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言夙神清氣爽地醒來,只覺得自己身體都輕便了許多,拉開腰間纏着的布條一看,原本還有些發炎的傷口這會兒已經結痂了。
滿意的将布條拆開,言夙給兩個抱在一起睡的正香的崽崽掖了掖被子,完全不知道這倆崽崽看了半宿他發光。
——因為怕發光的爹爹被帶走,倆崽崽擔心半宿,實在撐不住了才睡過去。
言夙起來洗漱的時候,正遇到梁飛揉着額角出來,看着言夙的狀态他詫異的打量了幾眼。
“我還以為你第一次喝酒又喝的多了,今日得睡上半晌呢。”梁飛笑笑,他喝的不算多,但也有點宿醉,覺得兩邊額角脹脹的。
言夙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昨夜喝多了,下意識吸納了許多生物能——好在沒有有意識的針對某一個生命體,否則都得造成命案。
他只是摸了摸頭,搖搖頭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就打算好問梁飛的事情,結果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還總忘記。
他剛張口,梁飛又說:“對了,昨晚他們把豬肉的錢送來了。”
“怕不新鮮酒家不收,就直接去的酒家。”梁飛一邊說,一邊轉身去拿錢。那邊已經起身的蓉娘聽到動靜,已經将一個小荷包帶了出來。
裏面幾百文錢,就是言夙全部的家當了。
“啊,我得還霍老大夫的錢。”言夙拿過錢,就又想起了這事兒。
——說起來他昨天賺夠了藥錢,該去還錢的。結果他惦記着打鳥吃肉,完全沒記得這事兒。
梁飛看他這“恍然想起”的樣子,一笑:“也不用這麽急,吃過朝食再去便是。要是你忘了,我提醒你。”
言夙連連點頭,将錢揣好。梁飛剛想叫言夙總得點點清楚,怎麽賣的,什麽價他也給說說。
就見言夙盯住了水桶,一如昨天一樣兩手一提,留下一句:“飛哥我去打水。回來我想問你物價的事兒,你記得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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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人已經看不見蹤影。
梁飛:“……”,就憑你打水這速度,還怕自己不記得這個事兒?
最終梁飛也只是笑笑,去幫蓉娘準備朝食。
——蓉娘同意孩子留在娘家幾天,自己卻是不想與相公分開。一來她覺得言夙不像是那般複雜的人,二來是覺得即便言夙真的有問題,她也要與相公一起面對。
言夙飛快的打完水,跟梁飛到了堂屋坐下,低聲問起物價的事兒。
梁飛到這時候才知道言夙昨天竟然去過鎮上,還在碼頭扛了好久的大包。
看着桌上,言夙拿出來的一百多文錢,梁飛一時語塞。
“……”,我真覺得扛大包與你氣質不符,都不敢開口介紹!以及,不愧是你,我至今為止見過的最快的男人!
梁飛又揉了揉額頭,實在不知如何開口,言夙卻只以為是他喝酒的後遺症,也不催促他開口,安靜地有些乖巧的等待着。
“你想做的衣服之類,還是去布莊扯了布匹,自己做為好。”
“孩子長的快,做衣服時得多餘些布料折在袖口衣擺等處,等孩子大了些,還能放出來繼續穿。”
這些梁飛是見過自家娘子做的,所以說起來像是極為有經驗的樣子。
——這樣的衣服穿起來唯一的問題就是後放出的布料會有色差,磨損程度也不一樣。
但對于農家人來說,每件衣服都得珍惜着穿很久,這點小問題又算得了什麽。
言夙認真的記着。
“具體布料要用上多少,到時你問問我娘子。找人做的工錢也不需太多。”梁飛只聽過誰家娘子做過這活計,但也不知道具體的數目。
他家娘子是只給他們家中親眷做過衣裳鞋子的。
蓉娘這時來送朝食,聽了這話就接上了。
——她倒是有手藝接這一單活,賺幾個銅子兒幫補家計。可想到言夙現在借住家中,她要是接了這活,不論收不收錢這話傳出去都不好聽。
——要麽說她家留在借住,還收這種錢,簡直跌進錢眼裏;要麽就說她家留人住,還貼補做衣裳,背地裏還不知是什麽關系。
蓉娘心裏有了打算,就跟言夙說了布料的事兒,還介紹了靠譜的布莊。等私下裏,跟梁飛解釋了自己不做這衣裳的顧慮,叫梁飛與言夙解釋清楚,莫要産生誤會。
純屬不想自己娘子勞累的梁飛:“……”,我總走神深思,我都還沒考慮到這些。還是娘子周到。不對,是不是又有什麽人在娘子面前說了什麽陰陽怪氣的話,讓娘子才這般小心翼翼?
言夙記完這些,就準備出門。
“扛包的活計累人的很,你也莫要傷了自己的身子。”梁飛扛着鋤頭下地,還有一段路同行,他忍不住關懷言夙幾句。
——他覺得這小子太實誠了,這身上還有傷呢,可不能這麽猛的來。
言夙滿心盤算着要買些什麽,聽到這話只回答:“我不準備再去了,那個不賺錢。”
梁飛:“……”,莫不是你那一百多文是假的?都夠一般扛包的工人賺兩天了啊喂!
言夙難得看出梁飛的疑惑,解釋道:“包太少了,抗不多久就沒有。”
要不然憑借言夙的本事,昨天怎麽可能只能掙一百多文?按幹出了樂趣的言夙那速度,昨天要是任由他扛,他能承包一個碼頭,将收入翻上十倍不止。
“而且,跟你說的不能總串野豬一個道理。”說起這個,言夙就有點不開心。
“我一個人要是扛了整個碼頭的東西,別的人沒的扛,就要排擠我了。”
——雖然他不怕羅哥那樣的人,但是他想到還有沈阿婆家大孫子那樣的人。
為了扛包的那點收入,家中搶收也舍不得歇下。
梁飛:“……”。你xue的都對!
言夙擺擺手,跟梁飛分別,前往霍老大夫的家。
還沒進門,遠遠就聞到說不清好聞還是難聞的藥味,言夙嗅了兩口,覺得這個味道還能接受。
進了屋,他一邊給霍老大夫遞錢,一邊問老大夫自家崽還有沒有別的要注意的地方。
霍老大夫:“……”,這孩子直白的一點不帶拐彎啊!老頭子我這朝食的飯碗還沒放下哎。
但意外着看着這麽一張臉,霍老大夫可樂地叫他将錢放在桌上,坐下說話。
外頭看了藥鍋裏火候的孫子這時進來,看到言夙送來的銅子兒,眼神發亮,連連對霍老大夫使眼色。
言夙:“……”,忽然覺得我搞錢的心不夠虔誠又不夠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