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競争對手段位高
徐闌被他這狹長鳳眼淡淡一掃,直接閉上了嘴,但還是覺得他一個大男生被人公主抱實在是有有些羞憤,就側着頭将臉埋在傅霖的薄外套上,在心裏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傅霖感受到隔着一層薄薄的外套傳來微熱的溫度,他蹙了蹙眉。
在鄧女士大呼小叫的過程中,張叔将轎車開出了飛機的感覺,徐闌坐在後面的位置上,還忍着疼安慰着鄧女士,“媽,沒事,別着急……”
鄧女士還一個勁地看時間,看窗外路段的堵車情況,“偏偏還遇上了周日,今天的人這麽多,闌闌你再忍忍啊,應該快到了。”
徐闌扯出一個笑,再次安慰她。此時他還穿着那讓他摔下樓梯罪魁禍首的拖鞋,因腳踝腫得厲害,長褲被挽起到小腿中部的位置。
傅霖微微凝眉注視着他的腳踝,神情難測。他明明記得他上一世摔得沒這麽嚴重,為什麽這一次不僅腿摔傷了,手也被劃傷血流不止?如果他那時拉他一把的話……
傅霖很快就否定了剛剛的想法,對方是上一世不念舊情都要殘忍害死他的人,現在他卻在這裏為他這一點小傷而憐憫?
終于到了醫院,這一次徐闌說什麽也不願意再被公主抱,傅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看徐闌連連搖頭,也不再堅持,和醫生說明情況,然後徐闌就坐着輪椅進了病房。
期間又是拍片,又是冷敷處理,醫生的問題也是沒間斷地詢問着,鄧女士則像是倒豆子般一一回答。母親關愛尤甚,就難免把徐闌的情況說的很嚴重。醫生扶了扶眼鏡,提出要再做個檢查。
總之一翻折騰下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徐闌坐在醫院的病床上,窗外陽光的熱度照得他有點昏昏欲睡。風輕輕吹動着病房中淡色的窗簾,空氣中彌漫着窗外花樹的清香。
病房此時只有徐闌和鄧女士兩人,傅霖則拿着他的病歷單去找醫生了,出去了好一會,也不見他回來。
鄧女士看徐闌臉色蒼白,應該還在忍着痛意,她心疼得要死,問道:“闌闌,你真的是自己摔下來的嗎?”
徐闌一聽他媽問他這樣的話,睡意頓時消散,他媽這是什麽意思,是在懷疑傅霖嗎?可是明明是他自己摔下來的,而且他剛剛也一再解釋說明過了,可他媽為什麽還要将這事和傅霖聯系起來?難道這就是劇情的力量?
“媽,你在想什麽呢?當然是我自己摔下來的呀,可能是我早上沒怎麽睡醒的原因。”徐闌捧着水杯,輕輕笑着,唇角弧線上揚形成一個帶笑的弧度。
“那就好,看來是媽媽想太多了。我記得你下樓沒多久張姨才剛拖過地,是不是樓道地板太滑了?”鄧女士揉了揉徐闌的頭發,繼續問道。
徐闌沒想到劇情的影響這麽強大,他好不容易洗清了傅霖的嫌疑,他媽又将另一個扯了出來。張姨這個人徐闌有印象,因為她剛拖了地,地板很滑,所以上一世的徐闌就和他媽抱怨了一句,鄧女士雖然平時是個深明大義的人,但一遇到兒子的問題就沒了主見,沒多久就把張姨給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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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徐闌承認張姨拖地确實有點滑,但他不想把自身的問題歸到其他人身上,就放下水杯,笑着接話,“媽,确實就是我的問題,你別想太多。我有點餓了,能幫我把蘋果洗一下嗎?”
經徐闌這一提醒,鄧女士這才想起今天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吃午飯,立馬就拿着水果清洗去了。
徐闌撐着下巴,看着窗外那一束從樹葉罅隙照射下來的陽光。
他在看窗外的風景,門外的人卻在看他。
傅霖站在病房門外,冷淡的臉上沒多少表情,但眼眸中卻情緒複雜。不知是何緣故,明明剛剛那麽好的機會,徐闌竟然沒有再像上一世那樣誣賴他,也沒有趁機讓鄧媽把張姨開除,到底是為什麽?
一本薄薄的病歷本,幾乎被傅霖給捏得變了形。
徐闌的腿一直過了五天,紅腫才漸漸消下去,第六天早上,徐闌終于能稍稍正常地走着路。如果他忍忍的話,他可以走出別人都看不出他受過傷的步伐來,不過就是有點難受,所以徐闌這幾天就扶着周邊的擺件慢慢地走着。
比起徐闌認真克服着腳傷走路的艱苦過程,傅霖最近也有一事煩憂。重活一世過後,他不想再過度依賴鄧姨徐叔對他的照顧,高考已經結束,他原本想趁這幾天提出搬出去的請求,卻沒想到徐闌受傷比上一世嚴重得多,鄧姨也是憂心忡忡地前後照顧着他,所以他搬出去住的決定也就晢時耽擱下來。
過幾天再說好了,傅霖翻着手上的書頁,在心裏複述着這一句。
很快就到了星期一,鄧女士這一天格外忙碌,在徐闌和傅霖出門前,她左轉轉右轉轉地接連把他們打量了幾遍,“我挑的衣服還不錯吧?闌闌你确實适合穿白色修身的衣服,霖霖還像一直都比較适合冷色調。”
“是,媽你挑衣服最有眼光了。”徐闌趁機笑着誇贊他媽。
鄧女士被誇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是啊,今天要讓他們長長見識,好讓他們知道我的霖霖和我的闌闌有多帥。”
“嗯,我和哥哥要出門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徐闌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臉上染着落拓好看的笑意。
“去吧去吧,記得不要玩得太瘋,知道嗎?”鄧女士朝他們揮了揮手,提醒道。
徐闌和傅霖點頭答應,坐上了車。秦博銘舉辦的晚晏就在他們秦家西城的一處別墅裏,因為距離徐家比較遠,所以司機下午六點多就出發了。只有徐闌和傅霖的場合,不必在鄧女士和徐任傑面前裝出兄友弟恭的模樣,傅霖的話明顯少了許多。
而徐闌覺得在車上也沒什麽好洗白的,加上傅霖的氣場實在太大,他也不知道應該和他聊些什麽,就拿起手機翻看着上面的資訊。
車速漸漸慢了下來,傅霖冷冷地看了身旁的徐闌一眼,好心提醒道:“到了。”
徐闌還愣了一下,擡眼看傅霖的時候有些疑惑,圓潤的眼睛黑白分明地映着傅霖俊美的側臉,“嗯?哦,到了呀,謝謝你。”
傻傻的,愣愣的,清澈的眼眸,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不谙世事一塵不染的小孩。
待徐闌下車後,傅霖淡色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直直地注視着徐闌的背影,知道對方肯定只是今天表現得太過純良,所以才會讓他産生這樣的錯覺。那明明就是一個內心無比陰暗、撒謊成性、虛僞善妒的一個小人而已。
到了別墅正門,遠遠就看到許多穿豔麗短裙的女子和一身正裝的少年在門口迎接。為首的少年應該是秦博銘無疑,人逢喜事精神爽,秦博銘要出國自然也是滿臉喜悅的神色。
“好久不見啊,小徐闌,還有傅霖,晚上好。”秦博銘笑着和兩人打招呼。
徐闌聽他叫自己就叫自己,還非要加個小字,心裏有些不适應。他也不相信秦博銘真的會記住自己,肯定是提前看過照片才記住名字的。不過他也沒拆穿,無非是打官腔嘛,誰不會啊?于是徐闌臉上笑意盈盈地打招呼,“晚上好,聽說你要出國了,恭喜恭喜,我和我哥都帶了禮物,提前祝你前程似程。”
秦博銘笑得更開心了,把他們迎了進去。精致典雅的大門一開,裏面是一個裝飾得亮光閃閃的大廳。大廳右側是擺放整齊的餐桌,中間是一個U型的酒臺和酒桌,左側則是特意空出來的空地,那裏聚集着許多人,人來人往,酒杯和酒杯相互碰撞,一時觥籌交錯。
今天明明邀請了這麽多人,但徐闌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人,在庸庸衆人間,有一道宛如明亮月光一般存在着的人,他臉上盈漾着優雅得體的微笑,被人們衆星拱月般地圍在中間。
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那人一時轉過臉來,正是于彥清。他很快就看到了徐闌傅霖兩人,其中在看到傅霖的時候,他的眼睛很明顯地亮了一下。然後他很快就擺脫衆人,朝他們走來,一步一步用着朝聖般虔誠的步伐走到他們身前,于彥清看了傅霖一眼,微微一笑,“霖哥,你來了。”
站在一旁被忽視的徐闌一時有些尴尬,他心想他是不是該給兩人讓個位,讓他們好好敘敘舊,加深加深一下感情?
不,他才不要!男主和別人加深感情的話,他還怎麽進行他的洗白大業?
于是站在一邊明顯有些多餘的徐闌,他繼續很沒眼力見地站在傅霖身邊。
“嗯,今天你來得這麽早?”傅霖主動對于彥清笑了一下,回問道。
從來沒擁有過男主真誠笑容以及關懷問話待遇的徐闌,瞬間感覺到了路漫漫其修遠兮,一時變得有些氣餒。
沒關系!雖然路漫漫其修遠兮,但他還可以上下而求索!徐闌在心裏安慰着自己。
“對啊,我聽說霖哥和小闌你們也會過來,我想早點見見你們,所以也就來得比較早。”于彥清的聲音溫柔得像随時要淌出水來。
好吧,這個時候才終于想起還有他徐闌的存在嗎?他看于彥清不是因為他和傅霖吧,明明就只是因為傅霖一個人而已。而且臉上的表情還那麽明顯,就差直接把喜歡說出來了。
傅霖和于彥清走在前面,徐闌略顯孤單地跟在兩人身後。期間在經過一個臺階的時候,于彥清不知是沒有注意,還是因為什麽原因,總之他就被絆了一下,瞬間就往傅霖的方向倒去。
傅霖眼疾手快向側邊跨了一步,清冷的聲音裏此時染上幾分關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