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煙火 喜歡人的眼神騙不了人
小姑娘相貌清麗, 一雙眼水汪汪的,會說話似的看過來,原烈突然就明白為什麽會有色令智昏的事情發生。此刻哪怕雁寧初說要他去摘星星, 他也想努力去做。
他垂眸看着雁寧初,竭力壓下上揚的嘴角, 低低地“嗯”了聲。
休整一晚, 第二天一行人跟着顧教授一起到了試驗田。
顧教授帶着原烈走到前面地頭, 也不知道原烈怎麽做到的,短短一天而已,就和顧教授變得非常親近, 一路上都被顧教室帶在身邊, 親自給他科普介紹研究項目。
雁寧初和幾個師姐留在後面整理記錄實驗數據, 一上午的時間裏, 兩個人都沒怎麽交流過。
進展到一半時, 他們遇到了生物院的項目隊,兩個帶隊教授攀談起來,生物院的學生也就停下來等着。
周圍一下子熱鬧很多,雁寧初沒有分心,她核對數據時一向專注其中。
直到被同來的學姐宋箐拍了一下, 雁寧初才回過神,從筆記本電腦前擡起頭。
她順着宋箐手指的方向朝前面田地看去,就見一個女生跟在原烈身邊,似乎在和他說話。
雁寧初視線落在女生白皙精致的臉上,雖然并沒有實際接觸過, 但她還是認出了對方,那是生物學院的學霸院花,徐汀然。
原烈側背着身站在田邊, 雁寧初看不太清楚原烈表情,只看到他側頭看着徐汀然,似乎點了點頭。
原烈身材高大,徐汀然站在身邊顯得更加嬌小,莫名的搭配。
因為這個念頭的出現,雁寧初下意識地抿緊唇。
她正走神想着,宋箐湊了過來,低聲問道:“那個徐汀然在和原烈說話,不去看看嗎?”
雁寧初心不在焉地看着電腦屏幕,搖搖頭:“我和徐汀然不熟,也不是一個研究方向,過去了也沒什麽共同話題,可能會很尴尬。“
“哎呀!又不是要和她敘舊,就是要她尴尬的趕緊走開呀!”宋箐啧了一聲,“那個徐汀然和我是本科同學,她這個人很沒品的,特別願意撬走別人男朋友,我姐妹的前男 * 友就是被她撬走的。那個不堅定的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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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學姐也接口道:“寧初,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好一點。”
雁寧初這才明白宋箐兩人的用意,她詫異又茫然地看向兩人,想問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宋箐看她臉色,忍不住笑了一聲,打趣道:“是想問我們怎麽知道你和原烈不是親戚關系的嗎?“
“……”雁寧初尴尬地抿抿唇。
另一個學姐朝着魏教授的方向指了指,笑着說:“寧初,其實不只是我們,教授也清楚的,所以才一直将原烈帶在身邊,連卧室都是同一間哦。”
“你知道為什麽吧?”宋箐兩人逗着雁寧初,對視着笑了笑,異口同聲道:“方便他對學生的另一半觀察和說教嘛!“
雁寧初:“……“
雁寧初這才知道,關于她和原烈“叔侄關系“這件事,只有她被自己騙到了而已。
她又尴尬又後悔,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就頭腦不清楚地遮掩着兩人關系,現在想想,大方直接地說是朋友也許更好。
雁寧初無奈地看向宋箐兩人,現在很顯然,他們都對自己和原烈的關系産生了誤解。
雁寧初試圖解釋:“學姐,對不起,我昨天沒有說實話。但是我們并不是情侶關系,只是——”
“普通朋友嘛!”
宋箐點點頭,接道:“我懂我懂。還是要多觀察再決定。”
雁寧初:“……”看來解釋不清了。
“寧初,你知道為什麽大家都知道你們不是叔侄關系嗎?”宋箐走到雁寧初身邊,雙手搭在她的肩膀拍了拍,像是大姐姐一樣指點着雁寧初,“因為喜歡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雁寧初恍惚地眨眨眼,宋箐的手上微微使力,将她轉到原烈方向,輕聲道:“你看。”
雁寧初順着指引看向原烈,對方似有所覺地剛好也看向她。視線相對,原烈勾唇笑了笑,朝她大聲問道:“忙完了?”
雁寧初還沒從宋箐的話中走出來,此時見原烈一錯不錯地看着自己,便紅着臉點頭。
得到回應,原烈的笑容更明顯一些,對着雁寧初比了個“等我”的手勢後,便轉身去到顧清教授那邊。
确認雁寧初忙完手上工作後,原烈的注意力始終都專注在她身上,絲毫沒有理會身邊的徐汀然。
這樣的差別讓宋箐笑個不停:“徐汀然好像就說了兩句話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徐汀然這麽吃癟,還挺解氣的。”她拍了拍雁寧初的肩膀,“怪不得你不擔心,人家的防守線确實很嚴的。”
“……學姐。”雁寧初無奈看向宋箐。眼看着雁寧初臉色越發緋紅,宋箐和旁邊人相視一笑,不再打趣她。
上午的核對工作已經結束,宋箐和另一個學姐直接帶着電腦設備返回宿舍,留下被一臉澀然的雁寧初等在原地。
雁寧初顧自鎮定了會兒,等原烈走近,想起宋箐兩個人透露的意思,忍不住苦惱道:“學姐說大家 * 都知道我們不是叔侄關系了……”
原烈挑眉應了聲。
見原烈毫不意外,雁寧初更郁悶了:“你怎麽不意外?”
原烈啧了聲:“本來就沒什麽可信度。”
“……”雁寧初茫然,“那你怎麽、怎麽還配合我?”
原烈笑着睨她:“家裏還沒有晚輩,我難得當一回叔叔。”
“……”
雁寧初郁悶地加快步子,可惜原烈身高腿長,慢悠悠地就跟上了,還在一邊笑着問她:“生氣了?”
雁寧初抿抿唇,沒回話。
原烈輕嘆出聲:“叔叔知道錯了,下次一點會努力扮好叔叔身份不被發現。”
雁寧初懊惱道:“沒有叔叔了!”
原烈狀似遺憾地“哦”了聲,繼續問:“那做伯伯?”
“不需要。”
“舅舅呢?”
雁寧初掃了眼原烈,應着:“我有舅舅。”
“有了舅舅确實不需要我了。”原烈認同地點點頭,下一秒突然側身擋在雁寧初面前,垂下眼笑着問:“那男朋友呢?”
“……啊?”雁寧初像是沒反應過來,只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音節後便有些茫然地看着原烈,讷讷地重複道:“男朋友?”
“嗯。”原烈笑了。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漫不經心的誘惑,又像是含着很鄭重的請求,“我覺得這個選項不錯,你可以好好考慮看看。”
晚上雁寧初早早就回到房間休息,沐浴過後,雁寧初坐在床上擦拭頭發。
她有些心不在焉,總是想着回來時原烈的話。
雁寧初總覺得原烈似乎給她留了很多的餘地。
那句問話可以當做是認真詢問,也可以當做是随口提及的玩笑。
只是看她的選擇。
選擇繼續做朋友,還是更進一步。
轉瞬卻又記起午休時候宋箐學姐的話。
為什麽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說謊,為什麽所有人都知道原烈并不是她的叔叔?
——因為喜歡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喜歡……眼神……”
雁寧初默默地念着,眼前突然閃過很多過往的畫面。
雨氣漸濃的墓園裏,粉紅色的傘面下,她醉的睜不開眼時,原烈低頭看向她;釣魚廠的涼亭裏,夜燈點綴的夜色裏,他看向她;來大山的路上,大巴車窗外,他看向她。
好多個遇見,好多個瞬間,好像每一次,原烈都在看着她。專注又熾熱。
如果一直以來,原烈的那些舉動都不是她以為的玩笑,而是認真的試探和暗示呢?
原烈喜歡我。
雁寧初突然得出了這個結論。
“我在亂想什麽?”雁寧初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從這種思路中脫離,轉身拿出項目報告和前期調查資料認真翻閱起來。
他們所在的地區作物生長困難,過去山裏人連飽腹都難以做到。這次他們的項目适合當地政府合作,既是研究新的作物種植可能,又是為了當地農業發展嘗試更多可能。
前期調研的資料裏,有一部分就是當地農業歷史發展,當資料閱讀到一半時,雁寧初已經平靜 * 下來,她不再煩惱自己的事情,專注到了工作當中。
第二天早上,怕自己看見原烈又忍不住亂想的雁寧初沒有等原烈,早早就和學姐一起去了試驗田。
他們負責檢測對比數據,需要全天在位,和師兄幾個是兩班倒的。
到了試驗田後,雁寧初專注于工作中,原烈也同昨天一樣,在她工作時候沒有過多打擾。
很快臨近午休,生物院的項目隊過來時,雁寧初正在和宋箐一起調試器材,準備與下一班師兄交替。
宋箐看到徐汀然,冷冷地哼了聲:“陰魂不散。”
雁寧初看過去,徐汀然又走到了原烈身邊說着什麽,原烈面色冷淡地聽着。
她想了想,放下手裏的器材,和宋箐等人打了聲招呼就朝着原烈那走過去。
雁寧初剛邁步朝那邊走,原烈便感應到似的轉過身,等她走近,揉了揉她的發頂問:“工作結束了?”
原烈的姿态自然,自動跳過了昨天的對話,這讓雁寧初松了口氣,又有些做了逃兵的窘迫。
她不太自在地點點頭。
又變成了昨天那樣,雁寧初一到身邊,原烈便似乎忘了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這讓雁寧初尴尬地看了眼徐汀然,對方面色冷淡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原烈站在雁寧初一側,敷衍地對着徐汀然道歉:“抱歉,我和小朋友有些事要聊,不方便外人在。”
察覺出原烈話裏的冷淡驅逐,雁寧初忍不住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袖。
原烈沒再多說,自然地垂下手,讓她抓的更方便。
注意到兩人的互動,徐汀然面色一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帶笑意的原烈,又看向雁寧初,半晌,她不甘心地抿抿唇,先朝前面去了。
視線從徐汀然身上收回,雁寧初問原烈:“你和徐汀然以前認識嗎?”
“不熟。”原烈想到了什麽,嘲諷似的笑了笑,“她爸以前是我媽媽的經紀人,所以我們小時候見過幾次面。”
“經紀人?”
“嗯。我媽媽沒結婚前是一名歌劇演員。”提起母親,原烈語氣很溫柔地笑了笑,“她曾經是星港歌劇院的首席,後來也拍過電影。”
雁寧初才發現自己對原烈了解的并不多。
烈察覺到了她的失落,溫聲解釋:“她去世的很早,所以并沒有留下多少作品。你願意的話,回去後我帶你去老宅看。”
雁寧初回看原烈,“我可以嗎?”
原烈:“抱歉,我一直不太習慣和人提起自己的事情。但是,我想讓你更多的了解我。”
像是怕再吓到雁寧初一樣,原烈最後的話放輕了很多,也因為這樣,有些走神的雁寧初并沒有聽全。
說話時,他們兩人已經走出試驗田,路過中心湖時,雁寧初看見了的徐汀然。
她情緒不太高,一個人站在那裏發呆。
徐汀然站着的地方離項目組耕種開荒時用到的器材不遠,周圍都是成團的電線。
察覺到了雁寧初的走神,原烈側身擋住雁寧初視線 * ,無奈嘆聲:“怎麽誰都比我魅力大?”
雁寧初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剛要和原烈解釋,就聽到徐汀然發出一聲驚呼。
雁寧初扭頭看去,剛剛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徐汀然被線路絆倒,帶起了儀器運行。
雁寧初和原烈趕緊跑過去幫忙,原烈去關停設備,雁寧初去拉快被倒吊起來的徐汀然。
大概因為恐慌,徐汀然手勁兒很大,雁寧初雙手牽着徐汀然,沒把她拉下來,反而被一起拖了上去。
儀器卡在半空無法操作,原烈立刻放棄,他跑到雁寧初身邊,雙手托住雁寧初,對徐汀然喊道:“你先松開雁寧初!你們兩個人的重量撐不住太久。”
“我不知道怎麽做!”
徐汀然倒挂在半空,吓得失了魂,反而更用力地捏住雁寧初的手。
聽到雁寧初的吃痛聲,原烈眼神暗了暗。徐汀然已經亂了陣腳,原烈放棄溝通,低聲對雁寧初道:“寧初,我數到三,你就掙脫開徐汀然。”
雁寧初手腕被徐汀然用力抓着,身體半懸着,腳下有了原烈的支撐,她減緩了很多懸吊的痛感。
聽完原烈的話,她努力擡頭看了眼徐汀然的腳踝,電線淩亂地纏在上面。
雁寧初明白原烈的用意,那些電線看似纏着,實際并不緊固,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徐汀然掙脫,那時候三個人都會受傷。
幾個師兄這時候也發現了他們,慌亂地趕過來幫忙,在他們附近搭了軟墊,兩人配合着,在徐汀然松懈的時候同時用力,掙脫開對方。原烈撐抱住雁寧初,朝前大走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雁寧初渾身僵硬着,被原烈輕輕下放。腳面沾地的瞬間,後怕一起用來,雁寧初下意識地閉上眼,撲到了原烈懷裏。
短暫錯愕過後,原烈輕輕環住雁寧初,手搭在她背上輕輕拍撫。
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在旁邊慌亂救人的畫面角落邊,擁抱着。
原烈的懷抱很寬,有着不屬于同性的硬朗,鼻息間都是他的冷杉香味,這個懷抱并不柔軟,但雁寧初的慌亂卻在這被快速撫平。
旁邊傳出解救成功的歡呼,雁寧初回過神羞澀地退出了原烈懷抱。
幾個師兄跑過來告訴他們徐汀然已經安全無事,又問到兩人狀況。沒等雁寧初回答,其中一個師兄便“呀”了一聲,看着原烈右手驚呼:“你受傷了!”
雁寧初随着看去,看清了原烈右手不自然的弧度。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從他撐扶着自己不久,他就開始用左手用力。
原烈在托舉自己的時候就受傷了。這個發現讓雁寧初愧疚也心疼。她不敢去想受傷的原烈是怎麽忍耐着一直在撐扶着她,平穩地将她放落地面。
“我沒事,別擔心。”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原烈沒受傷的左手放在雁寧初發頂,輕輕揉了揉。
雁寧初點點頭,忍住情緒随着原烈去了村鎮醫療站。
原烈右手脫臼,軟組織挫傷, * 好在沒傷得太重,只需要包紮固定養一段時間。
徐汀然受了驚吓,身上傷處也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邊,兩人便先離開了。
等這一切都處理結束,雁寧初壓抑的情緒也瞬間釋放,她被內疚自責包裹,路上一直很消沉,話都很少。
原烈故技重施的打趣也沒能轉移分散她的抑郁,只能嘆氣道:“帶傷安慰都不起作用,看來小朋友這次真的很難過。”
回神過,雁寧初意識到原烈為了自己受傷,沉浸在自責的情緒裏并不是正确表示感謝的方式。她看了眼原烈包紮的手臂,打起精神,提議道:“原烈,下午沒什麽事,你想做什麽?回去休息嗎?”
徐汀然被絆倒雖然是意外,但是也因為這個才發現有幾個儀器出現問題,安全起見,顧教授作出決定,項目工作暫緩,留出時間排查其他儀器設備。
項目組只留了兩個師兄在田間值班,其他人這兩天都暫時放假。所以雁寧初已經想好,這兩天休息時間都會陪在原烈身邊,充當他受傷的右手。
說完自己的決定後,雁寧初便幹勁十足地等着原烈吩咐。
“……”聽完雁寧初的話,原烈罕有地沉默了會兒,他別有深意地看向雁寧初,“充當……我的右手?”
“嗯!”雁寧初擔心原烈拒絕,又加重語氣認真保證,“你有什麽不方便做的,我都可以幫忙。吃飯或者收發文件,這些事我都可以。”
“……好。”原烈睨着雁寧初,眼眸帶笑,語氣還一本正經地應着她,“那以後就拜托你了。”
雁寧初察覺到了哪裏不對,卻又困擾在這一個瞬間,一時想不明白。就這樣走着,兩人走到了山裏的寺廟門口。
原烈收斂笑意,凝神看着寺廟門扉,面露懷念:“我母親還活着時,很喜歡去山寺裏修習,小時候我也跟去過幾次,只是年紀太小,現在只記得泛舊的木門,還有沒什麽滋味的素餐。”
原烈的聲音很輕,但想念卻随之溢出。沉默了會兒,他對雁寧初說道:“我想去為母親祈福,你可以和我一起嗎?”
雁寧初點點頭。
兩個人不再交談,安靜地走進寺廟。
山間人少,寺廟也十分冷清,只有一個小和尚引着兩人去了佛堂。
聽到原烈要為故人祈福,小和尚便引着他去到一旁,雁寧初站在佛堂門口,側頭看着原烈。
他正随着小和尚的指引,以未受傷的左手親自謄寫祈福經文。
山間日光稀散,被綠植切割零碎,少少落入佛門,身姿颀長的男人半身隐在陰影裏,只餘出英挺眉眼染上那抹山光。他半垂着眼,細密的睫毛輕顫着,視線随着筆下的經文移動。
在雁寧初短暫的失神中,原烈已經謄寫完畢。他雙手拿起佛經,朝對面的小和尚欠了欠身,等對方收好經文置于佛像下處後,他轉過身走向佛堂。
住持從偏殿走入,原烈跪在佛前蒲團上, * 在住持一聲聲的誦經聲裏閉上眼,身子朝前俯倒,額頭輕扣在交疊的雙手邊緣。
雁寧初靜靜地進入佛堂,随着原烈一起跪在蒲團,虔誠地叩首。
從佛堂出來,原烈垂眸看向雁寧初,輕聲道:“外婆去世後,這是第一次有人陪我給母親祈福。”
原烈的眸色很淡,眼神卻很深,雁寧初挪開視線,緩聲回原烈:“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我也會一起替阿姨祈福。”
原烈低低笑了數聲,又格外認真地回應着雁寧初:“好。”
從寺廟出來後,兩人的情緒都變得很平寧,說不出什麽原因,雁寧初有一種感覺,她和原烈似乎離得更近了一些。
回到宿舍,雁寧初圍着原烈忙了一通,一開始原烈還笑着享受,時不時地逗逗小姑娘。
直到雁寧初認真到思考幫他擦洗身子,原烈才收了玩笑姿态,頗有些尴尬無措地推拒。
恰好同行的師兄過來幫忙,才讓一臉負責的小姑娘離開。
想到離開時雁寧初滿臉擔心,原烈忍不住勾唇低笑,但這種愉悅沒有持續太久,在頌司隸的電話打來時,原烈便收斂了笑意。
電話接通,兩人沒多寒暄,頌司隸直接開口說正事:“你要找的人有線索了。”
原烈聲音急切:“人在哪裏?”
“聖安療養院。照片上那兩個人曾經發生車禍被送往附近的聖安療養院救治。”頌司隸的聲音頓了頓,聽筒裏傳出翻閱文件的聲音,頌司隸繼續道:“不過在那之後不久,聖安療養院就被收購關停了。醫院的資料也被當時的負責人帶走,或者銷毀。”
“十五年前被收購?”原烈微眯起眼,這未免太巧合。他很快做出判斷:“有人在操作,防止那兩個人被找到。”
“你說的沒錯,這些事做的很隐秘,不過我查到了一些線索。”
頌司隸的聲音有些遲疑,原烈低低應了聲,視線越過床沿,落在遠處的山林,他面色冷凝,語氣平緩到極致,出聲道:“和我爺爺有關,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