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言夙接過陳攢頭給的一捧銅子兒,望着陳攢頭贊賞又高興的神情,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賺了一百多的銅子兒,本該是高興的。
可是工作沒了啊!
倒不是言夙幹的不好被開除了,而是這一船的貨下完了——原本該下一下午的貨,言夙短短時間內就下完了。
——看着那幾個只掙了零星幾個銅子兒的腳夫望着言夙那又驚又怒的神情,就知道言夙在他們眼中有多魔鬼。
陳攢頭下午本也只有這一艘船的事兒,現在又因為“幹活麻利”給雇主省了許多時間而得了賞,他可不得去慶祝一番。
言夙将銅子兒收好,也不準備再在這裏轉悠了,畢竟現在需要下貨的主顧,都已經找好了腳夫。
——要不然今天一下午只掙了幾個銅子兒的的腳夫,也不能那麽苦大仇深的看着他。
他琢磨着自己現在有錢了,要不要進域
可又盤算,那工作說不得已經給人得了去,而給崽崽們買衣服的話,這些錢說不定不夠。
到時候還得多給一趟進城錢一一他這麽窮,哪怕兩個銅子兒那也是要算計好了再花的。
心
言風決定回去,再向梁飛打聽一下在村裏住下需要些什麽。
拿到賣豬肉的錢,明兒就能給崽崽們買衣服了,也省的半夜他還得起來洗衣服。
——他實在是不想半夜受到二道熱流攻擊了。
但回去的路卻不是那麽平靜,就他低頭盤算着事兒的這一會兒,才剛進林間路的這頭,就被一群大漢給堵住了。
這條路寬有七八丈,兩邊有些自然生長的大樹,這幾個人的一早就躲在樹後,等着言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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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琢磨的言夙只看到了人腿,正準備往一邊讓,結果對方又挪了一步,堵住言夙的去路。
言夙:......這路好像沒有這麽窄吧
他擡頭看眼前的人,并不認識,但是幾個人國着他,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還真不像是來友好交流的。
“有事兒嗎”言夙問,一臉的的冷淡——感受到這幾個人的惡意簡直不要太容易,言夙再沒有人類的情緒,也沒法兒保持舒緩的臉色。
不過幾個人也不在乎言夙不好的臉色,他們心情還不好呢。
這個小子懂不懂規矩,腳夫也是想做就能做的嗎不知道要拜山頭的嗎
要是沒有領頭的,那“五包三文”的條件,要是不足五包,那些錢怎麽算
——誰不想多掙一點錢,哪有像言夙這樣的,一次扛五包,不足五包就不扛了。言夙認出來了其中一個人,是跟他同一條船上背過包的。
這時,領頭的男人開口道:“我們來,是有好事兒找你。”
他笑眯眯的,但即便是言夙這個“新人”,都能感受到他的皮笑肉不笑,格外險惡。
“我們要的也不多,每天收入的一成,我們确保你在碼頭安安穩穩還每天都有工做,你說是不是很劃算”
言夙好一會兒沒有應答,因為這一段話的隐藏含義對他來說還真有點難,提取重點花了他一點時間。
——想要在碼頭做工就要每天給他們錢
言夙按他說的那樣算了一下,他今天也不過拿到了111個銅子兒,這就要給他們十一個多
“憑什麽”言夙很不高興,這些人什麽都不做就想要他的錢
——比“進城費”還要無理取鬧!
一見言夙沉默了一會兒,領頭的男人就知道這是個賤骨頭,不打不聽話的那種。雖然他們知道言夙的力氣大,可雙拳難敵四手呢,何況他們還帶了刀。
所以對搶到這麽一個愣頭青的錢,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
“小子,你以為這碼頭的工,是誰想幹就能幹的”
“我們羅哥親自來請你加入,可是看的起你,你別這...這個酒不吃,想,想我們灌你。”
言夙的目光落到這個男人的臉上,半晌都沒理解是什麽酒,也不懂怎麽就忽然要灌他。
羅哥:.....好好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很有氣勢的一句話,叫他這小弟說的不倫不類,簡直不能更丢人!
不過言夙雖然沒懂他說的這些亂七八精的話是什麽意思,但反應過來這就是碼頭小團體,如果他不順從他們,這些人肯定就不會歡迎他加入“搬運工”這個大家庭。
但是,想要他的錢?不可能!
羅哥也懶得讓小弟再放狠話來吓唬言夙了,這小子看着骨頭就硬,既然跟他“好好說”,缺一成都不想給,那就直接把他的錢都搶走,到時候看着他還不是得哭着求自己。
羅哥揮手,小弟援刀,菜刀、柴刀和鐮刀。
——倒不是不想用匕首、長劍和大刀這些逼格更高的兵器,可問題是那需要錢啊!
而且在這小地方,手裏一把刀,只要敢下手,也是很唬人的。
也不必像那些江湖中人一般,非得用刀槍劍戟。
“小子,把錢都交出來,不然別怪老子的刀不長眼了。”
這變成明搶了,這操作言夙就熟了。
聽到男人的話,言風說道:“刀本來就不可能長眼。
“倒是你有可能長眼,也可能不長。”
——言風這就是純粹陳迷事實,确實是只有活物才有長不長眼一說。
但這話聽在對面的人耳中,可就堵心了,這小子還挺會罵人的嘿
一個髒字不帶,竟然就罵的他們差點氣個倒仰!
頓時,幾個人一擁而上,一副要将這本不算窄的路給緒的嚴嚴實實,以免言夙鑽了空子就跑。
然而事實上,他們以為堵住了言風的路,其實是堵住了自己的路。
哭着求人的,也會變成他們。
拿着生了鐵鏽的鐮刀的那個家收,對着言夙的胳膊就割過去——鐮刀刃口帶着細齒,砍上一刀傷口并非是最大。但絕對是最疼的,因為會割拽皮肉,傷口參差不齊。
然而預想之中的逞兇畫面沒有出現,那男人都已經擺好了要看言夙痛苦驚懼的表情,結果半途僵住,受到驚吓的成了自己。
——五官一瞬間的扭曲險些要抽筋。
言夙兩指夾住鐮刀,反向一折,嘎巴一聲,這鐵刀刃脆的就像鍋巴。
——那一聲響,在他們的心裏仿佛有了回響,他們的膽子是不是也被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