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666
有那麽一瞬間, 女子覺得自己還在夢裏。
懵了。
一定是還未睡醒,才出現這種幻覺,這是做夢!
想了想, 她安然躺回去, 嘆息着閉目, 果然……我被封印了太久,都在睡夢中出現幻覺了, 也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少年,算了……反正,都已習慣。
何宴剛探過頭來, 就看到水晶棺中的女子無語的看了自己一眼, 然後又躺回去了。
何宴:“……”啥意思?
“我雖然胖了些, 可也不醜啊。”他有些奇怪的說, 不至于吧,看我一眼直接死了。
“不醜,很可愛。”江霧點點頭, 表示贊同,他見過身軀肥胖的人很多, 但何宴絕對屬于其中可愛型的, 再加上他五官長得好,網上許多人也說過, 何宴瘦下來不比那些靠臉吃飯的明星差, 也确實如此。
只不過……愣是瘦不下來罷了,可也不能說醜。
“那她怎麽吓死啦?”即使靈覺敏銳, 他也感覺不到棺內人的呼吸和心跳,就算剛才睜眼的時候也沒有, 就跟詐屍一樣,這才讓何宴奇怪的第一時間探頭過來查看。
只是沒想到,剛看了一眼,人又回去了。
“……吓死了?”江霧詫異。
他沒何宴那種靈覺,他雖然察覺不出棺內女子的呼吸,但他覺得,如果對方是靈的話,應該是不用呼吸的。
但何宴這個人特殊,他能感覺到很多東西,天賦使然,江霧又很難不重視他的話。
“不會吧,真死了嗎?”江霧伸出手,在女子面前揮了揮,那女子絕美的臉頰抽了一下,悄咪咪的睜開了半只眼,看了看江霧,又去瞥他身邊的何宴。
只用這半只眼定睛看了何宴兩秒鐘,這才深吸了口氣,從水晶棺內驟然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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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嚯了一聲,呱呱亂叫着跑出好遠,顫顫巍巍的伸出爪子,指指點點何宴他們,神神叨叨的唠叨:“你們會遭天譴的……違反天庭條例,可是大罪……”
這個時候,翠花也已經爬到了水晶棺上,小小的兔子挂件,紅眼睛上湧動着淚花,動情的跳躍過去:“主人嗚嗚嗚……”
何宴覺得她和青蛙一哭一呱的有點吵,棺內女子也似乎這麽覺得,在翠花跳過去的瞬間,指尖一彈,翠花就飛去了青蛙嘴巴裏:“呱……呃。”
冰湖下的整片空間驟然安靜下來,這個時候女子看向何宴的目光中,終于不再震驚,而是多了幾分好奇,“你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誰?”何宴指了指自己:“我嗎?”然後看了一眼江霧:“和他?”
女子遲疑下,點頭。
她本不喜關注別人,外界之事與她無關,可這兩人的出現方式,實在讓她覺得匪夷所思,并且她确信自己沒看錯……那胖些的,應該是金烏後裔,而瘦得那個,不僅長相神似當初光華黯然身背長盒的男子,甚至……血脈中還有他的氣息,不難辨別出,這是那人的後裔。
這兩人,本該是生死至仇才對,前面先輩打的腦漿子都出來了,怎麽後人如此和諧,相談甚歡?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滄海桑田,本來在廣寒宮千萬年都待過,都沒如今這種感覺。
“很早就認識了,我們是朋友。”何宴說:“很奇怪嗎?”
女子無語,沉默片刻,才猜測道:“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知道!”何宴無所謂道:“我的血脈,有些特殊,和他祖上應該仇怨不小,不過……過去太久了啊,都更新換代多少批人類了,換成他先祖在這裏,說不定我還得恨一下,或者不與對方交流,如果對方對我不利,說不定還要鬥過一場,但他……是另外一個人啊,與他先祖有什麽關系?”
何宴奇怪:“都星際時代了,不會還有人覺得,祖上犯了錯,要後面無數代的子孫承擔吧?這子孫也太冤了,沒出生就一屁股債。”
他現在倒是能熟練運用起星際人的口吻了,俨然一位新新星際人。
女子本來還在皺眉,可聽到後面,有些怔然,“……你倒看得開,”她搖搖頭,“也确實不該追根溯源,否則,這時候……恐怕還要稱您一聲帝子大人。”
說完,她又看向江霧,似乎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的影子,“他是幼生期,大約還未覺醒記憶,但你與你先祖,長得十分相像,往後……恐怕難了。”
江霧皺眉:“您在說什麽?”他此時有些亂,怎麽何宴會說,自己祖上與他有仇,他祖上……不是青蛙嘴裏那只兔子嗎?
翠花與何宴有仇?那剛才兩人還十分和諧,不應該的!
“算了,幫你一把。”女子并未回答,而是輕輕敲擊水晶棺的邊緣,她指尖生的也十分好看,晶瑩剔透,比之凡間人不同,仿佛不是血肉之軀,而是天生冰肌玉骨,她淡淡說,“且記,我是人皇之女嫦娥,廣寒宮囚徒,今日一挂,算我欠你的。”
江霧聽的一頭霧水,本身對靈就不太懂的他,還是因為何宴才接觸多了這些事,但嫦娥說的話,實在太過深奧,他不太明白……
算什麽卦?
他還未開口發問,那邊嫦娥已經只手起卦,在掌心中磨出一顆小小的玉符,閃爍着金光……
“福兮禍兮……福禍相依,正數為極,負數為妖,極否,卦象否極泰來……”天庭中所有人都知道,廣寒宮之主一介凡身,機緣所化才入天庭。
卻無人知曉,身為人皇之女,她本身極擅蔔卦,也同樣的……她的每一次蔔卦都記錄在生命中,像是命輪上的刻印那麽清晰!
江霧不知,但何宴看的清清楚楚,那玉符上的金光,與江霧的靈中,散發出的金光一模一樣,只是弱小了許多,也沒用那麽刺眼,似乎力量較弱。
可即使如此,金光從玉符表面流轉,堆滿玉符面上的整片符號後,何宴只覺腳下一陣地動山搖……他畢竟反應不快,在他察覺到問題時,那邊江霧就已經伸手過來,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兩人眼前一黑,紛紛墜入深淵,四周無數流星飛逝,何宴勉強睜開眼,對着一顆流星細看,卻見到那流星中驟然映出一個人身魚頭的醜陋影子,舉着大斧子在流星中喊:“我奔波霸今日必要成為東海龍宮有牌面的小妖……”
又一顆流星,是蛇尾人身的女子,對着泛濫成災的江海,獻祭己身:“我女娲後人,今日願獻己身,拯救蒼生……”
這一幕幕,好像比水晶棺之上的那些女子經歷,更加生動,入目一眼,都仿佛也身臨其境。
沒能再細看,又一個冗長的黑暗過去,強光襲來,何宴眯了下眼,緩緩地睜開……這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荒蕪的野外,特別特別荒蕪,幾乎是寸草不生的地方,在他身下更是幹裂的土地,還向上冒着煙……
大約是十分滾燙的,何宴撐起手臂,茫然的望着這一片陌生的天地,又看了看身下冒煙的土地,他是感覺不到熱的,甚至還有一點溫暖,但地面這個時候應該是很熱的,因為剛才那一眼他看到了……天上的太陽……九顆。
這裏是……小鳥“蛋蛋”的年代?
他怎麽到這裏來了?
江霧呢?
正在左右扒拉着土坷垃,試圖翻找出江霧的何宴,有些懷疑江霧是否已經被這片土地給烤焦了,或者化成渣渣了……
但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叨叨聲:
“今日左山頭又生了兩顆小草哎呀,頑強的很,可還沒被這土地烤死,怎麽就被蟲子吃了呢?”
桂樹的聲音,不,與桂樹同樣音色,卻稍顯年輕些的聲音持續叨叨說:“老子這個外貌,也吓不死那些幹巴巴的蟲子,打又打不過,連蟲子都打不過,煩!這賊老天,不給老子點天賦,鳥也搶不來,要這一身強勁身骨有何用,啊啊啊啊……”
何宴:“……”他原地爬起來,探頭探腦的往後方看去,果然見到一顆小型桂樹頭上開着鮮豔的花,正孤零零的在這寸草不生之地以根須踢着泥土玩。
似乎察覺到了某種視線,桂樹踢土的動作一頓,艱難的挪動過來,身子猛地前傾,枝葉就到了何宴臉上。
半空中傳來一陣細細嗅聞的聲音,桂樹稍顯稚嫩的小聲嘀咕分析了下,納悶了:“這什麽玩意兒?人類?是人類嗎?怎麽還有扶桑樹上那坨鳥屎的味道?唉我的小鳥們……這是它們的鳥屎成精了嗎?不愧是帝子啊,連那個都這麽強大,還能變成人!”
其實那是金烏本身的氣息,但似乎桂樹這時候分辨不出血脈,只能憑借猜測,畢竟鳥都有翅膀的,沒見過願意變成人的,人在這個時候……是地位低下的種族。
于是桂樹也有些嫌棄:“也能養一下吧?不然算了,好像養那個挺低端的。”
何宴:“……”好,我走。
不是你後來見到我拔不出眼的時候了,這會兒你這破樹還挑的很!
何宴也想明白了……他似乎,被帶到了數千萬年前,只是不知這裏是嫦娥的記憶……還是真實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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