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送琴
太後一聲令下, 身旁的梅若姑姑緩緩打開殿門。
待衆人看清殿內景象,皆都是一臉的意外。
只見沈停雲抱着他的懷中的晉王妃,兩人擁吻得難舍難分一般,渾然不知衆人正在看戲。
沈停雲的眼睛被一絲強光照射, 刺了眼, 在一片白光中,他看到了衆人站在殿門外。
他輕輕推了推懷裏的楊柳柳, 柳柳渾然不覺, 仍舊閉着眼,賣力索吻在沈停雲的嘴角。
沈停雲再次推了她一把, 柔聲道:“柳柳, 你等等...”
柳柳蹙眉,撒嬌,“我不...”
沈停雲無奈, 只得用雙手擡起楊柳柳的臉龐,将她轉向門口。
衆人像是定在原地,剛才晉王那是...
晉王在抱女人!
接吻!!!
是他們眼花了?
還是晴天打雷了?
不!一定是他們看錯了!
衆人又擦眼的擦眼, 揉眼的揉眼,眨眼的眨眼...
晉王懷中果真抱着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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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自然就是他新娶的正妃,那個市井女子。
宮中早有傳聞,晉王向來不近女色,若是晉王沾染上哪個愛慕他的女人, 就會頭痛不已。
可如今看起來,好像并不是這樣, 兩個人當中, 更主動的明顯是晉王...
哪有什麽王妃茍且,分明是一對新婚小夫妻, 在這蜜裏調油大秀恩愛。
沈馳站在衆人後,陰郁的臉色,沉了又沉,險些要将手中的折扇握碎,在人群中轉身疾步離去。
柳柳看着衆人驚呆了,笑了笑,又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亂發,“嗨,大家...好啊...”
沈停雲對太後施禮,“給太後請安,柳柳初次進宮,本王想帶她參觀一下,在這處說起兒時趣事,一時情動,不禁...”
他輕咳一下,“還望太後見諒。”
柳柳整理了一下衣裙和發髻,屈膝道:“妾身初次進宮,就生出這等事,實在不該,只是王爺他...”
柳柳擡眼可憐兮兮看了一眼沈停雲,“還請太後降罪,只不過妾身與王爺在此談會,又是何人竟然驚動太後鳳駕來此...”
降罪,難道晉王親了自家王妃也要降罪?那未免也太可笑一些。
太後深深皺起眉頭,朝那個始作俑者看去,衆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蘇雪卿身上。
蘇雪卿慌張一跪,“太後饒命,雪卿明明聽見那賤民在跟其他人茍且,怎麽會是王爺...不,不是這樣的!”
蘇雪卿跪在地上拼命解釋,聲淚俱下。
太後這一頓宴被蘇雪卿攪得興致全無,不免心生煩躁,“瑤華郡主,竟然在宮廷之內,構陷污蔑他人,瑤華郡主禁足三個月,以示懲戒。”
蘇雪卿聽見太後下的這道口谕,哭得更加厲害,直到被小太監拉走,沈雲芷連出口求情都不敢,蘇雪卿犯下了這麽大的錯,只得了禁足,已經是太後的恩慈了。
扔下口谕後,太後冷着臉起駕回了慈宣殿。
柳柳十分端莊地微笑屈膝施禮,“恭送太後。”
衆人熱鬧看夠了也紛紛散去,柳柳看着遠去的衆人,僵在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恢複一臉平靜,沒有絲毫猶豫地離開沈停雲的身邊,開始十分淡定地開始整理自己的亂發和衣袍。
沈停雲看着柳柳,有條不紊地收拾,想起剛才那一吻...
他低下頭,伸手擦了擦嘴角,剛才那一下,實在意猶未盡,因為...
楊柳柳唇實在太軟了,甚至她的口脂已經掉得差不多,竟不承想,原本的唇色更加紅嫩欲滴。
正想着,沈停雲的嘴角泛起一陣酥麻,他及快速地輕瞟了一眼楊柳柳。
“楊柳柳?”他輕聲喚她的名字。
“什麽事?”柳柳低頭系自己松散的裙帶。
沈停雲看着她的唇,依舊紅潤的不像話,像是耀眼的光,在不斷地吸引着他,他此刻有種強烈的,想要再次...
親吻她的沖動。
“我想...”他吞吞吐吐不知該說些什麽。
難道他要說,我再親你一下?
他不是瘋了,那就是傻了...
楊柳柳不明所以,擡起頭,臉色平靜中帶着微微冷意,“你想...什麽?”
沈停雲看着她的神色清冷,這女人翻臉果真比翻書快。
他看着她歪斜的發簪,伸手将那發簪往裏插了插,“你發簪歪了。”
“哦。”柳柳伸手摸了摸,“好了嗎?”
沈停雲點頭,“好了。”
“謝謝。”柳柳道謝。
沈停雲伸手輕咳一聲掩飾自己微動的心思,“我們先走吧。
柳柳點頭,臨走看了一眼歪在角落裏的太監,“他怎麽辦?”
沈停雲道:“南儲會來處理。”
“哦。”
柳柳心想,沈停雲果真是權勢滔天,在皇宮裏殺個人,跟玩一樣。
沈停雲帶着柳柳回到王府後,已經漸近傍晚,剛到王府,南儲上前禀報,爺,他們的人又過來了。”
沈停雲蹙眉,顯然今日他跟楊柳柳的事情又讓他懷疑了,如今這場戲只能接着唱下去。
他在車中冷聲吩咐,“去把齊桓請來,今晚王妃留宿和光堂。”
柳柳聽見沈停雲吩咐立刻急了,“和光堂?不對啊,我紫竹軒啊?”
沈停雲在柳柳耳邊低語幾句,柳柳才安靜下來,朝沈停雲眨着眼。
這配合也忒頻繁了一些?
他将柳柳抱下馬車,又吩咐南儲進宮請了齊桓過來。
在衆美男小厮的瞠目結舌下,沈停雲直接将柳柳抱進和光堂。
爺怎麽又抱女人了?
柳柳仍舊是有些狼狽,采薇和飛瑤聽見柳柳回來到了和光堂,趕緊跑過來伺候。
齊桓進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在沈停雲的監督之下,為柳柳細細診治了一番。
最後他捋着花白的胡子道:“王妃小腿是用力過猛導致的筋脈受損,需要每日用藥,再加以用手法按摩才能恢複。”
沈停雲二話不說将齊桓留在府中給柳柳治腿,可這次被齊桓一口給拒絕了,說今日太後回宮身體抱恙,需要他在跟前調理。
齊桓看了一眼沈停雲,又看了一下柳柳,沉聲道:“不若老臣先将按摩手法交給王爺,王爺每日在睡前為王妃按摩,三五日後,王妃自會痊愈。”
沈停雲看了看左右,柳柳、采薇、飛瑤、南儲、齊桓一衆人皆都看着沈停雲...
都看着他做什麽?
沈停雲愣了半晌,硬着頭皮,“那...好...”
見沈停雲應下,衆人才松一口氣。
好在沈停雲記憶能力十分強,只用了半炷香的時間就将按摩手法學會。
當沈停雲的手觸在柳柳光滑的小腿上的時候,柳柳驚呼着笑起來,“啊,沈停雲,好癢啊。”
衆小厮在外聽見,面紅耳赤一般,王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沈停雲看着柳柳白藕一般的小腿,又細又滑,纖細筆直,漂亮極了,他不禁心思微顫了一下。
再将力氣凝在指尖,用力按下去,柳柳再次驚呼,“啊,沈停雲,痛,你輕點。”
沈停雲看着柳柳,都要将眼淚飙出來,不禁放松了手指上的力道,柳柳才稍覺舒适。
柳柳打量着沈停雲的神色,見他始終低着頭不說話,認真地給她的小腿按摩,一時之間挺受感動。
她擡起頭輕聲道:“沈停雲,今天...謝謝你啊...”
沈停雲聽見柳柳道謝,微微一愣,又繼續手中的動作,“不必謝,舉手之勞。”
“哦。”柳柳若有所思點點頭。
按摩結束,沈停雲将柳柳的小腿放下,朝外吩咐,“更衣,沐浴。”
一衆小厮進來服侍沈停雲換衣服,換下的衣服照常問,“爺,衣服?”
沈停雲道:“燒了。”
小厮應聲而去,柳柳呆坐在那裏,在她眼裏,那哪是燒衣服,那燒的可是錢啊。
她的小銀子!不要給她啊,她也能換點錢不是?
有錢人都這麽任性嗎?
柳柳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候采薇和飛瑤也将浴室準備好,兩人服侍柳柳沐浴更衣。
一番折騰後,柳柳與沈停雲再一次躺在同一張床上。
柳柳望着低調且奢華的床帳問,“沈停雲,我在你這得住到什麽時候呢?”
沈停雲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柳柳又問,“我這麽賣力,你是不是得加錢啊?”
沈停雲問,“加多少。”
柳柳打了個哈欠想了想,這等好機會她當然要獅子大開口一把,“嘶,五千兩吧。”
沈停雲也有點困,“行,明日去找南儲支。”
柳柳有點後悔,又特麽要少了...
她就不應該小看沈停雲的財力,什麽是財大氣粗,他就是財大氣粗。
累了一天,柳柳很快入睡,還時不時伴有輕輕的鼾聲。
沈停雲看着柳柳睡顏,特別像是太後養的那只貓奴蹦跶了一天睡下的樣子,不自覺勾了勾嘴角閉上了眼。
只是沒多久,身上的被子就被柳柳一卷而光。
沈停雲皺眉,起身将楊柳柳身上的被子抽過來,蓋在自己身上。
柳柳感覺到冷,直接轉過身往沈停雲身邊靠,又把沈停雲身上的被子抓了回來。
沈停雲微怒,閉着眼咬牙道:“楊柳柳!你能不能老實些!”
柳柳蹙眉,許是聽見沈停雲的說話聲,翻個身回了一句,“沈停雲,你別吵。”
沈停雲聽見立刻坐起身,在暗夜中看她,他都要被氣笑了,嫌他吵?
占着他的床,他的被,還嫌他吵,他就不該一念之仁看她可憐,讓她上他的床!
沈停雲再次躺下,毫不留情地将被子搶過一半,壓在自己的身下。
看她還怎麽搶。
柳柳搶不過,睡得昏昏沉沉,最後為了取暖,直接将手臂和大腿搭在沈停雲身上,像是小貓抱樹的姿勢。
沈停雲轉身看着睡得香甜的柳柳,這個女人,她就這麽抱着他,她難道就不知道注意一些?
她還有沒有羞恥心?他們之間有那麽熟悉嗎?
可柳柳睡得死,哪還管那些熟悉不熟悉?
沈停雲被柳柳折騰到後半夜才堪堪睡去。
月移西樓,晨光東升。
柳柳從床上坐起,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又是開心快樂的一天啊。
可她剛睜開眼便看到沈停雲的俊臉地出現在眼前,沈停雲?他怎麽在她床上?
柳柳吓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給沈停雲踹下床。
哦,對了,這不是她的床,是沈停雲的床,昨天他非讓她留在這陪他演戲。
柳柳眨眼看着沈停雲,晨曦的光照在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色。
柳柳不禁伸手碰了碰,真好看耶。
“你在做什麽?”
沈停雲眉頭輕蹙,閉着眼問她。
柳柳吓一跳,“沈停雲,你睫毛好長啊。”
睫毛的主人睜開眼,“是嗎,沒感覺,從小就這麽長。”
柳柳聽這話有點生氣啊,“喂,你不知道,女孩子都可想要自己的長睫毛,好看。”
沈停雲擡眼看着柳柳的睫毛,“你的好像也很長。”
柳柳想了想,“我的雖然長,但是沒你的密。”
沈停雲起身靠在床頭,“本王倒是聽齊太醫提起過,在眼睫根部塗抹一些特制的高脂,能夠促進睫毛生長,你若是喜歡,本王幫你讨一些回來就是了。”
柳柳驚喜,“真的嗎?那我謝謝您嘞。”
她朝他十分熱情地笑起來,起身去往她的小浴室裏面小解。
沈停雲也是十分納悶,自己為什麽一清早起來要跟一個女人讨論生長睫毛的話題?
他是哪根筋搭錯了?
沈停雲起身去往浴室盥洗。
楊柳柳腿還未好,連着在沈停雲的和光堂住了四五日,腿好一些,又搬回了紫竹軒。
一回到紫竹軒柳柳就忙個不停,一會去廚房,照着小書本上做糕點,一會又在小竹林前面的花園裏面跟采薇和飛瑤種花種菜。
每日忙活起來大半日的時光便過去,就這樣又過了幾日。
自從柳柳從和光堂搬走,沈停雲又叫人把和光堂上下打掃三遍才恢複了正常的生活,準時起,準時睡,準時洗澡吃飯,準時去集賢殿辦公,一板一眼生活。
這日,顧辰澤帶着聞景行,來找沈停雲。
剛進了和光堂,顧辰澤就嚷起來,“停雲,你看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沈停雲從內室走出來,看見顧辰澤身後的侍從抱着一個用布包着的東西。
他一打眼,就知道是一把古琴,“這是誰做的,什麽時候的的?”
顧辰澤道:“這是老聞上次出使南召的時候,他跟人比武,那人輸了,就把這把琴賠給他,機緣得見得此琴,他想着你會喜歡,就送來了,至于好不好用,也就只能請你這個內行人看看喽。”
沈停雲瞬間來了興致,将那把琴打開放在桌上,伸手拂過朱砂橘的杉木,伸手輕輕一撥,琴音清脆響亮,悠揚空曠,果真是一把上好的古琴。
沈停雲又将古琴擡起,仔細看了看,終于在一方角落發現制琴者的落款名字,大鴻。
兩人看着沈停雲驚訝的神色,聞景行問道:“怎麽,停雲,這琴有問題?”
沈停雲搖頭,“沒問題,此琴是悟道散人所制,并不常見,且十分珍貴,景行能得此琴,可見是緣分頗深了。”
聞景行笑着道:“害,我一介武夫,成日舞刀弄槍的,要這些個東西幹什麽...”
顧辰澤插了一句,“所以,我看到,就立刻讓他拿到這裏來啊,這些人也就你好這個。”
沈停雲笑着,“難道你們兩個來此就是為了給我送琴?”
顧辰澤笑着,“是為了送琴啊,可也不全是為了送琴...”
沈停雲慢條斯理給三人烹茶,“那還有什麽事?”
顧辰澤看着沈停雲,“你跟你那小王妃可還行?你對人家什麽感覺啊。”
他拿起桌上的一塊從閩南快馬加鞭運過來的紅西瓜,大口地吃了起來,都沒吐籽。
他一邊吃一邊道:“呦,這瓜不錯,快嘗嘗。”
聞景行聽此,十分專注地拿了一塊吃起來,“啊,這瓜果真好吃。”
顧辰澤猛點頭,“是吧。”
沈停雲看着面前的兩位至交好友,這哪是來送琴來着,這分明就是要來吃他的瓜,看他的熱鬧。
他把茶放在兩人眼前,慢聲道:“還行。”
聞景行聽見急了,“還行是什麽意思?”
“我對她,沒什麽感覺。”沈停雲沉聲解釋,一語雙關,完美避重就輕。
他腦海裏,忽然想起楊柳柳那張調皮精靈一樣的臉,沒事就喜歡笑,但是也喜歡哭,十分肆意灑脫,又張揚。
顧辰澤吃瓜吃得無聊,“停雲,你難道對小王妃,沒有那個...”
沈停雲道:“哪個?”
顧辰澤和聞景行看着沈停雲這副模樣,直接跳腳,“喂,我們可都是看到了,你們兩個都親在一起了。”
沈停雲聽見神色晦暗了一瞬,“當時情況緊急,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哦~”顧辰澤看着沈停雲似有所思,“緊急情況,權宜之計?是誰說天塌下來也不會假戲真做?”
兩人低頭又吃了幾口瓜。
沈停雲聽此眼底晦暗一瞬,打臉打的猝不及防,他真的是假戲真做了嗎?
不!他才不會,他對楊柳柳除了沒有頭痛,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感覺。
兩人看着沈停雲恢複一貫冷漠,不敢再深說。
三人談會到傍晚,兩人方才散去。
夜間,沈停雲看着眼前被封為大寧名家的珍稀古琴,一把價值千金。
他細細将琴弦校好,沉聲吩咐,“黎陽,将此琴抱好,随我到紫竹軒。”
黎陽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爺,屬下記得您一直想要一把悟道散人的琴,如今得了您不...”
沈停雲冷眼看過去。
黎陽不敢再說,雙手抱琴,随沈停雲走出和光堂。
三盞茶過後,沈停雲在月色中隐約看到紫竹軒的翠竹,他暗自蹙眉,冷聲問,“黎陽,是誰給王妃安排這麽遠的住處?”
抱着琴的黎陽更累,他聽見沈停雲的問話,咽了口口水,小心道:“啓禀爺...是...”
沈停雲此時無比痛恨那個安排楊柳柳住處地方的人,“是誰,叫他明日去戒律房領二十棍。”
黎陽擦了擦汗,“爺,那人是...您。”
沈停雲頓住腳步,負手轉身,看着黎陽,一臉疑惑,“你說睡?”
黎陽十分艱難的再次回話,“是...您...”
沈停雲聽清後,那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是本王?”
黎陽點頭,小心回,“那時候王妃剛進府,您指了望春閣、紫竹軒、沉香榭讓王妃選,您還說...”
“我還說什麽?”沈停雲問。
“你還說越遠越好...”黎陽的聲音都快聽不見了。
随後就是沈沈停雲長久的一陣沉默,還有夜風浮動竹葉傳來的啪啪聲,在靜谧的夜顯得格外的清脆響亮。
紫竹軒內。
柳柳正躺在躺椅上,采薇和飛瑤說什麽都要給她的臉上和手上敷上一層厚厚的用牛奶蜂蜜混合珍珠粉的泥漿狀東西,說是每日敷這個十分養膚。
柳柳任由兩人敷完,說好東西一定要大家一起分享,非要讓采薇和飛瑤也敷上。
于是三人并排半躺在紫竹軒的正堂,桌上點着一炷香。
柳柳半躺在竹椅上,兩旁一邊坐着采薇,一邊坐着飛瑤。
柳柳的臉被泥膜緊緊覆蓋着,說話都是不敢張口,只能輕微挪動,發出嗚嗚的聲音,“這個東西要敷到什麽時候。”
采薇也同樣嗚嗚地回答,“聽說要敷上一炷香。”
飛瑤嗚嗚道:“這個東西不能着急,一定要敷到時間才有效的。”
“你們在做什麽?”
沈停雲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堂中央有三個臉色貌似黑白無常的白臉躺在堂中央,口中在不斷發出嗚嗚地叫人聽不懂的聲音,十分奇怪。
柳柳聽見有人進來,擡起頭,嗚嗚道:“咦,你來了?”
采薇和飛瑤聽見沈停雲進來,直接吓得起來屈膝施禮,嗚嗚道:“給王爺請安。”
沈停雲看着主仆三人的白面,這等場面簡直是形容不出來的詭異和滑稽。
沈停雲揮手,讓兩人退下,采薇和飛瑤速速跑到浴室洗臉,柳柳看見立刻急了,嗚嗚說着,“喂,不是說沒到時間效果不好嗎?你們等會兒呗。”@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采薇和飛瑤哪還管這套,匆忙把臉洗去,都沒洗徹底,忙着給沈停雲沏茶,上茶果。
王爺好不容易來找王妃一趟,她們說什麽都要伺候好才是。
柳柳看着沒人陪她接着敷立刻覺得無聊了,又躺回到自己躺椅上,看着棚頂,嗚嗚道:“沈停雲,你要來試試不?他們都說,這個對養膚挺好的。”
沈停雲看着柳柳臉上厚重的白色泥膜,愣住一瞬,“這個還是算了。”
柳柳在厚重的泥膜後面看着沈停雲的臉,“其實你不用敷,皮膚也挺好,比小姑娘還細膩,你怎麽保養的呢。”
沈停雲想了想,“本王自生來就是這般,并未有什麽特殊保養。”
柳柳有點酸,“行吧,多少小姑娘羨慕你這種,你來,有事?”
沈停雲吩咐,“黎陽。”
黎陽立即将琴放在桌上,将琴套退下。
“偶爾得了這個,讓你來試試。”
柳柳看見桌上發亮的紅杉木古琴,“這個貌似不錯,挺難得的吧,少說...”
“三千金吧。”
沈停雲有點驚訝柳柳竟然能這麽識貨,不過想想能和空聞大師下棋,又能随意熟練彈出潇湘水雲的人,認識一把琴也不奇怪。
他越來越好奇,楊柳柳的過去,到底都經歷了什麽。
“依你的造詣,應該适合這把琴。”
柳柳點頭,“你等我一會啊,我馬上就好了。”
沈停雲問她:“你還要多久。”
“看桌上那株香了嗎?燃完了,我就好了。”
沈停雲看着快要燃盡的香點頭,“行。”
于是他坐在琴前伸手撫了一曲《酒狂》。
柳柳一邊搖着竹椅,一邊聽着沈停雲的《酒狂》,嘿,大寧最尊貴的美男子王爺給她彈曲,她敷着泥膜。
蕪湖,這日子,好不惬意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