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靈州
入夏的季節, 到處都是莺歌燕舞、鳥語花香,走在官道上也不至煩悶,柳柳已經好多年沒有再來到南方了。
年少的時候,老楊在南方各個地方當官, 她也曾經跟着老楊去到任上幾年, 還能時不時地幫助老楊一下,那幾年她老是抱怨, 老楊為什麽總是去鳥不拉屎的地方當官, 後來才知道,這個地方老楊來之前, 寸草不生, 老楊來之後,歌舞升平。
靈州就是老楊治理過其中的一個縣,也不過就是短短兩年時光而已, 柳柳仍舊記得老楊離任的時候,家家戶戶靠着栽種仙草,每家每戶都能豐衣足食, 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光景,怕是早就靠這種仙草發家致富了吧。
入了閩浙一帶,沈停雲又叫換了船,柳柳看着幾丈高的船,連人帶馬車的全部都能裝下, 并且整個船上,只有他們一行人而已。
坐在豪華寬敞的船艙中, 柳柳驚嘆, 這哪是出來找仙草啊,沈停雲分明是借這樣的機會來跟她出來玩的。
采薇和飛瑤這一路伺候得格外細心, 甚至把齊桓那老頭的安胎藥都帶出來了,每日定時地點地熬給她喝。
柳柳雖然不喜歡喝,但是在沈停雲眼皮子底下,她自然不敢。
上了船,一切都變得寬敞起來,不用在馬車中躺着趕路,柳柳在這艘大船上自在很多,她時不時朝外看着風景,又時不時跟沈停雲在甲板上,在晴朗無雲的夜賞月亮。
柳柳實在忍不住好奇,問他,“沈停雲,這船你是從哪裏弄來的啊?”
沈停雲在甲板上悠閑自在地喝着茶,“大概四五年前吧,看着好看就買了,後來一直停在閩浙的碼頭上,偶爾會過來游玩一次。”
柳柳認真地點點頭,“我們還要多久能到靈州啊。”
沈停雲擡眼看了看夜空,“兩日。”
“嗯。”柳柳回應了一聲,随即半躺在甲板上的貴妃椅上,仰頭看着星星。
沈停雲看着柳柳一派神色輕松的模樣,嘴角輕輕揚了揚,他的私心,也不是陪她來找燒仙草,而是因為這樣他就可以時時刻刻地跟她在一起。
而靈州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除匪患。
靈州地處閩浙要地,又臨海,自然身負承上啓下的重任,三年以前,沈停雲在靈州修過堤壩,可修過以後,邊疆又起戰亂他不得不動身去打仗,靈州匪患一事便耽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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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朝廷數次出兵剿匪都未能成功,久而久之,便成了靈州的隐患。
此行沈停雲恰好能夠,将靈州匪患一事摸得清楚才行。
“哈...”
柳柳對着下像是玉盤一樣月亮打了一個大大哈欠,吹着溫的江風,甚是舒服,直接閉上了眼。
沈停雲見此,走到柳柳身前,将她抱起,柳柳伸手攀在沈停雲的脖子上,睜開眼。
“我們要回去?”
“在外面睡會着涼。”
沈停雲抱着柳柳進了船艙,又幫她把外衣褪下,兩人在寬敞的榻上相擁而眠。@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兩日後,沈停雲的船準時到了碼頭,南儲黎陽則是先把馬車等一應細軟先運送上岸安置好,才會請沈停雲與楊柳柳下船。
楊柳柳坐了三五日的船,雖然這條大船十分平穩,但是當柳柳上了岸,還是覺得腳下是虛浮。
南儲請她上車,柳柳拒絕了。
“沈停雲,咱們這一路不是坐馬車就是坐穿的,要不是咱們下地走一走,再不走,我覺得我好像就快要不會走路了。”
沈停雲點頭,“好。”
于是兩柄劍從靈州的碼頭走向靈州城中。
柳柳與沈停雲一路仔細地看着周圍的景象,不禁有些驚呆了。
所到之處,土地貧瘠,并無草木,并且周圍的百姓穿衣打扮看上去十分簡樸,打眼朝這一條街看過去,皆都是老弱婦孺居多,并未有青壯年。
再看所到之處的房屋瓦舍,皆都是數年以前的舊屋,年久失修破敗不堪。
楊柳柳覺得打從她踏上這片土地,就到處散發着一種衰敗氣息,跟她七八年前來的時候簡直大相徑庭。
看着如此景象,柳柳在腦海中就一個疑問,這幾年靈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柳柳轉頭看着沈停雲的神色,對方顯然跟她是一個問題。
沈停雲看着這一切,神色冷了下來,他仍記得三年前他離開靈州的時候,還是一片繁華景象,為何現在會衰敗至此。
柳柳拉住沈停雲的衣襟,十分不解地說道,“奇怪,我之前在此地的時候,一進城就能夠聞到濃濃的仙草香,即便在城中,家家戶戶也會開辟出小片的地方來栽種仙草,可是現在從我進城到這裏,連一株仙草的影子都沒看見。”
“嗯,我三年前初築堤離去的時候,家家戶戶尤愛這栽種這種草,現在竟是這般,也确實奇怪。”
柳柳看着衰敗的靈州城不禁心生古怪,她在街頭随意拉住了一位老婦。
柳柳溫和地笑着問,“這位大娘,請問這城中可有仙草?”
那老婦聽見柳柳說仙草,即刻變了臉色,她一臉的驚慌直擺手,“我沒見過什麽仙草...”
說完便匆匆忙忙地離去。
柳柳又拉過一位大姐,“這位大姐,請問您見過仙草嗎?”
那大姐聽見柳柳詢問仙草兩個字,也是一臉的驚慌,“我沒見過仙草。”
兩人看見大家是這個反應更加奇怪了。
柳柳又是不死心地問了好幾個路人,得到的無一例外都是一個回答。
柳柳與沈停雲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先去客棧休息一下,再想對策吧。”
沈停雲看着一臉失望的楊柳柳,輕聲提議。
黎陽與南儲早已把城中最大,最好的客棧一個小院子包了下來,又臨時雇了人裏裏外外打掃一遍,這才能讓沈停雲與柳柳入住。
柳柳看着不大的小院,自然是不如京城的奢華,但是這已然是在這靈州城所能夠找到的最好的住處了。
進了屋,柳柳悶悶地趴在桌上,一心想要來到靈州大肆收購仙草的願望落了空,并且親眼看着老楊治理過的城,衰敗成這個樣子,柳柳的心失落到了極點。
沈停雲看着柳柳興致不高,給她倒了一杯茶,“依照剛才看來,這城中的問題怕是沒那麽簡單,還需我們好好調查一番,你說你曾經來過這,你将你知道的都說與我聽聽,我們再來想辦法。”
柳柳坐起身接過沈停雲的茶杯,緩緩說道,“十年前,我跟着老楊上任此地,我記得那時的靈州雖不似現在這般繁華,但家家戶戶也能夠豐衣足食,當時城中的仙草随處可見,一進城就會飄着淡淡的仙草味,城中百姓皆都是熱情和樂,又怎會像現在這般見到生人時避之不及。”
沈停雲道:“三年前,我在此地修堤築壩,那時盛像猶在,仙草亦是遍布滿地,只是不知我走的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我在公文和邸報中能夠聽到關于靈州的只言片語。”
“那公文和邸報上都說了什麽?”
“只是提到這裏匪患猖獗,朝廷多次出兵剿匪,無功而返。”
“匪患猖獗?”
沈停雲點頭,“只是後來我駐守邊疆,對這邊的情形始終不太了解。”
“那仙草失蹤會不會跟匪患有關系?”柳柳分析。
沈停雲道:“若是但從個猜測上看又一定關系,但是需要找出切實證據才行。”
“你這一次只是陪我來找仙草,随意卷進關于剿匪的事情,似乎不太好吧。”
柳柳擔心,沈停雲身份貴重,走到哪裏都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若是他随意貿然出手的話,勢必會引起當地官府的注意,她實在不想将此事鬧大。
沈停雲理解柳柳的用意,“你且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既然我們來了,順便為民除害,又能幫你找到仙草,一舉兩得豈不是更好。”
柳柳聽見是沈停雲這般說便是打定主意要将朝廷剿了多次的匪,當作此行的目标了。
柳柳道:“如此說來,仙草一事還需從長計議,只是現在的情形一切都毫無頭緒,又該從哪裏入手才對。”
沈停雲将新鮮的水果推到柳柳身前,“不必擔心,我讓他們去查,想來一會應該就會有消息。”
柳柳大口地吃着新鮮的瓜果,“你讓他們去查,什麽時候去查的,我怎麽不知道?”
沈停雲只喝茶,“在我們進城看到那些情形的時候,現在首先要搞清楚,城中是不是真的沒有仙草,還是有人将仙草隐匿,我們并不知情,查探清楚後,我們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果然,沈停雲話音剛落,南儲與黎陽進門禀報。
“啓禀爺,屬下剛才已經在城中細細的打探過...”
“怎...麽...樣?...”
柳柳嘴裏吃着瓜,但是卻十分着急,她含糊不清地問着。
南儲道:“屬下晚于入夜與黎陽分別在城中各處查探,确實未有一處人家栽種仙草。”
柳柳得到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大失所望,她擡眼看着沈停雲,看來他們确實有事情做了。
“跟我所料不差,如此看來,靈州城中一定是出了某種變故才會導致,曾經在城中風靡一時的仙草,在一夜之間全無。”
柳柳驚呼,“你是說,出了某種變故?”
沈停雲道:“對,出了某種變故,三年前我在此地之時,還能夠看到當地百姓尤為喜愛栽種這種植物,甚至開墾了許多耕地來栽種,就為了能夠運出海,以此為生,可是現在城中人人談草色變,一定是因為發生了某種變故,讓他們一夜之間再也無法栽種這種植物。”
柳柳聽見沈停雲的一番分析忙點頭,“你分析的不無道理,可是靈州城又會出現什麽變故能夠讓這些人在一夕之間無法栽種?”
沈停雲放下茶杯,“這件事情,恐怕也就只有生活在當地人,肯與我們袒露實情的才能得知。”
“當地人,這你應該認識不少吧。”柳柳看着沈停雲,不是在這修過堤壩嗎?
“是認識一些,但并不熟識,不知是否還在,明日也只能憑運氣去看看。”沈停雲照實回答。
柳柳笑起來,“沈停雲,你不喜社交的毛病,現在想想,還是挺吃虧的吧。”
沈停雲聽見柳柳對他的吐槽,輕輕搖頭笑笑,南儲則是張口說道,“王爺确實不喜交際,但這并不代表,王爺不受衆人喜愛。”
黎陽也張口道:“确實如此,為靈州防了海患,王爺用了六個月的時間将堤壩築好,臨走的時候,我仍舊記得那日萬人相送,感謝王爺呢。”
柳柳聽見黎陽與南儲的形容,再看看眼前這淡漠地喝着茶的男人,腦中立刻上演一出,沈停雲在衆人簇擁之下離開靈州的情形,他那個時候會怎麽樣?
全身不自在?
想到這裏柳柳噗嗤一聲笑起來,驚得三人一同看向她。
柳柳忙擺手,“你們繼續,我就是想到沈停雲,你被萬人簇擁着離開,那你得多難受。”
沈停雲聽見柳柳的分析,嘴角也不禁浮出笑意,“你說的倒是沒錯,不過是後來,燒了馬車換了衣服罷了。”
柳柳道:“看吧,跟我所料相差無幾啊,不過話說回來,你好像好久都沒有燒衣服燒馬車了耶。”
沈停雲想了想,“是嗎,我怎麽沒覺得?”
黎陽與南儲對視一眼,随後狂點頭,兩人異口同聲。
“好像是這樣。”
“好像是這樣。”
沈停雲思索了一刻,“大概是最近事情太過繁雜,顧不上了吧。”
柳柳點頭,“嗯,确實是挺繁雜的。”逼得人家連講究毛病都少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今在靈州,要到哪裏才能找到一個熟識的當地人呢?
“熟識的當地人?”柳柳在腦海裏絞盡腦汁地想着,就連新鮮水果都不吃了。
“熟識的當地人!”忽然她眸光一亮。
“沈停雲!我倒是認識一個熟識的當地人。”
沈停雲、南儲、黎陽聽見柳柳還能認識一個在靈州的當地人,都驚呆了。
“就是不知道他還在不在,認不認識我。”柳柳又大口地吃起來水果。
“是誰?”沈停雲問道。
“那個人叫...”柳柳在腦海裏想了半晌,才勉強記起來那個人的名字。
“叫劉貴,曾經是這裏的衙門師爺。”柳柳說道,曾經老楊在任上的時候,就是這個劉貴當他的師爺,她小時候還總是喜歡去他家裏玩呢,那劉貴怕是念在她是老楊的閨女,一直對她都不錯,直到老楊三年任滿被調走,兩人關系還不錯。
沈停雲點點頭,“好,明日我們就去找他,黎陽與南儲就去找與我認識的那些人,打探消息。”
黎陽與南儲拱手道:“是。”
天色漸晚,采薇和飛瑤伺候柳柳梳洗過後上床休息,沈停雲也在黎陽的伺候下上了床。
沈停雲照例喜歡在柳柳身後擁着她入眠,只是靈州地處閩浙,氣候多炎熱濕潤,不過片刻柳柳就覺得悶熱。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閉着眼悶悶道:“沈停雲,我好熱啊,你能把窗子打開嗎?”
沈停雲透過輕薄的衣料确實感覺到柳柳出了許多汗,他将帳幔挑開了一些,又把窗戶打開了一個縫。
一縷縷微風透進來,柳柳才覺得好多了。
只是沈停雲總只是在身後貼着她,她真的很熱好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柳柳轉過身,面對着沈停雲,“我跟你商量個事情呗。”
“什麽事?”沈停雲閉着眼問她。
“你轉過去,我靠着你,行不,我實在熱。”楊柳柳就納悶了,沈停雲是冰做的嗎,大夏天的抱着個向她這麽出着汗的人,難道他就真的不怕捂住自己?
沈停雲聽見柳柳的要求,默默地将身子轉過去,還不忘拉住柳柳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間,這才算滿意。
柳柳偷偷跟沈停雲拉開一定的縫隙,終于覺得舒暢了很多,才算完。
只是柳柳不知道的是,沈停雲并不是冰塊所作,他也是怕熱之人,只不過是一個人孤獨寂寞了太久,柳柳的出現終于讓他體會什麽是人間至樂。
他樂此不疲地任她予取予求,想她一切所想,滿足她所有需要,好像這樣,他的心也能夠同時得到滿足。
不可否認,沈停雲的這段時間過得是快樂的,而他在啓程來靈州的那一刻便決定,他要将這樣的快樂延續很久才對。
翌日,柳柳依舊是在一片悶熱中醒來,她本身就極為怕熱,如今來到這麽一個地處東南沿海的小城,那對她來說可真是熱得要命了。
柳柳醒來後,閉着眼,趴在沈停雲的胸膛上,無精打采地說道:“沈停雲,我真的好熱啊。”
沈停雲伸手撫了柳柳的發,“你且等一下,我讓她們備水。”
沈停雲起床,讓南儲與黎陽快速備水,片刻後。
沈停雲将柳柳從床上打橫抱起,走進浴室。
柳柳在沈停雲的懷裏,心尖一慌,“你...”
沈停雲該不會是要跟她一起洗?
柳柳被沈停雲連人帶衣地放進了水裏,好在還有一層裏衣啊,要不柳柳真得羞的要掘地三尺了。
柳柳被泡在了水裏,覺得舒服極了。
“現在可好些了?”沈停雲站在浴桶外問她。
柳柳此刻簡直舒服得不能再舒服,就是沈停雲在她面前,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脫衣服啊。
“我好多了,那個...”柳柳遲疑着張開口,卻不知道應該怎樣才能趕她走。
“哪個?”沈停雲問。
柳柳扶額,“你确定要在這裏看我脫衣服?”
我呸!
此話一出,柳柳簡直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到底憑什麽在這跟沈停雲說這種話?
就憑她臉皮厚,憑她蹬鼻子上臉,肆無忌憚?
沈停雲輕聲笑笑,“你若是想脫,我自然不在乎。”
其實,他在乎極了,他很在乎。
柳柳咬牙,“沈停雲,我今日才發現,你的臉皮倒是比我厚多了。”
沈停雲笑意更深了,“那時你沒有發現為夫的好,以後你總會發現更多臉皮厚的地方。”
柳柳看着沈停雲笑起的俊臉,一巴掌打在水上,“你!你快點出去啦。”
她升平對誰沒無奈過,也就是沈停雲這個人哪,讓她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只不過現在回頭想想她剛認識的沈停雲,怎麽也沒想到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沈停雲見柳柳氣得抓狂,笑着退出浴室的門,讓采薇與飛瑤進去伺候。
柳柳洗了一個溫水澡,瞬間覺得舒服極了。
兩人用過早膳以後,開始去往靈州衙門。
沈停雲今日仍舊是一身白,多配了一把折扇,看上去霎時潇灑自在,柳柳則是戴着圍帽,跟在沈停雲身側。
兩人站在衙門門口,等着南儲進去詢問。
片刻後南儲出來,對沈停雲禀報,“啓禀爺,他們說劉貴早已經辭官回鄉了。”
“辭官回鄉?”柳柳驚呼。
“他老家在哪?”
南儲道:“不遠還在靈州地界,出城往南三十裏,靠近海。”
柳柳轉頭,“啊,還好。”
沈停雲吩咐南儲與黎陽備馬車,柳柳一行上了車,出了城。
“你說劉貴這麽多年沒看見我,還能認識我嗎?他要是也跟他們一樣,不跟我們說變故,該怎麽辦?”
沈停雲十分悠閑自在地搖着扇,“曉之以情,動之以情,是人就會有弱點,只要找到人的弱點,便能無往不利。”
柳柳想着沈停雲話說得這麽有道理,是不是面對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是這麽解決的?
比如...
她也是這般?
果然,沈停雲就是一只狐貍,還是一只得了道的萬八千年的老狐貍精。
柳柳覺得自己指不定哪天就被沈停雲賣了,還給人家吧嗒吧嗒數錢呢,都不知道唉。
過了一個時辰,沈停雲一行人的馬車終于到了靈州城以南三十裏。
只見在礁石遍地的海岸間伫立着一座小木屋,小屋看上去不大,周圍了一圈木質的栅欄。
柳柳下了車,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感慨。
“哇,這地方倒是不錯耶,面朝大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你喜歡?”沈停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