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周遭突然亮如白晝,猛然受強光刺激,妖皇被迫分神停下了攻擊。
洞內爬上了無數的符文,看來此處又是一個陣法,法陣感受到秦溪竹有危險又開始運轉起來。
妖皇臉色很難看,明明此刻是報仇的最好時機卻只能放棄。
“哼!算你走運!”
妖皇收起靈力,壓下心底的殺意,為了不讓自己産生雜念,她開始研究起這洞內的寒泉來。
法陣感受不到殺意又自動停了下來,妖皇望着逐漸消失的符文若有所思:“這像是那家夥做的,都死了四百年還能壞我好事。”
想起往事妖皇就氣得牙癢癢。
妖皇本體是丹鳥,就是衆人所熟知的鳳凰,鳳凰并不食人只飲甘露,但作為妖族,她并不會約束妖族對人的壓迫。
甚至妖族內部都會互相厮殺,妖皇也不會去管,她認為這是妖族的天性,不應該被壓制。
妖皇活了這麽久,自然知道這寒泉如何形成又有何功效,看來這五百年,秦溪竹并未将傷養好才需要在此閉關。
碧藍的泉水微微發着光,一眼下去望不到底,妖皇心中閃過算計,她運功為自己披上一層靈力随後向泉下鑽去。
泉水深處有一塊巴掌大冰藍色晶體,晶體附近镌刻着固靈陣法,這個陣法能将物體的靈氣壓制在一定的範圍內。
只是時間過去太久,陣紋丢失太多導致陣法不穩,因此本該全鎖在泉水中的寒性靈力溢出導致這整個洞穴都成了冰藍色。
妖皇眼睛一亮,她雙腳一蹬就将晶體取下,而後向上游去。
出了水面,妖皇看着這塊流光四溢的晶體彎了眉眼,她運起功法開始搶奪晶體的靈力,過了很久晶體的光華逐漸黯淡下來,最後竟成了一堆粉末。
洞內溫度開始回升,冰層融化,整個洞穴變得潮濕,泉水也恢複成了清澈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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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與妖皇無關,她仔細查看了這具身體的修為,現在是金丹初期,雖然直接跨了一個境界,但是妖皇并不滿意。
不過蘇沫這具身體本就是特殊的噬靈體質,以後實力提升會非常快,而因為妖皇意識的幹擾,前期要受的天劫根本不會有。
想着想着妖皇又開始嫉妒了,前世的她有那麽強的實力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換來的,修為突破到渡劫期那會兒差點讓劫雷給劈熟。
“水…”
秦溪竹虛弱的聲音讓妖皇泛酸的心逐漸轉變成愉悅,她走近秦溪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這狼狽的樣子真讓本皇歡喜。”
妖皇正想給這宿敵來上一腳,可突然腦中刺痛異常,眼底的血色逐漸隐退下去恢複成原本的黑色。
蘇沫扶着額頭差點摔倒,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想要殺了師父卻實力不濟被師父反殺。
頭很疼,蘇沫忍不住輕嘶一聲,随後她睜眼一瞧,發現洞穴內的景物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疑惑的是這穴壁上的冰在逐漸融化。
“水…”
微弱的呼喚聲将蘇沫帶入現實,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取水的過程中暈倒的。
蘇沫行至泉水邊,發現泉水也變了一個模樣,伸手下去試探,溫度是正常的。
捧了水上來,蘇沫将水喂給秦溪竹,好在秦溪竹還有意識能夠吞咽,不然蘇沫還得糾結要不要嘴對嘴喂。
喝完水後的秦溪竹眉毛舒展了一點,蘇沫盯着這洞穴卻不知是發生了什麽。
感覺到秦溪竹的狀态好了一些,蘇沫彎腰背起她繼續尋路,背上去的一瞬間蘇沫就覺得有些不對,實在是太輕了。
這麽短的時間秦溪竹就餓瘦了?
蘇沫感覺自己背着這個人還能夠上蹿下跳。
不會是血流得太多了吧,蘇沫又這樣猜測。
不能再拖了,蘇沫不再停留往外走,突然她踩上了什麽往後就是一滑。
蘇沫面朝下與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顧不上叫疼,她先坐起來檢查秦溪竹的傷勢,好在秦溪竹趴在她身上,只是傷口又滲出血來。
蘇沫莫名地有些心疼,一根竹笛靜靜躺在她的腳邊,顯然剛才蘇沫是踩上了它才摔倒的。
這竹笛是秦溪竹的随身物品,從未離身。
蘇沫氣惱地抓起它就想丢遠,可又想起師父平常對這竹笛十分愛護,蘇沫的爪子又停了下來。
她用衣袖将笛身擦淨,而後将它別在秦溪竹的腰間。
“事先說好,我只是怕你丢了笛子遷怒于我,僅此而已,別想多。”
她這樣說也不知道是想說服秦溪竹還是想說服自己,只是秦溪竹現在也聽不到她說的話。
重新背起秦溪竹,蘇沫腳步輕快地往洞穴外走去,洞穴內沒有光,可如今的蘇沫夜視能力要好上很多。
在蘇沫看不到的地方,秦溪竹的竹笛又開始發出瑩亮的光,光芒逐漸包裹住秦溪竹受傷的背部。
那血肉模糊的地方逐漸愈合起來并且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兒秦溪竹睫毛輕顫,有蘇醒的趨勢。
秦溪竹剛醒還有些迷糊,她只覺得背部有股清涼之感,而暗傷複發的疼痛也消失不見,除此之外雙腿有懸空之感,整個人還一晃一晃的,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徒弟背着。
秦溪竹第一反應是羞恥,她從未被人背過,驀地往後一仰脫離這個讓她不适應的境地,從蘇沫背上掙紮下來後又迅速整理了自己有些淩亂的衣衫。
感覺胸口有些束縛,勒得她喘不過氣來,可如今徒兒還在一旁,她不能脫衣查看。
蘇沫被秦溪竹這樣一折騰差點摔倒,心下有些不悅,但轉身看到有些慌亂的秦溪竹,她又覺得安心起來。
蘇沫一把摟住秦溪竹的腰就開始哭:“師父你終于醒了,徒兒好害怕,嗚嗚嗚。”
“徒兒不知怎麽就跑到這裏,還連累師父受了這麽重的傷,都是徒兒的錯!”
要說蘇沫真心悔過那也沒有,她只是趁着秦溪竹還不在狀态的時候趕緊認錯,若是等秦溪竹冷靜下來了再扮可憐效果可能沒有這麽好。
蘇沫如今的模樣是很狼狽的,衣裙變成短裙不說,身上臉上還沾了不少泥土和血,整一個小叫花子形象。
秦溪竹看她這副樣子又演變成了另一種慌亂,她僵硬着擡起手順着蘇沫的頭發,不自然地安慰着她:“別哭了,沒事了,乖。”
看來這一關順利過去了,蘇沫嘴角輕揚,只是還是可憐兮兮地說着:“嗚嗚嗚,師父我好怕,這裏好黑。”
秦溪竹強迫自己忽略掉蘇沫搭在她腰上的手,她輕輕推開蘇沫,用衣袖擦拭掉她眼角的淚水,淡青色的衣袖立馬染上了一團黑。
秦溪竹微微皺眉,又繼續幫蘇沫擦幹淨。
蘇沫看她擦得認真也呆愣住了,除開往常的冷香外還混雜着血腥味。
突然想起這個人還受了很重的傷,蘇沫帶着擔心詢問:“師父你的傷還好嗎?”
秦溪竹輕道一聲無事,随後她牽着蘇沫的手往外走。
秦溪竹掌心微涼,撫平了蘇沫心中的雜念,她望着前方那道纖細的背影,一時間竟呆了起來。
不一會兒兩人就出了閉關的洞穴,洞穴外站着三個人,是沈怡歡和左芙,還有一個蘇沫不認識的男子。
男子長相平凡,滿臉愁苦,她一見洞口出現的兩人就大聲哀嚎了一句:“師侄!”
蘇沫往四周望了望,随後指着自己的鼻子問:“叫我嗎?”
莫擇州都快要哭出來了,本來萬家村的事件還沒個頭緒,這邊自家師姐的徒弟又玩了一出失蹤,差點将他的頭發都給愁沒了。
“不是叫你是叫誰?我說師姐你也是,你将徒弟帶走了也要和我說一聲啊,嗯?你們怎麽這幅邋遢模樣。”
秦溪竹淡淡地瞥了一眼莫擇州,這一眼瞬時就讓喋喋不休的他閉了嘴。
蘇沫躲在秦溪竹的背後,她覺得如今這個前衛的模樣不能見人。
“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秦溪竹淡聲吩咐道。
莫擇州剛剛也是急過了頭才如此,察覺到師姐有生氣的感覺他就不敢再說了,只是戰戰兢兢地道了一聲“是”就領着兩個徒弟走了。
蘇沫從秦溪竹背後探出頭來,她發現沈怡歡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悄悄給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這師姐又是發的哪門子瘋?
“先回去吧。”
“好的,師父。”
蘇沫樂呵呵地跟在了秦溪竹的身後,不過今天這麽折騰怎麽還感覺不到累啊。
突然前方的秦溪竹停了下來,她轉身一把扣住蘇沫的手腕,神色非常嚴肅。
蘇沫不明所以,她又不敢反抗秦溪竹,只能有些惶恐地問:“師父怎麽了?是我做錯什麽了嗎?”
秦溪竹用靈力在蘇沫體內轉了一圈,探測到她如今的境界是金丹初期,明明閉關之前蘇沫還什麽靈力都沒有的。
“你偷偷修煉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給蘇沫整懵了,她呆滞着:“啊?”
“你金丹初期了。”
“啊!”
蘇沫扯起嘴角,覺得是秦溪竹在和自己開玩笑:“師父你在開玩笑吧。”
可秦溪竹一臉認真,哪裏有開玩笑的樣子。
蘇沫心底咯噔一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