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官配》
作者:我本蒼白
文案:
孟遠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就明白,
蔣勘正或許永遠也不知道,
她曾經為了得到他,
付出多大代價。
一句話簡介:即便毀了我,也要得到你。
內容标簽: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孟遠,蔣勘正 ┃ 配角:秦願,傅家琪 ┃ 其它:我本蒼白
chapter01
“一筒。”
蔣勘正撣了撣手裏的煙,嘴角噙了一絲笑:“胡了。”
“我靠!”沈溥差點跳起來:“出了三張一筒你不胡,偏偏胡小爺我的?!”
“沈公子,承讓,給錢吧。”
沈溥恨恨地擲了一沓錢過來,恨不得用錢砸爛蔣勘正架着黑框眼鏡的那高聳鼻梁。誰知那人拿了錢往身邊的女子懷裏一放,笑道:“還不快謝謝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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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沓錢少說也有一萬,陳香绾沒想到這回釣到真是個大金主,立馬甜絲絲地道:“沈公子,謝謝您了。”
蔣勘正随手拍了拍她的肩:“乖,今晚沈公子兜裏的錢都是你的了。”
沈溥嘀嘀咕咕了一句,臉色晦暗。其他兩個人一幅看好戲的樣子,沈溥又不信邪,又甩了張:“一筒!”心想,這次我看你還能胡!
“沈公子今晚這散財童子你可是當定了,胡了!你看阿正幹嘛,老子不能胡麽!”周恪初從沈溥臺面伸手就拿了一沓,也不看多少。
一局下來,沈溥輸的兩眼發紅,大喊道:“給小爺我再來,看我今晚不收拾你們三個。”
陳香绾看看身邊的蔣勘正,再看看懷裏的錢,心想着再下去,她今晚可就有十多萬的收成了。就在她稍稍竊喜之時,蔣勘正似有似無地看了她一眼,掐滅了煙道:“你回家QQ麻将去,我不奉陪了。”說着竟然立馬起身了。
“靠”沈溥郁悶地将臉貼在了桌上:“阿正,你小子給小爺我等着!!!”
周恪初也起身,很是憐憫地瞄了眼沈溥:“你沒看今天阿正心情很不好麽,作為兄弟出點血應該的。好了,別擺一幅怨婦樣了。我也要回家陪兒子去了。你要是想玩,回家QQ麻将去。”
一個個都提QQ麻将,這是寒碜他呢,是吧……
沈溥從桌上将一張俊臉擡了起來,若有所思地道:“今天……我靠,都九年了,阿正他有病吧?”
“你說呢?”周恪初搖搖頭:“你看看阿正回國後身邊這些來來往往的女人,尤其今天這個不是最像嗎?”
“我了個去……”沈溥細細想了下:“秦願這小妮子有點本事啊。”
周恪初套上西裝外衣,眼睛裏放着細細的光:“你還不知道吧,秦願和傅家琪要回來了,再加上阿正家裏那位,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我怎麽把孟遠給忘了,這女人嫁給阿正三年,不吵不鬧的。你說是太傻還是太聰明?”
周恪初笑笑:“孟遠見誰都冷冷淡淡的,誰看得懂她。”話音還沒落,兜裏的電話便響起來,鈴聲是極其惡俗的喜洋洋灰太狼,可周恪初接起來,立馬哄到:“乖兒子,還沒睡?老爸馬上回來了。”
陳香绾今天出來就做好了過夜的準備,更何況就看了場麻将,自己已經拿了別人七八萬。她跟在蔣勘正的背後,細細地打量着這個男人。背影在昏黃的路燈下拉得極其長,他将手插在褲兜裏,眉頭微微蹙着,好像在想心事。黑框眼鏡恰到好處地掩蓋了他的淩厲,顯出幾分柔和與無害來。陳香绾再看他完美到沒有一絲缺陷的側臉,心裏邊開始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
她大着膽子,走上前去,将手伸進蔣勘正的臂彎裏。他似乎有一絲詫異,轉過臉看了他一眼,過了大概幾秒,又像是幾十秒。他無聲地笑了:“你走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十八層的臨江公寓,窗外是燈火璀璨,星光熠熠的夜晚。孟遠緊了緊身上的毛線衣,轉過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十點多了,蔣勘正還沒有回來。桌上的飯菜早就沒有熱氣了,她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胃,呷了口手邊的熱茶,慢慢踱回客廳,窩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一不小心正好按到了音樂臺,重播一場交響樂會。孟遠在第一個音符就聽出了那是巴赫的G弦上的詠嘆調。
她立馬掐了遙控開關,燈光太亮了,她都能看到自己掌心細細泌出的汗珠。孟遠立馬又起身,狠狠地關掉了電視機的電源,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時鐘噠噠噠在走,這房子實在太大了,孟遠覺得太空落落了。随手拿起茶幾上今早送來的報紙。這世上總有很多很湊巧的事情,這一翻,恰好讓她翻到了娛樂版。醒目的标題入目而來:天才小提琴家高調歸國,美貌女友在側羨煞旁人。
孟遠有一絲的恍惚,恍惚間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白紙黑字,什麽狗屁小提琴家都是假的。可是很快,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挫敗感翻湧而至,報紙上早已寫得清清楚楚。傅家琪歸國,回到了布桑市,開始在國內的巡回演出。最主要的是,他帶回了秦願。
秦願,秦願。孟遠在心底默默的念着這個名字。正想得出神,從玄關處傳來“踢踏踢踏”的聲音,直到那聲音越來越近,到了她跟前,孟遠才回過了神。
孟遠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她的個頭不過才160,站在足足有185的蔣勘正面前連說話都要仰着頭。
“你吃過了沒?我去給你熱熱。”
孟遠說完就連忙拿着報紙進了廚房,蔣勘正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孟遠今天有點兒反常,他跟她結婚三年,每次回這個所謂的家,總是故意不換鞋子就進來。他知道家裏的清潔衛生都是孟遠自己弄的,連地板都是自己拖的。他每次這樣糟踐她的心血就覺得心裏說不出來的舒坦。每每孟遠只是看他一眼,也不說什麽,只會默默地給他拿來拖鞋,他這才會把鞋換了。
可是今天,她甚至都沒有敢正眼看自己一眼,更別說給他拿拖鞋了。于是,蔣勘正想了想,也往廚房方向去了。
廚房是開放式的,待在門口就能将裏面看得清清楚楚。蔣勘正于是就倚在了門口,看着孟遠圍着圍裙忙忙碌碌。
孟遠在熱菜的時候随手把報紙放在了廚房中間的長桌上。瞥見蔣勘正進來,心裏一慌,一不小心燙到了手,紅了一大片。她“呀”了一聲,連忙沖到水龍頭旁,立馬起了一個泡。
這個時候蔣勘正進來了,可是他沒有去看孟遠怎麽樣了,而是拿起了那份報紙。
只一眼,他的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居高臨下地嘲諷着:“孟遠,你藏什麽?你能藏到什麽時候?!”
孟遠揪着自己的手指,一時間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不是疼成這樣的。她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擡起了頭:“只熱了幾個,你應該夠吃了。今天能不能自己弄?我想去睡覺了。”
三年來,無論如何,她就是不接自己的話。蔣勘正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下:“孟遠,你可真是位賢妻。”
孟遠知道他這賢妻二字上面是帶了引號的。今天她真的有點累了,燙的起泡的手指隐隐作痛着,她無心跟他真吵或者冷戰,只是拖着步子往卧室走。
她突然想起今天聽到Coldplay的一句歌詞:Your heavy heart is made of stone.心裏的疲倦便更深一層。
蔣勘正心裏有氣,可是他又是不大喜怒形于色的人。這會兒竟然還能盛飯吃菜,一眼都沒再瞧過孟遠。
孟遠則草草地沖了一個澡,翻身上床,就緊緊閉着眼睛。直到床的一側凹陷了下去,她都沒有動分毫。King size的大床,兩人都十分明白地各據一側,誰也不挨着誰。
三年同床異夢,蔣勘正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她。孟遠在黑暗中無聲地抿了抿嘴唇。直到後半夜才睡過去。
夢裏有人溫溫柔柔地似乎在叫:“遠遠,遠遠。”3點40分,她卻醒了過來,她知道沒有喊她遠遠,遠遠。
孟遠悄悄地翻了身,蔣勘正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就在眼前。她的手不受控制慢慢地、慢慢地越過了那條不成文的界限,來到了蔣勘正的那邊,可是還沒等她湊近,手機的信息鈴聲便吓得她縮回了手。
好一會兒,蔣勘正确實是睡熟了,沒有一絲反應。孟遠呼出了一口氣,起床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無意間瞥見了還在發着光的手機。
潛意識裏好像那是極為重要的訊息,孟遠不由自主地就拿起來看了一眼。
“阿正,聽哥們一聲勸,別再弄那些跟秦願長得像的姑娘敗壞哥幾個胃口,有本事你去國外把別人搶回來啊!”最後還發了個賤兮兮的表情。
發件人,沈溥。孟遠隐約知道這是沈溥的玩笑話,今天是吃了什麽虧,專門發來膈應蔣勘正的。可他大概也沒猜到,是自己看到了這條信息,反而膈應了她孟遠。
蔣勘正是不在意她孟遠的,所以她足夠高調,在外面的女人十個有八個上過報紙。孟遠不是沒看過,只是她總告訴自己,孟遠從來沒有看過花邊新聞。
她随手就删掉了那條信息。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02
第二天孟遠醒來的時候,蔣勘正已經出門了。他23歲從世界排名第一的MIT計算機系畢業後回國創業,五年來公司從默默無聞做到了現在布桑市高新技術産業中首屈一指的龍頭企業。這與蔣勘正天生的手腕與能力分不開,當然還有他的勤奮。他與孟遠結婚三年,常常深夜才回家,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又很早就去公司。
孟遠也常常告訴自己他是努力,而不是為了逃避自己。她整了整心神,明天開始學校就要開學了。她從大學畢業之後就留校在藥學院做了個管器材的老師。夠輕松的工作,也是托了她母親李深是該校藥學教授,而她父親孟軍則是該校醫學教授的福。
當初剛剛大學畢業就與蔣勘正結了婚,本來蔣父蔣母的意思是讓她好好管家。可是當時蔣勘正對她嫌惡正盛,連看她一眼都嫌煩。孟遠她媽足夠通透,給她安排了這個工作。李深曾經跟她說過這樣一句話:“遠遠,這是你的選擇,不管好壞你就都要負責。但是做媽媽的,總要幫你,否則太過心疼。”
李深專注科研大半輩子,對女兒總是無為而治,冷冷清清了二十多年,這是她這輩子說得最溫情的一句話了。
三年了,孟遠明白,要是她無所事事,向金絲雀一樣待在蔣勘正的屋子裏,總有一天會被無望而弄瘋。
“太太,早餐想吃點什麽?”吳嫂看到孟遠下來,連忙問道。
孟遠搖了搖頭:“不想吃。”
吳嫂看到她悶悶的,心裏也就明白估計昨天小兩口又冷臉了。
孟遠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房子常年恒溫27度。可是這會兒她竟然覺得冷,她在樓梯口站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終于問道:“先生出去多久了?”
吳嫂微微嘆了一口氣,孟遠不怎麽說話,表面上冷冷淡淡,但是待人卻是真心實意的。吳嫂在這裏做了三年,有些事她都看在眼裏。她想了想才回答:“剛出去不久呢,還叮囑我一定讓您吃早餐。”
孟遠心裏笑笑,連吳嫂都在可憐她。她知道這句話蔣勘正怎麽可能會說呢?她搖了搖頭:“我可能昨天有點受涼了,家裏有感冒藥嗎,吳嫂?”
“有,有。我給您去拿。”
孟遠乖乖地坐在客廳裏,将身子倚靠在沙發上。許是感冒,整個人都奄奄的。躺了一會兒整個人又要睡過去時,鈴聲大作。吳嫂将電話聽筒遞給她,小聲說:“太太,是老夫人。”
孟遠一個機靈,睡意立馬去了一半。
“喂,媽媽。我是遠遠。”
蔣母與孟遠母親是年少時期的好友,因此對孟遠這個兒媳還算得上是喜歡。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和和氣氣:“遠遠,你和阿正都幾個月沒回家看看了。明天你要回學校開始工作了,今天媽媽準備了幾道你們愛吃的菜,晚上回來吃飯,好不好?”
孟遠還沒回答,蔣母又是一句:“一定要把阿正帶回來,知道嗎?”
孟遠不知道蔣勘正有多少桃色新聞輾轉進了蔣母的耳朵裏,她知道盡管外人不說,這婚姻早就名存實亡,爛到了骨子裏。
“知道了,媽媽,我們會回去的。”
挂了電話,孟遠便皺起眉頭來。盡管答應的好好的,蔣母的意思她也明白,無非是要她自個兒叫蔣勘正回去。可是這三年,孟遠打電話給蔣勘正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每次都是匆匆幾句就挂了電話。說實話,孟遠是有些抵觸的,她怕蔣勘正不耐煩的語氣與敷衍的态度。所以,寧願不通話。
蔣勘正結束了公司晨會,掏出手機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通來自孟遠的未接來電。他心裏覺得奇怪,不知道她又想玩什麽花樣,甩了電話,內線叫了一杯咖啡,秘書已經很識相地将需要簽字的文件都準備好了。
中午的時候,陳香绾來了個電話。蔣勘正看着跳動的名字,手指一觸,拒接了。然後他想了會兒,又從未接來電裏翻了好久,終于找到了孟遠的手機號碼,打了過去。
“喂?有什麽事?”
他總是這樣的語氣,仿佛跟自己多講一句話都厭煩,他哪裏知道自己等這個電話等了一上午?
孟遠頭痛欲裂,感冒仿佛加重,緩了一會兒才說道:“媽媽讓今天晚上回去吃飯。”
“知道了,六點我讓司機接你。”
說完就挂了電話,孟遠連個“好”字都沒來得及說。
到了晚上的時候,司機到了臨江公寓,孟遠揣着一顆心,在看到後座根本沒人的時候,“啪”的落到了實處。司機是跟了老王跟了蔣家很多年,看到孟遠落寞的神情,開口道:“先生公司有點事,讓我先來接太太您,說是在家門口碰頭。”
“我明白。”孟遠将頭靠在車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蔣父是布桑市市委書記,為人正直,這麽多年跟蔣母一直生活在市政廳家屬樓,從來沒搬過。房子只是一個簡單的小獨棟,門前的小花園中了些小青菜、小蔥,綠油油的,倒也很好看。
而蔣勘正就站在這一片綠意之中,長身玉立,側臉溫和。孟遠驚鴻一瞥,慢慢地才将臉轉回了車廂。
到了門口,孟遠知道蔣勘正應該已經看在自己了,也不指望他能來接自己,主動走到他跟前低低地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蔣勘正也沒接受她禮貌性的道歉,轉身就先一步按門鈴了。
“遠遠來了麽?”
“媽,我跟孟遠都到了,您趕緊開門吧。”
進了門小保姆妥帖地遞上棉布拖鞋,蔣勘正接過去下意識掃了孟遠一眼。孟遠垂了頭,只看到一截瓷白的後頸。
孟遠從很早起便練就一身武功,只要蔣勘正的眼光掃到她一點點,她都能感覺到。這會兒她也明白,蔣勘正許是下意識把這當臨江公寓了,又想着不穿拖鞋膈應她。
“快來!快來!媽媽今天可做了好多你們喜歡吃的東西,快先去坐着!”蔣母穿着圍裙從廚房裏迎出來,她又朝孟遠招了招手:“遠遠,來幫媽媽一把。”
“哦,就來。”孟遠要了圍裙,也進了廚房。
“嘩嘩嘩”的水聲,孟遠擇了菜沖洗。蔣母一時倒沒跟她說話,油鍋“滋滋滋”冒着,等到湯煮上了,她才開了口:“遠遠,明天要開學了吧?”
“嗯,學生兩天後正式開學,第一天就有實驗課,我要先去學校準備好儀器。”
“開學了還住學校宿舍?”
孟遠洗菜的手一頓,接着回答:“應該還是住學校。”
“哎”蔣母見孟遠臉色如常,心裏不知道她怎麽想的,只好替自己兒子說話:“遠遠,阿正這孩子從小就懂分寸。我聽吳嫂說,這段日子只要你在家他也都回來。遠遠,報紙上說的那些東西我這做媽媽的可不相信,你也和我一樣,是吧?”
孟遠笑了笑:“嗯,我也信他。”他當然懂得分寸,所以才娶了自己。
“司機也該多用用,你這孩子也別怕麻煩老王。你以後還是回家吧,住學校也吃不好,你看看都瘦了一圈了,要是李深問起我來,我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孟遠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她能告訴她盡管蔣勘正天天歸家也只是做做樣子麽?她能說這婚姻早就進了死胡同,只是他們表面文章做得好,看不出來而已麽?
蔣母見她不回答,以為她同意了,還頗為滿意地拍了拍孟遠的肩膀:“以後給阿正再找個司機,老王就跟着你。”
蔣母心意已決,孟遠趕鴨子上架,終于點了點頭。心裏想着,蔣勘正要是不樂意,到時候可以再想辦法。
出了廚房,蔣勘正正與蔣父說話,頭微微側着,黑框眼鏡下的一雙眼微微泛着幽深的光。他時不時地點頭稱是,間或又微微一笑。
孟遠當即愣住,此番光景,這麽溫和的将勘正,原來還在。
“好啦,你們爺倆又談什麽國家大事,還要不要吃飯了?”
蔣父蔣母感情一向深厚,蔣父聽到妻子催促,連忙笑笑:“來了。阿正,走吧,不然你媽媽又得發脾氣了。”
見了孟遠,又道:“遠遠,辛苦了。”
孟遠笑着搖搖頭,蔣勘正父母待人都能使其如沐春風,也難怪會教養出蔣勘正這樣的人物。
一家人安安靜靜地吃飯,蔣勘正和蔣父紛紛誇贊蔣母手藝,家庭美好得容不下任何旁人。
大概是察覺到孟遠的眼神,蔣母講話抛到她頭上笑眯眯地問自家兒子:“阿正,你什麽時候給媽媽弄個小孫子抱抱啊?”
蔣勘正朝孟遠看了一眼,擱下了筷子,居然當着兩老的面,臉色鐵青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03
“生什麽孩子?”蔣勘正就這麽端坐着哼了一聲。
這一下整桌人都臉色沉了下來,尤其是蔣母,立馬就反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孟遠心裏又苦笑一番,顯然他已經被觸及底線,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再裝下去。
孩子……孟遠低下了頭。記憶裏溫柔的王子曾經低下頭,眉眼如同遠山,朦胧好看。
王子問心愛的女孩:“以後我可要兩個孩子,一個像你,一個像我。這才好玩。願願,你聽到了沒?不許忘了。”
而她孟遠是這場回憶裏從來沒有人知道的旁觀者。
“我什麽意思?媽”蔣勘正笑得涼薄而淡漠,他聳聳肩,無所謂地道:“我一個強/奸犯,要什麽孩子?!”
“你胡說!”蔣母抄起手旁的湯碗“啪”的一聲砸到蔣勘正的西裝上。
“一天到晚盡睜眼說瞎話,遠遠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眼看也要三十了,媽媽想要一個孫子難道有錯嗎?”蔣母被氣得不輕,發了一通火,靠在椅子上面色發紅。
蔣父也臉色沉了下來。
而孟遠在聽到“強/奸犯”這三個字的時候,腦子裏“嗡”的一聲,她下意識看了眼蔣勘正,只見他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卻淩厲如刀。
蔣勘正此時也掃了一眼孟遠,她看見孟遠微微發白的臉色就沒來由地心裏一陣痛快。
“阿正,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今天你媽媽辛辛苦苦做了這麽多菜,不要糟蹋了心血。”
可以蔣勘正卻不買這個帳,他看了一眼蔣母,微微欠了欠身,站了起來:“爸、媽,我吃飽了,先回去了。”
孟遠一路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到門口,他也沒有喊一聲自己。他打算就這麽丢下她了。
“逆子!”蔣母掩面喊道,氣得甩開了椅子,直接往樓上去了。
孟遠一顆千瘡百孔的心裏有寒風呼嘯而過,整個人一寸寸發冷。明明飯前還好好的,甚至都有說有笑的。她知道,蔣勘正是多麽喜歡孩子的一個人,可是這個孩子要是有一點她孟遠的骨血,他必定棄之敝履,如同洪水猛獸。
他厭惡她,厭惡到再多裝一秒都惡心。
孟遠終于擱下了筷子,扯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對着蔣父道:“爸爸,今天阿正公司事情多得麻煩,他心情不好才惹了媽媽生氣。我回去一定好好說他。”
蔣父看了她一眼,良久才道:“遠遠,你是個好孩子。早點回去吧。”
孟遠走出家屬樓,也是初秋的天氣了,晚上有一絲絲冷風。她不想麻煩司機,一個人慢慢地走着。
路燈照得地面昏黃一片,晚上九點了,這一片小區安靜得很,她也不覺得有一點害怕。慢慢地想起一些很早以前的事,幼年時瘦弱的她沉默地無數次走在這條路上。
她這小半生幾乎固執得可怕,自卑可憐的心期待那個人的一點垂青。孟遠又想起那三個字:強/奸犯。他這是在膈應她,諷刺她。結婚三年,她第一次聽見這個字眼,卻是當着蔣勘正父母的面。她覺得自己是被狠狠地甩了一個巴掌,卻又無從去說。
孟遠低下了頭,眼眶霎時紅了。
蔣勘正出了門,一路風馳電掣,到了酒吧,周恪初那小子說自己要陪兒子沒空,沈溥一個電話就出來了。
他一路陰沉着臉,到了就灌了一杯伏特加。沈溥當即一句話都沒問,離了他三丈遠:“靠!你叫小爺出來就是這麽喝的?!小爺被窩裏還有大胸美人等着呢!”
蔣勘正一記冷眼掃過去,沈溥大喊:“你吃什麽槍藥了?!”
“你到底喝不喝?你那套辦公系統還要不要了?”
“就知道威脅人!”沈溥搖頭:“喝!今天我看不喝死你!”
其實,沈溥也知道蔣勘正那點小心思,心裏更加佩服秦願那小妮子了。難得逮着機會能灌蔣勘正的酒,看他沈溥今天不把他喝趴下!
結果兩人拼了兩大瓶伏特加,蔣勘正臉色一點都沒變,眼睛亮得如同一把鋒利的刀,他脫了沾了湯汁的外套朝酒保喊道:“給我們來白蘭地。”
結果沈溥硬是喝了三瓶路易十三,倒了兩瓶,吐了三回,感覺胃都要燒起來了,才把蔣勘正喝趴下了。
喝趴下的将勘正嘴裏喃喃着:“一個像你,一個像我。”
沈溥突然有點頭疼,人倒是灌醉了,接下來怎麽辦?“哎”他伸腳踢了一下蔣勘正,腦子有點發昏問道:“秦願那女人有什麽好的?當年一出事人家就跑了,在國外也是連面都不讓你見,你想着人家幹嘛?”
蔣勘正沒有回答,靠在桌上像是睡着了。
“現在人家跟未婚夫衣錦還鄉,你就死了那條心吧。”說着說着,沈溥突然一笑,點了一根煙,半響又道:“你這是求而不得,所以才念念不忘。”
他彈了彈煙灰:“小爺沒有經歷過這種所謂的愛情,比較幸運。”沈溥站了起來:“算了,送你回家。”
沈溥把蔣勘正送到了臨江公寓,跟孟遠打了個照面,轉身就走了。孟遠生性冷淡,跟別人關系都走得不近,更別提一向讨厭她的沈溥了。
蔣勘正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她只有165,面對足足高了她二十公分的将勘正,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将她弄到了床上。
她替他摘了眼睛,擦了臉,脫了外套,又哄着他喝了一碗醒酒湯。他似乎已經睡熟了,孟遠靜靜地看了他幾秒。
“你為什麽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她對着空氣又像是對着自己說:“你果然讨厭我至極。我也是人,我哪裏不知道?”
孟遠站了起來,關了燈,在床頭立了幾秒,終于掀開了被子的一腳,和衣而睡。
可是睡到半夜,孟遠迷迷糊糊之間感到有人在撥她的衣服。與其說是撥,倒不如說是撕。孟遠還以為做夢,可直到一聲清脆的“嘶”,她總算驚醒了。
她睜開眼,心“噗通”一跳,蔣勘正整個身子壓在她身上,讓她一點都動彈不得。而他的手已經将她的衣服撕得一點不剩。
在黑暗中,孟遠仿佛看到他赤紅的雙眼。她試着叫了一聲:“阿正?”她有點害怕,裸/露的肌膚泛起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蔣勘正伸手壓住她的嘴,在她耳邊吐着氣,似乎在哄她:“噓……”
孟遠渾身僵住,而當蔣勘正的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底褲時,她終于掙紮了起來。
“嗯!嗯……放……”
蔣勘正皺了皺眉頭,松開了壓住她的手,孟遠終于喊:“放開我!”
“願願。”蔣勘正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臉。
孟遠忍了一個晚上的淚終于落了下來,她問道:“你……叫我什麽?”
蔣勘正卻不再答她,俯身吻了下來,滾燙的唇舌掃過她口腔中每一處,在黑夜中發出“啧啧”的聲音。
孟遠不是輕易就能被吻得七葷八素的人,她使了全勁拼命推開了身上的蔣勘正:“你認清楚我是誰?!”
蔣勘正這酒也應該要醒了,可是他剛剛親吻她的滋味明明甜蜜如同記憶中的初吻,他告訴自己又怎麽會錯呢?不會錯的。
于是他整個人又撲上去:“這次我不會放你走。”
孟遠還來不及躲開,就被他壓在了身/下。猛地一下刺痛,幾乎讓她說不出話來,他的一根手指已經進去了。
“別怕啊,願願,哥哥來教你。”
這是誰跟誰的情話,孟遠心裏再清楚不過。蔣勘正慢慢抽動起來,孟遠心裏已經沉了下去,她慢慢地,慢慢地說了一句話:“你放過我吧。”
蔣勘正一笑,一只手加快速度,另一只撫上他的胸,嘴也湊上去,幾乎是用啃的,邊啃邊惡狠狠地道:“怎麽可能?”
下面漸漸出了水,孟遠心裏已經涼透,側過了臉,咬住了唇,淚珠滑到了枕頭上。
蔣勘正進去時,孟遠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漲得厲害,他又毫不憐惜,似乎帶着怨恨與不甘,磨了好久,将她的腿折到了他的肩上,深深地刺了進去,又狂動了起來,好久才釋放了出來。
他又親吻起她來,很是滿足,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不許你再離開我。”
親着親着,他又來了興致,變了花樣,将她的頭抵在了床頭,從後面抵了進去。
孟遠聽到他滿足的粗喘聲,聽到黑暗中“啪嗒啪嗒”的水聲。聽見遠處的汽笛聲,聽到自家廚房的水滴聲,最後聽到自己淚珠滾落的聲音。
那樣低又那樣響。
他折騰了一夜,天微亮才帶着滿足的笑睡去,而孟遠則帶着滿身紅腫睜眼到了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 蔣小正這人渣把遠遠啃到手了
chapter04
孟遠背對着蔣勘正,當手機的鬧鐘響起來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七點。她從床上悄悄地爬了起來,雪白的床單上一抹刺眼的紅。而蔣勘正正睡得香甜滿足。床下是一件件撕碎的衣物,孟遠想從床上下去,卻沒想到腳下一軟直直地栽到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孟遠摔得骨頭都要震碎了,疼得冷汗直冒。而這聲響也把蔣勘正吵醒了。他一向起床氣極大,眉頭立刻皺成一個“川”字,沒了黑框眼鏡的他眼神淩厲如刀。
而孟遠,全身上下一點衣物都沒有,赤/裸/裸地躺在地板上。
蔣勘正掃了她一眼,見她渾身上下青青紫紫,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心裏立馬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孟遠,沒想到你還會乘人之危。呵,我早該料到,你這種人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他已經先入為主,孟遠百口莫辯。想起昨夜種種,她低了低頭,然後從地上爬起來,徑直進了浴室。
蔣勘正看到她這種反應,怒火更深一層,當即踹開了浴室門,看到在淋浴的孟遠,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手上動作已經先于反應,一把就掐住了她的喉嚨。
他力氣大,又盛怒,“啪”的一聲,孟遠的背重重地撞向了牆壁,而她在頃刻間臉色漲紅,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蔣勘正臉色如同千年寒冰,微眯着眼:“孟遠,你真讓我惡心,就這麽想上我的床?三年了,終于忍不住了?”
孟遠被他鉗制着,氣都順不上來,卻絲毫沒有掙紮,聽到他一句句像刀子一樣的話,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別跟我做這幅貞潔烈婦的樣子。孟遠,你什麽人你我都很清楚。”
呼吸越來越困難了,她腦子漲得厲害,耳中突然出現“嗡嗡嗡”的聲音。孟遠突然看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十歲的光景,肩膀上架着一把小提琴,眼神堅定,仿佛有無窮的信心與勇氣。
她在拉一首流浪者的歌——吉普賽之歌。渾厚悲壯的小提琴聲突然回旋在她的腦海裏。
孟遠猛地掙紮起來,身體劇烈地扭動起來,雙手狠狠地推向蔣勘正。
他終于放開了她,孟遠氣管本來就不好,這下咳得厲害,又嗆着了水,整個人虛脫地癱在了地上。
蔣勘正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