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爆紅了嗎
“卧槽，對面妲己這個老陰賊，我不就抓死了她四次嘛，她居然在草裏一直蹲我！”
聽見虞柒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裴聿眉心一跳。
突然感覺世界都吵了不少。
虞柒，真聒噪。
裴聿想起前兩天錄制《電競之夢》時，虞柒對虞聞的稱呼，不由得蹙起眉。
虞柒好歹也出身虞家，怎麽……
“幹得漂亮兄弟們，這一波我天秀啊！”
三殺的游戲音效響起，随之響起的還有虞柒歡快的聲音。
隊伍麥裏的其他兩個隊友跟虞柒聊起天來。
“六六六啊，小姐姐下把一起雙排嗎？”
“加我一個，三排啊。”
裴聿抿起唇，眼神淡淡的，莫名有些好奇虞柒的回答。
虞柒：“三排啊？”
隊友：“是啊，一起嗎？”
隊伍麥裏安靜下來，虞柒遲遲沒有回答，過了好半晌，她才懶洋洋地說。
“當然……”虞柒尾音拖長，似乎下一秒就要答應下來。
裴聿擰起眉，他用力地抿着唇，唇線繃直。
虞柒果然是個……
“不可以啊。”
“為什麽啊？”
虞柒語氣随意：“因為我在跟國服馬子雙排啊。”
“……”
“像我這麽專一的國服凱爹，都是只帶一個人上分的。”
隊友又問：“國服馬超是你的男朋友嗎？”
虞柒：“不是。”
“那小姐姐你為什麽只帶他上分，不帶我們啊？”
“他國标好看啊。”虞柒回答得理所當然。
“國标我們也可以打嘛。”
“噢。”虞柒頓了頓，說：“那等你們打上我再帶你們。”
“……”
裴聿低着眼，聽到虞柒的話，皺起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但臉上依舊看不出情緒。
他突然想起虞柒這兩個月堅持不懈地問他要裴庭昀的簽名，以及堅持不懈地學習演戲，卻依舊沒有半點進步的皺眉式演技。
演技和煩人程度，确實挺“專一”。
李堯進來找裴聿的時候，裴聿剛好跟虞柒打完第三局游戲。
虞柒說了句“有事，下次再打”就匆匆忙忙下線了，裴聿原本想自己再開兩把，隊列等得久了些，莫名失去了玩下去的興趣，于是也退了出來。
“聿哥，後天《妖妄》劇組就要開拍了，虞柒應該也會進組，你記得繞開點。”
聽見李堯提醒自己，裴聿眼神微滞，随即恢複神色，“嗯”了一聲。
“話說聿哥，你為啥這麽讨厭虞柒啊？”
裴聿瞥了李堯一眼，沒回答。
李堯掰着手指頭數着虞柒的缺點：“雖然虞柒演技差了點，招人煩了點，有強大的後臺而且出道就演女主，但她長得好看，性格也還可以啊。”
“……”裴聿睨着他，眼神一言難盡，“你确定？”
李堯對上裴聿質疑的表情，無奈地聳聳肩。
行，裴聿對虞柒的這幅有色眼鏡還不是一般的有色。
他下輩子能看見這兩人坐在一起和平相處嗎？
要是這兩人談戀愛會是……
只幻想了一秒鐘，李堯就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覺得自己腦子多少有點進水了，居然在幻想裴聿這個直男癌加性冷淡晚期患者談戀愛？？？
真是瘋了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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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柒進組這天，下了好大一場雨。
噼裏啪啦的，還伴随着雷聲，那滂沱大雨仿佛在嘲笑着“大家快看快看，這個虞柒又在演戲了！”。
虞柒不高興地撇撇唇，本來還想着早點來劇組看能不能跟隔壁劇組的裴聿來個偶遇，順便要個簽名，結果等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雨幕中，虞柒好像看見助理李堯撐着傘要去隔壁劇組，她連忙撐開傘小跑過去。
“小堯子！”
李堯被虞柒拍肩的動作吓得一抖，還沒等虞柒問些什麽，他開口就是否認三連。
“不知道，不清楚，沒看見。”
“……”
她還什麽都沒問，小堯子已經這麽熟練了嘛？
“我還什麽都沒問呢。”
李堯睨着她：“你難道不是要問裴聿在哪，我有沒有看見他嗎？”
這下虞柒不樂意了：“我看起來像這麽冷漠無情的人嗎？怎麽着，也會先關心一下你然後再問裴聿在哪吧。”
“……”李堯盯着她：“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可大着呢！”
“哦，那你說來聽聽。”
“你先告訴我裴聿在哪我就告訴你。”
李堯無語地看着虞柒：“你還挺會做生意的哦？”
虞柒謙虛地擺擺手，笑嘻嘻的：“還行還行。”
“但這次我是真不知道裴聿在哪。”李堯攤了攤手，似乎怕虞柒不相信，又補充：“早上我在酒店沒看見他，才想着來劇組看看。”
虞柒看見李堯認真的解釋，癟癟嘴，把他放走了。
“行吧。”
李堯進了隔壁劇組，虞柒也撐着傘回到了妖妄劇組，她搬了條小板凳坐在角落裏。
《妖妄》這一周的戲都在這個影視城拍攝，看見雨下個沒完，導演靈機一動，決定先拍虞柒最後死的那場戲。
坐在角落裏得知進組第一天就要拍高難度死戲的虞柒：“……”
虞柒飾演的是狐妖女二董箐箐，董箐箐跟女主徐婳芷是好閨蜜，喜歡男二高遠澤。
而高遠澤一開始喜歡女主徐婳芷，董箐箐默默地為高遠澤付出了很多，最後也為了高澤遠死。
高遠澤在失去董箐箐的之後，才幡然醒悟，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董箐箐。
總而言之，虞柒要演的就是活潑可愛的狐妖，是個苦苦暗戀男二，為男二付出生命的憨批。
虞柒看着劇本上的臺詞，忍不住砸吧砸吧嘴。
你說這董箐箐也是，世上男人這麽多，幹嘛非要吊死在男二身上？
換一個它不香嘛？
長得好看的又不是只有男二一個。
虞柒回過神，認認真真鞏固起背過的臺詞來。
飾演男二的是吳奕，圈內一個的三線演員，演技很好，但老是演萬年男二。
吳奕看着虞柒念念叨叨的記着臺詞，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過去。他看到虞柒劇本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筆記的時候，愣了愣。
想起網上對虞柒的那些不好的評論，吳奕摸了摸鼻子。
果然……還是不能靠網絡去認識一個人。
虞柒演技不好确實是事實，但網絡上那些耍大牌人品差之類的傳聞，還不一定是真的。
吳奕長長地嘆了口氣，網絡上說話不需要負責，辱罵的話總是張口就來。
看虞柒記臺詞記得費勁，吳奕笑了笑，開口說：“我幫你吧，記臺詞是有方法的，我們一般都是……”
吳奕把學到的技巧大致跟虞柒過了一遍，虞柒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等到兩人開拍時，虞柒的臺詞确實滾怪爛熟而且還挺有感情，就是演技還是有點單一。
“咔。”導演摘下耳機，他看着躺在雨裏被吳奕抱住的虞柒，哪哪都覺得不對，“不能這麽演啊虞柒，你表達痛苦傷心的表情就只有皺眉嗎？”
虞柒尴尬地摸了摸眉心，她也不想皺眉，主要其他複雜的情緒她表現不出來啊。
本來尋思着在劇組裏慢慢進步，誰知道一上來就搞這麽大難度的。
不行，她得挑個日子找夏女士商量商量，不能再繼續演戲了。
再演下去，不僅她要沒個媽，估計虞家祖宗十八代都要被網友罵一遍。
NG好幾次後，雨已經停了。
烈陽高照，下過雨後的空氣又濕又悶。
虞柒身上的紅色古裝被雨水侵濕，假發也淋濕粘在身上，黏黏糊糊的。
偏偏導演說等會人工降雨也要完成這場戲，于是兩人只能忍着這股難受，在一旁琢磨待會怎麽演。
其實主要問題是虞柒，需要琢磨怎麽演的也是她。
看着同樣淋成落湯雞的吳奕，虞柒郁悶地嘆了口氣。
她又在拖累別人了……
虞柒看着劇本上描寫董箐箐情緒的詞語，頭都要大了。
演戲真難，活着更難。
這劇本上的字比看五線譜都難上幾百條街，跟看天書似的。
太！難！了！叭！
吳奕看見虞柒抓着自己頭發，快要被這場戲弄瘋了，沒忍住笑出了聲。
又慘又好笑是怎麽回事。
“其實也沒那麽難吧。”吳奕說，“你代入一下自己，喜歡的男生不喜歡你，一下不就難過起來了嘛。”
“……”虞柒哀怨地盯着吳奕，“你這個演技派別跟我說話。”
好簡單哦。
但是她就是代入不了。
不喜歡就不喜歡呗，她不能換個人喜歡嗎？
“你看啊，我們這樣去理解董箐箐這個角色。”吳奕拿過虞柒的劇本，一段一段給虞柒解析。
“董箐箐是驕傲的狐族小公主，從小被寵到大，要什麽有什麽，但偏偏她喜歡的高遠澤讨厭她，還覺得她任性刁蠻，董箐箐用心做的東西在高遠澤眼中比不起徐婳芷的一句話。”
吳奕頓了頓，他看向面色嚴肅的虞柒：“這樣，有沒有一點點傷心？”
虞柒滿臉莫名其妙：“幹嘛要傷心，我做的東西高遠澤看不上？指定是他眼光有點問題，傷心的應該是高遠澤，我傷心幹嘛？”
“……”
吳奕看着滿臉寫着“老娘的東西肯定天下第一好，高遠澤居然不喜歡，他眼睛多少有點瞎”的虞柒，沉默片刻，把劇本扔了回去。
算了，朽木不可雕，他教不了，擡走下一位吧。
虞柒看着自閉的吳奕，眨了眨眼。
她怎麽覺得……自己說得挺有道理的啊。
另一邊，妖妄的陳導演剛拍攝完男女主一場戲。
演員正在補妝，于是陳導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微信裏收到了《顧北清歌寒》王導給自己發的信息。
【王憨憨：我聽說虞柒進了你們的劇組演女二？】
陳導打字回了句“是啊”，然後下一秒，王導的信息又進來了。
【王憨憨：！】
【王憨憨：好兄弟，什麽也別管，快跑！再不跑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