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60
今天傳出紮耳怪與人窩裏鬥的消息了嗎?
不, 還沒有。
距離安德魯斯被殺已經過去了五天。
五天能發生很多事,但紐約居然沒有整出一樁大新聞。
繼托比與安德魯斯兩人遭遇了紮穿耳朵的殘殺之後,竟然沒有再傳出第三人遇害。
生活仿佛很平靜,對于上班族來說從周二熬到了周六, 終于可以期待休息日到來。
紐約又有些說不出的詭異波動, 對于華爾街的投機商們來說, 黃金市場交易量攀升的速度有點快。
當下, 一萬美元可以買到價值兩百萬美元的黃金合約。
哪怕是外行也能看出1:200的價格比有多不合理,華爾街黃金每日交易量卻已經逐步攀升到七千萬美金。
其中的投機利益之大不言而喻。
賭一把跟進,在黃金市場如雪崩崩踏前, 沒有幾個人願意收手, 誰不想以小博大?
一般的投機商不願意退, 蓄謀已久打通各種關節的威爾更不願意。
逼空黃金,卷走華爾街一半的財富, 制造十九世紀最大的黃金浩劫,這是已經計劃好的事。
“可是安德魯斯被殺了啊!還是被虐殺的,他的兩只耳朵都被捅穿了。”
餓狼幫高個子頭領秘密約見了威爾。“我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那個紮人耳朵的殺人魔也許會找上我們。”
身在紐約, 哪個富豪沒有灰色背景, 或該直接一點都或多或少沾過黑色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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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個子組建餓狼幫有三年了,他并不是只會在街頭搶地盤的混混, 早就搭上做投機交易的威爾。
雙方合作密切。威爾負責出錢,餓狼幫出力,像是打探情報、恐吓他人、暗下殺手,諸如此類事合作沒有少做。
以往也遇過了幫派火拼,也死過一些幫衆,但沒有哪一個人像安德魯斯死得那樣詭異。
高個子也是直覺使然, 即便五天以來過得很平靜,但難免有點擔憂。
威爾冷哼一聲,“你怕什麽,你的膽子比黃豆還小嗎?不就是遇上了一個變态殺人犯,你又不是沒砍過人,怎麽會怕一個藏在暗處的耗子。”
黃金逼空行動已經開始,眼看成千上百萬的黃金就要成為囊中之物,誰在這種時候去在意一個藏頭露尾的紮耳怪人。
威爾根本不把過街老鼠放在心上,“與其擔心殺人犯,不如換些靠譜的人盯緊明頓和羅曼。那兩個人真的沒有異常?沒有發現黃金市場的問題?也沒有接觸什麽議員、法官嗎?”
“沒有。”
高個子非常确定,雖然安德魯斯被殺了,但他派了其他人手繼續盯緊跟蹤。
“那個兩人在檢查了安德魯斯的屍體後并沒有追查我們。羅曼留在了曼哈頓的住宅,明頓去了布魯克林,看樣子是想找到紮耳殺手,畢竟那裏是最初發現紮耳事件的地方。”
最開始是在布魯克林地區出現了豬頭、牛頭、人屍被紮耳事件,如今折返追查是很符合邏輯的事。
威爾卻有懷疑,“安德魯斯被殺的時候,牆上寫的血字指出他是嫁禍者,表明經理商托比的死就是安德魯斯做的。既然羅曼表明态度尋找真相,怎麽沒有順着這一條線查下去?”
“你忘了嗎?一開始,那兩個人的調查也不是很積極。那幾天明頓按時去上學,羅曼照常逛街。”
高個子可不承認是手下們監視不利,他擺出事實。
“現在既然牆上血字寫明了安德魯斯是嫁禍者,托比被害一事也就找到了真兇,為什麽還要沿着這條線再查?不用想得太複雜。”
高個子不認為有誰會自掏腰包為沒多少關聯的人賣力偵查,但遇上了發生在門口的兇殺案又不同了。
安德魯斯死在明頓家附近,明頓會生出抓住紮耳怪人的想法很正常,擔憂變态殺手禍害到自己的安全。
威爾聽了這一番分析,還是半信半疑。
不過,他根本不在意什麽連環殺手,更在意的是有沒有人會破壞他成功地實施美國最大的黃金逼空操盤計劃。
“總之,該盯的還是不能放松。”
威爾卻沒有太擔憂,操盤計劃已經開始。
說起來他還要感謝紮耳怪人幫忙轉移注意力,讓明頓去了布魯克林區,留下羅曼夫人一個女人還能對黃金操縱案的進度做些什麽?
高個子卻心有餘悸,“你別打岔,我之前的話還沒說完。昨天中午,我吃了午飯去坐馬車,居然在車墊上發現了一只死蝸牛。你不覺得有點古怪?馬車附近沒有出現過可疑人士,又怎麽會憑空多出一只蝸牛來?”
死蝸牛是不可怕,但一大堆沒碾壓似粉末狀的蝸牛殼混合着蝸牛內髒出現在馬車墊子上。如果差一點沒看清坐了下去,那種感覺足夠令人感到不适。
“死蝸牛而已。如果這是一種恐吓手段,遠不如扔一堆死貓死狗死蛇。你沒吃過法國蝸牛嗎?那不是死的?”
威爾冷笑,“或者,你想要收手不幹離開紐約,是不想要這次行動的尾款了嗎?要真是覺得紮耳殺人狂盯上了你,那你怎麽不先下手為強殺了他?
高個子:“我也想啊,但我根本不知道人在哪裏。”
黑.幫業務從不包括捉拿變态殺人犯了?專業不對口,讓人怎麽辦?
這種查案的事是該交給偵探才對,或是那些有足夠本領去發掘真相的人。
**
一條河,隔開了曼哈頓與布魯克林,的确有人渡河去尋找真相。
瑪麗是翹課來了布魯克林區。
原地等待不是她的風格,既然紮耳怪在安德魯斯之死上暴露了更多線索,那就設法找到他的老巢。
紮耳怪最初在布魯克林區進行活動,依照犯罪心理的一般規律,犯罪最初作案時會選擇自身熟悉的地點。
目前已知紮耳怪的一些特征,比如身手敏捷,可能有過亞馬孫叢林生活經歷,對待蝸牛有異常憎惡情緒等等。依照這些線索展開地毯式搜查,或許有可能挖出藏在人群裏的兇手。
無疑,這種排查需要花費時間,更需要一些不可獲缺的運氣。
五天過去,瑪麗仍舊沒有收獲,這種時候她會格外想念曾經便捷的網絡時代。
一臺電腦連接上網,可以輕松篩選出哪些符合标準的可疑人士曾經進出布魯克林。還不像如今,要一條街一條街地找。
至于羅曼夫人在做什麽?為什麽沒有一起來布魯克林?
瑪麗表示總要有一個人留守曼哈頓,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發生第三次紮耳殺人時間。
身在曼哈頓,邁克羅夫特沒有等到再出現兇殺案的消息,卻發現了一條特別的線索。
貝利送來了更多的資料。
妹妹貝妮被吓瘋已經有一個月了。因為懷疑存在幕後黑手,所以從未放棄調查身邊的可疑人士,究竟通靈板顯示的「shaxberd」代表什麽意思?
貝利查的搜查範圍逐步擴大。從家中仆從、到親朋好友、商業合作者,已經擴大到仆從的家屬,親友的朋友等等。
「生1820年5月3日,卒1867年4月23日,黑塞·史蒂文」
這一行字映入眼簾。
黑塞·史蒂文三年前死亡,他與貝妮的交集在一個人身上——貝妮的朋友梅麗莎。
梅麗莎的未婚夫是德魯·史蒂文,那位是黑塞·史蒂文的侄子,叔侄兩人的關系尚可。
梅麗莎與史蒂文自幼就有婚約。貝妮作為梅麗莎的朋友,兩人一起去過史蒂文家舉辦的各類娛樂聚會。
這個過程中,年齡相差三十幾歲的黑塞·史蒂文與貝妮,他們本來應該不會有多少交集。
但是事實呢?
邁克羅夫特卻盯着黑塞的生卒年月。
Shaxberd,是莎士比亞罕用的一種簽名拼寫方式。這種拼寫方式已經很少再為人所知。
在時光長河裏慢慢被遺忘的不只是罕見的拼寫方式,還有曾經的紀年歷法。
兩百多年以前,英國使用的歷法是儒略歷,它與十九世紀的公歷并不完全相同。當下,很少有人再會換算儒略歷,可在莎士比亞的年代,英國使用的還是儒略歷。
此處就要提及一個可能不廣為人知卻十分神奇的事。
——莎士比亞的出生與死去的日子是同月同日。即儒略歷4月23日,換算成公歷,也就是5月3日。
盡管黑塞·史蒂文沒有生日與忌日相同,但5月3日與4月23卻是與莎士比亞生辰忌日的兩種紀年法對上了。
黑塞·史蒂文已經死了,但一個人死了,不代表他不會留下某種陰影。
通靈板顯示的「shaxberd」,是不是貝妮潛意識想要傳達她的瘋病可能與黑塞·史蒂文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