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太失敗了,來到古代這麽久了,身邊那麽多高手,居然沒見識過武功中最經典的輕功。
祁燼滅把夜惑在白藥面前一晃而過,瞬間白藥的精神就回來了。眼珠子随着那兩株夜惑動。
“記不記得你早上說要什麽禮物?”
“記得啊!可是你不是送了禮物嗎?”白藥一提起這個就耷拉下腦袋。
祁燼滅慢慢地拉着白藥走下橋:
“沒有人規定禮物只能送一份。”祁燼滅把夜惑遞給白藥,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白藥看到這個笑容,連剛剛心心念念的夜惑都忘了拿。心裏感嘆,不枉自己期盼了這麽久,果然是邪魅狂霸拽啊!被女人看到還了得。雖然祁燼滅只有十歲大,但是已經有男人的成熟了!想想當初他剛來的時候,十歲的年齡看起來只有七歲大小,再看看現在,果然師傅的神醫之名不是浪得虛名啊!
祁燼滅在白藥疑惑的眼神裏把夜惑放到白藥手裏:“這才是你真正的生辰賀禮!生辰快樂!藥藥!”看着白藥拿到夜惑後笑得眯成一條縫的眼,祁燼滅邪魅的笑容漸漸柔和。
夜色月光燭火下,祁燼滅的笑容極盡溫柔。
你想要的,我怎麽舍得不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人發現祁祁的手一直拉着藥藥的手沒放下過?
祁祁笑過了,那麽:
評論呢?收藏呢?都哪裏去了?
辭別
時間如流水一般緩緩淌過,轉眼就到了秋天。
天還未大亮,祈管家就在收拾行李。明天一大早他們就要啓程回京。祈燼滅抱胸倚在門框上看着祈管家收拾,眼睛無意識地随着祈天的身影移動,目光呆滞,一看就是心不在焉。
“小主子,白家少爺是不是還不知道您明天就要走啊?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一下!”祈天終于看不下去自家小主子這樣心神不寧的樣子,決定推一把,年輕人啊!不就是朋友分別麽,有什麽不好開口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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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怎麽了?”祈燼滅聽到祈天的話愣了一下,有些沒聽清剛剛祈天說什麽。
祈天看到祈燼滅這個樣子,放下手裏疊的衣服,又重複了一遍:“老奴是說,您要不要向白家公子辭行?”
祈燼滅放下抱住的手,拍拍衣服:“對,我應該向藥藥辭行的。”說完大步的向藥房走去。這個時候藥藥應該在藥房曬草藥。
祈燼滅到的時候白藥正在那裏配制藥丸:“藥藥,林先生已經教你制藥了嗎?藥藥真聰明,才學醫不到一年就會配藥了!”
白藥配藥配得很專心,連祈燼滅來了也沒發現,直到祈燼滅出聲才被吓一跳,差點把荊芥穗和紫蘇葉的比例弄混了,白藥瞪了祈燼滅一眼以示警告。祈燼滅看見白藥瞪大了眼像只受驚的幼豹一樣張牙舞爪,摸摸鼻子,在旁邊安靜的等白藥把藥配制好。
白藥現階段并不能獨立配藥,這和成年人的思想沒關系,他上一世是考上了醫學院沒錯,但不是還沒來得及去讀就穿越了,所以對于醫藥這一方面白藥還是個新手。這個藥丸是林重影根據白藥提供的感冒清熱顆粒用這個時空的藥材提煉的功效相同的藥。當初白藥決定把空間裏的藥拿出來也是內心掙紮了好久的,他原本是想等自己醫術大成後自己研究的,只不過現在等不急了。畢竟這些藥物晚一天面世因為疾病喪命的人就越多。幸好,白藥拿出藥時,林重影也沒有問什麽,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向來聰慧早熟,做事也是十分有分寸,應該知道你拿出來的藥物有多麽珍貴,要知道懷璧其罪,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讓人知道,否則迎來的就是殺身之禍。若有人無意知道你身上有此奇藥,你就說是為師給你救命用的。”
白藥原以為師傅一定會問藥物的出處,正打算含糊其辭的混過去,沒想到師傅不只不問竟然還把責任攬到身上。白藥撲到林重影身上,抱住林重影的腰,撒嬌:“師父放心啦!藥兒連爹爹娘親都沒告訴,就只有師父知道的,到了合适的時候,藥兒再把藥物的來歷告訴師父和爹爹他們。”
之後林重影便慢慢的把白藥拿出來的藥配制出來,然後再教給白藥。因為當初白藥剛來這個時空時身體的原主是因為風寒死的,所以白藥拿出來的第一樣藥就是治療感冒的。
祈燼滅站在一旁等白藥配好藥,把藥搓成丸狀裝入純白精致的藥瓶中後才重新開口:“藥藥,我明天要走了,去京城。”
白藥驚地差點連藥瓶都沒拿穩,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抓緊藥瓶擺好:“師父不是說要一年你的身體才調養的好麽?”
“我父親傳信叫我回去,問過林先生了,我接下來只要每天吃百露丸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再吃什麽藥了。”
白藥打了一盆水,洗了洗手,拿幹淨的布擦幹了:“你家在京城?”
“是,不過我可能回去後就要去參軍了,這兩年西北戰事吃緊。”
“那把這些藥帶上吧,戰場上刀劍無眼,雖然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但我總不願意聽到你的噩耗。”白藥神色淡淡地把櫃子上的藥瓶每種拿了兩瓶,個別比較常用的還多拿了一點:“這是這段時間師父教我配的一些新藥,效果很好,你都帶一些去吧!以防萬一。”
祈燼滅接過來後仔細地看了一遍提在手裏,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白藥:“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白藥揮揮手示意沒有了,低頭整理草藥。祈燼滅沒有得到回答,心裏一點不舒服。提好東西就準備走了。剛要走出門……
“等一下,”白藥突然放下草藥,祈燼滅快速收回踏出門的長腿“我忘了一件事,你帶一瓶九轉還丹走吧!”祈燼滅伸手接過白藥扔過來的紫色藥瓶。
“別讓我聽到你的死訊啊!知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買電腦了
接下來祈祈和藥藥就長大了
少小離家
祁燼滅走了,白藥并沒有看起來的那麽不在意,畢竟,那是他前世今生第一個交到的朋友,白藥心裏還是很重視他們之間的友情的,不然也不會再知道祁燼滅要去西北打仗時把為數不多的九轉還丹給了祁燼滅一瓶。那是當初林重影專門為了白藥調制出來的丹藥,可以解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的毒,緊急時候可以吊命,那些皮外傷更是不在話下,就是有內傷,不管多重,也是只要一粒便可痊愈。是難得的藥中珍品,價值連城。不過裏面的藥材倒是平凡無奇,是這個時空随處可見的藥草,獨獨一個藥引,卻是難得。不是說那個藥引有多難找,而是難在了一個“巧”字。
要一片梅林裏從東方開始數第九棵白梅樹,白梅必須長足九個年頭,在它的第九條枝桠上的第九朵梅花上清晨陽光初升時凝聚的第九顆露水,融入埋在地下九年的陳年老酒裏稀釋,用竹子從根部開始算的第九節竹節存放密封九個時辰,再加入九種不同的清水配制而成。這些要是有一點誤差,那配出來的藥引就沒有效果了。因為這九個九,用它做藥引的丹藥就叫做九轉還丹。
當初林重影在洛障梅的影梅山莊裏辨認了許久才找到符合條件的梅樹,守候了一年才得到那顆露珠,之後用它配了九瓶九轉還丹。因為擔心自家笨笨的小徒弟會因為懷璧其罪受傷,所以給了白藥兩瓶。白藥又因為擔心祁燼滅又分給了他一瓶,可見白藥對祁燼滅的重視。
不過白藥畢竟不是真的小孩子,會因為朋友的離開而哭鬧。他只是靜靜地重複做以前每天做的事,把祈燼滅這個人放進心裏,珍藏着,這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知道祈燼滅離開後,白餘玉和顏歡很是擔心了一陣子。生怕自己的寶貝兒子因為朋友離開而傷心,弄了一堆的美味轉移白藥的注意力。白藥看着每天不重樣的零食點心,也就懶得浪費口舌解釋,有那時間還不如多吃兩口珍珠丸子。于是白家父母和白府所有的下人都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家小子(小少爺)真是太懂事了,為了不讓父母(老爺夫人)擔心還裝得若無其事,于是白藥的吃食就更多了!弄的林重影也覺得自己的笨蛋小徒弟有點傷心過度,你看人都失常了,每天除了吃就是背書擺弄草藥。于是白家夫婦和林重影商量一下,決定讓白藥出去散散心,說不定多交幾個朋友就好了。
這事兒是林重影出的面。
白藥被服侍林重影的小厮叫道林重影的院子裏的時候。洛障梅正推着林重影在梅花樹下看風景。
這個院子裏的梅樹是林重影住進來時洛障梅移植過來的,原本種的是一院子的山茶花,幾乎在林重影住進來的那一天就突然變成了白梅,也不知道洛障梅是怎麽做到的。白藥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梅樹是什麽樣子的,但是他知道秋天就開花的梅樹絕對不是正常的,肯定是什麽珍貴品種。白藥一直想要乘林重影和洛障梅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折一枝回去研究,只是每次都在林重影爾雅的微笑下敗北。
林重影好笑地看着自家小徒弟一進來眼睛就粘在梅樹上移不動,伸手按按翹起的嘴角:“當初你六歲生辰時收的幾家鋪子,這幾個月以來都是你父親派人來管理,你天資聰穎又敏而好學,近年餘來與詩書醫藥二道也有所得,我們想着你也應該出去看看,總是念書遲早會變成書呆子的。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就讓你出門一趟去到處走走,也随便接收那幾家鋪子。”
白藥初初聽到林重影說的話時還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古代吧?居然放心一個六歲,哦,不是,過完生辰是七歲的小孩子自己出遠門去打理店鋪?林重影看着白藥因為吃驚而瞪大的貓眼,莞爾了然:“想什麽呢?小白管家和你一起去,府裏的事情暫時交給白管家打理。你也不要想着到處去玩,好好做正事,我會讓小白管家看好你的。”
白藥的臉一下子垮了,本來還想着去到處看看,欣賞一下這個時空的風景什麽的,師父大人一句話就讓自己的計劃破産了,太兇殘了。不過白藥心裏不管怎麽腹诽,還是語氣恭敬,他可不想讓師父揪到話柄,然後冰火兩重天地被毒舌。
“師父,那我什麽時候出發啊?”反正到了外面自己想去哪裏小白管家也阻止不了。陽奉陰違什麽的,天高皇帝遠什麽的,自己才不會這麽做呢!自己是好孩子,白藥一臉我是乖寶寶的表情。
“收拾一下東西,準備一下,大概三天後你就出發吧!”
白藥淡定地走出院門,轉身之後就再也壓抑不住笑容,為了保持形象,白藥回到自己房間裏鎖好門,才興奮地撲進被子裏,大吼了一聲:“外面的世界,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被N個九弄混了?╭(╯3╰)╮要評論,要收藏(*^__^*) 嘻嘻……
看文的妹子漢子們你們腫麽可以霸王(⊙o⊙)
這是不對滴(╰_╯)#
趕緊改正O(∩_∩)O~
接風
藥廬的藥首大夫今天一大早就在藥廬門口站着,眼睛一直盯着進城的大道直到後來太陽烈了,才頂不住秋老虎的威力回去小憩一下,喝口茶水就又急匆匆地去門口張望着。
雖然已經秋天了,但天氣還是很熱,街邊賣零食首飾的小販都恹恹地沒有精神,沒有大聲吆喝招攬顧客,偶爾有一兩個行人走過或目不斜視或停留在攤邊看看,只有舉着插滿糖葫蘆稻草柄的男人走過去時,慢悠悠地拉長調子喊上一聲:“糖葫蘆喲,又紅又大的冰糖葫蘆喲!酸酸甜甜喲……”才會不知道從哪裏鑽出幾個不怕熱的孩子圍在男人身邊捏着幾枚銅板買糖葫蘆,為這條街添上幾分生氣。
白藥坐在馬車裏,掀起窗口的布簾往外看,“不是說碧泉城繁華熱鬧,只比京城差上幾分麽?這麽這樣子安靜?”
白福順着白藥的目光望過去,低聲解釋:“今年的秋天比較熱,太陽大的時候街上就沒什麽人,等到了黃昏,人就很多了,更不要說晚上,那可是和蘭州趕集時一樣熱鬧。”
一隊佩戴刀劍衣着統一的男子騎在馬上護着兩輛馬車漸漸地向碧泉城的中心駛去。當藥廬的藥首再一次喝了水小憩後等在大門口時,街角那裏出現了一隊人,藥首眼尖地看見騎在馬上的護衛袖子上繡着一支白蘭,那是白家的家徽。聽說少主就是白家的少爺。何況那兩輛馬車上還有一輛繪着藥廬的少主令徽。藥首趕緊拿出手帕擦擦滿頭的汗水,整理了一下因為剛剛來回走而有些淩亂的衣物。在馬車駛到藥廬門前時,恭敬地上前:“藥廬藥首商陸參見少主。”
“三十除五兮,函悉母病;芒種降雪兮,軍營難混。”白藥從馬車裏出來,“藥首叫商陸,不知藥廬裏是否還有三人叫當歸、麥冬、苦參?”
“是,除我之外藥廬裏還有三人分別叫當歸、麥冬、苦參。藥廬裏的人名字都是藥名。”商陸認真地回答,完全沒有因為白藥是個小孩子而有一絲的看不起:“少主連日趕路,想必已經疲乏,商陸已命人收拾好藥廬後面的小院子,請少主先行休息。”
商陸說完就在前面帶路,小院子在藥廬的後面,說是小院子,其實一點也不小,精致大氣,除了主卧外還有兩間客房和護衛房,甚至連丫鬟和小厮都有單獨的房間,不比白藥在白府的住所差。
白藥經過藥廬前面時,還有看到三個衣服和商陸一樣穿白衣,只是衣服上繡的不是商陸,而是當歸、麥冬、苦參,想必就是衣服上繡的是什麽那個人就是叫什麽了。他們正坐在一旁為病人把脈,開出藥方讓旁邊的夥計拿去抓藥。白藥看他們行事不慌不亂,有條不紊,病人們也是安靜地排隊等待就醫。白藥看了心裏暗暗點頭,在古代能有這樣的就很好了,沒看見現代都有人插隊什麽的。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到來暫時關門不看病,而是讓一個比較有分量的人來迎接,對于這點,白藥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作為藥廬,最為重要的就是給病人看病了。
白藥在小院子的主卧裏小睡了一會兒,黃昏的時候就醒了。識墨看見白藥醒了,趕緊擰了帕子上前遞給白藥,白藥把帕子放到臉上擦擦,覺得精神了就把帕子放到銅盆裏,識墨放下衣物端着銅盆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她知道少爺不喜歡別人服侍他更衣。
門口似乎傳來白福在詢問識墨,聲音壓得很低,有些聽不真切:“少爺醒了沒有……”
白藥穿好外衣,沖門口問了一聲:“是小白管家嗎?進來吧!”
白福推開門行了個禮:“少爺,商陸他們在藥廬的觀景廳裏擺了宴,說是給您接風!”
白藥整了整衣服的領口:“小白管家,告訴他們我馬上就去。”白福行了一禮,退下去了。
白藥到達觀景廳的時候,廳內的圓桌上已經擺滿了佳肴。商陸、當歸、麥冬、苦參還有幾個白藥不知道名字但是有些眼熟的人已經坐在那裏等了。
首座空着,沒有人去坐,白藥姿勢優雅地坐了上去,端起茶杯:“我雖名為少主,但各位跟着我師父日子年久,也算是我的叔伯長輩,藥尚年幼,還有許多事情不知道,往後望各位鼎力相助,藥以茶代酒,諸位一杯!”
“主人命我等聽命于少主,我等定當竭盡全力效力于少主!”衆人舉杯。
白藥注意到他們雖然态度恭謹,但是也只是因為他是林重影的徒弟,如果另一個人是林重影的弟子,那他們恭敬的也就是另一個人了。白藥小啜了一口茶,淡淡微笑,心裏并不在意,總有一天,他們會像尊敬師父一樣地敬重自己。
放下杯子,商陸為白藥介紹席上的人:“廬裏的人都是以藥名為名,少主可以看他們衣服領口和袖口上面繡的藥材就能知道他們是誰!藥廬等級明确,着白衣的是藥首,共四人,醫術最為精湛;青衣的有八人,醫術次之,餘下的皆為藍衣,醫術尚可。藥童則統一為綠衣。如今在藥廬裏的青衣大都出去雲游行醫,只有朱砂、冰片、赤芍三位藥亞留在藥廬裏坐診;藍衣的大都在各地開藥房坐診,只有有疑難雜症或有人對主人及藥廬不利時才會傳信回藥廬,我們會看情況派不同的人去解決。”
白藥看向在座唯一的一個身穿黑衣沒有任何紋飾的男人,有些疑惑。商陸順着白藥的目光看去,笑着解釋:“如今西北那邊又開始亂了,為了确保藥廬出去行醫的大夫安全,從很早以前主人就請了洛莊主派人來保護大家,這位是帶領護衛的梅三,今後也是他來保護少主。”
梅三一直在埋頭吃菜,聽到商陸提到他時才擡頭看了一眼商陸,發現沒什麽事時又重新夾菜。
白藥看着一直都在吃東西嘴巴就沒有停過的梅三,嘴角可疑抽搐了兩下,深深地為自己以後的安全擔心了!
“少主,你別看梅三這樣子,其實他平時是很正常的。”商陸看着這樣子的梅三,再看看少主抽搐的嘴角,突然自己都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好不可信。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裏的藥名都是真的。
有人踢館
對于藥廬的管理白藥并沒有多加插手,畢竟就是以他現代的眼光來看,藥廬的管理體系也是極好的。
白藥只讓人在藥廬的後堂加了一些小幾椅子,在幾上擺一些果子點心,讓病人可以在這裏等待看病。并制造了許多木牌在正面刻上數字編號,背面則是一朵白蘭和一枝梅花糾纏在一起的圖案,那是白藥根據白家家徽及師傅給的凍蕭上浮雕的梅花設計出來的少主令徽。白藥讓人把這些木牌按先來後到的順序發給等待看病的病人,等大夫診斷完一位病人時,就會有小藥童到後堂裏喊數字,手裏木牌數字和藥童喊的一樣的人,就跟着藥童去前堂看病。但一旦有情況比較緊急的病人時,不如骨折,大出血之類的病人,則先給他們看病包紮,再恢複原來的秩序。如果病人比較多,一天內診斷不完,要安撫病人,并把他們手裏的木牌換成漆了紅字的木牌,讓他們明天拿着木牌過來,可以優先看病。
藥廬裏的人都是醫者父母心,雖然不知道這樣做的好處,但這樣無疑是讓來看病的人更加方便舒适,也就沒有人反對。
原本藥廬因為大夫的醫術為人都比別家的好,藥材的也比別家的便宜三分,所以一直生意都是很好。不成想白藥的這個舉動出現了不到三天,藥廬的病人竟然比平日裏多了三成。看得碧泉城其他藥鋪的主家大夫恨得牙癢癢的。
此事過後,藥廬裏的人雖然不說,但就不只是看林重影的面子上對白藥恭敬,而是真正的從內心裏承認白藥是藥廬的少主。
日子不急不緩地過去了。白藥除了最開始的木牌制度外就沒有什麽驚天之舉了。每天只是窩在藥廬裏以前林重影的書房,看看藥廬的賬本。當然,白藥看的更多的還是林重影當初留在藥廬的行醫手冊,裏面記錄了林重影在各地遇到的各種奇難雜症,有點兒奇聞雜記的筆觸,讓白藥一直把它當成小說看,其他人知道了會哭的,他們求了這麽多年,也沒有機會可以看看林神醫的行醫手稿,你小子看到了就看到了,誰讓你是神醫的弟子呢?可你也不能把它當話本看啊!這讓我們這種窮極一生只為看一眼的人情何以堪啊!
不管別人知道了會怎樣的痛心疾首,白藥現在還是吃着小點心,用沾滿點心屑的小爪子翻着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行醫手冊,日子過得優哉游哉的,好不舒服。也許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白藥這樣子糟蹋東西,所以當白藥看的正爽的時候,報應來了。
白藥聽到前堂吵吵鬧鬧的,擾得人靜不下心來看書。“小白,前邊怎麽了啊?怎麽這麽吵?”
白福苦着一張臉進來:“少爺,能別叫我小白嗎?小的叫白福。要不實在不行,你就和以前一樣叫我小白管家也可以。”
“小白,前邊發生什麽事了?”白藥笑眯眯的問。心裏的小惡魔在張牙舞爪:讓你管着我,讓你不讓我到處玩。
“是前段時間被搶了生意的藥店生意,聯合起來算計我們。說是為了證明他們的醫術不比藥廬大夫差,所以上門說是要比較一下。還指名要少爺你參賽。”
白藥有些哭笑不得,這是哪個蠢貨出的主意啊!不會是藥廬派去那邊的卧底吧!自己是個小孩子,贏了,他們面上無光,輸了自己也是年歲尚小,學醫不久。而他們不管是輸是贏都是在欺負小孩子。
白藥放下書,想要找個帕子擦擦手上的點心屑,找了半天沒找到。順手拉起白福的袖子擦了擦,臉色不變地出去了。剩下白福在後面看着自己沾滿了點心屑的袖子欲哭無淚。這是他好不容易才求了邯鄲為他做的新衣服,現在被少爺弄成這樣,邯鄲知道了會不會認為自己不重視她啊!
“不知是哪位想要與本少比試?”
衆人聽見這個略帶稚氣的聲音就都知道正主兒來了,齊齊地扭頭往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小童,約五歲大小,貓眼粉唇,玉雪可愛,一身白衣更是為他添了幾分不谙世事的天真。聯合上門來找茬的一群大夫都傻眼了。不是藥廬的少主已經七歲了麽,怎麽這麽小,這麽可愛,讓我們這麽下的了手,萬一他等會比賽輸了哭鼻子怎麽辦啊!要挑戰白藥的那名少年大夫的臉色更是難看,不是說藥廬少主已經過了六歲生辰了麽?怎麽這麽小只,這樣子自己就是贏了也不光彩。所有來砸場子的大夫心裏都在狂飙髒話,尼瑪到底是誰收集的情報,嚴重不符合事實啊!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不管那些大夫心裏是怎麽想的,也來不及後悔了,他們已經騎虎難下了。當務之急是無論如何,也必須贏得比賽。輸給一個小孩子,不說他們丢不起這個臉,以後也不要想在行裏混了。
白藥看着一群人變來變去的臉色心裏暗爽,現在意識到錯誤也來不及了,有膽來踢館,就要有能力承受結果。我可不會給你們反悔的機會:“不知各位讓誰來與本少比試?考題是什麽?”
“讓讓,麻煩讓一讓,”一個年輕的男子背着一個小孩子沖進藥廬:“大夫,快給我弟弟看看,他身上燙得很。”
白藥一聽就知道那個小孩子是發燒了,連忙安排人幫忙把小孩子放到後堂的小榻上面,伸手開始給孩子把脈确認病因,手指搭上小孩子的手腕,發現果不其然,那孩子就是感冒發燒了,這在現代可以輕而易舉治好的疾病,在這個架空的古代确是足以要了命。
商陸看了一眼白藥把脈時的動作,熟練地就像一個行醫多年的老大夫一樣。商陸把剛剛提起來的心放回肚子裏,對那一群來鬧事的人笑得和藹可親:“如今正好有個病患,不如就以這個來比賽,誰先把那孩子治好,誰就贏了。輸的人要大告天下自己技不如人,如何?”少主還是小孩子,輸了也不打緊,這不是欺負小孩子麽!贏了的話那就是狠狠地挫了他們的傲氣,居然自傲到來藥廬鬧事?看吧!醫術比小孩子還差!商陸越想越激動,興奮的臉都紅了。
上門來挑戰白藥的那個少年大夫一看到比試的內容是那個年輕人抱來的孩子就知道是風寒,這個病可是難治。自己都沒有幾分把握,那個小少主又怎麽可能治的好。長得可愛也不能當藥吃。
少年大夫驕傲地昂頭,走過去擠開白藥,伸手給那個孩子把脈。白藥看到自己被那個少年大夫擠到一邊也不生氣,淡然地走到另一邊,開始查看小孩子的眼睑和舌苔。
帶小孩子來看病的年輕人在旁邊一臉緊張,怎麽是個小孩子和少年來看給弟弟看病。商陸看到那個年輕人臉上的緊張和不信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那個少年醫術怎麽樣我不知道,不過那個小孩子是我藥廬少主,師承神醫林重影。如果你還不放心,等他們把完脈了我再去給你弟弟看一下,一定會治好你弟弟。”
聽到商陸的保證,那個年輕人才放下心來,眼前這個人的衣服他認得,是藥廬藥首商陸的标志。他知道藥廬的大夫醫術比其他地方的高明一些,其中又以白衣藥首的醫術最好。
少年大夫輕蔑地看了一眼還在檢查孩子身體的白藥,果然只是長的好看一點而已。少年大夫高傲地哼了一聲,在一張宣紙上寫下藥方,拿給藥童去抓藥:“還沒有診完嗎?果然是金玉其外啊!”
白藥聞言只是溫文地笑笑,并不把少年大夫的挑釁放在心上,只是認真的檢查完後,确定沒有什麽遺漏的病情沒有發現後,才提筆認真地寫下藥方:“青黛一錢、葛根二錢、板藍根三錢、射幹二錢、紫花地丁三錢,”
白藥把藥童抓好的藥放到年輕人手裏,“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這是剛剛煎好的,先讓你弟弟喝下吧!”白藥把藥童煎好的藥湯遞給年輕人。
年輕人看了看白藥,有些不确定要不要給自己弟弟喝這個小孩子開的藥。商陸拿起白藥的藥方認真地看了看,笑着對那個年輕人說:“雖然我還沒診脈,但是少主的藥開的十分溫和,并不會對你弟弟造成傷害,就是沒有病的人喝一服也是沒有大礙的。”
年輕人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起躺在小榻上燒的臉紅紅的弟弟,用小勺一點一點的把藥汁給他喂下去。一旁的少年大夫看了白藥一眼,心裏并不相信白藥可以治好那個小孩子的風寒發熱。自己剛剛診了脈都沒把握可以治好,開的方子裏的藥材也都是一些廖有勝無的滋補品,可以吊命卻沒有辦法根治,他一個小孩子,聽說學醫才一年有餘,就算是師承神醫,也不可能開出比自己還好的方子了。
藥碗已經空了,小孩子身體的溫度并沒有降下去,少年大夫嗤笑一聲:“還是喝我的藥吧!你的藥喝下去看起來并沒有什麽效果麽!”
少年大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飽含驚喜的聲音打斷了,他剛要發怒,卻聽到那個年輕人在興奮地喊:“降溫了,我弟弟的身體不燙了!”
“怎麽可能,一個小孩子開的藥怎麽可能有效果,我都沒把握可以治好的病他一個小兒怎麽可能治得好,我不信!”少年大夫激動地把手裏的藥都灑了出去,他還是沒什麽感覺,一臉的不敢相信,一味地喊不可能,說着就伸手去摸那個小孩子的脈:“居然好轉了,不可能的,我不信,我不信!”
白藥臉色難看地看着眼眶發紅、臉色猙獰的少年大夫,伸手把他診脈的手拍了下去,少年大夫這才發現,那個小孩子的手已經被自己抓紅了,連忙放開手,臉色有些不正常地對年輕人道歉。白藥看到他道歉時才臉色才好轉:“輸了就輸了,我看你也不比我大幾歲,有什麽看不開的,現在輸了你回去好好學學,将來我們再比過,說不定下次就是你贏了!”
“你說的對,将來再比。”少年大夫冷靜下來,臉上的表情也不複癫狂。這才發現自己手裏的藥已經潑出去了,有些還灑在袖子上,濕漉漉的。有些尴尬地對白藥行禮:“我認輸了!我師傅常說,山外青山樓外樓,強中自有強中手。我從來不信,如今遇到你,我這才明白。在下韓非其!”說完韓非其就揚長而去。
剩下的一群來鬧事的大夫看着韓非其的背影默然,要走帶我們一起走啊,你一個人認輸認得那麽爽快幹嘛!想走吧!看着攔在面前的商陸,:“諸位,不是說醫術并不比我藥廬的差嗎?我藥廬少主以七歲稚齡醫好世間難倒許多大夫的風寒發熱,各位以為如何?”
鬧事的大夫沒辦法,走又走不了,只好紅着臉不情不願地行禮認輸:“是我等技不如人。”落荒而逃。
白藥看看鬧事大夫慌亂的背影,再看看笑的像只狐貍一樣奸詐的商陸,背後一涼,打了一個冷戰。商陸關心的問:“少主,沒事吧!”
“沒事,沒事!”白藥趕緊轉移話題,溫和地對那個年輕人說:“你弟弟才有所好轉,還是不要去外面吹風,雖然天氣很熱,但是秋天多少還是有幾分涼意的。不如讓你們先在這裏住下吧!等你弟弟好一點了再走。”
年輕人笑笑,抱拳:“多謝,有勞公子了!”年輕人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這就當是我弟弟的醫藥費和這幾天借住的費用。在下闫天,這是幼弟闫籁!”
白藥示意旁邊的藥童接下來:“闫兄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