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天夜裏睡得昏昏沉沉的，好似置身于迷霧之中，窸窸窣窣的聲響，遙思聽到有人進來，她迷蒙的雙眼睜開，看黎安微笑着走過來，似撥開迷霧，越過山林，穿過荒蕪來到他身邊。帶着青草味的冷冽香氣。俯下身擁抱她。
“你來了。”她惺忪的的眼睛像失焦一般，微笑着。嘴角輕微上揚，那是對安全感最好的回答。
黎安躺坐在床上，遙思一頭把頭和身體放入他懷裏。把黎安的一只手放在臉下面壓着，又擡起頭用臉在手上蹭了蹭，像心滿意足的小奶狗。那樣的滿足。黎安輕輕的拍打她的背，等她真的睡熟了，就停了。
已經不知道是幾點，遙思半醒着：“我今天和沈司甲擁抱了。他牽着我手，緊緊的。特別的燙。”
“擁抱溫暖嗎？”
“嗯，和你一樣溫暖，但是比和你一起緊張。”
“溫暖就好，做你想做的。選你喜歡的。勇敢點。”
“他可能是你的愛人，而我，是你永遠可以躲避的港灣。所以你會緊張。”
“你要常來看我。不能丢下我。”
“不會的，以後你會和你的愛人在一起。”
“黎安，我好像真的愛上他了。”
早上當遙思醒來，黎安已經人走了，遙思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這麽好了，他總是這樣，突然出現，突然的離開。為什麽來，為什麽走遙思也不知道。一切好像沒有來過一樣，不留痕跡，但是遙思知道這不是對她的抛棄，而是守護。他們就這樣相處。昨晚睡的香甜，可是卻是困得厲害。從門口取下來小甲挂在把手的三明治，自己沖泡了一杯咖啡，提提精神。本來想抽根煙，又怕自己有味道影響了小北的劇情。
十點小北就來了，她讓他在客廳等，自己還沒有收拾好。小北怕遙思不方便，想在外面等。被遙思拒絕了。
“實在沒有那個必要。”
小北，看着這個直爽，人畜無害，有時嘴巴毒的像喝了毒藥的姑娘，心裏産生想保護好她的奇妙感覺。他在客廳轉悠，看着這房間的陳設，各式的餐具，廚房用品，廚房看起來是這個家庭消費的重頭戲。餐桌上只有一個座位有餐布，陳設是看着随意，卻是精心布置過的。任何東西用起來，拿起來都很順手。邊櫃上有很多香薰的蠟燭，不同的顏色，不同的氣味，都是燃過很多次的樣子。混合在一起倒也不是很濃郁。可能開封太久了吧。
遙思和所有的女生一樣，要出門了，準備半天出不去，發現有太多事情沒做，小北靜靜等着，也不催。一會卧室門開了，遙思竟然像變了一個人，精致又淡雅的妝，還特地穿了裙子，手裏抱着大衣。看小北盯着她看，說：“幹嘛？不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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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好看，非常好看。”小北看着她又說：“這跟第一次見面的熊姑娘真是判若兩人。”
“什麽意思？說我那天醜呗”
“不是醜，是風格差別太大。”
“女生不就這樣。自己宅在家可以好幾天不洗頭。需要出場的時候，捯饬捯饬還是能上的了臺面的。”
“那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我們是不是要去買點禮物，空着手去不太好吧。就算是普通的朋友去看望老人也不能空手吧？”
“你想的還真周到，我都準備好了，在車上。”小北越來越喜歡遙思，不是小甲的男女之情。是單純對一個朋友，一個小女孩的喜歡。
到了餐廳時，小北的父母已經在那裏等了，越到了關鍵時刻，遙思的不安情緒越強烈。
小北說：“你很緊張嗎？”
“是。”
“都是為了幫我，才讓你為難。”
“哪有，主意還是我出的呢。”
“我也很緊張。”
“加油，就當過了一回演員的瘾，殺青了去慶祝！加油！來電信念感！”
小北瞬間被逗笑了。真是傻丫頭啊，明明是被拖累了，還在這為我這禍主鼓勁。
深呼一口氣，小北推門，遙思一下跨出了他的胳膊。他低頭看着她，笑了起來。仿佛正在經歷愛情一般。他明白，他今生也許永遠沒有機會感受這份儀式和愛情。
“爸，媽，我們來了。”
齊父，齊母馬上站起來相迎。他們坐在包間裏也是如若針氈。齊母滿腦子想的是：到底什麽人同意和兒子來這一趟？兒子到底做了什麽交易？以後會不會有後顧之憂？老公發現了該怎麽辦？齊父想着：這姑娘知道還是不知道？是出于什麽目的？小北有沒有騙我？
“叔叔，阿姨你們好。”遙思一進門主動先打招呼了。
“你好，你好孩子。”
“爸，媽，這是遙思。遙思，這是我爸爸媽媽。”
“快快快，先坐下。外面冷，凍壞了吧。”
“不冷，阿姨。這是給您和叔叔準備的禮物，我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歡什麽，就随便買了，希望您能喜歡。”
“太客氣了，叔叔阿姨見到你就很高興了，怎麽能讓你破費。”
幾句寒暄，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
沒想到齊父，還準備了白酒。服務員問需要幾個分酒器。齊父看了桌上剩餘的三個人，好像在等答案。這讓小北有點措手不及。說：“爸，我陪您喝點吧。”齊父沒有理他，看着遙思，遙思說：“哦，叔叔，我也陪您喝點吧。”齊母轉過身瞪着齊父，臉上挂着笑說：“老齊，今天咱們跟孩子第一次見面，主要是跟孩子們聊聊天哈。”轉臉對着遙思說：“孩子，不會喝酒吧，沒有關系的。叔叔阿姨都是開明的人，你想喝什麽就喝什麽，不用勉強。讓他們爺倆喝點。”
“好的，阿姨，走的時候我開車。”
可是小北的的爸爸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笑着問：“以前喝過白酒嗎？今天是大日子，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喝一點。”雖然是咄咄逼人，但是慈眉善目，也是詢問的口氣。
“爸！幹嘛啊，非讓人家喝什麽酒？”
“臭小子……”
齊父的話還沒說完，遙思說：“我可以的。叔叔說得對，今天對我們來說都是重要的日子。既然叔叔阿姨這麽高興，我陪長輩們喝杯酒那也是是應該。服務員，麻煩你，我們需要四個分酒器。”
小北想阻攔，遙思卻攔下他的胳膊笑着說：“沒有關系。我心裏也是很高興。”
齊父心裏樂開了花，心想，這肯定不是租來的女朋友了，要是租來的女朋友，臨時加個工作項目，沒談好錢肯定不能同意。
父母見長輩無非是問問家庭情況，工作情況，父母幹什麽的，遙思随意回答，反正只是表演，又不是真的公婆，這麽一想反而不緊張了，泰然自若，對答如流。像面對客戶一樣把控全場。酒喝得差不多，齊父問遙思：
“有沒有和小北結婚的打算？”
“叔叔，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既然戀愛，肯定是奔着好的結果去的。但是，近期不會打算結婚。”
“哦？為什麽？”
“我們在一起沒有多長時間，還需要更多的了解，這也是對對方負責是吧。”
“對，對，對。年輕人要以事業為重，選擇另一半也得謹慎又謹慎。那小熊啊，你為什麽喜歡我們家小北啊。”
“爸，你差不多得了。”
“閉嘴。我聽小熊說。”
“因為，小北善良啊。很多感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而且這都是女孩家的心思，叔叔，我就不方便在這跟您說了吧。”遙思溫柔且氣場強大啊。令人無法反駁。
“老齊，這都女兒家的心思，你過分了啊。”
“對，對，對，叔叔錯了。叔叔罰一杯。”
“叔叔，我陪您，咱們一塊舉杯。”“來，叔叔我給您滿上，謝謝你養育了這麽好的兒子，讓我遇到了他。”
“真這麽想？小熊，真這麽想？”齊父，閃爍着激動。
“嗯！”遙思點點頭。眼神裏都是真誠。
齊父，擡頭又喝了一杯，嘴裏說着：“好，好，好孩子。”
齊母心裏也是犯嘀咕，看着小熊說這話滿滿的都是真誠，自己要不是事先知道內幕，也要被打動了，要說這是純演戲，這境界都能電影學院畢業的了。兒子是不是遇上了騙子。
遙思給齊父倒完酒在自己的位子落座，齊父起身說去個衛生間，齊母也跟着出去了。
小北馬上讓遙思喝水。吃點菜。說：“真是為難你了啊。”
“矯情什麽，我本來也可以喝酒的。”
“喝得難受了，回去我怎麽跟小甲交待，真沒想到我爸整這一出。”
“好了，閉嘴吧，回去再念經。小心！”遙思指指房間的門。喝了酒的遙思竟然有些嬌羞。湊到小北的耳朵上說：“你要是個普通男生，做你的老婆肯定很幸福，你又貼心細心，你父母人又好。可惜啊，這麽好的男人，竟然男人來争！”
“閉嘴。”說完小北哈哈哈笑起來。
從房間出來的沈父，高興壞了，有些激動。拉着沈母說：“你怎麽看？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我看挺好，小孩願意談戀愛，多好啊。”
“你說小熊知道咱兒子那個啥不？”
“我不知道人家知不知道，我看你兒子看人家挺溫柔的。小熊我是很喜歡。但是我給你說老沈，年輕人變化很快，今天喜歡可能明天就不喜歡了，我們不能幹涉太多，你兒子願意領個女的來說明就想和你和解。”
“是，我知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小熊配合小北來騙我們？或者小熊被小北騙了？”
“你能不能想點好事？就不能你兒子試着接受女孩子？正好小熊喜歡你兒子。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人，你還非要棒打鴛鴦啊。”沈母聽了沈父的話，後背一緊。亂七八糟胡謅起來。沒想到沈父更加高興了。
“就是，就是，說不定兒子想改變呢。”說這眼睛裏亮晶晶的，然後說：“你一會把這個給小熊。”從兜裏拿出來一個紅包。然後又裝進去一沓現金。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個啊？”
“這都是應該老太婆準備的，你這個人啊什麽都不操心。第一次見面我們當老人不得表示一下嗎，本來想着他可能領個人來騙我們，但是我們做老人的也不能丢了我們家的禮數，給個紅包，不管多少也是對人家孩子的尊重，你兒子也有面子。但是我看這個小熊，我很喜歡。給了人家紅包，這也表明了我們的态度了。”
“真難為你了老齊，昨天那麽生氣還能想起來準備這個。進去吧。”
齊母知道是假的，根本沒有準備這些的心思。就害怕兒子穿幫了。沒想到自己的老公天天對兒子喊打喊殺的，竟然還有這麽柔軟的一面。
進了房間，看小北正哈哈的大笑，沈父更開心了，說：“小熊啊，托你的福，我也能見到我兒子的笑臉了。都不知道多久家裏沒有這小子這樣的笑聲了。”
“叔叔，小北是非常孝順的孩子，他經常提起你和阿姨，小北可能最近創業壓力很大，也非常忙，以後穩定了肯定能多回家，陪陪您和阿姨。”
大家相談甚歡，要分別了，齊母拉着小熊的手說：“小熊，謝謝你今天來。”這句話包含了太多含義。“這是我和你叔叔的一點心意。請你務必收下。”
“不不不，這個我可不能收。”遙思被這突如其來的紅包，吓了一跳。她心裏太清楚了，收下了就意味着什麽，她可沒有做同妻的準備，姑奶奶只是個同人女。
小北看她慌了，在她耳邊說：“別害怕，收下吧，否則穿幫了。”
遙思擡頭看着小北。小北馬上接過紅包說：“媽，給我吧，我正好該還信用卡了。”
“松手！”一把拽過紅包，塞到遙思手裏，用力捏了一下她：“姑娘，收下吧，沒關系。”
遙思接過紅包：“謝謝叔叔阿姨。”心想：齊欣北，你個王八蛋，別想着這麽便宜，就把我哄回去當同妻啊，姑奶奶還要享受大好時光，沒工夫去給你守活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