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賞花
一曲《酒狂》畢, 一炷香燃盡,柳柳将臉上的泥膜洗淨,看着銅鏡中自己的臉果真白嫩不少,她開心地從內室走出來。
沈停雲轉過身, 看着柳柳的面容如同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飾, 帶着一種渾然天成的美。
沈停雲不禁頓住,柳柳走到他面前, 纖纖玉指輕輕撥動琴弦, 才将沈停雲喚回神。
“是把好琴吶。”柳柳評價。
“你拿到這裏做什麽?想聽曲?”柳柳問。
沈停雲被這麽一問,一時也說不上來, 到底想要做什麽了。
“你且彈一曲, 我聽聽。”
“行。”
柳柳坐在琴前,随意地用手撥弄琴弦,空曠悠揚的古琴聲在柳柳指尖上躍出, 為這無邊的月色更添一份妖嬈和婉轉。
沈停雲聽了半晌,也沒聽出是什麽曲子,但是卻格外好聽, 果然,在他心中,楊柳柳的琴藝還是能配得上這把琴。
“這是什麽曲?”
“自己随意彈着玩的。”
沈停雲一驚,想不到此等妙曲竟然是她随意所做?
倒真是有趣得很。
“本王倒是好奇你的琴,是何時所習?你別跟我說你是演的。”他問出了困惑已久的問題。
“你說着琴藝吶, 這可是吃飯的本事呢,你也知道我欠債嘛, 為了還債, 不是得多少學一些技藝傍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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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一邊調教着琴弦,一邊道:“一首曲子彈得好的話, 大概得有一兩銀子的打賞。
我成日彈,自然而然也就會了,但是那些市井裏的土財主喜歡的大多都是豔俗的曲子,不像你喜歡的這麽高雅。”
沈停雲看着在燈下撥弄琴弦的女子,輕盈靈動,發絲随意的散落,像是一塊尚好的璞玉,他的心重跳了一下,頭間傳來一絲微痛。
“好啦,這下終于準了,我再給你彈一個有意思的,保證你沒聽過。”
柳柳伸手就彈,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次的曲子與之前不同,似乎更加符合這把琴的清脆響亮的音色,彈的曲風也是歡快的風格。
沈停雲也被這樣的琴聲帶到一片快樂之中,他的心好似随琴聲飛起,掠過山川霧霭,看到世間繁華,楊柳柳的琴聲像是有魔力,總是能夠讓人不自覺帶入一種境界當中。
他看着彈琴的柳柳,認真、專注,琴藝超高,富有情感。
一時之間,許多心中的悵惘和不快,好似都随着琴聲煙消雲散。
如果每天能夠來她這裏聽一會琴那好像...
也不錯。
一曲畢,柳柳問,“怎麽樣?好聽不?”
沈停雲點頭,“甚好。”
沈停雲輕咳一聲,“下次得空,本王再來找你聽琴。”
啥?
楊柳柳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還要再給冰碴子彈琴,開始什麽玩笑!!!
她換上标準假笑,“王爺,妾身很忙,沒空。”
你要聽曲,找別人去。
沈停雲聽見楊柳柳的話,瞬間冷下臉色,“沒空?”
她竟然敢跟他說,沒空!
楊柳柳看見沈停雲變臉了,吓了一跳,她立刻發自內心地真誠地笑起來。
“啊,王爺想聽曲,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這...銀子麽...”柳柳看了看房頂,嘴裏唱起來。
“有了我可愛的小銀子呀...想要幹啥都行呀...”
沈停雲聽見“銀子 ”兩個字,他一扶額,他怎麽忘了,這個女人幹啥都要銀子的。
“那本王就給你一千兩...”
柳柳聽見一千兩...
她咽了口口水,看着沈停雲,不行,這次必須拿捏,這等好機會,她當然要把握。
她露出一個不屑的眼神,切,就這。
“一次一千兩?王爺未免也忒小氣...”柳柳抱臂讨價還價。
沈停雲嘆息一聲看着她,“是一曲一千兩。”
這次和曲之間,那差別可就大了,曲可長可短啊,并且一次可以彈好幾曲呢,她不虧。
柳柳一拍桌子,這下朝沈停雲露出一個特別真誠的微笑,标準的八顆牙。
“成交!”
沈停雲此刻的形象,柳柳眼中高大了許多,她看他,就像是...
嘶,就像是一個高數十丈全身挂滿金元寶的財神爺。
有錢,可真好呀。
她可愛的小銀子,在向她招手啊。
一旁的黎陽呼吸都緊了,此生他就沒看見他家爺給任何一個女人花錢,也沒看到任何一個女人敢對我王爺讨價還價,還讨成功了,這王爺怎麽對王妃,這一花就是一大把,爺到底是哪根筋撘錯了啊。
又略坐了片刻,沈停雲看着楊柳柳,還有一些話想說...
他要怎麽跟她說,你住得太遠,他來找她不方便?
柳柳看着沈停雲心不在焉的樣子,“沈停雲,你還有事?”
沈停雲聽見柳柳問,即刻起身,“沒事,我走了,你早些休息。”
他說就說了,做就做了,一個大男人豈有反悔的道理!
楊柳柳不過就是跟他有着交易的女人,他日後還能來找她幾次?
沈停雲負手大跨步走出了紫竹軒的大門,柳柳忙起身相送,并且送到大門口,畢竟現在給的價不一樣了嘛。
她笑着對沈停雲的背影道:“王爺,您慢走,王爺,您下次再來哦!妾身恭迎您的大駕哦。”
采薇和飛瑤看着柳柳這副模樣,不禁對視一眼。
于是,她倆看着柳柳轉身之時,嘴角瞬間沒了笑意,恢複一臉平靜,吩咐道:“采薇關門,飛瑤把院子裏的燈熄了。”
随即提裙去了屋內的床上躺下,一邊吃着水果,一邊看話本,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采薇與飛瑤再次對視一眼,得出一個結論,王妃演技一絕,無人能敵。
轉眼快到農歷三月初三,要踐花神。
大寧貴族中自來都有貴女辦賞花宴的習俗,尤其是在京圈貴女當中十分常見,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去得,邀請的對象十分有限,必須是京圈上層貴女才行。
可以說,誰得了這個邀請,多少能夠證明自己在京圈貴女中的地位,如果連賞花宴都去不上,那可就別說自己是京圈貴女的身份了。
柳柳自從在宮宴上正式露臉,因為沈停雲的緣故,又跟寧和公主這種貴女中的貴女罩着,地位自然尊崇。
每日邀請她赴宴的帖子像是雪花片一樣飛進紫竹軒,但是楊柳柳自然有這個自知之明,之前那是太後親自召見她不能拒絕,現在這等小宴,她當然不會随意去赴,主要是她嫌麻煩。
她實在懶得跟那幫貴女今日比穿戴,明日比地位,後日比權勢,唉,忒庸俗,主要是跟她沒啥太大關系,她生完孩子,該去哪就去哪。
柳柳這廂看到賞花宴的帖子,剛把它扔進廢紙堆,沈念惜後腳就踏進屋。
“皇嫂這是在做什麽?”
柳柳看是沈念惜來,眼色一亮,“沒啥,日常處理一些內務。”
沈念惜看着柳柳那一堆生了灰的帖子,嗤笑,“皇嫂說的日常處理內務,就是随意拒絕貴宴?這倒是挺有意思。”
柳柳輕咳一聲,“就是,我這不是也挺忙的,沒空去嘛。”
沈念惜道:“那還挺可惜的,今年賞花宴在吏部尚書陸家辦,他家大小姐的花園打理得不錯,我還挺想去湊個熱鬧,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柳柳聽見,有一絲動搖,“這...”
兩人正說着,飛瑤來報,說是徐念禾來了。
柳柳聽見一臉喜色,忙去打開小竹門,将徐念禾迎了進來,給沈念惜介紹。
兩人認識一番,沈念惜看到徐念禾性格溫柔随和,又與柳柳關系親昵,自然印象極佳。
徐念禾給柳柳帶了一筐大櫻桃過來,三人坐在竹林中,曬着太陽,柳柳準備好一些材料,三人一邊聊天,柳柳一邊給兩人用大櫻桃做櫻桃塔。
徐念禾拿起一口櫻桃塔放進口中,忙點頭,“柳柳,這個可真是太好吃了。”
沈念惜也忙吃了一口,狂點頭,“确實好吃啊。”
柳柳笑着,“半躺在竹椅上,現在懈怠了,以前做得比這要好一些。”又轉頭看着采薇和飛瑤,“你們兩個也嘗嘗。”
采薇和飛瑤聽見一臉喜色,拿起來草莓塔,小口吃着。
沈念惜暗中佩服,聽說這個皇嫂用點心,養活了兩位弟弟妹妹,如今看來果真厲害。
沈念惜心裏又對留柳柳多了一絲喜歡,“皇嫂,你今年且就去陪我一年吧,我一個人無聊得很。”
徐念禾聽見,忙問,“公主想讓柳柳陪你去哪裏?”
沈念惜噘着嘴,“就是賞花宴嘛,我想讓皇嫂陪我,奈何皇嫂不感興趣。”
徐念禾笑了笑,“巧了,我也是為此事而來。”
柳柳與沈念惜瞪大眼,“啊?”
徐念禾道:“我也接到請帖了,想着自己去自然沒什麽意思,不若來看看柳柳,能否一同前去。”
沈念惜聽見瞬間興奮起來,“這下有了阿禾姐姐,皇嫂就該不會拒絕了吧。”
柳柳無奈,“額,行...吧...”
她看着阿禾,本來在府中日子艱難,最是需要她要出門結交穩住地位的時候,所以這一趟她說什麽都要去。
沈念惜和徐念禾十分高興。
一想她上次在宮裏差點丢了半條命,心裏就有點怵,也不是鬥不過人家,只不過她實在怕麻煩啊...
唉...
三月初三一早,柳柳梳妝完畢,看着鏡中的自己,依舊淡妝,淡色,衣服也是青碧的香雲紗春裝,垂下發,遠遠看上去十分的仙氣飄飄。
沈停雲一早剛要上馬車,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叫喊。
“等一下。”
柳柳疾步走到馬車前,喘着粗氣,“能捎我一程嗎。”
沈停雲問,“你要去哪?”
柳柳擡頭,“陸尚書府中。”
“上來吧。”沈停雲讓她上車。
柳柳剛上車,南儲在門口低聲對沈停雲道:“爺,您不是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議政要進宮參加,陸尚書府要多一炷香的時間,您再進宮怕是會遲了,不若我再讓府中出一輛馬車送王妃過去?”
“就坐這輛吧,先送王妃過去。”沈停雲冷聲吩咐,随後上車。
自送琴後,兩人有好幾日未見,楊柳柳看着沈停雲,今日穿着一身銀色團龍蟒袍,頭戴銀冠,腰間玉制缂帶,腳踩銀白皂靴,十分正式,也...
十分英俊。
“王爺要做什麽去?”柳柳随口問。
“進宮。”沈停雲簡單回。
“哦。”柳柳點頭,她轉頭看着窗外,欣賞美景,總比欣賞冰碴子臉強。
她覺得沈停雲有一種能力,就是一句話把天聊死的能力,柳柳不得出承認她每次都甘拜下風,無論你起個什麽頭,他都能一句話終結,這你不服不行。
嘶,嘿,她就不信那個邪,柳柳轉頭看着沈停雲。
“你早上吃了嗎?”
“吃了。”
“吃的什麽?”
“玉米燕窩粥,銀絲卷。”
“早晨幾點醒的?”
“卯時。”
“晚上幾點睡。”
“亥時。”
“喜歡做什麽?”
“喝茶,看書,養花。”
幾個回合下來,柳柳承認,她輸了,輸得很徹底,沈停雲居然沒有問上一句,你呢?
“你還想問什麽?”沈停雲問,他其實想說,她還想問什麽他都可以告訴她。
楊柳柳瞥了他一眼扔下一句,“沒了,你歇着吧。”
她又轉身看着車外的風景,果真比冰碴子好看。
沈停雲納悶,他剛才明明回答得盡心盡力,實話實說,楊柳柳怎麽這般不高興?
他說錯什麽了?
是不是說得太多,她誤會了?
那下次他還是少說點好了...
尚書府很快就到,當楊柳柳從沈停雲的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在場所有的貴女仿佛看着楊柳柳的全身鍍上了一層金光,閃閃發亮。
那可是晉王妃耶!
她可是從晉王馬車上下來!!!
馬車剛要啓動時,沈停雲掀起車簾,喊道:“楊柳柳,傍晚,申時,我來接你。”
楊柳柳沖着沈停雲點頭有點不耐煩,“行,知道了。”
衆貴女看着沈停雲遠去的馬車,啥?
她們聽見晉王說要來接晉王妃?
噼裏啪啦...
貴女們的心碎了一地。
從前,她們以為沈停雲即使不屬于她們,但是也不會屬于任何一個女人,因為他厭女。
可是如今的晉王,他好像從上到下,都屬于一個女人。
那就是晉王妃。
那個市井女人!
衆貴女對楊柳柳,是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總之就是不爽。
恰在此時,沈念惜與徐念禾也到了。
沈念惜望着沈停雲走遠的馬車,轉頭對着楊柳柳道:“你坐皇兄的馬車來的?”
楊柳柳随意點頭答應,望着府中風景,好像挺好看的樣子,“對啊。”
沈念惜忙給柳柳拉到一邊神秘兮兮,“我跟你說個事。”
柳柳一頭霧水,“啥事啊?”
沈念惜道:“早上我去給皇兄請安的時候,他們正在議政,整個六部加我那皇帝哥哥就等着一個人開始。”
柳柳眨着眼睛問,“誰啊。”
徐念禾也一臉好奇,“誰啊。”
沈念惜看着徐念禾,“她夫君呗。”
柳柳定住了,看着沈念惜,又看着沈停雲遠走的馬車,不可思議,“啊?合着,他為了送我,讓皇帝和六部等?”
徐念禾聽見也呆住了,“好像是這麽回事?”
沈念惜笑着,“恭喜你幫大皇兄打破了十五年議政從來不遲到的記錄,你果真厲害,哈哈哈哈。”
柳柳撓頭,“我也不是非要坐他的車,這不趕上了,早跟我說一聲,我換一輛不也是可以的?”
沈念惜嘆息一聲,“唉,你知道大皇兄,最讨厭的一件事是什麽嗎?”
“啥?”柳柳問。
沈念惜道:“就是跟女人同坐一輛馬車。我記得有一次,不知是誰家的貴女,瘋狂愛慕大皇兄,鑽進了他的馬車,他後來啊...”
柳柳問:“他後來怎麽了?”
沈念惜道,“他後來把那輛馬車燒了呗,那可是他最喜歡的漢白玉馬車,價值一萬兩銀子呢,連那匹上好的汗血寶馬都被他送人了。”
柳柳瞪大了眼,暗罵沈停雲,“這個敗家玩應。”
沈念惜問,“你說什麽?”
柳柳朝她一笑,“他應該的,厭女嘛,我知道...”
嘶,照沈念惜這麽說,那她豈不是鑽進了沈停雲的馬車許多次,柳柳扒拉着自己的手指頭,啊?這要燒掉多少輛的馬車啊...
不行,不行,她回頭得問問南儲,沈停雲會不會把她進去過的馬車都燒了。
這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
再者依沈停雲的架勢,她覺得坐他的馬車,也不是燒馬車送人馬那麽簡單,話說萬一啊,萬一他哪天不高興,她一不小心上了他的車,那可不是只燒馬車那麽簡單的了,那可是也要把她也燒了不成?
不行,不行,還是離沈停雲遠點才對,越遠越好,別銀子沒拿到命先沒了,畢竟她還有那麽多事情沒做呢,比如,大宅子,比如躺着數銀子,比如去很遠的地方看看風景。
“柳柳,走了!”柳柳的沉思被沈念惜與徐念禾打破,随徐念禾一行入了宴,剛一落座,一看。
呦呵,這不都是宮宴上的熟面孔?連蘇雪卿都在這,太後不是下了禁足三個月的命令,這才幾天就被放出來?
長長的流水宴席擺開,長桌上放着從陸家花園裏剛摘下來的玫瑰、月季、牡丹...
每一株都是經過陸家小姐精心的修剪,花朵的形狀各異,姿态妖嬈。
作為此次賞花宴的舉辦人,陸朝雲在京城一衆貴女中的地位極高,滿門的清貴,世代簪纓,上有三位哥哥,各個立功沙場,保家衛國。
因此陸朝雲的成長一直備受京城各方關注,凡是能夠有一些名望的貴女都想要結交,只不過這陸家小姐,性子實在太過清冷,任憑是各家貴女使出看家的本事都很難成為陸小姐的手帕交。
這次賞花宴,各家貴女更是費盡心思地想要得一張請帖,無非就是想要結交陸朝雲這個名門貴女,要知道她那三個哥哥随意挑出來嫁一個那都是絕絕了。
晉王的主意就是打了也沒用,但是陸朝雲她哥,打了,使使勁還是有些用處的。
而蘇雪卿這次費盡心思讓長公主向太後求情解了自己的禁足,要參加這賞花宴,為的就是要結識這陸家小姐陸朝雲。
陸朝雲在京中貴女地位高,若是能将她拉到自己的陣營,有了她的支持以後辦什麽事情不是方便許多,無奈這陸朝雲是軟硬不吃,蘇雪卿送了那麽多的花給她,全都被退回來,如今也只能夠來她的賞花宴上碰碰運氣。
沒想到在這竟然能夠看見楊柳柳,有了宮宴上的梁子,蘇雪卿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可她現在仍在禁足期,不能随意惹事,可她卻不想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心想不能整她,惡心惡心她也是好的。
柳柳這次來,就是個來陪角的,雖然她也看見蘇雪卿,但是并未有那個閑工夫搭理她,她緊緊跟着沈念惜與徐念禾在宴會上吃喝玩樂,好不快哉。
宴中,各家貴女用過流水宴,通常會到府中各處景色優美的地方游覽一番,府中自由小厮丫鬟引路介紹,這也是彰主辦貴女實力最好的時候。
試問誰不想嫁入這樣的簪纓富貴之家,傳出去名聲極好,将來自己的後代更不乏好說親的。
聽聞那陸家大小姐極其惜花愛花,将陸家三百畝的花園,打理像一個藝術品一般。
當陸家花園向衆人開放之時,饒是衆位見識廣泛的小姐們,也都驚呼,身處此處,如臨仙境。
春色旖旎,萬花齊放,彩蝶翩跹起舞,濃香四溢,各處花種競相開放,随着各處景觀,錯落有致地栽種在各處,或是古樸典雅,或是高雅聖潔,或是富貴逼人,連一處小小的苔藓,在此情此景之下,也變得格外有生命力。
衆人驚嘆這陸家小姐果真審美高雅,與衆不同。
柳柳随着沈念惜一行,在園中随意走着,偶然看到一盆夏娟氣色不佳,柳柳歪頭想了想,還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将那盆花往旁邊的樹蔭下輕輕推了推,随後才滿意而去。
這一舉動落在一位身穿白衣的小姐眼中,她張口叫住柳柳。
“晉王妃,請等等。”
柳柳聽見有人似乎在叫她,她轉過頭,指着自己,“叫我?”
那白衣姑娘點頭,朝柳柳走來。
柳柳有點忐忑,她沒做錯什麽吧?“不知這位小姐有何見教?”
那白衣小姐上前,“不知王妃為何将那盆夏娟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