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是不是要死了?(抓蟲)……
“看看, 這是誰啊!”一名太監眼尖,看到飛快縮到牆後的小孩,立馬嚷嚷開來, “這不是咱許久未見的三皇子嗎?”
“喲~最近都沒見着, 是躲屋裏不敢出來嗎?”
幾名太監圍攏過去。
小孩正是阿煜。
被發現了,他當然要跑。
可惜腿短個小, 剛跑了兩步, 就被一高大太監提溜回來。
“跑什麽呢?咱還能吃了你不成?”
“哎呦, 仿佛還胖了?看來冷宮待遇不錯啊。”
“可不是,還有嬷嬷伺候、太監護着呢。”
這幾名太監嘴上陰陽怪氣,手還不歇着, 你揪一把臉皮,他捏一把胳膊。
阿煜也不吭聲, 只用力掙紮。
他這段日子吃得好、吃得飽,長個又長肉,還天天跑動,得空就去打蟾蜍、殺雞, 力量也是大了許多,幾下子便掙脫了。
恰好有人嘿嘿笑着要去彈他的小JJ, 一個不防,就挨了他一記拳頭,“啊喲”一聲,反手拽住他胳膊, 擡手就揍。
“悠着點悠着點, 好歹是金貴的皇子呢。”有太監勸說,同時扯住阿煜另一只手。
“臭小子,”方才被打的太監給了阿煜一巴掌, “吃了豹子膽了?敢動你爺爺?”
“這麽久了還是不長眼。”方才抓後衣領的太監也反應過來,按住阿煜肩背,狠狠給他後背兩下,“真以為自己是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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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煜徹底被壓住,他也不叫嚷,只冷冷盯着他們。
“看什麽看?幾天沒見,還敢瞪爺爺了?”一巴掌拍過去。
“哎呦你輕點,要是打殘了,看你怎麽跟總管交代。”
“這家夥不過是私通出來的腌臜貨,叫一聲皇子是客氣的,再說,還有那位在那杵着呢,誰敢管?你放心就是了。”
“嘿嘿,說得也是。”
幾名太監嘻嘻哈哈,手下卻不停歇。
就這麽會功夫,阿煜已經挨了幾記巴掌。
比起按在地上踢打,幾下巴掌還是輕的,他索性閉上眼,由得他們欺打。
“哎,我說……”一太監突然頓住,“這小子長得還挺标致的啊。”
有太監不以為意:“那不是,惠貴人可是出了名的漂亮,要不,能讓皇上寵上嗎?”
一胖太監捏住阿煜下巴:“可別說,還真長開了許多啊。”他嘿嘿笑,“這麽标致,不會是女的吧?”
“哈哈哈哈剝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我來我來,我還沒伺候過皇子呢!”
幾名太監一哄而上,将阿煜摁在地上,開始剝他的衣服。
阿煜大驚,拼命掙紮。
“喲這身皮子滑溜的喲。”
“這胳膊也肉乎乎的嘛,看來剩菜也挺養人的嘛。”
“哈哈哈果真還沒長毛。”
“要不要……?”一太監拍拍阿煜白生生的屁股蛋兒,擠眉弄眼。
“嘿嘿。”
阿煜雖懵懂不知,卻不妨礙他聽出其中惡意。
他手腳都被摁住,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但他還有嘴巴。
趁着一名太監伸手過來掐他臉頰,他發狠咬去——
“啊——我的手!”
慘叫聲響起。
“松開!”別的太監吓了一跳,抓住他頭發就要去掰。
阿煜死死咬住。
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阿煜發狠咬着,死活不松口。
“你們幹什麽?!”一聲大喝,一名粗使太監擎着根粗枝沖過來,“你們這幫混賬!早晚有一天,你們——你們——”
“啧!狗奴才出來護主了!”
“小崽子還不松口呢!”
“啊啊!快弄走這小子,老子的手——”
“掰他嘴巴!快——嗷!”
粗使太監已經看到被剝了衣服、渾身紅腫的阿煜,氣得臉紅脖子粗,使勁揮舞粗枝:“我打死你們!”
“嗷!”
“快走快走,這家夥瘋了——嘶!”
……
一通混亂,那群太監終于跑了。
粗使太監飛快奔回來,扔了粗枝,跪在默默穿衣的小孩邊上,哆嗦着手要給他脫下來,顫聲問道:“殿下,傷着哪兒了?”
阿煜搖了搖頭,推開他的手,繼續套衣服。
粗使太監不信:“讓奴才看看,若是傷了,得趕緊——”
“皮外傷,不礙事。”
那就是還沒……粗使太監暗松了口氣,繼而咬牙切齒道:“這幫閹貨,竟然敢欺辱主子,反了他們,回頭奴才定要去跟總管告狀——”
阿煜氣悶:“別去了,他們要是想管,這些人哪敢動手。”他抿了抿唇,“等我長大了就好了。”
“殿下……”粗使太監瞬間紅了眼,“都怪奴才幾個沒用——”
“不怪你們。”阿煜打斷他,“走吧,回去了。”完了率先往回走。
粗使太監抹了抹眼淚,跟着起身,想起什麽,叫了聲:“哎喲,我的雞!”撒腿往來時方向沖過去。
阿煜停住腳步。
粗使太監跑到小徑盡頭拐角處,撿起方才情急之下扔掉的油紙袋,心疼地拍拍上頭沾上的泥灰,然後小跑回來。
“今兒成妃——”想到什麽,他急急改口,“宮裏仿佛有喜事,殺了好多雞,奴才也分到一份,待會給您嘗嘗。”
阿煜抿了抿唇:“你吃吧,我最近不缺吃的。”
粗使太監不聽:“你長身體呢,多吃點好。”小心翼翼将油紙包塞進衣兜裏,“走,回去讓芍藥熱一熱。”
一大一小慢慢走回破舊小院。
“嬷嬷,我回來了。”
“诶!”一名婦人走出來,身上的粗布衣服整整齊齊,頭發也是一絲不亂。
看到粗使太監,她有些詫異,卻沒說話,先朝阿煜福了福身:“殿下大安。”然後湊過來,摸摸他臉頰,心疼道,“怎麽又——”
話未說完,就被粗使太監拽到一邊。
“你幹嘛?沒看我正跟主子說話呢?”
“下回別讓小主子往外跑了。”粗使太監低聲囑咐。
婦人皺眉:“怎麽了?是不是海勝那幫家夥又打咱們主子了?”
“何止打?!”粗使太監咬牙切齒,“方才我回來時看見了,他們扒了主子衣服,正要、正要——”
婦人臉色大變:“那幫賤奴!!”提裙便要沖出去。
“沒有沒有,還沒有!”粗使太監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還沒有,我這不是撞上了,制止了嘛!”
婦人氣得胸pu起伏不已:“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咱主子再怎樣也是名皇子,這幫閹貨!!”她呸了一聲,“若是主子還在,怎容得他們欺到咱頭上?!”
粗使太監嘆了口氣,苦笑道:“還提這些作甚,我現在什麽也不想,就想主子好好長大,以後啊……”脫了這困難地方。
話雖未竟,婦人卻明白他言外之意。她咬了咬牙,轉頭看向阿煜:“殿下,往後萬萬不可一人行動,倘若真要出去,帶上奴婢吧。”
阿煜沒聾,自然沒有錯聽他倆的對話。
他仰起頭,問:“那些家夥脫我衣服,是要侮辱我嗎?”他聽過一些宮女太監的說話,知道脫衣服是要行侮辱之事。
婦人太監對視一眼,不知道從何解釋。
阿煜卻明白了:“我知道了。以後我避着點。”
婦人蹲下來:“殿下,您不是說有位姐姐在教你識字學武嗎?可否告訴奴婢,讓奴婢去請她回來教導您?”
阿煜搖了搖頭:“她不是宮裏人。”
粗使太監皺眉:“殿下,您莫不是被別人騙了?”然後怪婦人,“芍藥你怎麽放心讓殿下一個人出去晃蕩呢?”
婦人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想的呢?”轉回來繼續問阿煜,“殿下,前幾日是奴婢疏忽,您可以說說,您是去哪兒找那位姐姐的嗎?”
阿煜想了想,道:“明日可帶你們去看看,但你們不一定能見着。”想了想,又補充道,“可以在你們上值之前過去,我随時都可以過去,早一點晚一點都無妨。”
還能随時過去?婦人太監更不信了。
“那行,明兒奴婢先陪您過去看看。”
“那奴才明兒叫上長富,讓他一塊兒掌掌眼。”
***
聽說皇上找她,四位嬷嬷自然不敢攔。張瑩琇便随着碧蘭急匆匆趕回正殿。
“發生了什麽事?”她悄聲打聽。
碧蘭也不瞞着,跟着壓低聲音:“皇上遇刺,受傷了。”
遇刺?!受傷?!
張瑩琇大驚:“怎麽回事?嚴不嚴重?”
這位老鄉可是她在這裏的靠山,要是倒了她也讨不了好啊!!
故而,張瑩琇急急驚問:“怎麽回事?嚴不嚴重?”
“不清楚。”碧蘭搖頭。
張瑩琇還待再問,碧蘭已經快步上前,将手裏宮牌遞給手持長木倉的侍衛。
張瑩琇才發現,這正殿,竟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侍衛、太監圍得嚴嚴實實的。
侍衛看完碧蘭宮牌,再看向張瑩琇。
“快點。”碧蘭也跟着催她。
張瑩琇只好将自己腰間的宮牌解下,遞過去。
明明方才都能看見她倆從偏殿過來,做什麽還要裝模作樣的……
好在,過了侍衛這關便好了,階下的太監們自然都識得她跟碧蘭,爽快地便讓她們進去了。
宮女都被遣到大廳這邊候着,顯得大廳人頭濟濟。
人人臉上雖有驚懼慌亂,卻還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
看到碧蘭倆人進門,蕙心當即朝西暖閣指了指,氣音道:“在那裏。”
碧蘭點了點頭,帶着張瑩琇走向那邊。
“……和親王府等已經圍起來,未查出結果之前,一只蒼蠅也飛不出來。”陌生的聲音如是道。
這是有大臣在議事?張瑩琇趕緊垂眸斂眉,拿出這幾日突擊訓練的姿勢,跟着碧蘭輕手輕腳進入屋子,站到牆根下靜立。
半靠在卧榻上的赫連煜掃了她一眼,開口道:“裴愛卿做事朕放心,宮外暫且交給你們了。”
“是。臣定不負皇上信任。”
“諸位大人可有受傷的?”赫連煜問。
另一陌生聲音答道:“禀皇上,只有張大人、陳大人受了點輕傷,別的都只是受了些驚吓。”
“那就好。”赫連煜回頭吩咐,“待會找太醫給兩位大人看看。”
長富應喏:“是。”
“宮裏情況如何?”赫連煜又問。
長福站出來:“回皇上,全後宮已全面戒嚴,所有人不得随意走動、進出,已讓人去請恭親王等,約莫一刻鐘後到。”
赫連煜颔首:“等皇叔祖到了,就将西六宮交給他們。”
“是。”
屋裏安靜了會兒。
“都去忙吧。”
“皇上,微臣還是在此——”
赫連煜擺手:“不用。外頭還有一堆事,你等留在這裏也無甚作用。”
“可是——”
赫連煜輕哼:“若是這太極殿也能被攻破,朕這皇位也到頭了。”
幾位大臣自然三呼不敢。
赫連煜神色稍緩:“好了,太醫也說了,朕無甚大礙,無需勞師動衆的,你們該忙的忙去。”頓了頓,又道,“明日早朝照舊。”
諸位大臣:……
張瑩琇嘀咕。看來死不了,還惦記着早朝呢。
“散了吧。”卧榻上的赫連煜道。
幾位大臣這才作罷,魚貫退出西暖閣。
赫連煜靠到軟枕上閉目養神。
徐嬷嬷心疼不已,湊過來:“皇上,奴婢扶您去裏邊歇着吧。”
“無事。”赫連煜睜開眼,掃視一圈,道,“正好你們都在,朕要交代幾句話。”
徐嬷嬷皺眉,道:“有什麽事晚些再說吧,今天都亂糟糟的,您至今還沒吃上——”
“嬷嬷。”赫連煜打斷她,指向門邊牆根下站着的人兒,直接道,“張瑩琇是朕的恩師之女,倘若将來朕有個什麽萬一,你們定要盡全力保她平安。”
徐嬷嬷&長富&長福:……
張瑩琇:……
卧槽,她哪裏認識什麽恩師不恩師的?這不是給她找事呢嗎——
等等,她老鄉這是在托孤?他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