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2你別欺負她!
淮英的手背上有一排清晰的小牙印,泛着血跡,餘嬌嬌輕輕地舔舐,只覺得淮英的手又白又軟,骨節分明,格外的好看。
馬車停在無人的城外,一輪圓月懸挂于空中,有晚風吹過,她聞到了淮英身上特殊的香氣。
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擡起頭,卻見月光下的男子,膚色如玉,眉眼如畫,殷紅的唇瓣,說不出的妖豔。
她的心如同小鹿亂撞,那是一種陌生的悸動,叫嚣着想要沖破胸膛。
再上前一點……
心裏有一道聲音不停地在耳邊回旋。
淮英想要抽回手,卻見少女清澈的雙眸像一汪春水,緊接着,她的臉來到了自己面前。
嗡——
心緒亂了。
餘嬌嬌墊着腳尖,她湊上前,輕輕地吻上了淮英的唇。他坐在馬車內,靠着車窗,一只手還被她抓在懷中。
只屬于少女的清甜萦繞在周身。
淮英坐着不動,腦袋一片空白。
而餘嬌嬌便也只能感覺到他柔軟的唇瓣,還有近在咫尺的,香香的淮英。她仿佛喝了一壺酒,醉的暈頭轉向。
那種感覺又像是溺水,卻充滿了甜蜜。
她的心尖兒都在發顫,忽的落下了腳尖,她輕輕地喘氣。雙頰緋紅,令人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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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英依然坐在那裏。
他一動不動,當少女後退時,清冷的夜風讓他逐漸恢複理智。
餘嬌嬌不知道自己剛才哪來得勇氣,竟然非禮了淮英。她慫巴巴的低着小腦袋,嘤咛着:“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她是有意的。便是心裏早就已經對淮英想入非非,之前不敢做,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腦袋一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親了上去。
她雙手捂着臉,又羞澀又興奮,當然,還會有一絲絲的擔憂。
淮英好半晌沒有說話。
少女雙眸含春,臉側淡粉色的疤痕像一片花瓣,落在他的心上。
他手裏,還輕輕搓着一片枯葉。
許久之後,他沙啞道:“無礙。”
嗯?餘嬌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無礙?
這兩個字怎麽聽起來怪怪的……好吧,确實是她非禮了,還想着淮英被占了便宜會不會氣得跳腳?再看眼前的人已經坐回了車裏。沒有窗簾,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淮英的側面。
“淮英。”餘嬌嬌雙手扒着車窗,她腦袋擱到手背上,眼睛亮亮的像一只狡黠的小狐貍:“我剛才是情不自禁,你明白嗎?”
他嚼了一片枯葉,臉上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嘴角勾起一絲不羁的笑意:“我知道,你不用放在心上。”
呃?
餘嬌嬌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問號,什麽叫做她不用放在心上?
“淮英,我剛才親你了。”她沒羞沒臊的把這話說了出來。
“怪我。”淮英想也沒想到,直接說道。
“怪你太誘人?”
淮英瞥了她一眼,少女這才收斂了一些。不過,她可沒打算就這樣糊弄過去。親都親了,她還能不認賬嗎?
那不行。
餘嬌嬌說道:“我喜歡淮英,所以便親了。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
“負責?”淮英神色微怔,随即,他冷哼一聲:“不需要。”
他用手摸了下自己的唇瓣:“我就當是被狗啃了。”
“……”
“我才不是狗。”餘嬌嬌小聲嘟囔。
她說了那麽多次喜歡淮英,怎麽淮英不為所動?
有些懊惱,她繞到了前面,跨上馬車,鑽了進去。淮英見到她時,身體一僵。
少女攏了攏紫色的長裙,她坐到了淮英的身畔,小嘴兒微抿。
“你叫車夫來吧,我與淮英一道去見見外公。”
淮英原本是想說“下去”,可是這兩個字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咽了進去。說不出口,或者,不想說。
可他心裏還是有一股火無法發洩,便只能低喝道:“人呢?!死了嗎?!”
“來了來了——”
車夫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腦袋不保。
餘嬌嬌笑吟吟的看着淮英,還能發火的淮英便一點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說話的他。
“明天不知道三師兄會怎麽跟小師叔說我的事……”她輕聲道:“好在我劍意學的一直不怎麽樣,一個人殺那麽多道宗弟子實在太扯,我想,我很快就能擺脫嫌疑。”
馬車在小道上走,有着輕微的搖晃,她想着淮英還在身邊,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
“聽聞淮英未走,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她不吝啬于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是淮英聽着這話,連眉梢都不曾動一下。
見她還在惦念着剛才的事情,他便開口問道:“聽說過北素素的事情嗎?”
餘嬌嬌愣了一下:“聽、聽說過。”
“都聽說了一些什麽?”
“北素素是玄宗的祖師爺,一手創立第四大宗門,因為太過出色還遭人嫉妒。”
“呵。”淮英啞然失笑。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北素素是太過出色才會遭人嫉妒。那三大宗門都對他恨得牙癢癢,可又偏偏拿他沒辦法。
“還有呢?”他繼續問道。
後面的話餘嬌嬌就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淮英一眼,見他坐在那裏,低垂着眼眸,神色平淡。
她清了清嗓子,說:“祖師爺天賦異凜,是修行奇才。好像有祖傳的‘邪功’,啊呸,祖傳功法,便是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斷、斷了根。”餘嬌嬌面色微紅,她不敢看淮英。
“嗯,不錯。”這句話像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淮英語調慵懶:“繼續。”
還要說?
餘嬌嬌一臉茫然,這大魔頭是怎麽了,外面對他的傳言他心裏不是很清楚嗎,怎麽老讓自己重複?
她思來想去,總不能把他之前做的那些壞事都拿出來說一遍?
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啊。
餘嬌嬌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淮英,我只知道這麽多了呢。”
“你沒聽說過,北素素,天生媚骨嗎?”
“……”
這……餘嬌嬌第一反應是搖頭,可她看原著當然知道了,便又點頭。點了頭覺得這樣很奇怪,又連忙搖頭。
淮英長眸微眯:“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略、略有耳聞……”
“之前,是我稍不留神,亂了你心智。”繞了一大圈,淮英總算說出了這句話。
他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這聲音帶有一絲苦澀:“我說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哪裏有什麽喜歡,或者不喜歡。他這身體,但凡靠近的人,誰會不喜歡?
她還小,懂什麽?以為是自己情不自禁,實際上也只是受到了香氣的影響。還巴巴的跑過來要負責,傻。
餘嬌嬌是聰明的人,她又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只需要稍微動一下腦筋,便知道淮英在說什麽。
“你誤會了。”餘嬌嬌有些着急:“我不是因為淮英的身體——我是,我就是因為喜歡淮英,所以才對淮英做出那樣的事情。”
這要是不說清楚,那以後都不用再說了。
她一字一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能控制自己的舉動,我對淮英真心真意與什麽天生媚骨毫無關系!”
“呵。”
淮英聽到這裏,冷冷笑了一下。
他雙手攏于袖中,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面前的少女,餘嬌嬌原本還想說什麽,卻在與他對視之後心神驀地一顫!
她的瞳孔,逐漸失去了焦距。
有那麽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熱得不行,可眼前坐着的人又透出陣陣清涼。她便下意識的朝他靠了過去。
餘嬌嬌拽住了淮英的袖子,就像溺水之人拽住了最後一塊浮木。
“淮英……”
她輕聲呢喃。
淮英便是坐着不動,她整個人便倚了上去,嬌軟的身體不停地蹭着他的手臂。
好想要。
坐在這裏的男子,他的身體是唯一的解藥。
少女清甜的香氣撲面而來,淮英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頭,“不是說,能控制自己的舉動嗎?”
他的聲音就像是一桶冷水,直接從餘嬌嬌的頭上澆下,她瞬間恢複了理智。
想到剛才自己如同發-情了一般,面紅耳赤,口幹舌燥。
她迅速向後與淮英拉開了距離。
從、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從淮英看向她的時候嗎?太快了。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身體便不受控制。
“你耍賴!”她有些惱羞成怒:“你之前并沒有這樣!”
有沒有理智,是不是真心,餘嬌嬌比誰都清楚!
剛才,淮英确實是故意的了!她區區一個真體九階,怎麽可能抵擋的了?莫說失去了理智,就算做出更瘋狂的事情,都極有可能!
淮英怎麽能這樣對她!不相信她的話就算了,還要用這種方法來判定他才是對的!
馬車忽然停下,車夫的聲音傳來:“公子,到了。”
茶攤出的很早,這天色微亮,餘嬌嬌發現自己竟是一夜未眠。
淮英不再看她,直接下了馬車。
年輕的女子坐在矮凳上,正在砍柴。看到淮英後,喲了一聲:“啧,你怎麽舍得來了?”
緊接着,她看到了那個會煉丹的小姑娘,慢吞吞的走了上來。
少女臉色微紅,緊咬着嘴唇,神情還帶有一絲怨憤。
有事——江逐雪的視線在她與淮英之間來回穿梭,見到她後,便連忙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了藥引:“來來來,外公可是很大一番功夫才弄到手的。你看看,這些可夠用?”
“夠了。”餘嬌嬌将布袋系緊,她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淮英身上,滿肚子的委屈無處說。
女子笑了起來:“嬌兒,你怎麽了?被什麽人欺負了嗎?”
“淮英欺負我。”餘嬌嬌問道:“外公能幫我報仇嗎?”
“暫時不行,我現在打不過他。”
“劍宗的人或許也要欺負我,實在不行,我就帶娘親來投奔外公。”
“劍宗?”年輕女主雙手抱胸,她明豔的臉上露出一絲冷冽:“老子還沒死呢!”
這話,倒讓餘嬌嬌又多了幾分底氣。
只要江逐雪還在,她便不能任人宰割。
“外公你放心,我會趕快煉制出丹藥,好讓你早點轉生歸來。”
說完後,她便鑽進了馬車裏。
車夫看了淮英一眼,見他沒有表示,便架着車往回趕。
“這小丫頭不是與你十分親近嗎,怎麽今日走了連招呼都不打?”莺莺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麽過分的事?”
淮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茶攤老翁的家,就在不遠處的一座小院。
女子将柴火送到竈臺旁,便跟了上去。她走得很快,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淮英身畔。
江逐雪感慨:“你說五年前你離開劍宗的時候,帶她一起走多好?”
“現在她可是內閣的寶貝弟子,身邊不知道有多少人圍着她轉。你還真是夠幼稚的啊,居然玩栽贓陷害。怎麽了,就是見不得她被一群人護着是不是?害怕自己成為孤寡之人,想找個漂亮丫頭陪你一起上黃泉路?”
“閉嘴。”淮英懶得聽他廢話。
“你別欺負她。”江逐雪憋了半天,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怎麽,她現在能幫你煉丹了,便有資格做你的寶貝孫女?”
“也不完全是這樣。我就覺得吧,與她有緣。”
淮英進了院子,江逐雪還不忘喊道:“聽到沒啊,你別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