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結局
? “你好好躺在這兒,我去給你拿杯水。”阿誠這回被傷害的不輕,一向嚴厲的明樓,這會兒也不免有些後悔了。
“別走,不要抛棄我,別走。”阿誠神志不清,拽着明樓的手就不肯松開,可能還是怕不保險,直接就将身子撲了過來,像個八爪魚一樣的和明樓抱到了一起。
看見了自己的弟弟和自己的女朋友上了床,這事兒放在誰身上估計都會對這個世界失望了,更別說是從小就被自己父母抛棄了的阿誠了。
“大哥,我就只剩下你了,你不要不要我。”
阿誠在明樓的懷裏哭得天昏地暗,讓明樓都不免感傷。
明樓輕撫着阿誠的背,“好,你放心,無論如何,大哥都會和你在一起的。”
“嗯。”阿誠在明樓的懷裏笑笑,擡起頭,在明樓的唇上印下了一個吻。
這一下,弄得明樓有些不知所措,阿誠的吻就像是一道閃電直打進明樓的心裏,讓明樓一直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情感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明樓抱着阿誠,深深的吻着他,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明樓眼底帶着抹笑意,将阿誠按到了床上,惡狠狠地撕裂了阿誠身上的白襯衫,說道:“這可是你勾引我的。”
細密的吻順着脖頸一路吻了下去,阿誠的全身都像是煮過一樣的透着誘人的緋紅。
燈火昏黃,床幔搖曳,窗臺上的繞藤花糾糾葛葛,纏綿不放。
三年後。
“起床啦!起床啦!”
明臺站在樓下,聲音穿透房門,阿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勉強的坐起身子。
“醒了?”明樓也坐起來,笑着給阿誠披了件衣服。
阿誠看了看床頭的鬧鐘猛的蹦了起來,快速的套上了衣服,“糟了,今天要坐飛機回國的,東西還沒有收拾。”
“別着急,昨天晚上我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
“真是的,明知道今天要回國,昨天晚上你還過來。”
明樓慢吞吞的套着衣服,“我過來,你也沒拒絕不是。”
阿誠沒好氣的白了明樓一眼,“真是個無賴。”
明臺站在樓下,看着明樓和阿誠從一個房間裏走出來,有些奇怪。
“大哥,阿誠哥,你們怎麽?”
“昨天晚上你阿誠哥說身體不舒服,我這不就照顧了他一晚上嘛,你看,你阿誠哥現在還有黑眼圈呢。”
明樓一本正經的走下了樓,就跟說真事一樣。
明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關心的問道:“阿誠哥,現在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呀?”
阿誠的臉上染着薄薄的紅暈,不敢看明臺,敷衍道:“好了,好多了。”
幾人吃過早飯,帶着行李,登上了飛機,三年的異國生活就此結束了。
1939年,明家三兄弟回國,投入到抗日戰争的最前線,一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
1945年,日本無條件宣布投降,抗日戰争結束。
這六年,明家失去了大姐,送走了明臺,偌大的家裏,如今只剩下明樓和阿誠,相依為命,共擔生死。
“勝利了。”明樓和阿誠碰杯,杯裏的酒紅的豔麗,就像是那些英雄先輩們,犧牲的鮮血。
“勝利了。”阿誠的眼裏有淚光閃爍,這六年,明樓太苦了。好在他們的付出終究換來了巍巍山河,海晏河清。
“大哥,今後,你有什麽打算。”
“組織上決定讓我們潛伏在重慶政府,繼續做情報工作。”
“大哥。”阿誠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你已經為國家付出了這麽多,這麽多年你殚精極慮,沒有一天真正放松過,你不打算歇歇嗎?”
“外寇已除,然內敵猶在,沒看到國泰民安的那一刻,我又怎麽會放棄心中的信仰呢?”
阿誠心裏有着隐約的不安,明家是上海的世家大族,他們的階層,終究是和組織上的人有些不同的,到時候,被人誤解,被人誣陷,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在國外,做情報工作的,也很難會有好的下場。
“大哥,大姐如今已經不在了,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我們能過的平安,你不想去完成他的心願嗎?”
明樓皺了皺眉,其實他明白阿誠的擔心,只是在他的心裏,還是存着美好的願景的,他不想放棄,他想一直戰鬥到那一刻,看着自己的國家,真的變成了自己想要的那個樣子。
“阿誠,你不用再勸我了,其實你說的也對,我們明家,總還是要留下一個人的,我想讓你去國外,等着我,等着我在戰争勝利的那一天回來。”
“大哥,你不走,我自然也不會走。”阿誠不敢再勸,他知道,一旦是明樓決定的事情,就不可能被輕易地動搖了。
歐式的餐廳裏,白色的鋼琴彈奏出悅耳的音調,空氣中彌漫着浪漫的氣息。
“阿誠,好久不見了。”
坐在阿誠對面的,是他的老同學,杜歡。
“好久不見了,你倒是變得正經了不少嘛。”
杜歡笑笑,在蘇聯,他吃了很多的苦,也漸漸的成長,從某種意義上,他是很感謝明樓的。
“阿誠,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我知道,咱們是一路人。”
杜歡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而後點點頭,他明白,阿誠口裏的一路人是什麽意思。
“我想讓你揭發明樓。”
“揭發明樓?”杜歡有些摸不着頭腦,“我揭發他什麽?”
“你就揭發他是隐藏在組織裏面的重慶政府的人,證據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直接向組織上彙報就行了。”
杜歡接過阿誠手裏的“證據”,翻了一翻,“你這招夠狠呀,你這麽一來,他就沒了退路。明樓任何事情,對你都毫無隐瞞,可他卻想不到,你竟然會算計他。這是為什麽?”
阿誠很平靜的飲下一口酒,“不為什麽,我只是希望他能到國外去生活,我不想讓他再冒險了。”
杜歡點點頭,“看來你對他的感情很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做雖然是在幫他,可是他卻有可能會恨你。”
“我想時間會證明一切,會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确的,在這之前,我不會介意他對我的責怪和恨意。”
杜歡看着阿誠,眼裏滿是羨慕,“你的愛很偉大,我很羨慕,我願意為你做這件事情。”
阿誠很驚訝杜歡竟然這麽容易就答應了他,“你有什麽條件嗎?”
杜歡笑笑,站起了身,“自然有條件,我的條件,就是想要你的一個擁抱。”
明樓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竟然會把自己引向萬劫不複,有家難回。
明樓的身後沒有了路,他只能向前走,選擇離開這裏,離開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阿誠早已經将明家的財産變成可以流動的現金,存進了巴黎銀行,找了專人來打理這筆錢,如今已經有了不菲的回報。
阿誠為明樓在巴黎打理好了一切,可是明樓就是不肯見他,一面也不願意。阿誠也只好默默的在遠處,通過其他方式,打聽着明樓的近況,兩人就這麽在巴黎生活了下來。
1966年,國內的消息傳到巴黎,明樓知道,自己錯了。
當年從事情報工作的同行幾乎都被波及,明樓明白,若是沒有阿誠,自己現在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樣子。
拿着報紙的那一瞬間,明樓淚如雨下,他直奔出別墅的大門,他要找到阿誠,他必須要找到他。
阿誠穿着件黑色的皮衣,手裏也拿着張報紙,迎着陽光。就那麽站在別墅的門口,笑的亦如往昔般純真燦爛。
明樓飛奔過去,緊緊的抱住阿誠。
淡淡的暖陽灑在他們的身上,兩人相擁而泣,他們知道,除了生死,再沒有什麽能夠分開他們了。
遠方的糾葛的藤蔓,終于開出了花。
完。