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阿婆帶着小孫子進門,得到想要的答案的陳嬸子剛走,小孫女還在對着籃子裏今晚将會吃到肉吸溜口水的時候,她家大孫子神色匆忙的回來了。
相較于往日臨黑才進門,今天可早了不止一個時辰。
他神色又有些古怪,沈阿婆頓時心頭一跳,但也沒有糾纏着問,給孩子更大的壓力。
只叫小孫子快些給他哥哥端一碗涼水來。
剛剛還對着小鳥們流口水的小妹卻已經快了一步,七歲的瘦小身板,幹活卻是麻利的很。
沈星一口氣喝完了水,覺得身上的燥熱這才消散了些——一路走回家,哪怕已是入秋的天氣他還是汗流浃背。
沈阿婆這才拉着大孫子問可是遇上什麽事兒。
沈星神情又古怪的擰了一下,一副忍不住想笑,卻又忍回去的樣子:“奶,我得在家歇幾天。”
“這幾天地裏的事兒都我來做吧。”
一邊說,他一邊叫小弟去處理籃子裏的小鳥。他當然想知道鳥哪裏來的,也看出小弟有話要跟說,但現在他得跟沈阿婆單獨說幾句。
——孩子年紀小,怕他們一時嘴快說漏了,給家裏惹麻煩。
“我跟的那一隊,領頭的羅哥您也知道,心眼極小。”沈阿婆的房裏,沈星低聲說着。
“聽聞今日他不知被哪位俠士教訓,整個人挂在樹上好長時間。就向咱們這邊幾個村來的那條路的路口。”
那家夥心眼小,這受了氣,怕是平日看到他們幾個村的人去碼頭做工,就得想到自己受到的“屈辱”,繼而遷怒他們。
這可不是無的放矢,沈星是深有體會羅哥這人有多“無理取鬧”。
可到底要讨生活,不敢向這些碼頭的頭目們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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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聞他吃癟,沈星從心底裏高興,說起那“傳聞”他都像是親眼所見一般,讓原本有些擔憂的沈阿婆,也忍不住笑了笑。
——這種地頭蛇,他們雖是不敢惹,甚至不敢明着看他們的笑話。但知道他們“遭了難”,背地裏他們是要額手稱慶的。
沈阿婆一推大孫子,叫他收斂一些:“那你便稱病在家幾日。”
沈星點頭又搖頭:“我已說好了,這幾日在家搶收。”
沈阿婆卻是說稻谷今日都已收完了,沈星頓時驚得瞪大了眼。
言夙再回到梁飛家的時候,蓉娘已經先做好了兩盤鳥肉,香氣很是鮮香誘人。
梁飛一路已經聽活潑的阿安将下午的“打鳥”過程描述的不能更加詳盡,這會兒高高興興的拉着言夙落座。
“來,咱兄弟倆今兒喝點小酒。”梁飛拿出自己珍藏的酒,給言夙倒了小半碗,又将鳥肉給每個孩子都分了點。
——這鳥肉雖然香氣撲鼻,小孩們饞的不行卻沒有一個動手,因為蓉娘說這是給梁飛和言夙的。孩子們的都在鍋裏,總之今天他們都能敞開肚皮吃。
“哎,也就言兄弟你逛着這些小子,抓這鳥可廢不少時間。”梁飛一口一只炒小鳥,裹着醬汁的小鳥鮮嫩多汁,肉雖然不多,但是很有嚼勁。
梁飛連骨頭都不吐,吃的噴香。
“還好,沒多點時間。”言夙說,也就是找小鳥要耽誤一會兒。
說完這句,梁飛就想到言夙打水時的速度,只是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
再聽到言夙的回答,梁飛險些要尬笑兩聲。
——也是,這位兄弟的手段,哪是常人能比。也是他見識少,武林高手抓小鳥什麽……。
梁飛還真是見識少,都不知道武林中人所練武功之中,就有這麽一招能讓人蛋碎鳥亡。
當然,言夙也不知道這一招。
他喝了一口酒之後,就對這碗中的液體又愛又恨,一時都忘了剛剛自己還想問城裏物價的事兒。
這酒辛辣,細品甚至還有些澀。
入口很是嗆,但吞入腹中後那些微灼熱的感覺卻讓言夙覺得新奇又享受。
梁飛盯着言夙看了一會兒,從他第一口就知道這位兄弟不是個會喝烈酒的人,可讓梁飛沒想到是,言夙很快就體會到了其中滋味。
然後極為豪邁的,咕咚咕咚兩聲将碗裏剩下的酒全都喝完。
言夙咂摸了一下嘴,又吃掉兩只炒小鳥,将酒碗往梁飛身前一伸,再來一碗的意思不言而喻。
梁飛:“……”。
梁飛:他絕對是不知道我這酒很值錢的,我每次都不舍得喝許多的。
看言夙喝的痛快,梁飛頓時也忍不住的喝了一碗又一碗,兩人就着兩碟鳥肉、一碟花生米,直接将這壺烈酒喝的一滴不剩。
梁飛有些酒量,這時只是微醺,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痛快,這酒可一時半會兒不舍得買了。
而第一次喝酒的言夙,這會兒已經眼前發暈。
——這點酒水的“攻擊”,于他而言原本也不算事兒,可壞菜就壞在他這是第一次做人。
當生物靈能團那時,雖然有仿真生物身體,但人類食物的滋味體會不全的。
而且他現在這具身體到底死過,傷勢被他治愈的七七八八,卻到底沒有恢複元氣。
又端來幾碟小菜和糙米飯的蓉娘,就見着言夙杵着臉,望着門口的她,露出一抹明媚如暖陽的笑容來。
蓉娘:“……”,這言兄弟年紀與弟弟差不多大,這長的可比弟弟好看太多了。
微醺的梁飛:“……”,雖然醉了,但這也是當着他面對他媳婦這麽笑,小子你是不是想讨打?
卻不等梁飛站起來,就聽言夙嘟嘟囔囔喊:“崽,過來爸爸抱。嗝~”
同樣因為粑粑太好看而看呆了幾個小孩。
——別看孩子年紀小,好不好看卻是很有一番自己的見解的。
剛擡起屁股的梁飛又坐了回去,還對自己誤會言夙有點歉疚,結果就眼睜睜看着大崽小崽奔向言夙要抱抱不算,自家那倆小子也沖到言夙的身邊,一臉渴求的望着。
連手裏抓着的鳥肉都不記得往嘴裏送了!
這就很過分有沒有!
這倆臭小子,連自己爹在哪邊都沒分清楚嗎?是你爹喝酒了,不是你倆喝酒了!
梁飛氣呼呼地将喝多了的言夙送回房間裏睡下,回到桌前,一邊吃飯還一邊忍不住小聲跟自家娘子抱怨,這倆臭小子太氣人了。
——有好看的叔叔就求抱抱,沒抱上就繼續吃鳥肉。眼裏還有沒有他這個爹了?
蓉娘好笑之餘,卻也不得不哄哄自家這個大孩子相公。
而隔壁屋裏迷迷糊糊睡着的言夙,就被自己的兩個崽崽哄。
大崽爬到床上,捏着一方帕子給言夙擦臉,擦着擦着,他發現粑粑開始發光!
小崽驚得瞪大眼,嘴裏最後一口鳥肉吧唧一聲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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