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買一送一
張瑩琇驚了, 急忙關掉系統，裝傻道：“怎麽可能？”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能讓別人知道系統的存在。
不過, 也是實話。她這破系統, 好友按鈕直接是灰的，壓根沒法聯系好友。
赫連煜看着她, 語氣溫和：“若是能聯系也好, 你一個人在宮裏, 有朋友說說話也是好的。”
跟誘騙小紅帽的大灰狼似的。張瑩琇才不上當。她輕哼：“我要是能跟他們聯系，我還用得着跟你在這瞎雞兒扯的？我早就造□□大pao去了。”
若是能跟現代通訊的話，她就讓人給她倒騰幾個□□方子、玻璃方子。屆時, 不管跟誰合作，都是一本萬利啊。
赫連煜關注的重點卻不在□□上, 擡手就給她一個暴栗：“好好說話。”姑娘家家的，說什麽雞兒呢。
張瑩琇吃痛，捂住額頭朝他龇牙：“你個老封建！”
曾在異境學過歷史的赫連煜：……
眼看這丫頭還要張口，他忙轉移話題：“不過, 你來不及了。”
“你在——啊？”什麽來不及？張瑩琇茫然。
赫連煜看着她，道：“□□已經研制出來了。”
張瑩琇：……
“怪不得你這麽嚣張, 選秀都胡亂折騰。”她斜睨過去，“原來是靠武力鎮鴨的。”
赫連煜眸底含笑：“不折騰，怎麽與你成親？”在對面嫌棄的目光中，他勾起唇角, “再者, □□雖研制出來，卻從未現世，何來鎮鴨之說？”
還未現世？張瑩琇睜大眼睛。
看看左右, 她壓低聲音：“那你是怎麽把皇位搞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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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煜：“……”摸了摸她腦袋，“以你的腦子，不适合聽。”
張瑩琇：……
一把揮開他的爪子，她氣憤道：“你才沒腦子！你不說怎麽知道我聽不懂？”
赫連煜挑眉：“聽說這幾日嬷嬷教你背誦宗譜了？我們這一支多少人？旁支多少人？多少家有實權，多少家光領俸祿不幹活？哪些無實權卻活得滋潤？哪些有實權卻無人敢接近？”
一堆問題甩過來，張瑩琇被砸得頭暈腦脹。
赫連煜捏捏她臉頰：“乖，這些事你就別管了。”
張瑩琇氣呼呼，扭頭不理他。
赫連煜莞爾，将話題拽回來：“你是不是還能看到那邊的情況？”
他沒有明說哪邊。
他覺得他或許弄錯了一點。
他以為的異境，或許不是張瑩琇生活的地方。
那些被石榴稱為“摁皮西”的人，可能才是異境的居民。而來去無常的江湖中人，可能才是真正的“異人”。
所以，他不清楚，石榴口中的飛鴿傳書，是傳給哪邊的人。
張瑩琇白他一眼：“剛不是說了嗎？聯系不了。”
“是嗎？”赫連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方才看什麽？”
張瑩琇理直氣壯：“我餓傻了不行嗎？”
赫連煜：……行。
張瑩琇還倒打一耙：“怎麽着，大衍朝是有規定，不許在皇帝面前發呆嗎？”
赫連煜拿她沒辦法：“你呀……”
張瑩琇做了個鬼臉。
她不說，赫連煜也不着急。
早晚會被他套出來。
“你這兩天熟記一下宗譜裏的關系，你冊封禮當天，得接見她們。”
張瑩琇皺眉：“你的意思是，有人會找我麻煩？”
赫連煜挑眉：“你對你男人有什麽誤解？我以為你知道西六宮仍不能出入。”
張瑩琇騰地一下就臉紅了。她啐了他一口，道：“無恥你還顯擺上了？要臉不？”
赫連煜淡定無比：“要臉不成大事。”
張瑩琇：……
赫連煜見好就收：“他們不敢找我麻煩，但你出身不顯，定會有人找到你頭上。”
張瑩琇垮下臉：“那怎麽辦？”
“……你是皇後。”赫連煜恨鐵不成鋼，“你的依仗是我。大衍還有比我更高身份的人？”
“……咳，那我，能可勁造？”張瑩琇問他。
赫連煜挑眉：“你想怎麽造？”
張瑩琇摸摸下巴：“武力鎮鴨？”
“……”
張瑩琇笑噴：“你當真了？那都是嬌滴滴的貴婦人呢，哪裏需要我動手的？她們要是敢怼我，我讓嬷嬷們下去一人一個大嘴巴！”
赫連煜寵溺地看着她：“嗯，都随你。”
“……”張瑩琇給他一個白眼，“真打的話，我名聲就臭了。”
赫連煜失笑：“沒事，有我陪你一起臭。”
“……”
“對了。”赫連煜想起什麽，補了句，“你父母兄長一家，都被我接過來了。明天你抽個時間見見他們。”
“啊？”張瑩琇呆了呆，才明白他說的是原身父母。她有些苦惱，“真的要見嗎？我緊張。”
赫連煜不解：“為何緊張？”緊張的不該是張家人嗎？
“萬一他們發現我芯子不對，咋辦啊？”
“……你年少便離家入宮，至今已三年有餘了，性子變了很正常。”
“真的嗎？”張瑩琇有些遲疑，“人說母子連心，萬一呢？”
赫連煜看着她：“你不是有‘她’的記憶嗎？”
張瑩琇震驚：“你怎麽知——”
赫連煜唇角勾起：“果然。”
張瑩琇：“……”她氣急，湊過去捶他，“你套我話！”
赫連煜順勢将她柔荑抓在手裏，道：“若是沒有記憶，你如何在這吃人的宮裏安安穩穩待上半年？”
那會兒正值他争位的最後時刻，朝中、後宮都是暗潮洶湧，但凡她有絲毫不妥，估計便會無聲無息地消失。但她不光好好兒的，還能被挑進太極殿，可見其能力。
張瑩琇撇嘴：“我聰明不行嗎？”
赫連煜寵溺道：“對，我的梓潼最聰明了。”輕輕揉捏她柔荑，“既然你如此聰明，想必也能應付張家人。”
張瑩琇耳朵都紅了。她抽回自己爪子，眼神躲閃：“就算我知道些許事情，難保不會露了馬腳。”
變相承認自己知道原主記憶。
赫連煜輕笑：“見一面能說多少話，些許便足夠了。”
張瑩琇剛松口氣，又想起一事：“他們是不是以後常住京城？”
“嗯。”為了她，這些人也得待在京城。
張瑩琇愁了：“那以後豈不是都要提心吊膽的？”
赫連煜安撫她：“無事，即便她們有疑義，諒她們不敢質疑。”
張瑩琇：……這蠻不講理的語氣忒不是人。
但她竟真的踏踏實實穩下心來。
恰好下人來報，午膳備好了，他們便停下說話，移步膳廳。
……
許是給自己放了假，赫連煜吃完午飯也不走，拉着她在東暖閣看書。
張瑩琇身子還酸着，能靠着軟枕看會書，自是欣然不已。
倆人一左一右，各自捧着書翻閱，偶爾張瑩琇遇到難理解的詞句，還能問上一問，比起在儲秀宮時自己一個人瞎琢磨好多了。
倒是跟往日裏在此一起批閱奏折無甚兩樣。
張瑩琇擡眼打量四周。
真沒想到，時隔幾月，她竟會以主子的身份回到這裏……
赫連煜似有所覺 ，視線離開書頁，看向慵懶地靠在軟枕上發呆的張瑩琇：“怎麽了？”
張瑩琇回神，面露感慨：“就是有點感慨。”
赫連煜挑眉，看看左右，似有所悟：“因為身份換了？”
張瑩琇也不矯情，點頭：“嗯。”
赫連煜神情柔和：“若是住的不習慣——”
“怎麽？”張瑩琇斜眼看他。可是他自己說的，以後帝後同居太極殿。雖說不合規矩……怎麽，剛進來第一天，就要趕她嗎？
挑釁的小模樣讓赫連煜勾起唇角。
“按你的喜好改。”他如是道。
張瑩琇想跟他掰扯的小心思頓時被撲滅了：“哦，回頭再說吧，還得忙呢……”
今兒算是給她倆的新婚假期了，明兒開始，一個得恢複上朝辦公，一個不光要繼續熟記宗親、朝廷大員的關系譜，還得接起宮務，哪裏有空管這些。
“什麽時候得空什麽時候再弄，都交給你了。”幽深視線滑過她靠在軟枕上的腰肢，眸色轉黯。昨夜裏有些過了，得讓她歇會兒……
“嗯。”張瑩琇伸了個懶腰，“以後再說吧。”
五月的天，已經開始轉暖。她身上只穿了件柔軟的鳳穿牡丹薄袍。她這一伸腰，那纖細的腰肢、飽滿的胸線便直入眼簾。
赫連煜的目光瞬間變得炙熱。他放下書：“累了？要不要去躺會？”
張瑩琇毫無所覺，掃了眼日晷，搖頭：“算了，這會兒躺了，晚上該睡不着了。”晚上要是睡不着，得耽誤多少事。還是算了吧。
赫連煜略有些遺憾，卻不勉強：“好。”再次撿起書。
張瑩琇随意做了幾個伸展運動，緩解了下腰背的酸痛，也接着繼續看。
倆人各自看書，一下午一晃而過。
待赫連煜提醒該用膳了，張瑩琇還有些不樂意：“一下午都沒動彈，感覺午膳還沒消化掉呢。”
赫連煜輕咳：“我餓了。”
行吧。張瑩琇無奈，只得跟着出去。
仿佛是真餓得慌，赫連煜竟然一改平日慢條斯理的狀态，甚至對張瑩琇的話也只是“嗯”、“是”等簡單之語，仿佛半句也不想多說，只埋頭安靜又快速地用膳。
若不是這丫一直給自己夾菜，張瑩琇都要以為他生悶氣了。
一頓晚飯吃得比往日都要快。
張瑩琇拿帕子擦了擦唇角，問他：“你今兒怎麽這麽餓？”
早早吃完等着的赫連煜将茶一飲而盡，放下，問：“你吃好了？”
“嗯。”張瑩琇看了眼窗外，“外頭還亮堂呢，要不要去散散步消消食？”
“不了。”赫連煜起身，将她扶起，“有別的事。”
“？”
張瑩琇不解，随他走出膳廳，步入正卧——
“……”
***
大婚第二日，張瑩琇再次睡到日上三竿。還是因為要見客，被林嬷嬷無情叫起來的。
聽說要見張家女眷，張瑩琇的困意頓時煙消雲散。
收拾收拾，再簡單用了點湯品，張家女眷便到了。
昨兒老鄉給她簡單說了下張家如今的情況，加上她腦子裏那些許記憶，應當是能糊弄過去。
張瑩琇深吸口氣，慢慢走進梢雲宮。
沒錯，她将待客之地放在了梢雲宮。
她住在太極殿不錯，但怎麽說，太極殿也是皇帝寝宮，她在那兒見客，就有點奇奇怪怪的意味。故而她昨兒與老鄉商量了，以後見客什麽的，都在梢雲宮。
候在裏面的人已經等了一會兒，看到她身影進來，立馬福身行禮。
張瑩琇飛快打量了遍。
打頭那位是張老夫人，原身祖母。攙着她的是張夫人，原身生母。
還有兩名不認識的年輕媳婦子分立左右。
想到原身兩位哥哥，她便心中有數了。
她加快腳步，攙起張老夫人：“祖母、母親快快起來。”同時示意林嬷嬷去扶張夫人。
“我的乖孫女啊。”張老夫人攥住她的手便開始哭，“祖母可想死你了……”
站在邊上的張夫人也睜着微腫的眼皮緊緊盯着她。
張瑩琇頓了頓。不知為何，張老夫人給她的感覺，不太舒服，但張夫人的關切愛意，她卻仿佛能看得清楚明白。
張老夫人還在哭，張瑩琇拍拍張夫人手臂，輕喚了聲“娘”。
張夫人的眼淚頓時下來了。
張瑩琇無奈，只好再次轉回張老夫人，勸道：“祖母，咱們坐下來說會兒話吧。”
話音一落，周嬷嬷立馬帶人過來，将張老夫人、張夫人齊齊攙走。
林嬷嬷則趁機将張瑩琇護到首座。
主賓落座，茶水上桌。
張瑩琇看看站在倆人身後的媳婦子，笑道：“這兩位想必就是我的嫂子吧？”
“诶，都是呢。”張老夫人忙介紹起來，“這是你的大嫂子，這是你二嫂子。”
兩位嫂子忙向她福身行禮。
張瑩琇點頭權當回禮，然後感慨：“離家數年，不想大哥二哥都成親了。”
“可不是，也就前後腳的事情。”
張夫人仍然在抹眼淚呢，聞言哽咽：“可憐我琇兒——”
“別瞎說。”張老夫人唬了一跳，急忙打斷她，“咱家琇兒現在可是皇後娘娘，享福呢，別瞎說！”
張夫人回神，忙給自己一耳光，緊張兮兮地看向張瑩琇：“娘、臣婦是不是說錯話了？臣婦不是故意的。”
張瑩琇暗嘆口氣，安撫她：“無事，我們親人團聚，激動些是正常，無需太緊張。”
她早就翻過原主記憶，這位張夫人性子比較軟，自然不會與她計。
“正是這個理兒。”張老夫人點頭，“娘娘是識大體之人，我們無需太過拘謹。”
這話說的……張瑩琇微哂。
張老夫人毫無所覺。看看左右，她壓低聲音：“娘娘，可否屏退左右，咱們一家人說幾句體己話？”
張瑩琇還沒反應呢，林嬷嬷便皺起眉頭：“放肆——”
張瑩琇擺手：“無妨。你們都出去吧，兩位嬷嬷留下看看茶水。”
她跟這幾人雖號稱親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可不會讓自己落單。
再者，她也有幾句話想跟她們單獨說說。
張老夫人幾人自然無異議。
衆宮女退下。
張瑩琇抿了口茶，放下，問：“蒙皇上不棄，我得封皇後，家裏也得了恩澤，加官進爵。”
昨兒老鄉就說了，她父親被封了個閑散侯王，兩位哥哥也被扔進清貴部門，真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味兒。
即便這家人只是她名義上的家人。
張老夫人喜不自禁：“诶，托您的福，托您的福。”
其餘三人也是一副激動模樣。
張瑩琇接着往下說：“只是咱們畢竟不是世家，在京城也無根無基，能得一官半爵，已經皇上厚待，往後務必要謹言慎行、行止有度。”
“诶诶。”張夫人連連點頭，“省得省得，不敢給你惹事呢。”
張老夫人則看向林周兩位嬷嬷。
張瑩琇察覺，道：“祖母有話不妨直說，兩位嬷嬷都是自己人。”
張老夫人這才放心，舔舔嘴，小聲道：“琇兒啊，聽說皇上只收了你當皇後？沒有別的姬妾？”
張瑩琇不動聲色：“目前是的。”
張老夫人一拍大腿：“這可不好使啊！”她面露擔憂，“你性子軟，又愚笨，萬一哪天皇上厭了你，咱家可怎麽辦？”
此話一出，林周兩位嬷嬷臉色都變了。
連張夫人三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張瑩琇暗啧了聲，面上擠出愁容：“那可怎麽辦啊祖母？”
張老夫人壓低聲音：“你還記得你堂妹嗎？你大伯家的瑩钰。”
張瑩琇回憶了下，點頭：“記得。”原身走的時候，那小丫頭還是個孩子呢。
張老夫人面露微笑：“她今年剛滿十五，長得比你還漂亮，十裏八鄉都找不出比她更出挑的……不如把她送進來，與你作伴吧？”
張瑩琇：……
她昨兒才大婚呢。咋地，張家還買一送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