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有
“澤哥哥，你別難過，我沒事……”
雨中的虞柒身上染紅了鮮血，她揚起一個笑容，念着臺詞。
“……”
陳導看着虞柒那糟心的皺眉式演技，終于明白王導的那句快跑是什麽意思了。
他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咔。”
随着導演喊完這句話，吳奕和虞柒站了起來，他們走到陳導面前。
陳導皺着眉猶豫了好久，最後沉重地拍了拍虞柒的肩膀。
“算了，這場戲以後再拍吧，是我為難你了。”
虞柒尴尬地舔舔唇，她看着隐約要成為下個王導的陳導，撓了撓眉心。
其實這些導演沒有破口大罵的原因之一，大概是因為她身後站着夏女士。虞柒長長地嘆了口氣，烈日刺得她眼睛疼，不由得眯了起來。
拍完這部戲她還是老老實實滾回學校上課去吧。
中午回到酒店，虞柒先泡了個澡。
連續拍了好幾個小時的雨戲，雖然最後一條也沒有采用。
天氣悶熱，她身上黏糊糊的，已經分不清是汗還是雨水了。
虞柒躺在浴缸裏，水是溫的，疲憊的身體一下得到了舒緩。
演員好辛苦，雖然她不是演員。
手機鈴聲響起，虞柒不情不願地伸出白皙的手臂。
電話接起，虞蓁清冷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過幾天爺爺生日，你記得吧？”
“嗯。”虞柒懶洋洋地應着。
“早點到，還有。”虞蓁頓了頓，“穿得正式點，不要穿得跟個乞丐一樣，到時候又被趕出去。”
這話虞柒就不樂意了，她坐直身子，反駁着虞蓁。
“老實說，我那一身是休閑衣服，休閑衣服！哪裏是什麽乞丐了！”
虞蓁聲音淡淡的：“你不要跟我說，跟站在虞家老宅前的保安說去，每年你都被當成乞丐攔在門外，今年我不會再去門口接你。”
“……”虞柒撇撇唇，“你們有錢人家的小姐真是嬌氣。”
“你在罵你自己嗎？”
虞柒聽見電話那邊的虞蓁冷嗤一聲，然後說：“你小時候穿公主裙的照片我可是存了不少，要不要我發給你看看？”
？
做個人吧虞蓁。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下午還要演戲，不跟你說了，白白！”
虞柒果斷地挂掉了虞蓁的電話，她看了眼來不及的時間，擦幹身子穿上衣服，匆匆忙忙跑到片場去。
下午的戲份，虞柒按照吳奕教給她的技巧，勉勉強強還算達到了導演的要求。
畢竟人陳導對她的要求已經自降一大截了。
好在虞柒還能把活潑可愛演出來，要不然妖妄的陳導估計要被虞柒氣死在片場。
今天晚上沒有虞柒的戲份，在回酒店之前，虞柒還特意跑到隔壁劇組，想看看裴聿在不在。
她趴在門口，左看右看，就是沒找到裴聿。
就在虞柒迷茫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
“虞…柒？”
虞柒偏過頭，她看見眼前的女人穿着粉色西服，身材高挑。虞柒的視線一直集中在女人的臉上，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有點眼熟。
“你不應該是隔壁《妖妄》劇組的嗎？”
虞柒“啊”了一聲，解釋道：“對，我過來找人。”
“找裴聿嗎？”葉挽檸頓了頓，然後說：“裴聿好像已經走了。”
“好的，謝謝。”虞柒猜到裴聿可能沒在，她不在意地彎了彎唇，道完謝打算走。
剛走出去兩步，虞柒突然想起什麽，她轉過頭望向漂亮小姐姐的背影。
她想起來了。
這好像是圈內有名的經紀人，手下有好幾個出名的藝人，叫葉挽檸。
虞柒看着葉挽檸細直的雙腿，再想了想葉挽檸的漂亮臉蛋，不由感慨。
葉挽檸自己都能出道當明星了，當經紀人太浪費了吧……
接下來的幾天，虞柒都在認真拍戲。
《妖妄》是部古裝劇，戲裏很多動作戲和需要吊威亞的部分。這些部分虞柒沒有找替身都是親自上，她在片場裏練了好多遍，吊威亞吊上好幾個小時也沒有抱怨過一句話。
虞柒除了演技不好，其他地方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性格活潑開朗，能跟劇組的工作人員打成一片。
這些是在他們的意料之外，畢竟網上虞柒的黑料滿天飛，他們也有點先入為主，帶着有色眼睛看她了。
劇組角落，圍着一圈人在聊天。
“不說了不說了。”虞柒擺擺手，“我要跟陳導去請個假。”
“請假幹啥去。”劇組的工作人員随口一問。
虞柒也随口回答：“我爺爺生日，明天晚上要回去一趟。”
“哇，柒哥你這一走，那我明天豈不是上了不了王者了！”
“你叫吳奕帶你啊。”
工作人員搖搖頭，眼底還有嫌棄：“不了不了，奕奕太菜了，沒柒哥你的國标香。”
這下給虞柒樂笑了：“你剛進組不是還說吳奕是你偶像嗎？”
“他已經不是了，我粉轉路了。”工作人員頓了頓，然後朝虞柒揚起一個笑容，“我現在的偶像是柒哥你，所以柒哥你明天早點回來帶我上個榮耀王者吧。”
“我天神下凡一打九，也不可能明天把你從星耀帶到榮耀王者啊。”虞柒笑道，“你還是做夢去吧，做夢比較快。”
扔下這句話，虞柒就跑去找導演請假了。
導演沒說什麽，把虞柒明天晚上的戲份延後，堆到後面幾天拍了。
隔天，虞柒又是連着拍了一天的戲。在這個影視城她的戲份比較多，到了後面她這個女二就會慢慢退場了。
下午五點，虞柒走出影視城。
她的臨時助理林雨琪按照夏女士的吩咐，先送虞柒回了趟洲水灣。虞柒上樓換衣服，林雨琪在庭院裏等着。
沒過多久，虞柒走了出來，林雨琪看着大變模樣的虞柒，愣住了。
虞柒穿着白色的薄紗禮服，露出白皙的肩頭和一字鎖骨。她的黑色長發卷了個尾巴，臉上化着精致的妝容，跟平時那個懶散的虞柒完全不一樣。
林雨琪突然覺得，虞柒平時要是打扮一下自己，艹個小仙女的人設，現在也不至于被黑成這樣啊！！！
怎麽說顏粉也會多上天啊。
林雨琪抿着唇，心中瘋狂感慨。
虞柒上輩子是仙女吧？怎麽長這麽好看啊啊啊啊……
正想得起勁，林雨琪聽見虞柒突然驚呼一聲。
“卧槽。”虞柒腳下一歪，她姿勢歪歪扭扭，嘴裏念叨着，“這破高跟也太高了吧？虞蓁是怎麽穿下來的？”
“……”毀形象只在一瞬。
多好一仙女，可惜叫虞柒。
車上，虞柒看着林雨琪惋惜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這貨在惋惜什麽？
她記得自己臉沒毀容啊？
再說，她智商也正常啊，這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是什麽鬼？
接受到虞蓁發過來的信息，虞柒這才把注意力從林雨琪身上移開。
【Z：你到哪了？】
虞柒擡頭環顧一圈，最後發了個定位給虞蓁，順帶還把剛剛在家裏拍的自拍發給了她。
【七個七要嘛：這夠正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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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老宅在中卿庭的西南角落。
整個裝修風格都是中式，石橋蜿蜒，樹木葳蕤，亭苑錯落有致，古韻卻又不失大氣。
庭院裏停着許多豪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屋內，虞蓁穿着黑色的小禮服，她端坐在紅木家具上看着手機，神色淡淡。
“二嫂嫂？”
聽見熟悉的聲音，虞蓁擡起頭往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她的姑姑虞璇芝。
虞璇芝旁邊牽着一個十四歲的少女，她滿臉高興。
“真是二嫂嫂，你變化好大，我都認不出了！”
夏樊哂笑着，沒說話。
虞璇芝又說：“是柒柒不聽話讓你操心勞累了嗎？”
聽到這話，虞蓁眉頭一挑，她擡眸看向虞璇芝。
“唉，柒柒都二十歲了，怎麽還是這麽不聽話，我最近看見她又跑去娛樂圈演戲去了。”虞璇芝眼底有着淡淡的幸災樂禍。
“要是演的好那倒也不妨作為事業發展，但我覺得吧，柒柒不是那塊料，嫂嫂你還是勸下柒柒，畢竟外面什麽傳聞都有了，傳來爸爸耳中，到時候爸爸被柒柒氣到了可怎麽好，多丢虞家的臉啊。”
虞蓁唇邊的笑容淡下來。
她這姑姑表面上裝作一副關心的樣子，話裏倒是沒少貶低虞柒。
夏樊眯起眼睛，明顯有些不高興。
“戲是我讓柒柒去演的，演得好不好無所謂，我原本也沒打算讓她幹這一行，虞家不缺錢。”
夏樊也不是沒看過網上那些評論，正好想讓虞柒演完這部戲就好好回去上學。
她是想要裴庭昀的簽名，但虞柒要不到，夏樊也不會讓她繼續挨罵。
“這倒也是。”虞璇芝讪笑着，她牽着自家女兒的手緊了緊。
“好在嫂嫂你有蓁蓁，蓁蓁雖然是個女孩子，但已經很有本事了，才二十五歲就是娛樂公司的女總裁，家裏有個優秀的看着也會高興些。”
夏樊彎着唇角，眼神冷下來。
從前虞璇芝還沒嫁出去，她就跟虞璇芝不對付，現在倒好，直接當着面陰陽怪氣的。
正想說些什麽怼回去，誰知虞璇芝又低頭對着自家女兒說。
“我家若若以後也要跟蓁蓁姐姐學習知道嗎？”
十四歲的少女點了點頭，虞璇芝揉了揉自家女兒的腦袋，擡頭又繼續說。
“嫂嫂，我們家若若跟柒柒小時候一樣，可乖了！她也學小提琴，就前段時間還拿了錦藝獎第二名呢！”
虞璇芝意味深長地“啊”了一聲：“我記得柒柒以前也拉小提琴，好像拉得挺好的，長大了怎麽沒堅持下來呢？”
夏樊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虞璇芝的女兒搶先開口。
她聲音有些稚嫩，臉上帶着得意：“柒柒姐姐也拉小提琴嗎？那我可以找她切磋切磋嗎？”
“這不行哦。”虞璇芝略帶責備的看了自家女兒一眼，然後解釋：“柒柒姐姐現在已經不經常拉小提琴了，不能讓她難堪下不來臺。”
聽見虞璇芝這不要臉的話，虞蓁冷笑一聲。
這母女倆一唱一和的，在這說相聲呢？
“我記得錦藝獎……”虞蓁聲音淡淡的，她掀起眼皮直視着虞璇芝，“虞柒十二歲就拿了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