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燒廚房
更新時間2013-9-3 18:03:44 字數：2250
收拾好碗碟就向後堂沖去，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幹活幹活，卻不料與昨日看到的那個小二撞在一起，碗碟碎了一地。
“火燒你尾巴啊——”被撞倒的小二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幹了四年的活，第一次遇到這種人，碗碟不按序排放，歪歪扭扭，不砸才怪。
“玉牒四個，飯碗兩個……一共二十文……”就在白夜绫一邊道歉一邊打掃碎渣時聽到熟悉的算盤聲，二十文，白夜绫不禁在心中哀嚎，“白幹一天了。”
到底是同家夥計，小二也幫忙收拾着，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岔開她的注意力，“葉绫是吧，我姓侯名賜，他們都叫我猴子。”
“恩，”白夜绫還沉靜在白白幹活的悲痛中，無心任何人，只是敷衍幾句，卻沒想到一不小心劃破了右手中指，流了不少血，可小丫頭愣是一聲不吭，拔出碎片繼續收拾。
“你是傻子麽？”侯賜正要奪過白夜绫的右手，卻被人搶先一步，郝池将手指放在口中吮吸傷口，卻被白夜绫用力抽出，尴尬地問道：“你做什麽？”
“手破了不知道處理嗎？”
“你說這個？”白夜绫露出久違的笑容，“自小在林子裏長大，爬樹時沒少受傷，這不算什麽。”說着在衣服上蹭了幾下擦幹血漬，端着碎片離開，留下一臉呆滞的郝池和侯賜。
剛剛的笑容，如此溫柔，溫若春風，化開千年冰川，美若百花，帶來身心愉悅，只要看到那個笑容就忍不住被感染，覺得世界如此美好。
白夜绫笑了，她以為自己不會笑了，沒想到因為郝池的一句話勾出過往的記憶，那些快樂的記憶浮現眼前，讓她忍不住，可快樂總是短暫，悲慘與之同來，黑暗的事再次沖擊腦海，白夜绫痛苦地捂住腦袋，恢複已是冷汗連連。
不知不覺來到食來客已經十天了，白夜绫很慶幸接下來的兩天什麽事也沒發生，安安穩穩的得到九天的工資，雖然不多，至少是個好的開始，然而，寧靜之後十有八九是暴風雨，對白夜绫來說是場暴風雪。
“前堂的事有些長進，現在去廚房看看魏大廚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這是珠算判的聲音，一聽到這個聲音，白夜绫腳底發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大概是第一天造成的陰影吧，不過進廚房，就可以看看傳說中的一把手魏大廚，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見過這號人物。
白夜绫右腳剛踏進廚房就聽到一聲爆吼：“誰讓你進廚房的，不知道規矩嗎？”
“我，我是新來的。”白夜绫眨巴眨巴眼睛，不懂魏大廚為什麽生氣，看似魁梧豪邁，這樣的人不該是氣度非凡不拘小節麽，為什麽這般小氣，進個廚房也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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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新來的就可以罔顧我的規矩？你既然進來了，看在你是新來的份兒上，今天的夥食你來負責。”毫不給白夜绫拒絕的機會，魏大廚昂着腦袋氣呼呼地離開了，徒留白夜绫一人對着滿目菜肴犯傻，那些個打雜的幸災樂禍地躲在角落裏偷笑。
她不是善于求救之輩，不就負責炒菜嘛，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就把菜到鍋裏炒熟了就成。
說幹就幹，白夜绫挽起袖子，思量着先燒什麽，排在單子首頁的是青椒肉絲，她心中有數，指着火夫豪氣蓋天地叫道：“生火！”看到鍋底冒煙兒了，跟着把一盤切好青椒倒進去，只聽“呲啦”一聲，鍋頂生煙，吓得白夜绫扔了盤子，碎成兩半。
“我的姑奶奶，你怎麽不放油就……這也就算了，怎麽把盤子也扔了。”一個切菜的夥計阿武是在看不下去了，忙把菜撈出鍋，又拿起油碟準備倒些油進去，卻被另一個人拉開，“你不想幹了？魏大廚擺明了要整她，你敢幫她？”
“沒事，我自己來也可以。”說完便把一碟油都倒了進去，好在碟子裏的油沒剩多少，但也夠炒三盤菜，這下不只是剛剛幫忙的人，整個廚房四個人都傻眼了，呆呆地看在白夜绫，奈何人家小姑娘正美滋滋地誇自己聰明呢。
接着她把青椒和肉絲一起倒進去，一點動靜都沒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油還沒燒熟，但白夜绫不知道，她喜滋滋地撥弄着鍋裏的菜，只有這時候她的一門心思都用在炒菜上，露出真心的微笑，晃了衆人的眼睛。
不一會兒就拿個碟子裝起來，白夜绫很想品嘗一下自己的戰果，不過店有規定，夥計不得以試菜為由偷吃，只是她忘了，現在她不是夥計，而是廚子。
“好了！”白夜绫笑嘻嘻地看向在場的每個人，大家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似的，白夜绫也知道自己炒的菜算得上驚天地泣鬼神，但畢竟是自己的第一份戰果，怎麽着也要拿出去展示一下。
端盤子的人真的是哭笑不得，且不論味道，一盤生油炒的菜，不放鹽不放作料，肉絲還可以看到血絲，要是客人看見了……後果無法想象。
這次火夫看不下去了，提醒着，“葉绫，你剛剛那盤菜油還沒燒熟。”
“油還要燒熟？”這可新鮮，不是只有菜才要燒熟嗎。
“得燒冒煙兒了才能算熟。”
白夜绫點點頭，繼續她的炒菜生涯，可是，“沒油了，快點裝油。”話剛落音，阿武拿着油壺走過來，祈禱白夜绫可以少放點，再這樣下去，買油都買不起，他的祈禱顯然不起作用，白夜绫再次倒了三盤菜的量，看得衆人一致皺眉，在心底默問，“剛剛為什麽不提醒她油放多了？”
這次白夜绫沒有急着放菜，油受熱遇剛剛留下的殘渣，在鍋裏劈裏啪啦炸個不停，炸的白夜绫心驚肉跳，等了些許油終于消停了，白夜绫再次把菜倒進去，又是呲啦一陣，油珠四濺，遇火則燃，整個鍋都燒起來了，白夜绫想都不想抓起水瓢撲火，怎麽也撲不滅，抄起毛巾蓋上去，卻點着了，廚房火災往往就是這麽來的，接着悲劇就發生了。
“你這是要燒菜，還是燒廚房！”在窗戶外偷看的五個人實在是不忍看下去，只得把魏大廚推出去擺平這場風波。
白夜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拉攏着腦袋，以前一做錯事就這麽認錯的，爹娘看她那麽誠懇的認錯也不忍再苛責她，十試九靈。
“火燒廚房，浪費糧食，打壞碗碟，”這是珠算判的聲音，伴着他形影不離算盤，在窗戶邊欣賞的夠久了，該出來算算賬，白夜绫一聽到這話想暈倒。
“一共五十文……”
珠算判面無表情地吐出這五個字，加強了白夜绫昏倒的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