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45 (5)
至表情嫌惡,離婚的時候,簽字是又快又堅決。到如今這一天,他醒過來頭等大事便是問她嫁給他與否。這裏面,當真走過多少路?
孟遠終于點頭:“戒指都戴上來了,就沒有再摘掉的道理了。”
說了這一番話,蔣勘正明顯也已經累了,孟遠便出門叫了醫生。三方專家也都一一到場了,脫離昏迷狀态的蔣勘正令所有人都大舒一口氣。
醫生也開始下醫囑:“不要透支自己的身體,以後必須以調養為主,再不顧自己的身體,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一個小時之後,醫院後安排了一系列的檢查,所有生命體征都在恢複成正常水平。各項指标檢查,少數幾項不是很理想,但是總算不像之前那麽吓人了。
所有人包括在國內的蔣父、沈溥等都總算放下了心來。
蔣勘正開始慢慢進流食,但是只能是水或者是十分清淡的湯。孟遠坐在他旁邊,給他将水背着。
“我又吓着你,是我不好。”
“以後不準吓我了,再也不準了。”
“好。”他微笑答應:“我們還沒好好相處,學習一般夫妻柴米油鹽醬醋茶,我不敢就這麽輕易放棄。”
蔣勘正的聲音帶着磁性,又像是帶着魔法,他輕輕開口:“老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叫孟遠,孟遠的心狠狠地被掐了一把,她垂了垂頭:“嗯,老公。”
十年了,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整整十年了,這份愛終于修成了正果。
“這輩子,我不會放手了。”蔣勘正緊緊握住了孟遠的手:“謝謝你給我機會照顧你,愛護你。”
他即便此時此刻躺在病床上,身體虛弱,喘着氣跟她說這些話,可是卻無比認真而深沉。
“我知道結婚不是終點,我還是會趕上來,與你一起往前走。遠遠,你要相信,我會像你愛我一樣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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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為了她都成了這幅模樣,她怎麽可能不相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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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之後,蔣勘正出院了。那一日紐約街頭的春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周恪初扶着蔣勘正,孟遠和其他人走在身後。
周恪初看見蔣勘正左手上的戒指,心裏不禁感嘆:“你們終于在一起了啊。”
蔣勘正看他似有千言萬語,便笑了笑:“你和霍醫生怎麽樣了?”
周恪初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要提她了,即便一一是她的孩子,她看上去也不會認。小孩子現在很傷心,昨天還打電話給我說他不要媽媽了。”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她怎麽能這麽狠心,真的裝得一點都不認識我們一樣。”周恪初把蔣勘正扶進後座,又道:“還是你幸運。”
蔣勘正點了點頭,目光裏是孟遠和蔣母在身後:“是,是我幸運。”
他們回了新買的公寓,蔣勘正出院前,孟遠便請家政公司将裏裏外外打掃一遍。她自己又重新添置了一些小東西,屋子裏布置十分溫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新婚夫婦的小家一樣。
醫生在蔣勘正出院前反複叮囑千萬不能再勞累過度,否則再出現一次昏迷真的是回天無力。孟遠一一謹記在心,并從網上看了許多滋補養生的食譜,打算好好照顧他。
蔣勘正留了蔣母也住下來,他其實看到孟遠晚上的時候在抄食譜,也想到了她要幹什麽。所以他索性對着蔣母說:“媽媽,你再住幾天好麽?好久沒嘗過你的手藝了。”
孟遠氣管不好,油煙味太重她也受不了,蔣勘正的小心思也被蔣母看了出來,她立刻就點頭笑道:“好啊,只要你們不嫌棄我時常在你們旁邊唠叨。”
“怎麽會,媽媽。我們要你幫忙還差不多。”蔣勘正輕輕笑起來:“嗯,我也嘗嘗當啃老族的滋味。”
周恪初聽到這話,也打趣道:“蔣少現在不止啃老,還是小白臉。”
“嗯,我的臉是挺白的。”蔣勘正回頭看着孟遠笑道:“嗯,我以後去不了公司,是要靠我老婆養家了。”
孟遠故作認真地回道:“嗯,百代的傭金還沒有用完,可以養你一陣子。”
到了中午的時候,孟遠和蔣母出去采購食材,周恪初是下午的飛機将他老師送回英國,然後直接回布桑。等到孟遠從超市回去的時候,李深和孟軍也到了他們家裏。
李深不會做飯,便跟孟軍一起坐在客廳裏聊天看電視。孟遠則進去幫蔣母打下手,廚房裏的抽油煙機開得聲音很大,他們炒菜的地方跟洗菜的水槽隔得遠,所以蔣母便同意孟遠在一旁洗菜了。
客廳裏李深倒也絲毫不把周恪初當外人,直接對着蔣勘正說道:“你們都是成年人,遠遠的決定我跟她爸爸不會幹涉,但是既然你們決定複婚,就不要再說分開的話。”
“是,我知道。”
“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看出來你很懊悔,所以希望你們好好過接下去的生活。”
他們已經蹉跎太多時日,從來沒有像一般人一樣平淡如常的生活在一起,太多大起大伏,哭過無數次,受傷過無數次,這才得到如今的局面,已經心存感激。
李深話已至此,便點了點頭,不再說了。
蔣勘正又點了點頭,目光深沉:“我知道,我跟遠遠以後生活在一起,沒有可能一直十分甜蜜,總會拌嘴吵架,但我保證我會用心不讓她受委屈,總歸會幸福。”
孟軍聽了他這番話,第一次發表了意見,他站起來,拍了拍蔣勘正的肩:“阿正,我再一次将女兒交給你了,我相信你能好好待她。希望你們能一起攜手過完下半輩子。”
孟遠把蔣母做的菜一一端出來,跟蔣勘正的眼神四目接觸,兩人都輕輕笑了。
紐約春日的陽光從公寓落地的窗戶裏徐徐灑進來,他們曾經隔了千山萬水,但是在趟過一條條河流翻過一座座山之後,孟遠和蔣勘正穿過所有人的目光,能夠第一時間找到對方。
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終于齊全了,孟遠和蔣勘正靠在一起吃飯,兩個人拿起筷子第一時間就是挑對方喜歡的菜去給對方布菜。這一小動作不僅讓他們兩個人笑了,也讓在餐桌上的其他人都相視而笑了。
只是周恪初笑過之後,對比自己臉色便慢慢暗淡了下來。
蔣勘正身體好起來,蔣母也一掃往日的憂愁,打趣道:“我叫人幫你們結婚證辦下來,只等着你們生小朋友了。”
孟遠臉突然變紅,蔣勘正在桌下捏了捏孟遠的手,嘴上便答應道:“我會努力的。”
蔣母滿意地點點頭。
孟遠斜眼看蔣勘正,見他臉色依舊如常,沒有一點害臊,不禁一個反手死命掐了他一把:“你真是。”
蔣勘正委委屈屈:“疼。”
孟遠立馬松了手,桌上的蔣母已經笑得忍不住了,就連一向冷清的李深嘴角都勾了起來,只有周恪初愣愣地看着他們。
“遠遠,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孟遠一個勁的吃飯,沒有說話。蔣母便笑眯眯地說:“兒子女兒都好,我都喜歡。”
蔣勘正給一直在扒白米飯的孟遠夾了點菜:“嗯,人家都說女兒是招商銀行,兒子是建設銀行。所以,還是女兒好,你說,是不是,遠遠?”
“嗯嗯。”孟遠其實根本沒在意他在說什麽,就嗯嗯了幾聲。
周恪初咳了幾聲:“阿正,你還真是讓人嫉妒啊。”
蔣勘正挑了挑眉:“嗯,是啊。”說着握住了孟遠放在桌上的手。
終于吃完了飯,周恪初和孟遠父母都離開了紐約。孟遠下午還有課,收拾了随身用品便也要出門。
蔣勘正送了她出去,倚在門口,他身上披了件寶藍色毛衣,顯得整個人英俊挺拔,年紀很輕。孟遠回過頭看他朝自己笑着擺手,可能是陽光太暖了,她心裏頓時湧上來一股又一股暖流。
這是她愛了很多年的人啊,孟遠脫口而出:“等我回來!”
蔣勘正沒帶眼鏡,眯着眼望她:“好。”
孟遠轉身,還沒走遠,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熟悉的氣息席卷全身,孟遠聽到蔣勘正在自己的耳邊輕聲說:“我要吻你了。”
她還沒做出反應,蔣勘正一把将她轉過身,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兇狠地就吻住了她。
他幾乎将她圈在懷裏,那麽細細地吻她,一點一點描畫她的唇齒。孟遠滿臉通紅,好一會兒才也回身抱住他。
得到這個反應,蔣勘正立馬更加兇狠,就像要把她拆吞入腹一樣。
良久,蔣勘正才将氣喘籲籲的孟遠放了開來。
“你怎麽了?”小區裏沒有很多人,但孟遠還是紅了臉。
蔣勘正深深地注視着她,終于說出了實話:“遠遠,我其實害怕。我現在真的後怕,要是我醒不過來怎麽辦?你怎麽辦?”
他語氣凄惶,孟遠忍不住又緊緊抱住他:“沒事的,不都過去了麽。”
“是,所以你在我面前,我就要忍不住吻你。”蔣勘正松開了她:“快去學校,我等你回來。今天國內就會将結婚文件寄過來,我給你做大餐。”
“不要太辛苦。”
蔣勘正親了親她額頭:“你也是。”
蔣母在後面看到了這一個場景,沒有忍住,眼眶通紅。她想起這一路走來的磕磕碰碰,孟遠受過的委屈,蔣勘正幾度的歷經生死,忍不住嘆息。
她看着蔣勘正目送孟遠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才回過頭。直到蔣勘正高大的身子站在自己面前,蔣母才說道:“阿正,那麽多年了,以後好好在一起。”
“我知道的,媽媽,我不會再辜負她了。”
在威尼斯的音樂聲裏,在裏昂的小街道裏,在紐約的春光下,他愛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怎麽開始愛上她的,只是覺得如果她不在自己身邊了,他的一顆心總是太空,空到害怕。
孟遠到了學校,作曲課上,導師布置了一份作業,希望大家為即将到來的音樂節準備一段作品。
同學們都躍躍欲試,主題各種變換,從夢想到青春到勇氣,最後好多人都選擇了經久不衰亘古不變的主題:愛。
旁邊的美國姑娘問孟遠:“親愛的,你選擇什麽題目?”
孟遠想起了還在家裏的蔣勘正,想起十年前站在主席臺上的少年,想起了漫天的星光,想起了他今早的吻。
她的愛就是她長久的夢想。
孟遠笑了笑:“我的主題應該是夢想。”
“真期待,孟遠,希望你能繼續寫出好作品。”
“謝謝你。”
她的腦海裏都是一閃而過,數十年的場景,而旋律便穿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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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遠手裏捧着書選擇走回家,一路上腦子裏都是旋律,一小節一小節幾乎跳出來在她腦海中盤旋,就只等她寫下來。
她十分認真,沒有看到蔣勘正站在公寓門口等她的身影。正是傍晚時分,落日餘晖徐徐灑下來,透過街邊的枝桠留下一個個小小的斑點,蔣勘正便看到孟遠就像是十年前的小女孩一樣,神情專注,渾身上下都是不一樣的光。
十年之前的天才孟遠,仿佛就在他眼前。蔣勘正心裏微微震動,即便從來都知道孟遠是多麽出色,但是看到她如此認真的神色,還是十分心動。
“遠遠。”
孟遠一下子撞到了一堵人牆,耳邊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擡起頭來,摸了摸頭:“阿正。”
一樣的身高差,一樣的人,蔣勘正低□,握住了孟遠的手:“你一個人想什麽呢,好認真。”
她在想什麽?這樣的光景,孟遠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秋天,她背着小提琴,沉默走在學校的小道上,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撞到了一堵人牆。
當真一模一樣,孟遠示意蔣勘正将頭再低一點。
蔣勘正愣了愣,便照做。誰料到孟遠居然踮起腳尖,朝他側臉輕輕吻了一下。
蔣勘正正在愣神之中,卻聽得孟遠說:“這叫偷香竊玉。”
說完,孟遠就抓着自己的書跑了。天知道,十年前,她就想幹這件事情了。
孟遠的個性,蔣勘正再清楚不過,她即便現在已經開朗許多,但是在大馬路上偷香竊玉這種事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蔣勘正立馬轉身追了上去,他是個大長腿,只幾步就一下子把孟遠抱在了懷裏。
他嘴裏呼出來的熱氣噴到她的脖間,孟遠癢癢地求饒:“放開我啦。”
蔣勘正在她臉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現在知道求饒了?剛才看你膽子很大嘛。”
他将孟遠轉過身來,看到她通紅着臉幾乎鑽到自己懷裏,心裏頓時有點癢。
“下次不敢了。”
蔣勘正立刻捧住她的臉,一下子就親了下去。親得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完了之後又緊緊抱在一起。
“認錯已經太晚了。我是做生意的,怎麽也不能虧,只得親回來了。”
孟遠窩在他的懷裏,臉上就像是抹了一層上好的胭脂,她聲音細細的:“我們回去,好不好?”
蔣勘正挑了挑眉:“好吧,先放你一馬。”
兩人相擁到屋門口,蔣母正巧打開門出來倒垃圾,一看到他們便道:“快進來,正好吃飯。”
一桌三人,三菜一湯,家裏的飯菜總是特別香。吃完飯後,蔣勘正十分上道地收拾碗筷端進廚房,他主動申明:“這也有利于恢複。”
孟遠對蔣母說:“媽媽,你就讓他做吧。”
蔣母住在一樓的客房,主卧是在二樓,孟遠陪着蔣母看看會兒碟,老人家一般都睡得比較早,電影結束之後,蔣母便進去睡覺了。蔣勘正則在偏廳裏的跑步機上運動。
他只穿着一件白體恤,孟遠匆匆起來倒水的時候,匆匆掃一眼,簡直心裏一跳,沒想到蔣勘正即便大病初愈,身材竟然還是不錯。
孟遠關了影碟機,喝完水後“噔噔噔”就往樓上跑,躲在書房裏,她靠在門板上,才發現自己的臉又燙了起來。
真沒出息,她暗自罵了自己一句。又拍了拍自己的臉,無聲地笑了起來,眉眼彎彎。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坐到了書桌前,打開了臺燈,抽出五線譜,手下的反應已經先于大腦。
Withyou。她戒指上的字已經落在了題目上,很快的,她便埋頭開始奮筆疾書,真的是奮筆疾書,那些旋律好像就在她的筆尖,就等着一個個跳出來。
她一口氣寫了兩大節,這才停下了動作。孟遠摸了摸左手上的戒指,絲毫沒有金屬的冰冷,反而帶着令人惬意的溫度。
“磕嗒磕嗒”傳來敲門的聲音,這會兒能有誰,孟遠猜都不用猜。
蔣勘正推門進來,他可能是剛洗完澡,穿着寬松的睡意,發梢上還帶着水珠。他倚在門框上,架着黑框眼鏡一副無害相地問孟遠:“你幹嘛呢?”
“在寫作業。”
“哦?”蔣勘正走了過來:“是作曲麽?”
他一下便掃到了題目,心裏微微竊喜,可又故作深沉地說:“嗯,這題目怎麽這麽眼熟?”
孟遠發窘:“你又逗我。”
蔣勘正立馬笑了,這才從背後拿出随身帶來的文件,放到了孟遠面前,又從筆筒裏抽出了一支黑色簽字筆,說道:“你可以簽字了。”
結婚文件,孟遠接過了筆,支着頭:“要是我不簽呢?”
“哦,那就是你欺騙病人。”蔣勘正湊近了她,孟遠連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都聞得一清二楚。
“再不簽,我就親到你簽為止,生米煮成熟飯,我看你還不簽。”說着,真的伸手卻拉孟遠的手。
孟遠一下子沒注意,被他一下子就拉了起來。蔣勘正眯了眯眼,一下子坐到了孟遠原來的地方。蔣勘正小時候也系統學過音樂,這下看清楚了孟遠剛寫的兩個小節,掃了一眼,便轉過頭來深深看了孟遠一下。
他一把就把孟遠拉到了他的腿上,孟遠下意識就撐住了書桌面:“你不累麽?”
蔣勘正拿出孟遠作曲,嘴角輕輕勾起來:“你看你口是心非,”他又拿過結婚文件:“還不簽字麽?”
Withyou,foreverwithyou,
孟遠低了低頭,蔣勘正已經簽好字,他從來簽字都是力透紙背,三個大字從來不會後悔。
孟遠提起了筆,蔣勘正湊上去立馬親了親她的側臉:“簽不簽?嗯?”
她掃了一眼文件,蔣勘正将名下的動産以及不動産都轉到了孟遠的名下,并且公司的股票她都占了兩成。
“那你現在豈不是比我窮?”
“對,你看我誠意多大,你要是不要我,我就該哭了。”
蔣勘正的手環上來,握住了孟遠的手,在她耳邊輕輕地又問道,語氣突然十分認真:“是不是缺少勇氣?沒關系,我可以再等等的。”
不,不。她孟遠走到今天,全憑一腔孤勇。她搖了搖頭,忽然笑了笑:“我只是感覺時間過得好快,一下子,那麽多年了。”
從她第一次見到蔣勘正,到現在坐在他的懷裏,被他抱着簽結婚文件。已經過去了十年了。
蔣勘正聽到她這句話,心裏開始微微疼起來,他握住孟遠的手緊緊捏了一下:“嗯,是我不好,來的太晚,所幸你還要我。”
孟遠回頭看到蔣勘正眼底的些許懊悔,立馬搖了搖頭:“其實是我願意,你對于我而言,誘惑太大。”
蔣勘正之于孟遠,是世界上最甜的蜜糖,是舞臺上最亮的地方。
孟遠終于一筆一劃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對着蔣勘正說:“老公,以後我們就是夫妻啦。”
蔣勘正慢慢又開始笑:“遠遠,你不難道不知道麽?你現在對于我,也是最大的誘惑。”
孟遠疑惑,突然就被蔣勘正攔腰抱了起來,孟遠一個驚呼,蔣勘正已經把她抱出了書房。
一路抱到了卧室,蔣勘正打開了卧室的燈,一把将孟遠抛到了雙人床上。
“這可是新婚之夜啊,遠遠。”
孟遠心裏立刻泛起些許的緊張,蔣勘正高大的身影垂下來,他眼底是促狹的笑:“遠遠,明天你沒有課吧?”
“什麽意思?”
蔣勘正卻搖搖頭,不回答,慢慢坐到了床上,然後趁孟遠不注意一下子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子底下。
燈光下,他細細地打量着她。孟遠小巧的臉上帶了一層粉,一雙大眼撲閃撲閃。
嗯,哪裏先下手比較好?
這目光太炙熱,蔣勘正身上越來越燙,孟遠的心“噗通噗通”越跳越快。
空氣好像凝固,室內靜得連窗戶裏透進來的微風聲都十分清晰。
“嗯。”孟遠感覺自己也要燒起來,連忙說:“我還沒洗澡。”
蔣勘正聽了這話,頓時笑得像個狐貍一樣,他仿佛做成了一筆大買賣,十分自得。
孟遠越發發窘,小聲地再次聲明:“我真的還沒有洗澡。”
蔣勘正就是不回答她,依舊那麽看着她,過來幾秒鐘開始慢慢地親她的臉頰。
孟遠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緩緩而道:“沒關系的,你怎樣都沒關系的。”
孟遠的手被他制住,蔣勘正扯開了她穿在身上的薄外套。
鎖骨那一片雪白的肌膚盈盈透着光,蔣勘正頭發上未幹的小水珠“啪嗒”一聲幾乎滴到了孟遠的心裏。
他開始一點一點往下親她。他的唇滑過她小巧的鼻翼,慢慢輾轉到她櫻桃似的小嘴。
再往下,終于脫掉了她的內衣,胸前雪白的兩團一覽無餘。
蔣勘正使壞地在她耳邊又說道:“嗯,遠遠,我要開始了。”頓時,在孟遠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蔣勘正扒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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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的光實在太亮,孟遠心裏突然而來的緊張使得她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蔣勘正看出她的窘相,偏偏還要逗她:“嗯,遠遠,我有點累,要不你在上面?”
孟遠的臉“唰”一下就紅了,嗫嚅着小聲說:“你怎麽這樣?”
蔣勘正的手不老實地從她的腰部逐漸往下,孟遠癢得可以,連忙去抓他的手,一邊還求饒:“你別這樣,好不好?”
“我怎樣了?”蔣勘正故作不明白地問。
“你!”孟遠小聲:“好癢呀。”
蔣勘正笑了起來,就像是偷到腥的貓,使了力一下子連孟遠一起抱起來。她的胸一下子貼到了他的胸膛之上,滾燙無比。
孟遠的頭立馬垂了下來,耳垂紅得在滴血。
蔣勘正的心開始微微地一絲一絲的難以忍受,就像是無數小蟲子在輕輕啃咬着的,那般心癢難耐。
孟遠在他面前哭過,難受過,笑過,光芒萬丈過,但是從來沒有這樣嬌羞過。蔣勘正在她耳邊輕輕說:“遠遠,你擡頭看看我。”
孟遠卻無論如何也擡不起頭來,這樣發窘的時刻,叫她如何擡起頭來?她只是杵在蔣勘正的胸口,細細地問:“你幹嘛要這樣呀?”
“嗯……”蔣勘正下口親她的耳垂,輕輕嘆道:“因為我愛你呀。”
“因為連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愛上你了。”蔣勘正騰出手來,将孟遠的頭擡了起來,只見她一張小臉上一雙大眼明亮如初,他又慢慢說道:“也沒想到,一旦愛上了,就再也逃不掉了。”
此時的情話就像是催化劑,将孟遠的臉燒得更燙,一雙眼顯得更加明亮。孟遠的心跳就像是鼓點一樣,“咚咚咚”響個不停。
蔣勘正又開始親她,緊緊地将她圈在自己的範圍內親她。兩個人渾身的體溫都在上升,整個房間洋溢着一股熱意。
他又将自己的T恤扒掉,孟遠眼前一晃,只看見他的幾塊腹肌。
“你可以摸摸。”蔣勘正邊親邊說。
孟遠受了蠱惑,腦子發昏,真的聽他的話,一點點摸到了他的腰間。緊實的觸感,蔣勘正嘤咛一聲:“嗯……遠遠,你這樣是引誘我。”
她因為不好意思,只親親捏了捏,沒想到更引起了他的熊熊j□j。
這下完了,蔣勘正重新将她放倒在床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實在忍不住,決定早點拆吃入腹。
他拉住孟遠手,一把帶到褲腰間,眯着眼笑:“你幫我啊。”
“騰”一下,孟遠的臉又一次燒了起來。
“不要臉!”
蔣勘正“啧”了一聲,笑得更加不懷好意:“你想什麽呢?好吧,你不幫我,我只有自己來。”他說完,便一下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完了之後,還故意拎起來給孟遠看:“嗯,你看,我自己來了。”
孟遠只掃了一眼,只見他一身上下一點不剩,而欲望之根早已挺立。她連忙撇過臉。
蔣勘正又笑:“遠遠,老婆,老婆大人。”
這話叫的孟遠不得不轉過臉“嗯”了一聲。
而蔣勘正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下,一個挺身,只聽得孟遠“啊”一聲,便連忙打蔣勘正,j□j着:“你輕一點。”
他深深挺進,開疆拓土,眼看着孟遠的頭就要撞到床邊了,便連忙用手護住。
“阿正,你輕一點呀。”她又求饒。
“你叫我什麽?”
“阿正。”
蔣勘正挑了挑眉,幾乎有些橫沖直撞,孟遠早就情動,濕潤美好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又狠狠挺進一把,孟遠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就被蔣勘正一口吻住嘴唇,輾轉反側,幾乎将她嘴裏的空氣全部吸進他的肺中。
孟遠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蔣勘正好一會兒才放開她,又問:“你該叫我什麽?”
“老公,老公。”終于學了乖。
蔣勘正開始慢慢地抽動起來,這股緩而深的折磨人的勁兒使得兩人都開始嘤咛起來。
“嗯、嗯……”孟遠欲哭無淚敲了敲蔣勘正的肩膀:“壞蛋!大壞蛋!你、你……”
蔣勘正真是存了心要折磨她,真是動得又慢又深。
從來沒有過的空虛感席卷而來,孟遠哼哼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再害羞也屈從內心,雙腿勾住了蔣勘正的腰。
“要不要?要不要我?”
孟遠不說話,只又嘤嘤地說:“你欺負我!”
蔣勘正看她小臉,也心疼,便立刻安撫,親親她:“乖遠遠,老公好好愛你。”
一個又兇又深的挺進,然後便狠狠地動起來,又快又急。孟遠随着他上下來回,把床單都扭地絲毫不成樣子。
他們身上都出了滿身的汗,汗涔涔的兩人那麽親密地貼在一起,心裏卻覺得無比滿足。
“啪啪啪”的聲音振聾發聩,孟遠随着蔣勘正沉沉浮浮。
卧室裏的時鐘“啪嗒啪嗒”地在走,最後蔣勘正又狠狠親了她一把才放過了她。
臨睡前,他又說:“我要是身體好一點,今晚你別想睡覺。”
孟遠被他抱在懷裏,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哦”了一聲,無比安心。
關了燈,在黑暗裏,蔣勘正一下一下拍着孟遠的背,好半天孟遠快要的睡着的時候,他終于又輕輕說道:“遠遠,我愛你啊。”
他不知道孟遠有沒有聽見,因為懷裏的她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
兩人相擁到了天亮,并且一睡睡到了上午九點。
孟遠先醒了過來,一看床邊的小時鐘,立馬從床上“唰”一下就起來了。
她連忙看一旁的蔣勘正,他背上的兩道劃痕一下子入了孟遠的眼。她便立馬又紅臉,昨夜的場景如數湧現她眼前,孟遠連忙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都是青青紫紫的吻痕。
她連忙抓起旁邊的睡衣套上,從床上下去,沒想到竟然腳下一個不穩,磕到了床邊的櫃子。
蔣勘正醒了過來,在孟遠的身後笑眯眯地說:“老婆,早啊。”
孟遠轉過頭:“九點多了,還不起床,媽媽還在樓下呢。”
蔣勘正一雙眼墨黑如同深海,又亮得讓人心驚:“其實,媽媽也會體諒我們新婚小夫妻的。”
“你真是!”孟遠走上前去捏了他一把:“快起床啦。”
蔣勘正順勢就把孟遠一下子帶回了床上,壓到了自己底下。
“快起來,你太重了。”
“昨晚怎麽不嫌我重?”
孟遠又想說什麽,就被蔣勘正用嘴堵住了。早晨正宗法式長吻一個,這才能放了她。
兩人打打鬧鬧下來的時候,已經十點鐘了,蔣母早在廚房開始做中飯了。
蔣勘正将孟遠安排在電視機前,又親她:“我去給你做飯。”
孟遠眼睛餘光看到蔣母就在後面,心裏一急連忙推蔣勘正:“你快去。”
她哪會知道蔣母在他們身後早就笑開了花。早就清楚了他們的小心思以及一舉一動之間的愛意。
吃過了午飯,難得暖洋洋的午後,蔣母便打發他們出去走走。蔣勘正一把拉住了孟遠,十指相扣:“走吧。”
春暖花開的季節,和自己最愛的走走在最好的春光裏,孟遠扪心自問,即便痛過恨過,心碎過,但是這一刻,已經再無任何難受。
他們一路靜靜地走,街邊鄰居家的小孩在庭院裏玩耍,美國家庭孩子一般較多,白人小孩的肌膚就像是透明一樣,于是孟遠就像是看到了一群小天使在嘻嘻哈哈地玩耍着,他們吹着肥皂泡泡,朝着天空笑。
孟遠也笑起來,大眼睛彎起來。蔣勘正看見了,在她耳邊問:“喜歡麽?”
“嗯。”
“喜歡我們也生。”
“你以為小孩子說生就能生的啊?”孟遠嗔怪
蔣勘正瞪眼:“你還懷疑我能力?嗯?”
他笑得暧昧,孟遠一下子就想起來昨夜被他反複折騰求饒的情景,頓時敲了下他的胸膛:“你真的是……”
她這樣的模樣,蔣勘正雙眼暗下來再暗下來,在街頭就立刻吻住了她。
孟遠身上有獨特的香氣,就像是久遠的歷經記憶和時光洗禮的沉木香。蔣勘正想:自己是越來越無法自拔了。
街邊的肥皂泡泡升得越來越高,在陽光下顯出五光十色的樣子來,美麗地不可思議。
就像他們此刻的愛情。
深吻過後,孟遠回抱蔣勘正:“謝謝你,來到我身邊。謝謝你,在我數十年的青春裏出現。”
蔣勘正心裏竟然開始微微發疼:“說什麽瞎話,遠遠,是我要謝謝你,是你教會我什麽才是愛呀。”
肥皂泡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到了最高點,突然破滅了。
蔣勘正眼前一黑,又深深抱住了孟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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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勘正靠在孟遠的肩上,眼前突然出現重影,他晃了晃腦袋。難道真的是累着了?他不敢告訴孟遠,只好慢慢拍着她的背:“嗯,我們不要互相致謝了,我們是夫妻,這些太見外,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孟遠心裏面有一面湖水,微風輕輕吹過,能漾起小小的漣漪。心裏便開始發癢,一直癢。她又緊緊抱住他:“說了一輩子就一輩子。”
“我不會騙你。”
孟遠貼着他的胸膛,一點點笑起來:“嗯,這是你說的。”
兩個人散完步,又牽着手回家,可是到了家,蔣母又差他們小兩口出去大采購。正好今日孟遠沒有課,蔣勘正便欣然答應。
兩人開了一輛秘書剛送來的雪佛蘭上路,孟遠剛坐上副駕駛的位置,蔣勘正就自然而然地給她系上了安全帶。
因為靠得近,他額前的碎發幾乎能掃過孟遠的臉頰。柔而癢,孟遠心中一動。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第一次看見蔣勘正時那顆蠢蠢欲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