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0章
梁飛找到的符合言夙要求的奶牛的人家,是在山槐村一戶姓蔣的人家。
“哎,咱們家這母牛踏實肯幹,又正值壯年,還剛生這崽子沒多久。我這是真不舍得賣,養了好幾年也是有感情的。”
蔣伯不舍得摸着母牛的皮毛,旁邊小牛犢發出細嫩的哞哞聲,又餓了,一仰頭湊到母牛腹部,大口大口的吸吮起來。
“不過,你也是說了那般難處,我倒也不想讓那孩子沒這一口吃的。只是希望你對這牛好一點。”
蔣伯對這牛有感情,愛惜它、舍不得是真的,但被言夙的價錢打動,也是真的。
——他們家只是不急用錢,所以沒想過賣牛。但言夙開價高于市價不少,又有實在需要“奶牛”的緣由,他們自然也就順勢答應。
當然蔣伯說的為了孩子的那話也是真心實意的,若不然,他不是還能憑着他們家這“奶牛”,黑心的提高價格不是?
人為了多一些的銀錢心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有些人是控制不住自己貪婪的內心,最終得不償失。
“也幸好蔣伯為人并不市儈,否則只怕故意拿喬加價,今兒就未必能把這牛買回去了。”回程的路上,梁飛跟言夙說。
——雖然多給了市價三成的價,但也不算太過分了。
“我知道,是我非想買的。”這一點言夙是早有心理準備的,這母牛與牛犢,他也是都滿意的。
就是這一筆花銷,讓言夙心頭掙錢的心思更為緊迫了,今晚最後都不要睡了的那種。
小牛願意跟着母牛走,但到底體力有限,走的挺慢,好一會兒了他們也沒走出山槐村的地界。
也是這時候,從一旁的岔路上,跌跌撞撞跑來幾個人影。
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還背着一個瘦弱昏迷的女人,緊張又擔憂地望着身後的情況,雖還看不見人影,卻能聽到些許呼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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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大一小回過頭來,正是言夙上午見過的沈星和沈雨兩兄弟。
他倆也到了路口這地方,正好看見梁飛和言夙,先是一喜,接着又格外的緊張,忐忑的看了他們一眼,一頭紮進了路另一頭的樹林裏。
山槐村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通往這個村莊的一條路雖寬敞也平坦,卻是被兩處斷山夾道的。
山上也是槐樹居多。
沈星和沈雨也來不及跟言夙和梁飛說什麽,他們也實在是跑不動了——背上的女人雖是瘦弱,可也還有那麽些重量,跑了這麽遠,即便沈星常年扛大包,這體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
他們剛藏好,那頭的人也追了過來,四五個年紀二十多歲到三十多歲之間的男人,來勢洶洶,一路來東張西望。
手裏雖是沒有拿什麽刀槍棍棒,可那打人的姿态卻是一點也不少。
看着言夙這個面生的後生,不免多打量了幾眼,然後看向梁飛這個有些眼熟的——都是十裏八村的住着,不一會兒就有人想起梁飛的身份。
一想,可不就跟沈星那兩個小子同一個村的。
幾個男人湊近領頭的那個一陣嘀咕,大意就是這一個村的,肯定是護着那倆小子的。
指不定這會兒就是在給那倆小子拖延時間。
耽誤這一陣,後面又來了兩個男人,一個十七八歲的樣子,另一個三十多歲,跛着腳,一臉的兇神惡煞。
見那幾個男人都停在這裏沒走,他又推了推身邊扶着他的男孩,加快了點速度。
“怎麽了,那倆小子呢?”男人雖是跟其他人說話,眼神卻是落在言夙和梁飛的身上,十分的不善。
——一副已經斷定就是梁飛和言夙耽誤他事情的樣子。
梁飛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這村裏的事兒多少有所耳聞,這會兒從沈星、沈雨倆兄弟往上摸索,大抵已經猜出那被背着的暈迷的女人的身份和這個男人是誰。
幾個男人都搖了搖頭,他們過來的時候,只看到言夙和梁飛。
心裏雖然認定這倆人會幫那倆小子的忙,可這出頭得罪人的話,他們卻是不會說的。
跛腳的男人顯然也想到這點,有些陰着聲音問言夙和梁飛:“你們看到倆小子,背着一個女人過去嗎?”
言夙搖了搖頭,不說他認識沈星倆兄弟,就是沖他這種态度,言夙都懶得幫他忙。
——不說這問個事兒到不到求人不求人的态度,至少得語氣溫和一點吧?
但顯然言夙的回答他很是不滿:“那麽大的幾個人,你竟然說是沒看見?”
他就要說“我看就是你跟他們合謀”,卻是被言夙搶先說了一句。
“怎麽,我沒看到就是沒看到,還非得看到不成?我瞎不行嗎?”
言夙說的理直氣壯,那雙有神的眼睛盯着面前幾個人。幾個男人都險些被他這态度氣個倒仰,就連梁飛都差點笑出聲,幸好反應快的以拳抵唇,咳嗽一聲這才壓下去。
這些男人被言夙挑釁哪裏能忍的下去,一下就怒目而視,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然而言夙一腳踢碎了路邊一塊男人小腿高、人腰粗細的石頭,還不僅僅是裂開成兩半。
——這塊石頭就是因為又大又沉,當一些人合力将它挪到路面,不阻礙行路之後就再也沒有管過。
此刻看着一塊塊碎成比成年男□□頭大不了多少的碎塊,幾個男人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鴨子,到嘴邊的話一下成了嘎的一聲氣聲。
“呀,你看我多瞎,有石頭也沒看見。”
“不過也沒有關系,反正石頭又沒有我硬,踢碎了就是。”
言夙的目光在男人們身上來來回回,讓男人們的腦子裏都響起一個問題,“是你們的骨頭硬,還是這石頭硬”?
他們真切的覺得言夙的眼神是這麽問他們的。
“……”,就很過分,他們更加确信言夙是幫那倆兄弟的了,可是偏偏他們又沒有證據還打不過。
——太操蛋了。
最先到言夙身前的那個男人,壓下心頭的驚懼,打着圓場說道:“嗐,嗐呀,這兄弟一看就不像是會說瞎話的人。他說沒看着,肯定就沒看着。”
“走走,咱們往這邊趕緊着追一追,說不定也就跑前面不遠。”
男人招呼着,其他吓的不輕的男人連忙應和,呼啦啦就往村外跑。
——就連那個剛才還一副怒火沖頭,看誰都不順眼的跛腳男人,都跑出了不慢那些腿腳健全男人多少的速度。
梁飛終于可以放聲笑出來,對着言夙豎起大拇指,道:“高,要論氣人,還是你高。”
他第一個誇贊出口的時候,言夙還以為是誇他應對得宜,結果這到底是誇人還是罵人?
——言夙覺得這似乎不是什麽好話,可梁飛又很真誠的樣子。
鬧不清楚,言夙也就放棄了,轉身叫躲藏着倆兄弟出來。
沈星其實腿都有些發軟——因為累的,也因為吓的的,他剛才多怕被發現啊。
他們可是當着言夙和梁飛的面躲起來的,也不知道梁飛兩人能不能幫他,能不能反應過來他們背上人的身份。
——還怕梁飛他們誤會什麽,然後直接就告訴了跛腳男人他們的蹤跡。
更怕這些男人直接就四處搜查,畢竟他的體力真的所剩無幾,背着人是真的跑不動了。
“言哥哥,謝謝你。”沈雨就沒那麽多想法,沖出來對言夙道謝,聲音脆生生之餘,還滿是崇拜。
——一腳能碎石,能威懾那些壞人。言哥哥真的是太厲害了。
他都不像上午去見言夙時,那般規規矩矩叫言公子了,一激動,就想叫言哥哥,表達自己對這個大哥哥的崇拜。
不過也沒忘記自己的親哥哥,回頭一看沈星還沒出來,沈雨連忙去幫忙。
沈星正将沈梨撐起來,他這會兒沒力氣背了,就這樣撐着慢慢走——總不能原地停着,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再找回來?
他們現在只要一刻不回到家,就一時不算安全。
沈雨架着沈梨另一邊的身子,他年紀還小,但好在沈梨并不高大,他還能撐在她的腋下。
“這是,你姑姑?”梁飛有些遲疑的開口,沈梨比他還年長幾歲,他對沈梨是有些印象的。
——但現在卻完全跟他印象裏對不上號。
不知是多年未見的對不上號,而是這簡直就像是兩個人。如果不是經過之前的分析,他根本都不敢開這個口。
而沈星點了點頭。
他也沒想到短短半月多的時間沒見,他姑姑就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沈星和沈雨再也顧不上其他,總之他們姑姑絕對是不能死——連兄弟幾乎沒有怎麽商量,就直接将人背了出來。
只是避開了那男人一時,卻很快就被發現。
“把人扶到牛背上吧。”這女人的這點重量,也不會給這一只健壯的牛造成什麽負擔。
沈星沒想到上午剛去道過謝,這傍晚又要接受人家的幫助——而且言夙還是幫人幫到底,不僅僅是幫他們打發了那個所謂的姑父。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終還是考慮到姑姑的情況,在梁飛的幫助下将人扶上了牛背,一行人往落花村去。
兩村雖然不算特別遠,但本就傍晚了,下半年的日光又短,等他們回到村裏時,雖然時間不算特別晚,但天已經黑透了。
“我送你們去霍大夫那裏?”言夙問沈星,雖然他覺得沈梨這身體狀況,需要看大夫,但也得聽沈星的意思。
“……謝謝言公子。”沈星既然将沈梨帶了出來,這會兒就不可能不給她看大夫。跟言夙道過謝,他低聲跟沈雨交代幾句。
讓他回去找奶奶。
——他心底也是有點忐忑的,怕奶奶也會怪他做事莽撞、不顧後果。
可是,他在這世上,一共不就只剩下這幾個親人了?如果再失去……
沈星都不敢去設想這樣一個結果,到了霍大夫家門前,他連忙過去敲門。
老大夫生活規律,這會兒雖然還沒睡,但也洗漱過,坐在房中看醫術。
一看沈梨的面色,就嚴肅了臉色——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以霍老大夫的醫術,這一打眼看沈梨的面色,就知道她的情況恐怕好不了。
——想要治,哪怕是在有錢人家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心裏雖是有了這樣的結論,霍老大夫卻是沒在孩子們的面前說,一直沉默着給沈梨把脈,确診後,先叫來霍懸去給沈梨煎一副藥。
霍懸手腳麻利的将藥配好、煎上,卻不由又嘆一口氣。
這藥,看着又是爺爺“贊助”了呗。這麽搞下去他們爺孫倆,真的能吃上飯嗎?
——心裏這樣想的霍懸,煎藥、濾藥的事卻做得極為麻利。
作者有話要說:霍懸:都說言夙窮,你們看看我呀!我稚嫩的肩膀還扛不起家庭的重擔,我爺爺還總不收診金、不收藥錢。藥錢、要錢呀!!我給藥是給的痛快,那我那不是看他們可憐嘛……
——
言夙:我眼瞎,但是我不會撞到什麽東西,不用擔心
——
現在時間三月十二號晚上八點四十五,這章被存稿箱發出的時候,我應該是在車上
現在的我,瞌睡到閉着眼睛打字~~~
卻一點也不敢去睡,就怕睡到半夜醒來,睡又睡不着,起來又太早……
等到了地方,我會盡力将今天的萬小哥的腹肌和再之下的地方都弄出來,麽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