬧的街市上閑逛着,直到走到看一家布莊面 前,賀丘岩上前便問,“你們這可有成衣?”
店家一愣,沒想到才剛剛開店便來了生意,看着眼前除了兩名穿着華貴的乾元以外,還有十幾名的随 從,他忙微微俯首,恭敬的答道:“自然是有的,客官裏面請。”
見傅遠進到了試衣室裏,跟随着傅遠的侍從以及護衛們也想進入,卻被賀丘岩暍了回去。
“你們好大的狗膽,想看主子的身體?小心九皇子挖了你們的雙眼!”
此話一出,侍從們一臉為難,卻也只好止步。
試衣室內,傅遠對着賀丘岩挑了挑眉,難得贊賞道:“賀兄果然聰明,這樣一來,便能暫時避開九皇子 的眼線了。”
“那是。”賀丘岩得意的揚起腦袋,“不過我要買衣服也是真的。”
傅遠一時無言,暗道這人還真是不經誇。
“那賀兄,為何要特地過來買衣服?”而且還是成衣,一般大戶人家,都是先挑好自己喜愛的布匹,随 後讓府裏的繡娘制成成衣,鮮少從布莊直接購買。
“花燈節時,扇門镖局的小公子趙希兒肯定也會來,聽說他最喜歡乾元穿淺色高雅的衣服,我剛好沒 有,正好直接來買上一件。”而且花燈節就在兩日之後,等制衣是來不及了。
趙希兒,這個名字傅遠有點印象,可他也記得,趙希兒似乎是趙必炀的追求對象,而且趙必炀賀丘岩也 認識。
“所以你專門來買成衣,是想讨趙公子的歡心?”
“沒錯,我跟趙必炀他們幾個打了個賭,賭趙希兒屆時會對誰青睐有加,臝的人可以指使輸的人做一件 事。”
原來如此,傅遠嘆了口氣,“既是這樣的話,花燈節我便不去了。”他對這些湊熱鬧的活動本就不太感 興趣,遑論賀丘岩還是借此要追求他人,他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還是盡量不要打擾為妙。
“诶,傅兄且慢。”賀丘岩拉過傅遠的手,“我當然知道你是九皇子的人,不該參與這些,但是花燈節那 日,對你保證有幫助。”
這話讓傅遠疑惑了,“此話怎講?”
拉開試衣室的簾子,賀丘岩偷偷往外看了一眼,才對傅遠低聲說道:“吏部尚書的兒子應長澤,近來也 在追求趙希兒,所以花燈節他一樣會在場,我們借他的光助你逃跑,屆時九皇子問起罪來,就賴到他身
上。”
“這…不好吧?”
“你跑不跑的了還不一定呢,管他好不好。”賀丘岩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解釋道:“他可是吏部尚書的兒 子,他爹官大着呢,九皇子再蠻橫,也一時動不了他,這人可是活盾牌啊,怎麽能放過。”
言之有理,傅遠雙眸一轉,心下登時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