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3送上門
對方與自己一樣,都是真體九階的修行者。可盛禦不明白,為何他身上有一股強大的氣場,壓得自己擡不起頭。
傳鈴術,是第二家族的禁術,也曾在這片大陸上掀起血雨腥風。
最開始是用來控制屍體,後來發展為可以控制活人。而被控制的人,則成為沒有自主意識的、真正的活死人。
“你是誰?”他不禁問道。
淮英瞥了他一眼,神情不屑。
“走了。”他轉身朝殿外走去。跪坐在軟墊上的餘嬌嬌立刻起身,她臉上還帶着淚花,就這樣快步追了出去。
大殿外面的弟子連忙移開視線,也有一些怔怔的看着淮英。
就在剛才,那種驚心動魄的情感,他們有一瞬間全都被吸了進去。至今記得男子那翻飛的衣袍,好像只要能得到他的側目,無論做任何事情都願意。
男子身後跟着的是一個十三歲的丫頭,她穿着輕紗綠羅裙,發帶向後飛舞。
很快,她追上了淮英。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袖子,亦步亦趨的跟着他,沿着這條小道往住的地方走去。
半道上,淮英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餘嬌嬌,面色陰郁。
“淮英?”餘嬌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她呢喃:“我不哭了,不哭了。”
“一個小丫頭,大庭廣衆之下跟男子表白,不知羞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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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嬌嬌小嘴兒微張,随後她頗為氣憤的跺了跺腳:“是那個家夥引誘我說的!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呀,我只能對他言聽計從!”
“我看你,不也是很喜歡與他一道嗎。還一起去賞梨花。”
“我不喜歡。”餘嬌嬌哭喪着臉:“我又不認識他,怎麽會喜歡他。更何況,你我都知道他居心叵測。要不是被控制,我根本不會與他多說一句話。可是怎麽辦呀,娘親好像也在極力撮合我倆的婚事,一定是被他騙了。”
現在的犁山,誰都知道餘嬌嬌跟盛禦已經定親了。
兩人都是真體修行者,按照盛禦的意思,以後也極有可能雙修。
淮英的視線在餘嬌嬌臉上停留了足足五秒,他冷哼一聲:“退婚。”
“退退退,必須退!”餘嬌嬌握着小拳頭,義憤填膺的說道:“本來我那個‘爹’就是把我往火坑裏推——盛家二公子是什麽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淮公子,可真巧啊,能在這裏碰到你們。”
身後傳來了李安的聲音。
餘嬌嬌回頭,看到幾名北鬥宗弟子朝這邊走,其中也有徐白。
許久未見,徐白還是那副儒雅的模樣。見到餘嬌嬌時,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餘嬌嬌往淮英身後躲了一下。
她剛哭過,眼睛還紅紅的,可不想被人圍觀。
“巧啊,都是同一條路回院子,能不巧嗎。”淮英淡淡道。
李安早就習慣了他的态度,畢竟五年前一起進的犁山,淮英不常與其他弟子走動,反而是他身邊的這個小丫頭還經常四處竄門。
瞧瞧,徐白院裏的婢女不就被她勾搭走了嗎?
“盛二公子好像還在殿裏。”李安主動開口道:“餘小姐,我是不是應該對你說一聲恭喜?”
恭喜?何喜之有?餘嬌嬌一臉茫然。
淮英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道:“北鬥宗很快就會有喜事了,望各位到時候賞臉一起去盛二公子的院裏喝一杯。”
喜事?!餘嬌嬌連忙從淮英背後走出來,反駁道:“各位弄錯了,我不會與盛禦成親的。要不了幾日,我們便換回各自的生辰帖。”
“可你之前還說……”有一名眼生的小弟子呢喃了一下,很快被他身邊的師姐瞪了一眼。
——瞎啊你,看不出來餘嬌兒把未婚夫抛下了嗎?
小弟子瑟縮了一下,不再吭聲了。
淮英倒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姿态,他斜視着餘嬌嬌,嘴角勾起一絲譏笑。
“……”餘嬌嬌硬着頭皮說道:“那是我年少不懂事,說的話不作數。我必定是不會喜歡他的。”
“小師妹。”人群裏,那名女弟子忍不住開口問道:“盛禦這樣的絕世天才你都不喜歡,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人啊?”
今日在大殿之上,祭門主算是默許她加入北鬥宗了。在座的各位,都可以喊她一聲小師妹。
“我……”餘嬌嬌愣了一下,她心思一轉,看向了身旁的男子:“我大概會喜歡淮英這樣的。”
“咳。”徐白輕咳了一聲,他好心提醒道:“小姑娘家的,還是矜持一些的好。”
淮英懶懶開口:“修行之人,不必拘此小節。”
餘嬌嬌:“…………”
行吧,你長得美你說什麽都對。
女弟子掩面一笑,道:“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喜歡就說出來,師姐支持你。”
餘嬌嬌反而認真的說道:“我對淮英的喜歡才沒有那麽膚淺呢,當初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經身首異處。淮英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此生不忘。”
“還有這事?”女弟子怔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李安卻笑了:“那正好,以身相許。”
衆人看到小丫頭眉心微蹙,她擲地有聲的說道:“淮英這麽出色,能配得上他的必定是人中龍鳳。我現在,萬不敢肖想。”
“好了,你們莫要再拿小師妹尋開心。”女弟子笑道:“嬌兒,等你有空了可以來師姐院裏練劍。”
“多謝師姐。”
淮英至始至終都沒有太多的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與他一道回了院子,肥松鼠樂得合不攏嘴:“嬌嬌,你回來了啊!”
“有吃的嗎?”餘嬌嬌餓了。
肥松鼠立刻說道:“有有有,我去給你弄。”
餘嬌嬌坐在石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全部喝光後,她問道:“這盛二公子到底使了什麽妖術,我為何意識清醒身體卻不受控制?”
“傳鈴之術。可以長期控制一個人,直到他死。若在此期間,施術者死亡,那被控制的人也活不了。”
“這樣的話,不就基本無解了嗎?”餘嬌嬌怔了一下,又問道:“可,淮英你是怎麽破解的呢?”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的身體被控制了,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
但是突然鼻尖傳來淮英身上的香氣,再然後,心髒就開始瘋狂跳動。
餘嬌嬌不是真的十三歲,她的前身也經歷過少女懷春。可這種感覺比少女懷春更強烈,有種見偶像時候的那種激動,亦有內心深處的躁動,以及身體某個地方的蠢蠢欲動。
各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迫使她不得不正視面前的男子。
片刻間的心神蕩漾,就把她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淮英嚼了一口枯葉,他眸色平靜的看着餘嬌嬌,也只是看着,似乎并不準備回答。
餘嬌嬌想到了原著中,有關于北素素的傳說。
身為玄宗的祖師爺,他練了一種非常邪門的功夫,聽聞,他可以不動聲色的讓衆多修行者繳械投降。這種會令人心智沉溺的邪功,又被稱之為“勾魂奪魄”。
一個男人,有着狐媚之色,禍國殃民。不管是無意識還是主動,連很多修行者都抵擋不住對他的“愛意”,更何況是普通人。
更不用說到了後面,北素素為了飛升,揮刀自宮。
嗯……
當然這也都只是傳言,作者可從沒正面表示他是自宮的,就算是自宮也不一定是為了飛升。反正也沒人扒過他的褲子,誰知道有沒有那玩意兒呢。
餘嬌嬌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淮英微微眯眼:“偷樂什麽?”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着終于回到淮英身邊,開心的很。”
這時,赤松将剛煮好的面端了過來。小少年煞白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兩顆小虎牙很是醒目。
“嬌嬌,我還特意給你放了幾片牛肉,你快嘗嘗。”
餘嬌嬌饞的口水直流,卻還不忘夾起一片牛肉,遞到了淮英的嘴邊:“啊——”
“……”淮英一副看弱智的表情看着她。
她早就習慣了他這樣子,也不羞、也不惱,就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低頭,将牛肉塞進嘴裏,感慨道:“真好吃,小赤以後要是不跟我們一起修行了,可以考慮開個面館。”
小少年現在與嬌嬌一般高了,他用手撓了撓臉頰,頗為嬌羞:“那我得需要一個老板娘。”
“看上誰了?”淮英難得插嘴:“是初陽山上的貍貓,還是無寒山上的小白狐?”
小少年将臉埋在雙手裏:“小仙鶴。我看上了一只又白又肥的小仙鶴。”
這,獸類跟鳥類……
還真是跨物種啊。餘嬌嬌嗦着面,還不忘豎起大拇指:“我支持你。”
“今晚,我要去找祭無涯。”淮英突然轉了話題。
餘嬌嬌的思路還沒跟上:“去找他幹嗎,白天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嗎?我覺得他教的東西淮英都懂,反而是淮英懂的他不懂。”
言辭之間,竟有一種優越感。好像淮英出色,便是她自己出色。
淮英沒接話,只是安靜的看着她。
這院裏的風忽然就變涼了。
餘嬌嬌一個哆嗦,她睜着圓圓的眼睛,問道:“是,要動手了嗎?”
淮英來犁山的目的,便是為了殺祭無涯。現在他終于出關了,淮英怕是等不及了。這祭無涯一殺,他們估計過不了多久便要啓程。
看來,得跟娘親說一聲,讓她安心回皇城。那裏有江逐雪,娘親必定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欺辱。
對于殺人這種事情,赤松習以為常。他一晃眼便坐到了大樹上,将懷裏的笛子掏出,用衣袖擦了擦:“公子,需要我幫你把風嗎?”
“不用。”
殺他,亦不過眨眼之間。
犁山坐落在嘉國邊境,遠離皇城的繁華與喧嚣,這裏自成一道風景線。山下的城鎮,百姓安居樂業。
平日裏,劍宗的弟子極少下山,除了每三年一次的招募,他們都在刻苦修行。
犁山之上一共有三大宗門——初陽宗,無寒宗,北鬥宗。
門主的實力皆已步入神閑。
其中實力最強的,便是負責北鬥宗的祭門主。他這次閉關修行了足足六年,剛突破了神閑巅峰,步入了忘陽。
北鬥宗又招來了幾名非常優秀的弟子,他心情甚好,便決定下山獨飲一杯。
換上了便衣之後,他來到了尋花問柳之地,與普通人一起聽花魁唱戲。
人群中,連連叫好。
祭無涯也已人到中年,因為修行的緣故,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俊朗許多。再加上出手闊綽,牡丹苑有許多清雅子都傾心于他。
杯酒入肚,微醺之間,他進了花魁的房間。
“祭大人。”牡丹苑的花魁才情出衆,她坐在珠簾後,手指輕撫琵琶:“讓小女子為你彈奏一曲。”
這曲,是催命的曲。
祭無涯因喝了酒,眼神朦胧。他癱坐在椅子上,嘴角緩緩揚起一絲冷笑。
放下酒杯,輕拍了一下桌子,便有酒漬飛了出去。
還在彈琵琶的花魁忽然停了下來,她瞪大了眼睛,而後倒在地上。
“夏天快到了,蚊蟲可真多。”祭無涯醉眼惺忪。
“呵呵呵……”
身後傳來一陣低吟的笑聲。
還未回頭,便聞到了一陣香氣。祭無涯心頭一頓,他回過神,隐約間看到一抹青衣站在門邊。
他很努力的想要看清來人的長相,可随着視線上移,這青衣的臉便像藏于霧中。
朦胧不清。
“你,靠近些。”他的聲音裏有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那人卻紋絲不動。
祭無涯眉頭微蹙,他的酒意也散去了一些,不免說道:“你不是牡丹苑的人?”
“我自然不是。”懶懶的嗓音,有些耳熟。
祭無涯搖了搖頭,他一只手撫着桌沿,站了起來。
看了許久。
“……淮英?”
看不真切,只覺得應該是他。很多次在大殿裏見過,男子站在最邊緣的位置,卻總是最耀眼。
“酒醒了嗎,祭無涯。”淮英的眼裏,仍然帶有一絲笑意。
只是這笑,比冬日的風還要再凜冽些。
祭無涯的頭腦瞬間清醒了,之前的醉酒狀态完全消失。這花魁的房間裏還躺着一具屍體,淮英故意道:“食色,性也。就算門主不喜歡,又何必要趕盡殺絕。”
犁山宗,劍宗專門負責培育新人的地方,祭無涯負責的又是三大宗門之首的北鬥宗。可以說犁山的一切都是由他說了算。
淮英一聲“祭無涯”,他聽得真切。這語調之中的清冷與不屑,不是普通劍宗弟子會有的。
祭無涯身上的劍氣,漸漸浮現。
“這麽晚了,不在院中修行,還要跟着我下山?”他問道。
“可不就得挑這個時辰。”
“你有何目的?”
那一瞬間,祭無涯聯想到許多——他或許是其他宗門的卧底,也有可能是鄰國的勢力,再或者是邪宗殘留的餘孽。
聽到這個問題,倚門的淮英挑眉:“殺你。”
他素來不喜與人廢話。
這兩個字,輕飄飄的吐了出來,就好像祭無涯的命已經捏在了他手上。
“……”祭無涯先是一怔,很快便勃然大怒。他可是已經踏入忘陽境界的修行者,這世上怎麽還有如此狂妄之徒!
“年輕人,我勸你不要太嚣張。”祭無涯身上的劍氣迸發,他神情陰沉,整個房間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忘陽境界的修行者在運氣時,可以完美的控制真氣,絕不會損壞到周邊的一分一毫。
這種謹小慎微的操作,往往是最難的。
犁山之劍,是劍宗之劍。北鬥的門主,亦是目前犁山最強大的修行者。
初陽與無寒的門主在面對祭無涯的時候,都必須得低下頭。
這劍氣,足以将人的身體撕扯成碎片。可到了淮英的面前卻柔柔的像三月春風,也只是讓他臉側的碎發動了幾下。
淮英的眸子也逐漸冷了下去。
“祭無涯,十三年前,你在三秋宗門好威風啊。”
三秋宗,玄宗的核心宗門,也是玄宗祖師爺北素素住的地方。
祭無涯心緒一動,他的劍氣也随之波動。
微白的光,籠罩着整個房間。
“你是玄宗、玄宗的餘孽……!”祭無涯的聲音帶着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輕顫。
“哼。”淮英冷笑。
“也就只過去了十三年,這麽快就把我忘了?”男子的神情倨傲中又帶有一絲妖冶,他的每一個字裏都帶着冰冷的殺意。
祭無涯的劍氣竟然在一瞬間被迫潰散了。
他向後退了兩步,一下子便癱坐在地上。
“你……”他眼神空洞:“來了。”
在犁山上見了他許多次,卻并沒能認出來他的真實身份。
轉生之人,确實難認。祭無涯自知自己階級也僅僅只是忘陽,面對邪宗的祖師爺幾乎可以說毫無勝算。
他只是,心有不甘。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沒有找到玄門冰鑰。你到底把它藏在了哪?”
“有些人,可比你聰明。”
“你這個練邪功的魔頭,快從我劍宗滾出去。”到死,他身上都有劍宗門主的傲氣在。
淮英微微擡手,他輕笑:“你放心,待我殺了那個人,自然會走。”
“你要殺誰?你還要殺誰?!”祭無涯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但下一秒,他便再也說不出話。
淮英放下右手,他拍了拍青色衣袖,推門而出。
那是一枚細長的鋼針,直接刺入中年男子的眉心。可這鋼針入人體便化為一灘血水,順着臉頰滑落。
許久之後。
終于有人看到了這屋內的兩具屍體,尖叫了起來。
淮英回去之時,見到院子裏多了兩名女弟子。餘嬌嬌與她們一道坐在石桌旁,昏昏欲睡。
這兩名都是無寒宗的女弟子,這次來北鬥山采茶,說有東西要贈予淮英。
赤松已經回絕了,她們卻執意要送。沒辦法,只好暫時将二人請了進來,淮英出門了,以防她們到處亂說。
這二人都生得極為貌美,上了犁山多年,也一直都在無寒宗。平日裏身邊沒少有人獻殷勤,見到這淮英是一名身旁乳臭未滿的黃毛小丫頭,未免覺得輕蔑。
想那淮英真是可憐,一直苦于修行,身邊也沒有佳人相伴。
她們更覺得自己要為以後的日子争取一下。像淮英這種以後必定要入乾坤宗的弟子,現下不“巴結”,以後更沒機會。
餘嬌嬌同為女子,當然能感受到她們的敵意。
夜深了,她也有些撐不住。
若不是為了等淮英,她早就回去了。可過了這麽久淮英還沒來,不會是發生了意外?祭無涯怎麽說也是一門之主,哪有那麽好對付啊。更何況他一直閉關,修為肯定大有增進,這淮英萬一撞到了鐵板,被反殺了怎麽辦?
這樣一想,她便一個激靈。
坐在對面的女弟子微微一笑:“小嬌兒,剛才我們說的話,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對?”
“啊?”她一臉茫然。
赤松冷哼:“對什麽,我家公子根本不需要人伺候。”
女弟子也不惱,她穿着劍宗弟子寬松的長袍,卻也難掩傲人的身姿。僅僅只是坐着,也讓人忍不住吞口水。
赤松是妖怪,大概對人類女子沒感覺。
餘嬌嬌卻是偷偷地喝了口茶,她覺得,自己再盯下去就跟變态沒什麽兩樣。
她們,是要幹什麽來着?伺候公子?
餘嬌嬌想了想,說道:“我沒意見,只要淮英同意就行。”
淮英肯定不會同意啊。他那種誰都不相信的性子,就算在自己只有八歲的時候,也是吃了毒丹才能留下。
這兩名女弟子聽了,倒頗為意外。畢竟外面傳言,這餘嬌嬌十分依賴淮英,總是與他形影不離。
又一想,她畢竟才十三歲,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根本不懂。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未婚夫。
兩個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竊喜的笑容。
赤松忽然道:“公子,你回來了!”
它沒注意到門口何時站的人,也不知道淮英回來了多久。只是見他的臉色很不好,便把剩餘的話都吞到了肚裏。
兩名女弟子立刻站了起來,她們不敢直視淮英,只覺得心裏小鹿亂撞。
那日在殿外,她們是去送東西的,也見到了——
那樣的淮英。
這些日子時常惦念,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借着采茶的緣由便從無寒宗來到了北鬥宗。等了幾個時辰,總算等到了他。
夢中的男子就在眼前,二人都羞紅了臉。
餘嬌嬌也開心啊,淮英平安無事的回來了,而且外面也沒任何動靜,這就說明“行動”圓滿完成?
淮英的視線落在了餘嬌嬌的臉上,見她自顧自的喝茶,心中不免一沉。
他當然知道,她平日裏都只是在巴結讨好,就算是對江氏說的那些“情話”也只是在糊弄江氏。
一名女弟子上前,擋住了淮英的視線。
她比淮英矮了許多,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睫毛輕顫:“淮英師兄,我繡了一個香囊,想送給你。”
女子的身上滿是胭脂水粉的香氣,淮英漆黑的眸子總算看向了她。
她的心裏很是激動,忍不住說道:“上一次,在殿外無意目睹師兄的英姿,我一直記在心裏。只想着,要是能跟在師兄身旁,做一名随侍便心滿意足。若師兄不介意,可否讓素娥一直跟在你身邊?”
随侍。
說的好聽一點,是随侍。其實也就是暖床丫鬟了。
修行之人确實會比普通人對那方面更開放一些,她們能主動找來,餘嬌嬌也不奇怪。
只是她聽到了這話,心裏并不怎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