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安居
更新時間2013-9-1 19:30:46 字數：2283
“斐少卿？沒聽過。”
“斐羽國的太子呢？”
“太子……呵呵，別開玩笑了，我就一飯館跑腿的，怎麽會認識一國太子。”
不認識，居然真的不認識，難道是她上錯車了，糟了，要是斐哥哥找不到她會急死的，如果他不肯退兵……白夜绫不敢想象後果，她要回去，要去找斐哥哥，可是有件事她必須弄清楚，·“我叫白夜绫，為什麽你不覺得奇怪呢？”
“奇怪什麽？奇怪車上為何多了個你？”郝池痞痞地道，“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時候，我這人沒什麽優點，就是不八卦，有些事你不說，我就不問，既然你無可奈何爬上我的車，這就是咱的緣分，你要留也行，要走也無所謂。”
她當然要走，只是，白夜绫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和羞澀的錢袋，鑽狗洞時劃破了包裹，皇後給她的銀子都掉完了，現在就是爬，她也爬不到斐羽國的國都，還是留下攢夠了銀子再上路吧，想到這兒，白夜绫不再糾結。
“我留下幹活掙銀子，等掙夠了再走。”
說話間一個青年小夥子帶着谄媚地笑走上來，“好吃，來來——這次帶了什麽好吃的啊？”
“他是拉皮客的，名喚季大口。”随後郝池轉向青年小夥子，爽快地笑着道，“這次去嘯胡國的國都轉了一趟，收獲不少，”說着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都記成一本書了。”
“那敢情好！魏大廚又有的研究了……”季大口嘿嘿地笑兩聲，眼尖地看到一旁灰頭土臉的白夜绫，咋咋呼呼地叫起來，“呦——好吃，不錯啊，居然還帶了妞回來了，這次嘯胡國之行混的可以啊。”
那些粗俗的話聽得白夜绫對這個季大口多有不滿，只是不敢發作，一來膽子小，二來她還要争錢，以後便是同家客棧的夥計，還是客氣些好。
好在季大口看到兩個客人即刻轉了目标，忙迎上去，“兩位客官裏面請啊——我們這兒可稱得上天下美食彙集處，您想吃什麽都能吃到！滿足您任何口味。”
“跟我進來，”在白夜绫愣神之際，郝池拉着她進了門，一個風姿卓越的女人一邊和那些調客周旋一邊給他們斟酒，還不停地笑着勸酒，除了那個女子，還有一個麻布衣着的小二收拾殘局。
“她是宛純舒，酒量非常好，大家都叫她酒娘子，是我們這兒的二把手。”
白夜绫看着宛純舒與那些酒客周旋，眨巴眨巴眼睛，再也沒有初見的害怕，好奇地問道：“一把手是，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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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池搖搖頭，“是魏絕香，我們都叫他魏大廚。”說着他指了指在櫃臺上不停地敲打算盤的藏青色衣衫男子，“他是我們這兒的三把手朱子算，人稱珠算判，你要幹活得通過他的許可。”
“那你呢？”白夜绫不解地問道，“你算什麽？”這樣的話她是不該問的，就算問也不該這麽問，有種鄙視人的語調，但對不懂任何人情世故、幹淨如一張白紙的白夜绫來說，思之所處言之所處。
果然郝池沉下臉口氣不善地道：“我什麽都不是，只是一個食客，滿意了吧！”
“生氣了？為什麽生氣？”
“哼！果然是關在籠子裏的鳥，啥都不懂。”郝池雙手環胸冷哼着，臉上盡顯不屑之意。
白夜绫頓時噤聲，心中暗自嘀咕：“這人怎麽這麽怪……”
不過就算郝池生氣，該做的事還是會去做的，就像現在，他拉着白夜绫找珠算判幫忙求情讓她留下，之後就扔下她不予理會，即便如此，在白夜绫心裏，郝池不是氣量狹小之人。
看着來來往往的客人，還有忙前忙後的小二，白夜绫瞬時覺得自己是被世界遺棄的孤兒，一個多餘的人。
女子一向細心，酒娘子看出白夜绫的窘相，便走上前拉着她柔聲道：“跟我來，我帶你去後院。”
安頓好後酒娘子又帶着她把這兒熟悉了一遍，住店在樓上，吃飯在樓下，店裏的人歇息在後院，她的工作是打雜，簡單點說就是什麽都得幹，不知不覺天已漸晚，食來客也打烊了，奔波了一天，白夜绫終于可以好好歇息歇息，揉揉酸疼的小腿肚，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她不禁期盼明天的到來。
“快起來開工！別想偷懶！”第二天一早郝池不停地拍打白夜绫的房門，看架勢恨不得把門拍散了，聲音之大震得白夜绫耳朵疼。
半天，白夜绫才溫溫吞吞地打開房門，披散着頭發，手中還拿着一把梳子，無辜地看着郝池，“我，我不會……梳頭……你，可不可以幫我……”她不想求他的，真的不想，可沒辦法，她與這個頭發都快奮鬥一個時辰了，還是梳不起來。
“麻煩的鳥……”白夜绫錯了，郝池是個小氣鬼，昨天的氣今天還不消，雖然不知他在氣什麽，可自己都已經賠笑臉了，換來的還是冷哼。
白夜绫無奈的嘆口氣，回去繼續和頭發奮鬥，郝池先一步接過梳子拉她到梳妝臺前坐下，手指劃過她的長發，心境各不相同。
郝池是第一次觸碰女子的發絲，原來可以如此順滑，就像錦緞一樣，越摸越舒服，都舍不得放手，至于白夜绫，除了母親和丫鬟外，郝池是第一個碰她頭發的男子，溫暖的手掌滑過她的發絲，也滑過她的心底。
不一會兒，一個漂亮的男子馬尾發髻出現在銅鏡前。
“等着，我去拿套衣服，酒樓人多，太亂，你最好還是裝成小厮的好。”說完梳子一仍，徑自走了出去，“對了，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告訴大家你叫葉绫。”說完便真的離開了。
就連郝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把她打扮成男的，她是男是女，是好是壞和自己有什麽關系，甩甩頭，甩開這種困惑。
白夜绫沒有在乎他擅自做主改名一事，因為她知道郝池是為自己好，摸了摸頭發，上面還有他的溫度。
下了樓，白夜绫來到櫃臺笑着問：“有什麽事讓我做嗎？”
這是她第一次打量珠算判，個子很高，足足高出白夜绫一個頭，郝池也不過就高出半個頭，不胖不瘦，劍眉鳳眼，沒有郝池和善，剛毅的面容雕刻着四個字，一絲不茍，看似不是個好處的主，身上仍舊是那一套藏青色的衣衫，只是不知是不是昨日那件。
珠算判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劈裏啪啦打起算盤來，“你一天二十個銅板，今天頭一天就遲到，扣你兩個銅板，現在去把那些桌子收拾了，把碗拿後頭洗了。”
一聽要扣錢，白夜绫慌了，多扣點錢就表明找斐哥哥的日子多推遲一點，她可不想等到十年八年後再去，到時候斐哥哥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