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煙火 原烈的視線專注,無視一切,只看……
十幾分鐘後, 原烈趕到城郊一所廢棄工廠內。
剛走近,便聽見裏面傳來鬼哭狼嚎的嚷嚷。原烈皺了皺眉,推門進去。
“哥。”原沅一臉燥意地迎上去。
原烈低低應了聲, 問:“動手了?”
“那裏用得上我們動手?”原沅立刻委屈地皺起眉頭,和原烈抱怨, “這貨就是個尖叫雞投胎的, 不用人碰, 他自己就嚎半小時了!”
等原烈走近,發現對方被用繩索捆着,身上穿的還很清涼。
原烈轉頭問原沅:“我還沒來得及問你, 人怎麽找到的。這是你們綁的?”
“我哪敢違/法/亂/紀?”原烈驚恐地拍拍心口, 和他哥解釋:“這事兒說來也是巧, 之前我托朋友查老巷堵你的那幫人, 今天剛好有結果了, 我就和人約了頓飯,吃到一半就聽外頭連喊帶嚎叫救命,吵吵嚷嚷的,我和朋友幾個就出去了,一打眼就看見堵你那夥人的幕後老大——這貨, 雙手反綁,光着膀子跑,後面跟了好幾個壯漢。”
原烈了然地看向對方,嗤笑了聲:“難怪這身打扮。”
“哥,我跟你說, 這人也挺逗的,要和人玩小皮鞭滴蠟油,結果被仙/人/跳。”原沅啧啧兩聲, 朝對面看了下,又受不了地看回原烈,“當時他看見我在那跑的賊快,我一想這不是自投羅網嘛,就順手把人撈我們包房去了。”
原烈沒想到是這個發展,知道原沅沒有做錯事也放下心。原沅見他哥安心,又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邀功道:“哥,我這也算做好事了吧?不然被那夥人抓到,指不定要怎麽脫層皮呢。”
“嗯,算。”原烈輕笑了聲,拍了拍原沅,又和其他幾個人打了聲招呼,示意先将人繩子解開。
原烈走近,趕在對方嚷嚷之前,将眼罩扯下。就像是被卡住脖子,對方在看清是原烈之後,持續不斷的尖叫也戛然而止。
原烈滿意地眯起眼,笑了聲:“看來你知道我是誰。”
“原、原少,我和你沒怨沒仇的,您這是哪一出?”
原烈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好脾氣地出聲:“何老三,我也好奇,咱們沒怨沒仇的,為什麽要派人在老巷子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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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原沅喝道:“我勸你說話之前再想想,我們沒什麽耐心陪你耗。”
原烈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慢條斯理地卷着衣袖,道:“找你去老巷堵我的人是誰,你們怎麽聯系的,說。”
“這…… 少,按理說這行規矩不能說的。但、行吧。”猶豫片刻,何老三撸了把臉,“具體是誰我真不知道。原少,這個不騙你,他沒有直接來找我們,都是電話聯系。我當時也不知道是要 * 堵你,對方錢給的多,兄弟們都到地方了才知——”
“電話。”原烈不耐煩地打斷。
何老三偷瞄了眼他臉色,哆嗦着報了串數字。原沅撥通,意料之中的已經變成空號。
對方有備而來,電話大概率也是不記名的黑號,這裏面能找的線索很少。
原烈想了想,擡腳踢了踢何老三,問他:“對方還有什麽是你覺得特別的?”
“我、我想想……”
等了幾分鐘,何老三還是想不出來,原沅便作勢要動手吓唬他,何老三立刻抱頭哀嚎。
原烈頭疼地閉上眼,不耐煩地出聲:“閉嘴。”他想到什麽,提醒了句,“時間上有沒有特別的?”
“噢噢噢對!時間!”何老三立刻不嚎了,一拍腦門,興奮道,“就是這個!原少,我想起來了!就剛開始吧,那個男的都是在淩晨兩三點聯系我,我人都困懵了,他還特精神,我剛開始還以為鬧鬼了。要不是他給的錢是真的,我真就準備去算算了……”
“和咱們國內有時差?”原沅驚詫地看向原烈,“對方在國外?!”
“嗯。”原烈臉色沒多少意外的神色,輕擡下巴,示意何三,“還有嗎?”
見說的有用,何老三更積極了。他琢磨了會兒,又補充了句:“他最後一次聯系我,是通知我們堵人的時間地點。那次倒沒再在半夜聯系,一大早就通知我了,還特別提醒了那個老巷子車進不去,得開摩托才行。”
原沅立刻接道:“哥,看來對方之前在國外,上次聯系你去老巷時在回國,按照這個時間範圍找人會好找很多。”
原烈點點頭,想到什麽,他又蹲下身拍了拍何三的臉:“問你最後一件事,說完放你走。”
何三忙不疊點頭。原烈低聲問了句什麽,何三猶疑片刻,擰眉思考了下,半晌點點頭。
得到确認,原烈似乎沒什麽意外,臉上一片平靜,吩咐人将何三拖出去帶走,廠地裏只剩下兄弟兩人,原沅問他哥:“哥,你有頭緒了?”
“嗯。大概吧,還不是很确定。”原烈勾勾唇,低聲吩咐原沅,“最近找幾個靠譜的兄弟,幫我關注一個人。”
“誰?”
原烈眯起眼,嗤笑一聲,回原沅:“周程錦。”
周五時候,雁寧初托同學代/購的床品終于到了。她之前就打算過要請原烈吃飯,現下時機剛好,等吃完飯原烈正好可以帶走四件套。
雁寧初計算了一番,便撥通了原烈的電話。
等接通的時候,雁寧初突然想到,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主動打給對方。
電話很快被接通,傳來原烈冷冽悅耳的聲音,他似乎有些驚訝,确認似的問她:“小朋友,你找我?”
“嗯。”雁寧初點點頭,有點緊張地問原烈,“就是……你最近忙不忙啊?”
原烈“嗯”了好長一個音節,接了句:“是挺忙的。”
雁寧初呆了呆,幹巴巴地“啊”了聲,任誰都能聽出她的沮 * 喪和失落。
原烈在一邊低聲笑起來,又慢悠悠回她:“不過如果有小朋友約我的話,我應該就不忙了。”
雁寧初立刻睜大眼,驚喜地追問原烈:“真的嗎?你有時間啦?”
原烈忍着笑應了聲“嗯”。
雁寧初便立刻笑起來,說了句“太好了”,之後才意識到她好像又被原烈套路了。
估算到小姑娘已經反應過來,原烈便徹底不再壓抑。
冷冽的,磁性的笑聲隔着電流傳入耳膜,有些失真,卻又似乎連胸腔的共鳴都聽得清楚。
就像是……
就像是她的耳側不是手機,而是貼在他的胸口,聽見他的笑聲。
雁寧初敵不過腦中的胡亂聯想,臉頰都開始滾燙起來。
她将電話拉開了一些,緩了緩氣息,才正經地說出了邀約。
挂斷電話,雁寧初長長地呼出口氣,又有點緊張地翻開衣櫃,看着零星的衣服發愁。
她出來的匆忙,只帶了簡單幾件衣服,原本覺得換洗剛好,但現在卻覺得太少了,而且好像哪件都不太對勁兒,一點也不适合穿去請原烈吃飯。
借她宿舍贊助的學姐剛剛就一直在宿舍,聽雁寧初打完電話,又見她對着衣櫃一臉糾結,便打趣道:“要和男朋友約會嗎?”
雁寧初吓了一跳,趕忙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學姐你誤會了。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啊。”學姐揚着聲調重複了一聲,一臉深意地回雁寧初,“那是要好好選選衣服了。”
學姐走到雁寧初身邊,也跟着她看了看,嘆氣道:“寧初,雖然天生麗質難自棄,但你這個衣櫃也太自棄了吧?”
“怎麽了?”雁寧初轉頭看向學姐,“不太好嗎?”
“對呀。這些不都是咱們進實驗室的休閑裝嘛?這也不太合适了。”學姐上前翻了翻,拿出一個小香風套裙,“這個還行,這個适合和男、咳,和普通朋友吃飯。”
學姐原本還準備幫雁寧初化個妝,卻接到導師通知去實驗室,只得匆匆出門。
留下雁寧初拎着那套小香風套裙看了看,嘆了聲。
她看出來學姐還是誤會了。但這都是她引起的誤會。
只是向朋友表達感謝,為什麽要糾結這些?如果自己真的一番打扮赴約,原烈肯定要吓一跳。
雁寧初自覺想通後,放下手上的小香風套裝,按照以往的風格,選了件開衫配着牛仔褲出了門。
兩人約好五點見面,雁寧初下樓時發現原烈已經進了學校,正神色懶散地坐在人工湖邊的長椅上,漫不經心地看着手機。
此時正值晚休時間,很多學生路過,成群的年輕面孔中,原烈依舊是最亮眼的存在。
女生們會偷偷盯着他瞧,甚至有人大膽地坐到他隔壁長椅,注視的人從未減少,原烈沒有理會旁人的視線,只是眉心微微皺着,一副不太耐煩的樣子。
雁寧初又走近了一些,才發現今天的原烈确實不太一樣。她印象裏原烈 * 的穿衣偏向成熟,這次卻換了風格。
淺色休閑褲搭着同色系開衫,頭發垂順下來,氣質也随之柔和很多。他安靜地坐在那裏,和那個暴戾冷漠的原少爺不同,倒像一位斯文英俊的溫和學長。
雁寧初腳步放緩,原烈卻似有所感地擡起頭,視線略過人群看向她的方向。看見她後便收了手機,站起身,大踏步地向她走來。
原烈的眼神專注又直接,似乎無視周遭的一切,只定定地看着她。
他一改剛剛的淡漠,輕笑着揉了揉她的發頂,問:“跑過來的?”
雁寧初才發現自己氣息還沒平穩,便小聲吐出氣。那些注視随着原烈移動,又随之落在她的身上,雁寧初有點不自在地扯了下原烈衣擺,提議道:“我們走吧。”
原烈掃過剛剛被雁寧初拉過的衣擺,唇角帶笑,應了聲:“好。”
大概是因為原烈的反差太過明顯,周圍都發出聲哄笑。大家像是打趣害羞的室友似的,對着兩個人發出善意的呼聲。
雁寧初聽見更尴尬了,恨不得飛跑着離開校園,可惜她身邊身高腿長的人卻不為所動,還是慢慢悠悠地走着。
雁寧初側頭看他,發現他眼底的笑意,嘆聲道:“這附近就是我們院了,咱們得快點離開,要是被教授看見就慘了。”
“怎麽了?”原烈忍笑問雁寧初,“教授不喜歡小朋友和異性吃飯?”
“……他會誤會。”雁寧初抿抿唇,一臉苦相地和原烈科普了一下她的教授。
顧教授哪裏都好,就是格外操心學生們的情感生活,沒對象的要操心,有了對象的也要操心。就怕這些學術厲害,情商一般的學生們感情受挫影響學術研究。
所以如果被教授看見她和原烈一起走,周圍還跟着一圈校友起哄,肯定又要找她去談話關心。
“如果真被教授誤會了,不光是我,他也肯定要找你談話的。”雁寧初怕原烈還不當真,又很認真地強調了一番,“我真的沒說笑,我們同項目組的學長和學姐,無論誰談戀愛了,都要被這樣對待的!”
“嗯?”原烈聞言走的更慢了,慢悠悠地嘀咕了聲,“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