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番外:世界的惡意(下)
“什麽?”寒暮因為這句話而驚詫,葉塵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本來以為他只是因為還有其他事情,才會在這個世界再停留一段時間,但是……現在看來,那只不過是托詞罷了。
葉塵不再說什麽,就站在寒暮的面前靜靜注視着他。
注視着他因為藥力而泛紅的皮膚,和沾上了透明黏液的唇瓣。然後那些等待了許久碧綠的藤蔓,終于順着袖口領口這些寬大的縫隙鑽了進去,蜿蜒出一道道透明的痕跡。
在這種視線的注視下,寒暮感到身體中各處的灼熱開始帶上了幾分難以忍耐的焦躁感。葉塵的目光仿佛有實質,每每掃過的地方,都能激起寒暮奇異的感覺。
至今為止,寒暮的衣服都算得上是整齊。正因為這樣,在這些層層疊疊的衣衫之下,那些藤蔓的活動才顯得尤為誘人。藤蔓并沒有看上去那麽光滑,粘液包裹之下有種奇特的粗糙感,擦過皮膚就能帶起一陣顫栗。不知道是觸碰到了那裏,寒暮突然咬住了下唇,将還沒來得及溢出的聲音吞回了喉嚨裏。
寒暮根本不敢開口說話,他知道一旦開口,發出的只能是令自己羞恥的聲音。
一根纖細的藤蔓很快發現了他的舉動,從腦後繞過來,卡進雙唇之間纏繞,讓他再沒辦法合上嘴。
可以看見衣服下面偶爾突起的地方,那是正在靈活攀爬的藤蔓,但是由于衣着太繁瑣的關系,并不能看清具體的動作。不過,從寒暮越來越焦躁的反應中,也能想到正發生着什麽。
斷斷續續的音節從無法合攏的口中漏出,唾液沿着嘴角滑落,和藤蔓的汁液混合在一起。
但是對嚴絲合縫的衣衫的下半部分,藤蔓顯得有些無能為力,很久也沒能找到一絲縫隙,猶猶豫豫的在附近徘徊。
葉塵走過來環住了寒暮的腰,就像從前那樣将頭放在寒暮的肩膀上,好似一次平靜地擁抱。他手上的動作很輕,卻很快就解開了那看上去複雜無比的腰帶和腰飾。
白玉的腰飾掉落下來,發出破碎的響聲。
失去了束縛的外衫變得寬松,領口變得松松垮垮,稍稍向下拉扯,就露出精致的鎖骨和胸膛上纏繞的藤蔓,以及掩映其間的風情。
寒暮看向葉塵的眼中,已經蓄起了悲傷絕望的水光,他想說停下來,卻只能發出模糊的嗚咽。
葉塵安慰似的吻上他的眼角,然後撤下了寒暮下半部分的所有防備。
外衣的下擺很長,此時搭在光裸的雙腿上,只要寒暮稍有動作,就是一副極能撩撥起欲念的畫面。藤蔓早就迫不及待地纏了上去,帶着令寒暮絕望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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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冰涼與越發明顯的酥癢一起,順着腳踝往上,在皮膚上蔓延開來。
藤蔓交錯間被束縛的軀體,無需任何點綴,本身就像是盛放的花朵。藤蔓小心翼翼地觸碰着脆弱的部位,試探幾番後,就大膽地繞上去厮磨。
長期以清心靜氣為修煉準則的寒暮,這種狀态下根本經不起撩撥。欲念像是火苗,飛快竄起,點燃了身體深處的渴望。
他的身體和葉塵還保持着擁抱的姿勢,這麽一來葉塵很輕易就能感受到到他的反應。但是葉塵只是偏了偏頭,含住了他泛紅的耳廓,用牙齒輕輕啃咬。
有一絲的刺痛,更多的卻是酥癢和熱度。連呼吸都染上甜膩的欲念味道,眼看着即将淪陷。
叮鈴——
鎮魂鈴的鈴音突然響起,卻因為沾染了藤蔓的粘液不複清脆,響聲帶着莫名的黯啞。
葉塵擡起頭,看向那系在寒暮手腕上的鎮魂鈴,伸出右手将它取了下來。透明的粘液順着鈴铛的表面流下來,染濕了葉塵的手指。
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葉塵的将鈴铛勾在指尖,雙手順着寒暮的腰身滑下去,用由輕到重的力道揉捏起來。
這雙手的感覺寒暮很熟悉,哪裏有握劍所磨出的劍繭,或是手掌的輪廓甚至是溫度,他的身體都還記得。
就是這份熟悉感,讓他無法抑制的輕哼出聲。這個姿勢讓寒暮微微後仰,頸部和胸口的線條更加明顯,顯得分外脆弱。
看着他情動的模樣,葉塵拉開了卡進寒暮雙唇間的那根藤蔓,俯身吻了上去。
這吻一如從前的溫柔缱绻,蘊藏着甜蜜的纏綿與流連。讓寒暮很快就在此沉淪,他微弱的聲音從嘴角溢出,模模糊糊,似是在叫着葉塵的名字。
唇齒相溶,細小的火焰在心頭燃燒。
下身突然傳來一陣冰冷黏膩的觸感,有什麽東西正在入口處試探性地摩擦着,然後被試圖緩慢推進那身體之中。
有了藤蔓黏液的包裹,鈴铛進去的時候可以算得上是順利。鎮魂鈴并非普通的鈴铛,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紋,這些花紋突起的部分擦過柔軟敏感的內壁,激起寒暮身體的顫抖。
第一個鈴铛被推進去的時候,寒暮聽見了令人臉頰發燙的水聲。接着是第二個,兩個鈴铛相互之間也在碰撞,這種刺激使得身體之中滋生出了粘液之外的液體。
再也壓制不住,帶着些許顫抖的聲音終于從寒暮口中溢出:“葉塵……”
仿佛只要喊着這個名字,他就能得到解脫。
在侵染了欲念的呼喚中,那塗滿水漬微微收縮的地方,有着誘人的模樣,像是某種隐秘的邀請。
葉塵的眼眸中暗光流轉,淡然的表象再也維持不住。所有的藤蔓都識趣地縮了回去,将控制權完完全全地交回他手中。
衣衫零落,濃黑如墨和白如冰雪的發絲相纏,繞出一副美到驚心動魄的畫面。
肌膚相覆,軀體交互。
每一次的契合,都是緩慢而有力的,蘊含了太多無法說出口的情感。
汗水滑落,喘息無法停止,似乎是被大海浪潮所傾覆的小舟,随波逐流,一波又一波的感覺席卷而來,卻只能失了水的魚兒般盡力攝取呼吸。
兩枚刻着紋飾的鈴铛被頂入深處,寒暮恍惚聽見有細微的鈴聲,從身體內部傳來,一次又一次襲擊着他的神經。這幻音般的鈴聲越發明顯,一遍遍回蕩。
在這樣迷亂的氣氛之下,鈴聲清越,讓寒暮想起了被他遺忘的那部分話語。
——如果有一天,葉塵變得不再像他了,那麽不要驚訝,因為他承受了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
貪婪、欲望、妒忌、仇恨、憤怒。
來自世界的無數惡意将他的黑暗面無限擴大,在寒暮選擇離開之後,無可抑制的爆發出來。
“葉塵。”寒暮最後一次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滿含着無盡的眷戀和悲傷,仿佛在向誰告別。
葉塵輕輕應了一聲,将身體埋得更深,像是要把二人合為一體:“我一直在這裏,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
永遠都不會。
……
……
……
葉塵猛地睜開眼,冷汗順着臉頰滾落,心口隐隐作痛。
是個夢嗎?他有很長時間都沒做過夢了,剛才夢中所有強烈到似乎能撕裂心髒的情感還殘留着,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身體中灼人的熱度讓他顧不得皮膚上的冷汗,直接走出鑄劍池,去了鑄劍峰上的一處懸崖上。
這處懸崖地勢很高,幾乎是終年積雪。此時正好是夜晚,峰上還下着雪,從懸崖下面的山谷中吹上來的風卷起鵝毛似的雪花不斷落到葉塵身上,很快就被體溫所融化,激起一陣陣涼意,終于是把體內的燥熱壓了下去。
也不知道在風雪中站了多久,待到天光乍現,峰上的這場雪已經快停了。
鑄劍峰的地勢很高,此時可以看到泛白的天際,似乎即将破雲而出的太陽随時會出現在眼前一樣。
天快亮了。
葉塵愣愣地看着被朝霞逐漸染紅的蒼穹,那時候也是個剛下過雪的早晨,自己在這裏強撐着笑意,送別了寒暮。
自己沒有辦法離開這個世界,但是他不敢告訴寒暮,雖然他是那樣的希望寒暮永遠的陪着自己。
這種想留卻不能留的痛楚……深深烙印在心中卻無法言語。
太陽終于從天際升起,陽光照射在漫山的白雪上,發出耀眼的光芒。突然有陰影出現擋住了葉塵的視線,下一秒他就毫無防備地被什麽撲倒在了雪地上。
“嘶——疼疼疼……”從天而降的某人揉着被撞疼的腰想要坐起來。
葉塵終于看清身上那人的模樣,然後他露出許久未出現過的笑容,緊緊将剛直起腰的人又用力拉進了懷抱,不管他怎麽掙紮都不肯放手:“歡迎回來,師父。我好想你。”
“我就回去了一個月……”看葉塵怎麽也不肯放手,寒暮也就幹脆趴在他身上不動了。
寒暮并不知曉,現實中的一天,就相當于這個世界的十年。
而葉塵,在這裏等了整整三百年。
等待對于葉塵來說其實并不算什麽,他害怕的只是寒暮一去不複返。
不過……他沒打算告訴寒暮這件事情,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
“就這一個月,我可是度日如年啊。”伸手按住寒暮的後腦,葉塵深深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