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同盟 (12)
以考慮下想看哪個,我會酌情考慮的。
如果都對後兩個故事有興趣,下次更新我會把兩個故事的文案一起放上來,讓大家參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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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絕
大殿上兩人靜默無聲的對坐。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殿外的天光一點點的黯淡,最後陷入一片黑沉。
绮素眼中微光閃動,似乎想确認皇帝言語中的虛實。
“若不是陛下……”許久以後才聽绮素遲疑着開口,“又會是誰?”
皇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寂暗中凝視她,模糊的輪廓裏唯有她雙眸中的些許幽光閃動。
殿外的皇宮各處陸陸續續的掌燈,星星點點的燈火映入殿中,微微照亮她依然有幾分秀麗的容顏。即使在她最好的年華裏,她也算不上多美豔,更別說如今。可那略顯平淡的容貌卻總是透着三分楚楚動人的柔弱,即使到現在依舊能撩動他的心弦。
飄忽不定的光影中,皇帝聽見自己冷淡的聲音響起:“朕知道是誰。可是……朕為什麽要告訴你?”
绮素并沒有被他滿是惡意的語氣激怒。她深知皇帝脾性,知道此時萬不可意氣用事,遂不急于應答,而是起身點亮了殿中燈火,讓彼此可以看清對方的表情。做好這件事後,她略微平靜下來,才重新坐下,對皇帝說:“陛下以為妾會相信陛下的一面之辭嗎?”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朕沒殺他。”皇帝淡淡道。
這是實話。當時他的确沒想殺那孩子。
剛出生的孩子還妨礙不了他什麽。且他也有自信,等那孩子長到能懂事時,他帝位必定已經穩如磐石。屆時他為天下正統的觀念已深入人心,一個無權無勢的毛孩子又能翻出什麽風浪?
撫養孩子的太後想來也很明白這個道理。她對那孩子一味溺愛,尤勝于元沛當年。看那孩子一幅懵懵懂懂的樣子,的确不像是能成材的人。顯然太後只想為李元沛留存這一條血脈,因此不願讓皇帝感到任何威脅。
皇帝理解太後的苦心,也樂得順水推舟。對于沒有妨害、又能為自己贏來仁德美譽的事,皇帝一向不吝成全。何況那孩子就在他眼皮底下,以後若真不肯安份,再殺不遲。
因此當宮妃向他抱怨,說那孩子又不是正經的皇子,卻慣得比皇帝自己的孩子還無法無天時,他不但不予理會,還勸告自己的妃嫔們多加忍讓。
“如今皇室人丁不旺,朕這個弟弟又只此一子,多疼惜些也是應該的。”他記得當時自己是這樣說的。他甚至還打算,若那孩子長大以後果是庸才,甚至可以多許些他爵祿富貴,以向天下顯示自己的仁義。
“朕要殺他,機會多的是,”回想之後,皇帝慢慢對绮素說,“不必等到那時。”
“除了陛下,誰還有理由殺那孩子?”绮素下意識的問。
皇帝冷笑:“你如此聰明,何不猜上一猜?”
绮素遲疑,愈發摸不清皇帝的底細。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是實情,還是……這只是皇帝擾亂她的攻心之術?若是實情,又有什麽人能夠下手?是一直對她懷有敵意的宋遙,還是心思細密機巧的太妃?她忖了半晌,始終未得頭緒。她擡頭剛想說話,卻驚覺不知何時她竟已順着皇帝的引導思考。這并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她生生咽下了幾欲脫口而出的話,用毫不在意的語氣開口:“無論下手的是誰,北門之變已足以讓他付出代價了。”
“是嗎?”皇帝口氣微妙,“你确定麽?”
皇帝的這句話讓绮素幾乎可以肯定,這不過是他亂她心神的策略,便微微一笑:“即便妾不确定真兇,但陛下既知是何人下手,想必陛下對那孩子的死也是樂見其成的。既然陛下默許此事,那麽妾把帳算在陛下頭上也不算冤枉了陛下。妾失一子,陛下卻失二子,算将起來還是妾贏了。”
皇帝垂目,片刻後森然道:“可朕還是皇帝。”
“不錯,”绮素慢慢道,“陛下是皇帝。可除了一個帝位,陛下現在還有什麽?”
“只要朕還是天子,朕依然可以取你性命。”
绮素冷笑:“陛下以為,妾還在意自己的性命麽?哀孝王死訊傳來時,妾痛不欲生,卻因為那孩子才支持了下去。妾茍活至今,不過只是想為自己孩兒讨個公道。從決定報仇的那天起,這條性命妾就沒打算留着。所以……陛下今日就算賜死了妾,妾也不會再有遺憾。”
皇帝目視她,良久不語。就在绮素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皇帝卻忽然緩慢的開口:“朕不會殺你。”
绮素垂目。今時今日,皇帝已是恨她入骨,她不信他會放過自己。
皇帝似是知道她所想,淡淡道:“殺了你,豈不是讓天下人看蓮生奴的笑話?”
這句話讓绮素擡起頭來。的确,皇帝若是殺她,就算做得再隐密,宮禁中也難免會有流言傳出去。這必會影響到剛站穩腳跟的蓮生奴。皇帝視蓮生奴為嗣君,自然不會如此選擇。想到這裏,她唇邊浮起淺淡的笑容:“原來是為了蓮生奴。可就這樣讓妾活下去,陛下不會不甘心麽?”
“不甘心?”似是覺得她這句話可笑,皇帝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無論你心裏有多恨朕,這二十多年你依然得對朕小心周到、殷勤體貼。你還和朕生下了兩個兒子,其中還有現在的太子。蓮生奴是你我的血脈,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還是朕親自教養、可以放心交托天下的兒子。将來朕死了,他會登基為帝,而做為生母的你會被他封為太後。待你死了,他會追封你為皇後。”
绮素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顯然還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麽。皇帝心裏卻忽的爆發出一陣快意。他慢慢靠在憑幾上,用更為閑适的姿态續道:“朕不殺你,不是因為朕不夠狠心。而是因為,殺了你才是對你的寬容。現在的你不配有這樣的解脫。朕要你好好活着,生生受着你自己帶來的後果。不錯,你一手把蓮生奴扶上了禦座。可你想過沒有?朕沒有皇後,百年之後與朕合葬的只會是太子的生母,也就是……”說到這裏,皇帝諷刺的一笑:“你。你恨我又怎樣?心裏裝着別人又怎樣?你死後入的終歸是我的帝陵。千秋萬載,你永遠都是朕的女人。”
他擡頭,欣賞着绮素微微變化的面色。他直視她的目光,輕輕吐出最後一句話。他說這句話的語聲并不高,甚至還帶有幾分溫柔,可每一個字卻都像一把利劍,刺在绮素眼底心上:“你說,朕還有什麽……不甘心?”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節尾聲,馬上奉上。
☆、尾聲(附後記)
永寧元年三月春。
大行皇帝殡天,太子李崇詢在群臣勸進下即位。這日天氣晴好,正符合欽天監的測算,是個适合舉行大典的日子。
踐祚之日,新君身着衮冕,金飾玉簪導,垂珠十二旒,硃絲組帶為纓。白紗中單,黻領,以金飾舄,深青禮服上綴十二章,衣畫裳繡,象天地之色。
新帝年紀雖輕,為儲君的時日也不長久,卻表現得極為出色。當他穿着這樣莊重的服制坐在禦座之上,以天子威儀面對百官時,已讓衆臣心悅臣服。
皇帝出入,樂工不免要奏起天子禮樂。雅樂聲飄,直入雲霄,也飄入了內宮。
樂聲達于宮中佛室。绮素正坐于佛前,在遙遠飄渺的樂聲中靜默的撚動着手中佛珠。
“太後,”身後宮人輕喚響起,“時辰已經到了。”
“知道了。”片刻後太後平穩的語氣輕輕響起。
绮素将手中佛珠置于案上,阖上了面前的佛經。她緩步走出了佛堂,在內官的導引下行遠。
她離開後,留在原地的宮人們緩緩關上了佛堂的門。就在門扉關閉的一剎那,一陣疾風吹來,翻開了幾案上的經卷。被風挾裹而來的數片桃李花瓣在進入佛室後陡然失了風勢的支撐,散落在經文之上。
陽光暖暖從半掩的窗扇射入,映得飄零的花瓣近乎透明。花葉之下,是墨筆在經卷上寫下的清隽字跡:
無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
願解如來真實義。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後記
完結後的第二天本來就想補後記,可想來想去,覺得竟沒什麽可說。然以此文的坑爹程度,不略作交待只怕是說不過去的。
事實上,這個故事最早構思是在大學時代,然我是個懶得無以複加的人,再加上興趣重心的轉移,一直不曾動過筆。去年下半年偶然有一段空閑,才忽然想撿起這個構思。當然,這次動筆時,我的想法已經大為不同。最終這個故事與我最早的構思相比,幾乎可以說是面目全非,而字數也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
原本我的計劃是20萬字,剛好可以寫到年底完結。在我寫到15萬字的時候,我還滿懷信心,覺得可以按照原定計劃完結。不想到20萬時,竟還有許多情節未寫。于是我想25萬應該能寫完。結果到25萬,我依舊沒能把預定的內容寫完。後來到30萬,仍然沒有完結。最後我想,35萬字怎麽都能完結了吧?這次終于真的完結了。
我想大概會有不少朋友對這文的結局不滿。我也承認這個結尾是有點坑爹的。但這個結局在李承渙這個人物正式成形的那天起就已經确定。身為作者,我固然可以随心所欲的安排結局,但那樣做未免要惘顧人物的性格,顯得前後不一。
我一直說,本文絕對的主角是绮素,但最關鍵的人物卻是皇帝李承渙。沒有承渙,也就沒有了這個故事。因此最後的點睛之筆,我以為也要由承渙完成才妥當。而李承渙不是個會認輸的人。做為一個強勢了一輩子的帝王,即使他敗了,他也不會示弱,所以才有了他最後的那番話。
關于誰殺了绮素的孩子,謎底原本是要在承渙最後的話裏揭示的。但最終覺得那不符合他的性格,因此沒有讓他說出來——好吧,我再次承認這是個坑爹的結尾。所以大概日後有空會再補一個番外解釋。文下評論裏有不少朋友急切的想知道是誰,那我在這裏也先公布一下,殺死那孩子的幕後指使人不是太後,也不是太妃,而是被廢掉的崔皇後。
說到番外,除了崔氏,應該還會再有一個,用來取代70章的錯誤內容。所以雖然正文內容完結,這篇文卻還會不定時的更新一下。另外這文是邊寫邊發,中間忙碌起來更沒有時間雕琢,因此本文的文字,我其實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日後空閑,大約會重頭修改。部份情節也會稍作調整,便前後更為連貫。
寫完後,我順手翻了翻在晉江發文的時間,不知不覺,竟然走過了整整一年。對于許多高産的作者,一年時間寫這麽一篇35萬字的文實在很寒碜,但對于奇懶無比的我來說,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感謝一直跟随此文成長的朋友們,謝謝你們對本文的喜愛和耐心。
最後說一下新文的計劃吧。《玉階辭》以後我對宮廷文有些厭倦,所以如果沒有更多的朋友想看前傳,我大概會先将前傳擱置一陣。另外的兩篇《騙戰》和《玉京記》都是相對輕松的文(至少目前是)。評論裏似乎想看《玉京記》的朋友略多。這一篇需要的資料很多,所以我放在最後。現在把兩篇文的文案放上來,如果大家最後還是喜歡《玉京記》,那麽我會優先考慮的。
最後的最後,開新文以後,我會在這篇文裏通知。如果大家還願意聽我說故事,可在收藏夾裏保留這篇文,或者是收藏作者專欄,這樣可以第一時間看到新文。
《騙戰》文案:
“行有行規。她是我先盯上的。”蕭鳴冷冷道,“為此我花了一整年的心血。”
冷淨慢慢轉過頭,微笑道:“我未見得是你同行。”
“別跟我裝傻,”蕭鳴低聲威脅,“冷家的宗譜上并沒有一個叫冷淨的人。”
“那又說明什麽?”少年的目光忽然犀利了起來
“那說明……”蕭鳴湊近了,聲音壓得很低,“你和我一樣,都是騙子。”
兩個騙子之間的鬥智鬥勇。
《玉京記》文案:
馮家命途多舛,到頭來僅剩了一個男丁。唯一的獨苗入京赴試,老姑娘馮素音一千個不放心,千裏迢迢随侄進京。剛到玉京便有人上門求親,一看庚帖竟是都中顯貴。馮家升鬥小民,與京中貴人素無來往,難不成中間出了什麽差錯?
素音放下庚帖問來使:“貴府莫不是記錯了人家?”
來使不慌不忙反問:“娘子可是馮氏女?”
“正是。”
“我家阿郎親口吩咐,必娶馮家婦,想來是沒記錯。”
“那末貴府郎君若不是眼睛瞎了,就定是腦袋被驢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