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留下來,終究是她食言了
雖然有些驚訝,但她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甚至是他從陸西霄那裏知道她和秦宴辭的關系,她也沒有覺得什麽好奇怪的。
陸西霄是什麽樣的人,她早就看清楚了。
他也就只會用這種手段而已。
阮霧回過神來,看着和她有血緣關系的父親,聲音也是同樣的清冷:“父親不必擔心,我不會給阮家帶來麻煩,也不會讓阮家再受到什麽傷害,我會處理好我自己的事情。”
十五年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也不會再讓她的母親受到什麽刺激。
阮沐眼眸直勾勾的看着阮霧,她的面容越來越像自己的妻子,柔弱美麗,眉梢眼角處處都透着溫柔。
但依舊也能看出她骨子裏是個不服軟的人。
這一點也不知道像誰。
像他?
還是像他?
阮沐點了點頭,他沒有再說什麽,而後想要離開這裏,正當他走出門口時,一道執着詢問的聲音響起:“父親,你和母親有愛過我嗎?”
阮霧說話的同時她轉過了身來,她看着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男人,他背對着她,她看不到他的神色是什麽樣的。
她只覺得他的背影是那麽冷漠,那麽可怕。
她永遠都只看到他和母親的背影,沒有一次是正面面對着她的,一次都沒有。
所以她想問,他們究竟有沒有愛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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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有一瞬間、一刻、一秒。
有愛過她嗎?
等了許久。阮霧都沒有等來阮沐的聲音,他依舊是站立着不動,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連一個字都吝啬給她。
也就是這一刻,阮霧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她到底還在奢望什麽呢?
她扯開蒼白的唇笑了笑,眸子裏沒了以往的執着,以後再也不會有什麽奢望,淚水從她的眼眶湧出,順着她的臉頰,似斷了線的淚珠,不斷滴落在地上。
自這以後,阮霧就告誡着自己,她沒有親人了,再也沒有親人。
入夜,阮霧在沉默寡言中吃完了晚餐,她正準備如以前那樣,似客人般離開這個不屬于她的家。
陸西霄知道她會和以前一樣,吃完飯就會離開,但他這次卻是将阮霧攔了下來,不讓她離開。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他就是不想讓她離開,或許他想多看她一會兒,又或許是他知道阮霧離開後會去找誰。
阮霧還沒有出阮家客廳門口,她的面前站着陸西霄,身材挺拔,阻止了她的去路,她擡眸看他,疑惑的說:“陸西霄,你想做什麽?”
陸西霄輕笑了聲,他解釋說道:“已經很晚了,霧霧還是留下來住一晚,等明天再走,好嗎?”
阮霧看着他說這樣的話,輕蹙了蹙眉,不明所以,但她也不會因為他的話,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答應過秦宴辭她今晚會回去的,她不能食言,也不想讓他失望,她拒絕說道:“不用了,我以前都是這麽回去的。”
陸西霄的手瞬間握成了拳頭模樣,微微顫抖,他的眼眸漾了濃稠的黑,連嗓音也變得暗啞:“霧霧這麽急着離開,是想要去找誰,秦宴辭嗎?”
阮霧眼眸變得冰冷起來,她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淩厲大聲:“陸西霄,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你少對我指手畫腳,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她最讨厭的就是陸西霄一副自以為對她好,拿着哥哥的身份壓制她的樣子,簡直是可笑又可恨!
“霧霧。”陸西霄驟然大聲喝道。
兩人有些大聲的争吵引起了坐在沙發上阮沐和舒顏的注意,舒顏看到陸西霄的神色不太好,眼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似是有些心疼。
她看向阮霧,破天荒的,用着沙啞的聲音對阮霧說了句:“留下來。”
這話一出,不僅是阮霧和陸西霄給震驚到,就連身為他丈夫的阮沐,也很是震驚,他有些激動的說:“阿顏,你終于肯說話了。”
他的妻子已經有一年多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他都不知道有多擔心
如今她終于開口說話,說什麽他都會讓阮霧留下來,他看向阮霧,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用着強勢逼迫的語氣說:“霧霧留下來,你母親開口說話了,你必須留下來。”
阮霧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親,眼眸微微顫動着,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她知道自己今晚回不去了,她要食言了。
阮霧不知道是怎麽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也不知道是怎麽給秦宴辭通了個電話,告訴他,她今晚回不去了。
電話聲音的那頭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宴辭緩緩傳來溫柔又帶着克制的聲音:“霧霧,我明白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秦宴辭,我……”
“嘟嘟……”
阮霧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手機裏便響起了冷冰冰的挂斷電話聲。
她将手機從耳邊挪開,看了一眼秦宴辭的手機號碼,她卻是沒有勇氣再撥打一次了。
秦宴辭肯定生氣了。
她明明答應過他今晚會回去的。
他那麽溫柔的人,如今卻是生氣了,那他現在該是有多失望呢?
阮霧想象不到,又或是不敢想。
最後,她将手機放好,向浴室的方向走去,她想過了今晚之後,她回去再和秦宴辭解釋。
他那麽溫柔的人,肯定會理解她的。
與此同時。
幽暗的書房裏,秦宴辭坐在高位上,他背靠着椅子,手上握着剛剛和阮霧通話的手機。
而在書房裏的不只他一個人,還有一旁的秦五,秦六,他們剛剛從別的地方調回來,目的是為了保護阮霧,也是嫁給他們家主沒多久的夫人。
自然他們也知道阮霧今晚不回來,她要留在阮家住一晚,之後他們的家主一句話都不說了,
他們清楚的知道家主現在是生氣了。
所以他們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免得殃及池魚。
半晌。秦宴辭才像被人操控着身軀的傀儡,終于有了反應過來似的,從薄唇裏輕輕發出一聲笑,滲着毫不掩飾的自嘲。
秦五和秦六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他們都知道此時的秦宴辭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醞釀着什麽,後果都是一個字。
死。
同時他們也在心裏默默祈禱着夫人能夠堅強一點,再堅強一點。
可以挺住家主生氣的後果。
“備車,去阮家。”秦宴辭驟然開口說道。
秦五和秦六看着男人清隽的面容,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起伏,看不出來他是喜是怒。
但現在也容不得他們去想,畢竟已經被惹怒的狼沒有那麽好哄。
另一邊,阮霧剛從浴室裏出來,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