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梁飛安全的回了家,他以為自己的苦難就過去了,還松了一口氣——言夙完全沒有在意到這件事,也就證明他不會拿這件事情當他的“糗事”出去說。他的聲譽保住了。
然而等到去鎮上,言夙一伸手,梁飛近乎反射性的又是一條。
梁飛:“……”。
“我借個騾子去。你先、先去?”梁飛往常都是自己帶着獵物去,偶爾會搭個牛車。
但今日顯然是不行了——稍微行差踏錯,他覺得他會和這些獵物一起,被言夙扛在肩頭。
言夙疑惑的望了梁飛一眼,總覺得飛哥怪怪的,難道還在因為他一箭紮破了獐子的屁股,壞了皮毛的完整性而覺得惋惜?
他摸了摸鼻頭,畢竟他也不知道打獵還有這麽些講究嘛。
“那我先走了。”言夙一把拎起裝好的獵物,飛快的往村外跑去。這條路他也是走的熟悉了。
梁飛望着言夙眨眼之間在他視線裏就已經模糊的身影,獵物什麽的,用騾子馱着……
算了,騾子馱一個他就夠吃力了!梁飛抽着唇角,去借了一頭騾子。
等他緊趕慢趕到了城門前,就見言夙等在一旁的樹蔭下,看到他後才往進城的隊伍裏排隊。
言夙投了他與梁飛的進城費,又按規矩投了兩文的貨物錢。
結果那守城兵卻一伸腳,攬住言夙去路——言夙這模樣,他還是很有印象的。梁飛更是因為獵戶的身份,是熟面孔了。
這會兒雖然攔着,但也沒有直接甩臉子,不過到底是因為給梁飛面子還是因為言夙好看,就不好說了。
“你這些獵物,可不能按人攜帶的份額交進城費。”
言夙一愣,盯着邊上兩個籮筐——确實有些分量,但按那箱子的大小,這些東西不算籮筐,是可以裝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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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獵物就是有分量,數量倒是不那麽多的。
“我是按這個标準給的。”言夙不解道。這都給了兩文錢了,可要心疼死他了好嘛!
守城兵下巴往邊上點了點:“你這明顯是用騾子馱過來的,就得按騾子馱的份額交進城費。”
別以為到了城門前把東西放下來換人拎着,就能瞞過他的眼睛。
這些人住的村裏可離着鎮子不近,要是人帶這麽多東西過來,別說能不能這麽早就到城門前,就是人都不可能這麽輕松。
——發絲不亂、衣擺不髒,毫無汗意。這是不是當他瞎呢?
只有自己是被騾子馱過來的梁飛:“……”,他也就因為不意思讓言夙再一個人扛着東西,就搭把手扛了一下獐子。
真沒想到就這麽讓守城兵誤會了。
但是本着民不與官鬥的“原則”,梁飛準備添上兩文錢。
卻被言夙搶先一步,他一把抓起兩個大籮筐:“誰跟你說不是我拎過來的?這麽點東西,哪裏用得着騾子?”
“騾子是我飛哥為了省時間騎過來的。”雖然言夙覺得自己還是等了挺久的時間。
——飛哥應該讓他背着一起來的。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要控訴一下這個守城兵的不公!
——其實本來這個收費的方式就并不标準,偶爾守城兵還會随着心情在可控範圍內變動呢。
以前遇上的大多都如梁飛一般,只要不是特別多的銀錢,為了息事寧人,那一文兩文的也就給了。
沒想到言夙這麽較真。
拎着那兩籮筐的東西,為了表現真不算什麽還舉重若輕的抛了抛——籮筐裏一幹坐着“雲霄飛車”的獵物們:……MMP,嘔。
抛接了幾下,言夙就發現從籮筐的縫隙裏稀稀拉拉滴出一些液體,還有一些稍微粘稠一點,黃黃綠綠地落在地上。
言夙往籮筐裏看了看,見野兔野雞都縮着團顫顫巍巍地,也沒好再過大動作。
反正這樣已經能夠證明了吧?
“我拎來的。”言夙盯着守城兵,很認真的說。
守城兵:“……”,竟然這麽較真嘿!
他剛張口想說什麽,卻将言夙将兩個籮筐落到一起,一手拎起,一手托着,托過頭頂後竟然只用一根手指托着。
“很輕。我可以。”言夙覺得自己符合“規定”的數量,那就不該因為這重量在他的臆測之中需要用上騾子馱,就讓他給另外的錢。
守城兵:“……”,擦!
一時之間,當人三十餘年的守城兵都描述不好自己此刻的心情了,簡直是跟狗對咬了一口似的!
他完全就是“合理”的推測,嚴格完成自己的工作罷了!
——他是不知道後世有個詞叫做“bug”。
言夙就是他們這個進城收費規則的bug,只要不超體積,多重的重量他都給你“人為攜帶”進城。
只要,能省去進城費。
牽着騾子進城的梁飛,簡直有幾分哭笑不得。
——特別是膽戰心驚的看着言夙跟守城兵“争辯”,并且憑借絕對的“占(戰)理(力)”說服了守城兵。
言夙拎着倆籮筐,用肩膀碰了一下又站住不走的梁飛,這不得趕着送獵物過去嗎?雖然獵物還活着,不用那麽着急。
但是人家獐子屁股不還包紮着嘛。
梁飛:“……”,我只是在回味你“以理服人”的樣子。
在言夙疑惑并詢問的眼神下,梁飛什麽都沒說,趕緊帶着人去了相熟的酒家。
對方雖然沒想到梁飛會在今天這個不早不午的時間過來,但看着一只只還活着的獵物,掌櫃的還是很高興的。
又在梁飛的介紹下,跟言夙認識了一下。
“這獐子好啊,沒傷及性命,梁兄弟的箭術怕是有精進了。”趙掌櫃摸着臉上的短須,圍着獐子團團轉。
梁飛:你不知道,它原本是完好無損的。
這野兔野雞常有,便是活的倒也沒多稀奇,但是這竄跳的獐子可不同,趙掌櫃這會兒都在心裏把它換成多少盤菜了。
——這獐子年紀不大,肉質正是鮮嫩彈牙的時候。
這沒得到梁飛的回答,他也沒有糾結——雖然他以為梁飛是該謙虛幾句的。
趙掌櫃很爽快的給梁飛和言夙算了錢,又到了午時前後,他正是忙碌的時候,也沒時間跟梁飛和言夙閑談。
倒是開口說請兩人在酒樓裏用一頓午飯。
當然這也只是客套話,不然梁飛來賣一次東西,趙掌櫃就請客一次,那這兩方的買賣可根本沒法兒長久。
梁飛當然婉拒了趙掌櫃的好意——雖然請個一次兩次的,趙掌櫃并非是請不起,但他不能拿着別人的客氣當福氣。
言夙在一旁看的有些費解。
梁飛領着言夙去買鐵鍋,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疑惑不解,畢竟言夙雖然還不太懂,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有幾分好懂的。
“趙掌櫃也只是說客氣話罷了,我們雖是‘買賣熟客’,可也正因為如此,這買賣要是想要長久,也要知進退。”
“他那般忙的時候,咱們留下吃喝即便是不需要他陪客,也是很不合适的。”
言夙:“……”。更不懂了呀。
——他自己是梁飛喊吃飯,就帶着崽崽直接去的呀。
所以人類喊吃飯,除了自己想不想去外,還有能不能去之分?
啧,真是複雜的人類學問。太令生物靈能團頭疼了呀。
梁飛看着言夙臉上更為迷惑的表情,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他又得再推翻之前關于言夙身份的猜測了嗎?這是哪家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吧?男子行走在外,總不會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吧?
言夙哪知道梁飛心底都開始揶揄上他的“性別”了。當然即便是知道也不那麽在意,畢竟他也是成為了人類之後才有的性別不是嗎?
一個鐵鍋就讓言夙剛到手的錢,去了大半。
鐵匠在梁飛的講價下,态度依舊很強硬:“我這鐵鍋口徑有半臂長,用料也實在。”
“你要是有舊器過來換,我也能給你抵一些價。”
“不然九百四十文已經是最低價格了,我也總要吃飯不是?”
鐵匠鋪的溫度高的很,哪怕離着爐子有些距離了,卻依舊讓人額頭冒汗。
“不過,你們要是拿銀子付賬,我可以收八錢半銀子。”鐵匠撩起脖子上搭着的布巾,擦了擦汗。
——這銀子到底比銅子兒值錢一些,他收八錢半銀子按現在的通兌來說确實是已經讓了幾文錢。
但收的是銀子的話,這生意就不算虧。
言夙手裏倒是有一角銀子,但沒有八錢半——還是上次羅哥給他的那一塊。
今天的獵物也是賣了不少錢,雖然獐子的大頭言夙強硬的塞給了梁飛。
見價格實在是降不下來,言夙也不想在這磨嘴皮子,拿出趙掌櫃給的錢,将吊繩解開,數出六十文後就将繩子遞給了鐵匠老板。
老板倒是有些遺憾沒有收到銀子,但賣出鐵鍋也算是賺了不小的一筆,他數了數錢,滿意的将鐵鍋遞給了言夙。
——回去即便不能做多好吃的東西,但好歹不會把鍋燒裂了吧!言夙對這口體型有些嬌小的鐵鍋寄予厚望。
梁飛領着言夙去他很熟的一個攤子,偶爾他會去那家吃個雲吞面。
“沈老頭的雲吞面別看都是素面,可不但實惠,滋味那更是沒的說。”梁飛倒是沒有文人那些精美詞彙來描繪,可沖着他的神情和提起那面,忍不住舔唇回味的樣子,就足以讓言夙格外期待。
但哪知道沈老頭的面攤上正坐着四個人。
面攤子一共擺了三張小桌,可此刻除了那四個人,再沒有旁的人敢湊過去。
沈老頭臉色十分難看,可上面的時候卻又不得不陪着笑臉
梁飛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貓膩,有心想拉住言夙,先看看情況。
卻不想言夙竟是大步走上前去,一下拍了那坐着的人的肩頭。
梁飛:擦,這不是“以理服人”的時候啊!
作者有話要說:言夙:人類說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我以後會慢慢學的。
梁飛:擦,你快回來!!!你這個時候去講什麽“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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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是1號了,因為要上夾子,從23點50開始更三萬字,不過小夥伴們也可以早點睡,第二天再來看
只要你們來,我都在!!麽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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