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森林樹木 ha蟆男人(抓……
許是發現多了兩名金丹修士, 旁邊還有位摸不清修為的和尚,對面魔修很快偃旗息鼓。
領頭的絡腮胡漢子一身虬結肌肉,看起來仿佛體修。
他将數名魔修統統喊回來, 瞪着對面的靈修, 憤然道:“你們竟然找幫手?!無恥!太無恥了!你們也不怕名聲臭了,蒼雲州再無人跟你們打交道?”
“哎哎哎!”靈修中一名藍衫青年連連擺手, “這不賴我們, 我方才看得分明,是你們家的大川踢了塊石頭,砸了人家的飛行法器,人家才跑過來的。”
絡腮胡一聽,立馬瞪向身後一名瘦竹竿,後者心虛地往後縮了縮:“誰知道他們突然冒出來……”
得,竟還真是自家惹的禍。絡腮胡啞然,抹了把臉, 郁悶道:“行了, 那我們認賭服輸!”
有魔修試圖抗議,被絡腮胡一個瞪視,就默默退了回去。
藍衫青年仿佛是靈修這邊的領頭,聞言笑嘻嘻拱手:“承讓了承讓了, 一年後再戰啊~”
諸位魔修臉帶憋屈,紛紛瞪向攪了事的顧遠之一行, 發現這幾人修為都不低,又是生面孔, 轉頭又去瞪那名惹禍的瘦竹竿,甚至還有人上手揍了兩下。
瘦竹竿被打得嗷嗷叫:“關我什麽事?!我怎麽知道他們會冒出來啊!”
“就怪你,打架就打架, 非要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這下惹禍了吧?”
“臭小子,今晚不許吃飯!”
對面靈修樂呵呵地看着他們鬧騰。
絡腮胡沒好氣:“行了,在這讓人看笑話呢?”他也懶得搭理顧遠之一行,扭頭放出法器,率先上去。
其他人揪着瘦竹竿跟上去。法器淩空而起,咻地一下飛走了。
藍衫青年當即領着人跟顧遠之倆人攀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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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淩瑤看完這一切,側過頭,擡手撞了下玄真胳膊,小聲吐槽道:“師叔,你覺不覺得這幫魔修挺可愛的?”
她驟然靠近,玄真閃避不及,淺淡清香瞬間襲入鼻端,自己的袖袍也被碧缥色袖擺撞起,灰綠相疊,飄飄蕩蕩……
他捏緊佛珠,然後又急急松開。
一連串下來,他壓根沒有聽清淩瑤說了什麽。
淩瑤也沒指望他回答什麽,只是吐個槽,說完便扭回去繼續看熱鬧。
玄真摩挲念珠片刻,終于忍不住出聲,低語道:“淩施主方才說什麽?”
淩瑤疑惑地回頭看他:“啊?沒什麽啊,我就吐——調侃一下,我覺得那些魔修的性子,直白得挺可愛的。”
玄真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挪開視線,垂眸道:“是嗎?”
淩瑤早就習慣他這般溫溫吞吞的模樣,半點不以為然,還笑呵呵道:“對啊,我喜歡跟這種直率的人打交道。”
總是聽師父跟玄真提及佛魔靈三修,近距離接觸魔修,确實兩世第一回 。
玄真的視線落在她發上系着的碧色綢帶上,想了想,溫聲提醒道:“直率與否,與品性無關,淩施主不可以此取人。”
淩瑤:“……”她斜睨了眼玄真,“師叔你當我是小孩子呢?我當然知道啊,我就這麽随口一說。”
玄真正盯着她的頭發呢,一恍神,就被那雙靈動的杏眸斜了一眼,差點将手中佛珠擰斷——好懸在最後一刻收回力道。
他定了定神,艱難移開視線,落到場中說話的諸位修者身上,聲音微沉:“淩施主心中有數便好。”
淩瑤“嗯嗯”兩聲,正要開口——
“……哈哈哈,顧兄弟大氣!”藍衫青年爽朗的聲音傳來,“我符斯堯最喜歡跟你這樣的人交朋友!
淩瑤遂放下話題,看着那群人走過來。
顧遠之不知道說了什麽,那藍袍青年又笑了:“放心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目光掃過淩瑤三人,落在秦書臻身上時,頓時眼前一亮。
淩瑤沒注意,她正在打量這群人。
全都穿着類似裋褐的短衣,袖口褲腳也都用帶子束起,精幹利索,身上也有太多挂飾,一看就是擅長打架的體修。
淩瑤确認自己上一世确實沒有見過這群人後,心反而提了起來——原著裏,這個時間點男女主正蜜裏調油,而現在,倆人還止步于追求和好感……
如今突然冒出一堆人,安知不是來給男女主當助推的?
胡思亂想之際,那行人已走至跟前。
充當外交大使的顧遠之開始給雙方介紹。
第一位,自然是介紹玄真。
他語氣頗為恭敬:“這位是——”
“阿彌陀佛。”玄真一聲佛號打斷他,單手執禮,淡聲道,“貧僧玄真。”
佛子名聲遠揚,但旁人聊起多稱佛子,見面也以禪師相稱,法號倒是少有人知。
顧遠之明白他不願聲張的意思,頓了頓,笑着補了句:“禪師佛法高深,諸位有興趣可向禪師探讨一二。”
這是客套話,這群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粗莽彪悍,怎麽着也不像是會研究佛理之人。
果然,藍衫青年打了個哈哈:“久仰久仰,在下符斯堯,禪師修為高深,有空指點一下晚輩啊!”
玄真垂眸:“貧僧之幸。”
藍衫青年笑笑,大概知道這位大師的性格了,遂轉向秦書臻,輕咳一聲,問:“這兩位是……”
許是玄真開了個頭,顧遠之沒有詳細介紹:“這兩位是慈心谷的醫修,這位姓淩、這位姓秦。”
符斯堯也不惱,滿臉笑容地朝淩瑤倆人招呼:“淩姑娘、秦姑娘好啊。哎呀久仰慈心谷大名,奈何兩地相距甚遠,一直沒機會去拜訪,如今可算是圓了些許心願了。”
淩瑤樂了:“符前輩好啊……我想,沒事還是別來慈心谷拜訪了。”
找到慈心谷的,不是遇到疑難雜症,便是受傷極重……意頭不好啊。
符斯堯許是沒想到淩瑤會這樣說,有點傻眼。
秦書臻噗嗤一聲。
其餘修者也反應過來,紛紛大笑出聲。
顧遠之笑着圓場:“她的意思是,希望符大哥別帶着傷上慈心谷。”
符斯堯看了幾眼笑靥如花的秦書臻,戀戀不舍移開目光,道:“我知道,我不至于為了這點生氣……”他看着淩瑤,贊道,“淩姑娘真風趣。”
淩瑤笑眯眯:“實話實說罷了。”
“哈哈哈!”符斯堯大樂,“沖你這番實話實說,日後我定要找個機會去慈心谷拜訪一番!”
淩瑤但笑不語。
秦書臻見他仿佛很好說話,好奇問道:“符前輩,你們為何與魔修打起來啊?”
符斯堯随口道:“哦,搶地盤罷了。”
秦書臻:“?”
方才插了一腳的顧遠之&南清銳:“?”
符斯堯解釋道:“這是蒼雲州的慣例,打贏了就能在此收一年的過路費!”
過、過路費?
秦書臻震驚,脫口而出道:“你們搶地盤是為了攔路打劫?”
符斯堯笑眯眯:“這怎麽能叫攔路打劫呢?你是不知道蒼雲州有多亂,萬一遭遇不幸,豈不是冤枉?但是呢,現在只需要拿出一點點靈石。”他拇指食指掐出一道小小縫隙,說明真的只是一點點,“就能換取我們的信物,平平安安呆在蒼雲州,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嘛。”
秦書臻:“……”
顧遠之和南清銳更是滿臉複雜。
符斯堯渾然不覺,還拍拍顧遠之肩膀,道:“方才多虧顧兄弟、南兄弟幫忙,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呢!”他大方一揮手,“所以,我決定,今天就不收你們靈石了!”
顧遠之&南清銳:“……”
符斯堯想起什麽,連忙問:“對了,你們幾個到蒼雲州是要訪友還是要尋仇?先說好啊,尋仇的話,我們不保平安。”
顧遠之&南清銳:“……”
淩瑤看着男主倆人吃癟的樣子,側過頭假裝咳嗽,實則掩下偷笑的神情。
玄真的視線滑過,垂下眼眸。
另一邊,顧遠之尴尬異常,朝符斯堯道:“符大哥,我們只是路過此地。”
符斯堯挑眉,問:“那你們打算去哪兒啊,不着急的話,留下多玩幾天呗?”他拍拍胸脯,“哥哥帶你們玩兒去!”
顧遠之搖頭道:“謝符大哥盛情,不過,我們要趕往慈心谷,不便久留。”
符斯堯臉現失望,看了眼秦書臻,又恢複笑容:“沒關系沒關系,既然有緣相識,日後總有相聚之日。”他掏出一堆牌子,開始挨個派送,“來來,拿上我們兇牙堂的牌子,保你們順順利利經過蒼雲州。”
顧遠之幾人:“……”
淩瑤接過牌子,好奇打量。四四方方的牌子,正面是一枚血色象牙圖,背面是“血牙”倆字。除此之外,還帶着隐隐靈力,應當是加了什麽識別陣法。
連玄真也被塞了一塊,他神色淡然,單手執禮:“多謝符施主。”
“客氣客氣!”符斯堯說完,走到秦書臻前邊,掏摸半天,翻出一塊白玉牌,笑眯眯遞給她,“秦姑娘,這是我的牌子,拿着它,保你在蒼雲州安安穩穩的。”
秦書臻微怔,下意識掃了眼別人手裏的木牌,有點無措:“這個,符前輩給我木牌就可以了……”
符斯堯“哎呀”一聲:“那怎麽行呢?你這麽漂亮的姑娘,要是不拿我牌子,遇到危險怎麽辦?”
秦書臻登時被鬧了個大紅臉。
顧遠之皺眉。
淩瑤瞪大眼睛。這、這是劇情修補出來的配角?女主的萬人迷設定出來了?
她立馬雙眼放光,開始打量符斯堯此人。
實力比自己高,看不出具體修為。模樣端正,身高腿長,就是有點點痞裏痞氣,追求姑娘也直白大膽……看着倒是比那自诩潇灑的男主順眼——好吧,她現在看誰都比男主順眼。
她這邊虎視眈眈,符斯堯宛若未覺,或者說毫不在意。他甚至還拍着些胸脯朝秦書臻打包票:“你放心,這玉牌是以我的名義出去的,不止這一回,往後你再來蒼雲州,都不需要再交過路費。”
淩瑤暗樂。哥們真是夠了,這時候還惦記着過路費呢。
秦書臻果然也有些哭笑不得,溫聲細語道:“符前輩,我修為太低,這次出谷乃迫不得已,回去後,短期內應當不會再出門,這塊玉牌給我亦是浪費——”
符斯堯一聽,當即道:“沒事,那我跟你交換吧。”
秦書臻疑惑:“交換什麽?”
符斯堯笑眯眯:“你給我個信物呗?回頭我去慈心谷找你玩兒啊!”
秦書臻:“……”
淩瑤瞅了眼錯愕的顧遠之,差點笑出聲,連忙扭過頭。
那廂符斯堯猶自纏着秦書臻:“秦姑娘不會是嫌棄在下吧?”他一大老爺們竟也不害臊,硬是擠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是不是在下長得太寒碜了?還是在下修為不夠?”
跟着他的漢子們跟着起哄。
“秦姑娘就給他一個吧!”
“符小子把自己名帖玉佩都給出來了,秦姑娘就意思意思給個信物呗。”
“秦姑娘要是不樂意給他,可以給我啊!”
符斯堯笑罵了句:“滾!”完了扭頭,巴巴地遞上玉牌,“秦姑娘別在意,他們就是嘴上沒門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交個朋友嘛……修途漫漫,總有受個傷、中個毒的時候,你就當可憐可憐在下了。”
秦書臻壓根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一下有些蒙圈,下意識看向淩瑤,後者正躲在玄真身後偷笑,壓根沒注意到她。
她無奈收回目光,想了想,點頭道:“那我就收下了。”然後翻出一面常用的玉佩,遞給他,細聲細氣道,“我并沒有什麽代表身份的東西,這玉佩只是我平日佩戴之物,就厚着臉皮換了前輩的牌子了。”
顧遠之臉徹底黑了。
符斯堯眉開眼笑:“诶诶,沒問題。”
倆人很快交換了東西,符斯堯正想再說什麽,黑着臉的顧遠之走上前來,沉聲打斷他們:“抱歉,符兄,我們該趕路了。”
符斯堯皺眉:“如此着急?”
顧遠之站在秦書臻身旁,方才潇灑大方的模樣已不複存在。他神色冷淡,道:“若非那些魔修誤傷了我們,我們并不會在此地停留。”
他驟然改變态度,符斯堯自然察覺。他眉毛一挑:“顧兄這是……”
南清銳連忙站出來打圓場,三言兩語将其注意力拐到別處,然後再提出告辭。
臨走,符斯堯還再三與秦書臻保證,年內必定會上慈心谷拜訪,惹得一群漢子紛紛打趣,秦書臻更是鬧了個大紅臉。
等到他們坐上法器離開,秦書臻還未緩過來。
顧遠之黑着臉坐在一邊,南清銳一臉無奈。
一時間,法器上是難得的安靜。
淩瑤看着男女主這般情況,高興得見牙不見眼——多來幾個不同類型的追求者,秦書臻才不至于眼瞎耳聾,一股腦撞到顧遠之這深淵巨坑裏!
南清銳看了她好幾眼,忍不住問:“看你笑了好一會兒了,樂什麽呢?”
淩瑤回神,笑道:“沒什麽。”
南清銳“哦”了聲,看了眼依然不在狀态的顧遠之倆人,随口道:“你對血牙堂的人有何想法?”
顧遠之倆人聽見了,同時望過來。
淩瑤笑眯眯:“很好,極好!”為了表示肯定,她還重重點頭,“直爽大方,敢愛敢恨,一看就是可交之人!”
顧遠之臉色更差了。
坐在一旁撚動佛珠的玄真頓了頓,掀起眼皮,看向淩瑤,淡聲道:“淩施主,且讓貧僧再次提醒一句,直率大方與否,與品性無關,萬不可以此取人。”
淩瑤敷衍地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玄真捏緊佛珠,垂下眼皮,掩去一閃而過的紅光。
淩瑤毫無所覺,還興致勃勃地湊到秦書臻跟前:“書臻你覺得呢?”
秦書臻抿了抿唇,下意識偷觑了眼顧遠之。
淩瑤看到了,登時無語,不等她回答,立馬接着道:“我不是說血牙堂的人有多好啊……咱一輩子這麽長,不得多認識幾個男、咳咳、朋友啊?人都是比較出來的,認識多了,才知道什麽是好的,什麽是适合自己的,對吧?”
秦書臻遲疑片刻,點了下頭。
顧遠之額角跳了跳。
玄真定了定神,再次撚動佛珠,默念清心咒。
淩瑤一拍大腿:“這就對了,你看着森林多遼闊啊,怎麽着,也不能剛入林就吊死在一棵大樹上啊!這兩條腿的ha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多的——咳咳咳。”
對上顧遠之、南清銳詭異的目光,淩瑤連忙閉上嘴。
【哈哈哈哈這姑娘,有he歡宗那味兒了!】
【三條腿的男人哈哈哈哈,小姑娘見多識廣啊】
【怎麽就是慈心谷的娃娃呢?這姑娘合該修魔道啊!】
【嗨你可別亂說話,當心禿驢把你給滅了!】
玄真經也不念、佛珠也不撚了。
他愣愣然盯着手裏珠串,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