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蘇沫沒說話, 她沒有作為妖皇時期的記憶,也不清楚這兩姐弟之間的相處模式。蘇沫只是迎着衆妖的目光逐漸走到大殿中央:“好久不見。”
丹青似是驚訝,轉而又變成嗤笑:“轉世後姐姐倒是變得無趣了。”
其實妖族對于蘇沫是丹朱轉世這件事還是存在疑問的, 尤其是現在看到本人,她身上一點妖族氣息都沒有, 性格也和丹朱完全不一樣。但是人家弟弟都叫她姐姐了, 準确性又似乎高了一點。
丹青起身走下臺階來到蘇沫的面前, “姐姐此次回來時同我搶位置的嗎?”
蘇沫聽不出他的情緒,不過她倒也不怕,若是這種小場面都應付不了還怎麽去謀求其他。
蘇沫擡眼看他,“是,但我不是搶,而是讓你還。”
丹朱有些錯愕 ,他已經好久沒有直面這種不要臉的感覺了, 他哈哈一笑重新坐了回去:“姐姐重生回來到底不比以前, 這位置還是我來坐吧。将她拿下!”
“是!”
這果然是場鴻門宴,蘇沫暗道一聲糟糕,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此刻只有一戰,她傷勢未愈倒也不至于任人宰割。
運轉功力,蘇沫的眼睛又轉變為赤紅, 她運功一震将靠近身旁的妖怪全部震飛。衆妖見她那熟悉的赤瞳心中惴然,丹朱雖死餘威猶存。
丹青見部下都不敢動彈,他眉目一厲親身上前與蘇沫過招。
蘇沫抽出一掌與他對攻,丹青作為妖皇自然與他人不同,蘇沫只覺虎口發麻。
要死不死的,丹朱還在自己腦中折騰:“要不要我幫你啊?保證我打得他屁股尿流。”
比起眼前的威脅,蘇沫覺得丹朱的威脅更大, 若是被這家夥搶占意識,以她對師父的恨意,師父會很危險。
識海中的丹朱撇嘴:“你就這麽提防我,不過談戀愛談成你這樣也真是憋屈,要不要這麽卑微啊?要我說直接把她綁了...”
Advertisement
“閉嘴!”
蘇沫大喝一聲倒将丹青吓了一跳,丹青笑道:“姐姐可是魔怔了。”
不是魔怔了是被你姐煩死了,蘇沫也不言語,只是加大了靈力的輸出。
丹青皺眉,他覺得吃力起來,若是不能在這拿下丹朱,日後等她恢複了,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再留手,丹青準備使出全力,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妖力凝滞不通,手中妖法直接消失,因此受了蘇沫全力一掌向後倒飛出去。
蘇沫看着地上口吐鮮血的丹青陷入了疑問,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覺得事有蹊跷。不過贏了就好,其他的暫且鸩幌搿
冷冷環視大殿一圈,蘇沫發覺鬼輕還未離開。看蘇沫看了過來,他笑了笑。
蘇沫移開眼神,她震聲:“今我歸來,重登帝位,爾等可有異議?”
妖族是一個慕強的種族,即使僞裝得再像人,骨子尊崇的法則還是弱肉強食,丹青被打敗,而丹朱作為曾經的妖皇,衆妖不會有異議。
因此在場衆妖只是趕忙跪倒在地,俯首齊聲:“恭迎新任妖皇!”
蘇沫看着跪倒在地的衆妖,聽着他們齊聲的恭迎,心中卻是開心不能,如今算是站在了妖族的頂端,踏出了第一步,在妖族的保護下能省去很多麻煩。不知做此決定是離師父更遠還是更近。
滄鈞山主殿之中,莫擇州和秦溪竹彙報着妖族的消息。
“師姐,妖皇易主,丹朱複位。除此之外,妖族未有異動。”
秦溪竹半阖着眼,傷勢未愈讓她疲勞不已,只是形勢大變,她怎麽也得扛起責任。她微微點頭,詢問:“那鎮啓宗呢?”
莫擇州嘆息一聲:“還是那個樣子,與我們疏離很多,與禦獸宗倒是走得近了起來。”
妖族還未攻打,人族內部心卻不齊了。不過這五百年來太過安逸,早已磨滅了許多理想和志氣,只能說不複當年。
秦溪竹咳了兩聲,莫擇州關心道:“師姐你鸹厝グ桑此處由我來處理。”
“不了,這麽多年我将什麽都丢給你,如今我也得出一份力,況且丹朱之禍是因我仁慈而起。”
秦溪竹有些後悔,但是已經是這樣的結果了就要盡全力補救。
看着她堅定的模樣,莫擇州心中不是滋味,雖然對她甩手掌櫃的行為時有抱怨,但畢竟是自己的師姐,那一份關心總是少不了的,雖然很淡。
嘆息一聲,莫擇州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妖族那邊暫且不懼,若真如鎮啓宗他們所說,那妖族應該會有三座大陣相繼出現,妖族比我們更加需要靈氣,靈氣是他們維持智慧的基礎,到時他們會比我們更着急。”
秦溪竹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雖不知那布陣之人存的是何心思,但是他在妖族布陣就是對我們有利,若是我們能尋到背後之人,助他加強布置于妖族的陣法,妖族必将大亂,我們趁此開戰。”
莫擇州說得理所當然,可秦溪竹卻聽得不舒服,已經出現在人族領地的兩處大陣直接葬送了兩座城的人命,要和這樣滿手血腥的人合作,她心內非常抵觸。
如此她皺眉問道:“可還有其他辦法?”
“這是最有效的辦法,師姐應知丹朱的性格,她懷着仇恨轉世,可不是丹青那樣好說話的。”
秦溪竹面色不渝,但是也不再勸阻:“就按你說的這麽辦吧。”
“是,掌門師姐。”
秦溪竹覺得有些壓抑,這大殿威嚴堂皇倒是讓她喘不過氣來,她起身便走。莫擇州想要送她一程被她制止了。
回到朝辭峰,秦溪竹站在峰頂之上,她看着遠處雲海翻騰,給高聳的山頂攏上了一層輕紗,像是欲說還休的少女一般。
瞧着天地如此浩大,而身處于其間的人是如此的渺小。
秦溪竹只覺得心胸開闊很多,突然又想起也是在這處,自己用靈力凝了鈴铛送給了蘇沫,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可恍惚間已是再不能挽回。
心中郁結,秦溪竹不知自己竟這樣沒出息,對和仇人在一起的過往念念不忘,總是想着若她是蘇沫不是丹朱該是多好,可蘇沫從頭到尾都是丹朱。
取下腰間的笛子,秦溪竹放在唇邊開始吹奏起來。
笛聲哀切,訴說着主人不能言明的心事,這滿山的竹葉被風吹動,竟和笛聲合奏起來。
秦溪竹內心安寧了些,将笛子重新別回腰間,看着遠方輕聲言語:“再見了,蘇沫。”
“你怎麽不回人界?”
蘇沫看着鬼輕有些疑惑,按理說他做完交易就應該走了,妖族畢竟以人為食,他又沒有蘇沫這樣的特殊身份,一個人族在妖界大搖大擺的晃蕩也太沒心沒肺了些。
“哎?我突然覺得做你的小弟更有前途,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會虧待我的吧。”
鬼輕一臉樂呵的樣子,眼中閃着算計。
蘇沫盯了他兩眼,可他還是那樣一臉傻笑。
蘇沫心底對自己的認知還是人族,在這遍地是妖的環境中有個同類和她說說話也好。
感知到此處無人,蘇沫的眼神陡然嚴肅了起來:“我和丹青對招之時是不是搗了鬼?”
鬼輕一臉驚訝,他反問蘇沫:“那不是您老人家英勇不凡嗎?”
這人能屈能伸,在未入妖界之時叫蘇沫小姑娘,蘇沫當上妖皇之後就稱她為老人家。可蘇沫不想和他耍滑頭,可他表情真摯不像作假。難道是丹朱暗中幫的忙?
“不是我。”
丹朱在蘇沫的識海中否定,随後她繼續調笑道:“我勸你最好小心這個叫做鬼輕的家夥,我可是被這家夥喚醒的哦~”
蘇沫眼神一淩,那樣子恨不得将鬼輕生吞活剝。
鬼輕抖了抖:“妖皇殿下這樣看着我作甚?莫非你妖堕了?這可不行!你這具身體可是個人族。”
“丹朱是你喚醒的?”
鬼輕一臉懵的樣子:“不是啊,我哪有這個能力?你莫不是被丹朱蠱惑了?那家夥狡猾得很,不能相信。”
這話一出丹朱就炸毛了,她在識海中跳起來大喊:“他撒謊!別信他!本皇才不屑于撒謊呢!”
這氣得都自稱本皇了,看起來有些欲蓋彌彰。
老實說蘇沫也不知道信誰,鬼輕他看不透,丹朱就盼着自己的意識早日消失。雖然身邊圍着很多人,到頭來還是孤家寡人。
她不再理會腦海中的聲音也不想聽鬼輕的辯白,不管過程如何,努力朝着目标邁進就成,只要堅持下去總能找到将丹朱剝離出身體的辦法。到時候我一定能與師父再次相遇,找到回家的路。
鬼輕看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何必呢?不過現在也算踏出第一步了,開始下一步計劃吧。”
這五百年妖族地位不複,想必心中積攢了許多怨氣,如今即位的這位妖皇心中想的可和妖族期盼的不一樣。
不知道布置在人族的棋子生效沒有。
鬼輕輕笑一聲:“鸩幌肓耍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就去會會老朋友吧。”
江水滔滔,鬼輕沿着河岸往西而去,那裏是蛙族的聚居地。
作者有話要說: 給預收文《她竟然比我還媚》求個收藏,沙雕文你值得擁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